08.LightH. plan其名為燈塔計畫
於展覽會場中詢問處,朝右奈與木之下短暫交談過後,便獨自踩著沉穩的步伐朝會場內的教學理念區走去,不苟的言笑的嚴肅表情與銳利眼神正掃視身旁周圍,是她理所當然的招牌態度,也是使木之下無法適應的主因。
如果面臨到要與理念甚至價值觀全無交集的人相處,甚至共事,也就只有一個方法可行了。
在腦內加裝一個人形濾鏡、以及內建聲波中和裝置,達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即可。
硬是要互動或對話,那麼就免不了會發生爭執,就像剛才一樣。打從根本就不可能共存。
木之下目視逐漸隱沒在教學理念區的朝右奈背影,暗自鬆了一口氣。
午後接近傍晚時分的展覽會場,少了匆促與急躁的感受,取而代之的則是熱衷於討論與仔細閱覽展場各處設施的參觀者們。
在參觀者中,有一群相當顯眼且令人注目的小團體,雖然早上就已經注意到,他們身穿相當正式的西式裝束,
步伐相當急促,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透漏出,沒有多餘的閒工夫享受展覽會。
就面貌判斷大約年紀在20~35左右,浩浩蕩蕩大約9人左右的小團體,似乎鎖定展覽會中講述教學理念的參展者,不時在展場上四處穿梭,仔細佇立於附近聆聽、紀錄、有時則相互交換意見,像是害怕漏失任何細節般的仔細注目著。
而受到注視的演講人,確實的感受到被關注與評量的壓力,雖然明顯看得出有點緊張,仍舊從容面對的清晰闡述自己的理念。
教學展覽區此刻,參展的學生正忙著敘述各自的理念,或者是實質的推廣計畫。展場內也就隨著展覽區認真的解說,而開始熱絡了起來。參觀人不約而同的逐漸聚集到該區域。
木之下在接待處露出疲憊的倦容,雖說平常就掛著彷彿隨時都能睡著的表情,眼瞼沉重的下遮半顆眼睛,似乎隨時都是瞇著眼睛的乏力感。在與朝右奈對話後顯得更加憔悴,倦意與睡意交織的表情,附帶煩悶而使嘴唇緊閉著……其實正咬著牙……凝望著那醒目的一行人,以及解說者們。
不得不說,面對此次展覽以及檢閱人,演講者們努力表現自己的意志令人印象深刻,他們是努力精進自己的一群。
緊隨木之下的雛子,站立於一旁,彷彿看透他的厭倦與煩悶。內心擔憂的想法,使原本天真爛漫的神情布上陰霾。雛子用彷彿做錯事,希望獲得原諒般,既心虛又小心翼翼的態度詢問木之下:
「木之下哥哥,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
正遠望凝視,掛著呆滯表情的木之下,聞聲看往身旁的雛子。眼見嬌小的身軀,因為不安與擔憂而向內捲縮,低著頭不敢直視的樣子。木之下蹲下身安慰道:
「不要在意喔,這並不是雛子的錯,那個姐姐只是在執行工作喔。」
木之下伸出手摸了摸雛子的頭,此時雛子才稍微安心的,眼角泛淚的抬頭看著他。
「只不過,附帶著相當明顯的厭惡就是了……」
眼見雛子情緒緩和下來的露出輕鬆的微笑,木之下便起身走近到櫃檯的詢問處內的小型廣播機,然後將收音的麥克風對到自己的嘴部下方,擺放到恰當位置,清了清喉嚨後便按下擴音機的開關,對著麥克風說:「這裡是詢問處廣播,有位小朋友與家人走散了,請天川雛子妹妹的家人聽到廣播後到接待處謝謝。重複一次,這裡是詢問處廣播,有位小朋友與家人走散了,請天川雛子妹妹的家人聽到廣播後到接待處謝謝。」
待播送完畢後,木之下便看著總算連冰淇淋底座都吃光的雛子,示意性的用手指比了一下座位,要她坐到詢問處的位置上。雛子見狀便快步地走到椅子前方坐下,回望木之下露出笑容。
這孩子靈巧又可愛到簡直不可思議的地步。天川這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走散這麼久卻毫無動靜,該說很放心雛子一個人,還是該說這家人太天真了,認為小孩子沒有遇到危險的可能性。話說……最近喜歡小女孩的變態可不少呢,還好是遇到我。
一旁的雛子正滿臉笑意地看著四周,並且雙腳晃啊晃的,顯得非常雀躍。
木之下此時則彷彿想起一些事情的將手托住下巴……
天川……總覺得想到了一個非常熱心卻又粗線條的人,雖然我不小心把天川兩字看成大川也很粗線條就是了,真是……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呢?木之下一邊反省一邊回望過雛子說:
「雛子你是不是有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哥哥?」
「恩,前哥哥也在這所學校讀書,今天是他負責照顧雛子。」
原來與我相隔僅一面牆壁的隔房室友叫做天川 前,就某方面來說,雖然是場誤會,卻著實的受過他的幫助,一早從他手中接過的避孕藥,現在仍穩穩地躺在自己的背包中。
這個世界偶爾也會小到令人感到訝異。
「只不過雛子說想要上廁所,前哥哥嫌我麻煩,拿了張導覽要我自己走,然後……我就迷路了。」
總之就是諸多緣故,附加那張明明很單純,卻畫的令人無法辨識的場內導覽,讓雛子在會場內迷路。天川他該不會早早回宿舍睡覺了吧?放著這麼可愛的妹妹自己一個人簡直不可置信。
雖然我大可打手機通知他,不過我沒有對方的電話,正確來說是沒儲存任何號碼,哼哼哼。
總之,最壞的情況就是等到展覽結束後,直接把雛子帶回宿舍。得記得要帶到天川的房間,而不是自己的房間……我在想啥阿我……
正當木之下盤算著該把雛子馬上帶回宿舍,還是待在原地而陷入猶豫時。一身相當制式西裝的男性,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往木之下所在的詢問處走近。
若要說特徵的部分,大概是打從本質上流露出的強烈親和力的友善態度,還有熱情的表現已經到達旁若無人的境界,面對旁人的注目,處之泰然的以笑臉與親切回應。
這般舉動令人想到社交場合中,故作爽朗的生意人,和大老闆們周旋的情境。
真是假惺作態到令人冒汗阿?!天川 前……
「嘿!?木之下。」天川走近至櫃檯處,並對木之下些微舉起左手,示意友善的微笑,打了個招呼。這會是讓人聯想到美國影集中,美式風格的招呼舉動。
「恩!天川同學,你的妹妹……」
木之下還未說完話,原先在位置上的雛子看見天川便雀躍的靠近。
「我聽見廣播了……嗚~~哇啊~~~雛子你怎麼回事?」
「可愛~!」
天川同學兩眼直盯著走近的雛子,對眼前彷彿換了個人般的妹妹發出驚嘆,然後蹲下身並且伸手摸了摸雛子的頭。雛子原先布滿笑意的臉,隨著撫摸更加燦爛的開懷微笑。
「雛子遇到姐姐跟哥哥,他們負責照顧我喔。」
「我記得接待人員是玖上碧與木之下……不好意思,給你們造成麻煩了。」
天川 前在展場中對木之下做出將近九十度的彎腰鞠躬,看到這番畢恭畢敬舉動的木之下傻認了一下回應:
「天川你不用太在意,這算是我的工作。」木之下騷了騷頭,一臉相當不習慣的表情面對天川。
「我的家人負責展場一些審查工作,今天跟著他們做觀摩,不小心把雛子的事情給漏了,本來想說他搞不好自己去哪邊玩所以沒回來,沒想到是迷路……」
「嘛,場內導覽也有些瑕疵,你拿給雛子的導覽圖寫的不夠清楚。」
「是嘛?!總之謝謝你了木之下。」
「這麼慎重真不習慣……」
「呵呵,這裡畢竟也是正式場合,來這邊參觀有許多教育界相關的人,所以說我不能夠太隨便,特別是所有人都聽見廣播了……我也得顧慮一些外在的因素。」
也就是說教育界相關的家庭,底下的小孩所有舉動都隨時被檢視著呢。天川家來歷似乎不容小覷。也難怪天川有著相當善於社交的特性,大概是從小養成的吧?另外就是雛子的一些言行,大致也可窺探到,似乎受過相當要求的儀態訓練,不過小孩子還是比較容易驚慌失措。
「唉,我原本是沒有打算廣播,不過某個女王認為這樣比較有效率,所以……」
「女王?朝右奈嗎?哈……」
「是阿,照顧雛子還被她訓了一頓。對了這個要還你,已經洗過了……」
木之下拿出一個不透明的提袋,裡面放著玖上碧事先清洗過的雛子衣物,包含貼身衣物,天川納悶地接過袋子後,打開來看了一下,似乎正在確認裡面的衣物有沒有少。
「你也太過分了……我沒有這種癖好。」
「呵呵呵,我只是單純清點一下怕遺漏罷了,偷偷跟你說,雛子喜歡小熊圖案喔。你看……」
木之下想到先前玖上碧將雛子貼身衣物交給他的表情,以驚人的氣勢和警告語氣說「不准打開!?」自己便完全不敢翻動,現在天川無所顧忌的翻開袋子,拿到袋口露出雛子的小褲褲。一旁的雛子見狀,臉部立刻脹紅,羞澀的快步撲抓紙袋,並對天川說:
「哥哥你在做什麼啦,我好歹是個淑女。」於是轉頭貌似想確認木之下態度般,雛子轉過頭凝望他,似乎要他說些啥的期待表情。看著一臉渴求樣貌的雛子。木之下緩慢又謹慎的開口:
「很……很有個性呢……」木之下其實不知該作何反應,吞吞吐吐地生出短評。
一旁的天川看著滿臉羞澀與眼角泛淚的雛子偷偷竊笑。雛子則忙著遮掩的將貼身衣物藏放到袋內,然後緊緊抱住袋子。
「一定覺得很小孩子氣吧,哼!」說完雛子大力甩動頭,看往側邊。
「沒這回事喔,我覺得......很……很可愛啊……。」
此時突然冒出心裡話的木之下,以為雛子會因為被當作小孩而更不開心。
原本打算安撫他卻冒出火上加油的想法,他聽了心情大概會更差吧!木之下說完後,臉上便露出不妙的後悔表情。此時原先鼓著嘴撇過頭的雛子,害羞的回過頭看著自己問:
「真的嗎?」
「……嘛……有點孩子氣也不是壞事,對雛子而言,可是加分喔。」
「如果木之下哥哥喜歡的話……」
雛子用充滿渴求的閃爍眼神,仰面望著木之下,木之下看見這副景象便用手捏住鼻子。
這表情太犯規了,拜託……別……血液正奔騰的想從鼻子往外串。
「呵呵呵放心好了雛子,等妳長大換上決勝用內褲,就能迷倒一堆男人,死在你的裙下,哥哥跟你保證喔。」
「現在搞不好就已經一個了哈哈。」
天川在一旁賊笑,似乎對於戲弄雛子這件事相當熱衷,我則是正好成為他拿來搧弄雛子的好工具。
原來如此,天川完全把妹妹當作有趣的玩具!
雖然覺得有點不忍,不過我也想要一隻這樣的玩具阿!好像可以理解呢!恩恩!
「總之,我為了雛子和朝右奈不小心對上了。」
「嗚~~的確挺難熬的,面對那個碓冰女王,光想就覺得冷。」
「不過也多虧朝右奈,展覽活動第一天,審查們對展覽評價不錯,大概要歸功她到處巡視……光看見她就讓人不敢放鬆。」
「總而言之謝謝你了,木之下!關於雛子身上衣服的錢……」
「恩,不用了,早上你幫了我,這算是還你的人情。」
雖然你幫的忙並沒有實際幫助就是了,只是一場誤會。
「呵呵,你太客氣了!畢竟弄出人命之類的不是小事。」
天川露出邪惡的竊笑,然後舉起右手握拳,單單伸出拇指,對木之下擺出暗示性的肢體語言。
「說到這裡,你那個女朋友也真不簡單,展覽的理念相當有意思,聽完覺得相當不錯。」
「天川,那個人不是我的女友,她跟我毫無關係。」
「又來了,毫無關係是指除了肉體以外毫無關係嗎?也就是砲O的意思嘍!不覺得很貼切嘛!哼哼。」
天川此時露出彷彿說了不得了名言的沉醉表情,木之下受不了的向上方看並輕吐了一口氣。
「……到底要怎麼才能夠理解成這樣啊!?天川?」
「你再繼續否認,小心被我橫刀奪愛阿。」
木之下此時腦海浮現出天川被五花大綁,固定在校內某處器材室實驗桌的情況。一旁的玖上碧則一臉沉浸在歡愉中的壞掉表情,一手拿著電擊槍,正不斷發出高壓電導通的啪嚓啪嚓聲響,另一手緊握著老虎鉗的模樣走向他。然後說著:「等你麻醉退了,我們就開始了喔!呵呵呵……」想到這裡便打了個寒顫直發抖。
「相信我,天川!為了你自己著想,絕對不要嘗試。」
「哈哈哈,看你一臉害怕的樣子,這麼點感情上的問題,身為男人可不行啊。不能因為這種程度的挑戰就動搖。」
「這個挑戰難度太高,我無能為力……」
「木之下你這麼快就認輸了,真沒勁。」
「我說的挑戰不是指跟你競爭的這件事,而是指想追玖上碧這件事。」
天川似乎對於木之下的回答感到訝異,一臉趣味的反覆思考一會,然後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回應:
「都已經弄過人家了,好歹也有點責任感吧!」
「現在是21世紀,女人有自主的權利。所以說這種事不是單一方的責任,還有弄過之類的說法已經過時了。」
重點是我並沒有”弄”過玖上碧,現在都馬用”尬”這個字好嗎。
「好吧不閒扯了,總之,你那朋友表現挺好的……」
「是嘛。」
「該怎麼說呢,總之就是獲益良多的感受,一些教學理念上的部份,實際去聽過就知道了。」
「謝了木之下,改天請你吃飯吧!」
「雛子!我們離開,跟哥哥道別吧。」
雛子輕揚起裙襬,示意性的輕點了一下頭,舉手頭足彷彿中世紀在社交舞會中出席的公主般,對木之下擺出餞別行禮的下擺姿勢。
「很謝謝你木之下哥哥。雛子今天很開心喔。」
太耀眼了這個景象,如果是高中時期的我,肯定馬上衝上去告白,然後被當作奇怪的人而被討厭,真是危險啊。
因為太過耀眼,為了避免接二連三的刺激,會從鼻子噴出血的木之下急忙塞住鼻子,此時天川兄妹兩人轉過頭緩慢步向會場出入口。木之下在詢問處,看著兩人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木之下腦海中浮現數分鐘前看見的深刻影像,在心中喊著:
小熊內褲!賽高!
在告別這對兄妹後,木之下獨自一人環視了展覽會場,打算繼續既不重要又似乎有點作用的展場接待工作,總之就是舉舉牌、維持會場動線、協助導覽或是雜物之類的事情,順道重整心情。
傍晚時分,昏黃的陽光透過整齊排舖的會場落地窗,直接照印入展覽會場內。宛如裝點上和暖的黃暈相框般,對於展覽者也好,場內大小設施,看板、動線、擋板告示、教學海報、宣傳布告、相當氣派典雅的大門地板、
一目了然的俐落詢問處、正三兩成團匯集的教學展覽區,都一致的布染令人舒緩的黃褐色。
木之下此時打算去做動線維護,便帶著一臉沉悶捲身開始在會場內走動。隨著步行到教學展覽區,原先空曠的動線逐漸被聚集在演講者前方的參觀者填滿,其中相當醒目,穿著正式服裝的小團體也在其中。想起天川 前一身制式裝扮,似乎也與這些審查者有關。
不一會時間,木之下便走到會場內聚集人數相當多,審查員也在附近還列的群聚處。展場內環布包圍的對象,意外的是個熟悉的身影。
她掛著朝氣並且自信的表情,雙眼散發宛如亞特蘭提斯傳說中的藍寶石,或是百慕達三角洲奇聞的黑色珍珠般的神秘與璀璨光輝,面對正用如同斷層掃描般簡利的探測眼神,既嚴肅又帶有相當批判性的審查員們。玖上碧從容不迫的講述著自己的成果,不時些微的提點或舉手,小幅度的在看板前指示,纖瘦的身軀自信的舞動著,這般自然散放的光彩,正席捲所有聆聽者。
既不像是天川 那種假惺作態的表現,也不是朝右奈那般絕對自信的游餘,也並非相坂那種精心計算,城府盡深的感受。
玖上碧如同內建中子反應爐般,打從本質上散發出溫和的光與熱,溫柔且耀眼。木之下走到附近時也被這股,正散發強烈個人魅力的玖上碧領域給吸引。
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所謂”大器”的人物,那麼可能正是說玖上碧這樣的存在也說不定呢,就像是太陽一樣。
附帶一提,個人的感覺大概像是黑洞或深海海溝這樣的存在,深不見底且散發不詳的氣氛,一靠近便無法逃離,染上絕望直到扭曲成為宇宙塵埃,大小直逼氫原子尺度,甚至扭輾到產生質能互換,最後連能量都完全吞噬的無垠無際。
感覺像是新一代的廢棄物處理裝置,不留下一絲餘燼的粉碎徹底,聽起來相當不錯不是嗎?
玖上碧正要在對在場聽閱人介紹自己的教學計畫。
「各位到場的參觀者,午安,我想為各位解說教學相關的計畫。我是早苗大學二年級生 玖上碧 咲葉。」
「老師這個名詞富含相當多樣的腳色與意涵,從至聖先師孔子開始推廣有教無類、因材施教以來。韓愈認為老師應該負有三種任務即傳道、授業、解惑。然後開始引進西方科學技師與教授的概念,老師一詞逐漸演變有技術性與專職性類的教授、或者扮演協助者腳色的教練、以及管理與照顧者的監督。」
「隨著現在科技發展快速,技術面和知識面向的資源能夠透過搜尋引擎,使用許多補助影片與翻譯來得到,這是時代進步的必然趨勢,也是會使學子面臨到迷惘處境的情況。」
「透過其他管道獲取的新知,遠多於舊有知訊的情況每秒都在發生,這些部分是連成人都未必有辦法掌握的高度衝擊,那麼理所當然的,教師一詞應該在這樣的時代重新定位。」
「這便是我賦予教師的新定義,不再是以教授知識為主,而是從切身位置給予學子們適才的方向,讓個體去掌握自身擅長的部份,啟發並善用社會或教學資源持續精進,不受既定常規左右,而是依自身能力調整融入規則。」
「我想成為這樣的老師,成為挖掘學生們特性的人,然後將所有人引導走上各自適合的道路。」
「面對高度競爭化的現行體制,過去一昧追求同樣目標的情況,終有一日將會不復存在。理由則是由於同質性高也代表可取代性高,同個模子下教育出來的人容易被汰換。而能夠生存下來的,將是洞悉自身特長的人。面臨競爭,面對生活之前,生存才是切身的大前提。」
「讓人面臨競爭也不會迷失自己,就算面對巨量的資訊海也能夠優遊善用,認清自我且掌握複雜度高的資訊量,強化各自整合能力的學程就是我想努力的方向。」
聽到這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的低下頭,或是相互討論的耳語,也有人撫摸起下顎思考著。
不知何時相板與朝右奈一起出現在解說區,與木之下站立在外圍凝望並聆聽玖上碧的解說,相坂一臉意圖不明的輕鬆微笑,朝右奈倒是帶著一點緊張看著她。
「這個計畫實際上將會有三個實際面的方向1.個體能力挖掘2.社會適應性培養3.廣泛知識吸收與精細研究的能力。」
「個體能力挖掘不再精細分化,只初步理性/感性做分類,並區分理論/技術兩種。社會適應性則是用來培養自主研究的能力,善用各種設施與機構做學習。最後則是面對快速巨量的知識,強化吸收應用與整合的能力。」
「我希望能夠成為這樣的教師,這樣的計畫推行者。其名為燈塔計畫(LightH. plan)。」
「希望各位能夠參與和支持我的理念,我的想法,謝謝。」
玖上碧解說到此後,輕微提起裙襬,對在場所有人行了個高雅卻又有點俏皮的下台禮。
糟糕,這個衝擊高度不下雛子……我下方的火箭,對此有所反應。
就在訴說完理念的同時,也許是因為玖上碧發自內心熱切的態度,也可能是介紹內容讓人感佩,或許是被展場氣氛感染。
場內聽完解說的眾人,起先稀疏的掌聲,逐漸演變為成群的拍鳴,聲響大約維持了將近一分鐘。
木之下佇立於這股爽快明亮的掌聲中,對眼前透過演說展現熱忱與能力的玖上碧,無意識的露出驚豔的表情。
這般高度和水平,的確不是一個沒有行動力與熱情的人所能夠負荷的。
隨著玖上碧的演說告一段落,群聚的眾人有些留下來觀看壁報,更多人則是圍繞著玖上碧讓她有些疲於應付,卻還是那副從容親切的態度面對著。玖上碧就在討論的片刻中,轉過頭對朝右奈比了個YA,並且俏皮的吐了舌頭。
然後,似乎是我的錯覺,她掃視落到我身上,並且淺淺的微笑。
很快的,第一天展覽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夜色壟罩,路旁的街燈點亮,彷彿宣稱著一日即將落幕。
也就是說我總算可以脫離莫名其妙的相坂,令人窒息的朝右奈,還有那個破格的可愛同時也破格可怕的玖上碧。
把接待工作稍微做了收尾,提起隨身的黯淡背包,打算離開展場的時候。身後傳來我想要假裝沒聽見的叫喚:
「木之下!?」
木之下回望向發稱聲音的位置。由左到右依序分別是朝右奈、玖上碧以及相坂。相坂對木之下招了招手。木之下便留在原處,另外三人則緩慢接近他。
「相坂?還有事嗎?我可是有認真把事情做完喔。」木之下露出一副不願意的表情看著相坂。
「沒事,只是想找你一起吃飯罷了。」相坂露出深富趣味的竊笑。
「這頓飯聽起來很難吃,還有我已經累了。」
「是嘛。」
說完後木之下便獨自快步走出展場,相坂、朝右奈與玖上碧則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界中,此時朝右奈似乎已經按耐不住的對相坂使了眼色說:
「相坂你到底對這種人有什麼意圖,看上去就是個廢物。」
相坂則是露出開心的笑容,甚至還露出牙齒,朝朝右奈「呵呵呵」笑了笑回應:
「木之下現在打算去哪你知道嗎?」
「這很重要嗎?」
「朝右奈,你也許對自己相當有自信,可是不要忘記一件事,人終有其極限,努力的方向也很多。」
「那傢伙,也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呢。只是跟你我的方向不太一樣甚至相反。」
「畢竟,如果真的是廢物,不可能每天持續研讀許多書籍,申請教學資源和實習。」
相坂一邊說一邊拿起一份學生文件,上頭寫滿了木之下在學校內設施的出入紀錄,器具申請以及實行申請等明細,還有圖書的借閱紀錄。數張A4的白紙被條列式的日期與時間記錄佔滿。朝右奈略為驚訝的看著相坂遞來的文件。
「你這算侵犯隱私吧……」
「請你用帶著好意的方式理解這件事,這叫關心。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