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小感】拿破崙－－出征號響

　　1793年，法國大革命邁入第二個年頭之時，拿破崙率領著一些部下來到科西嘉島阿佳修海灣頂端的卡皮陀塔。這位日後叱吒歐陸的革命之子，此時才剛滿二十四歲，軍階砲兵上尉，被故鄉科西嘉的人們視為法國的走狗，狼狽地逃到卡皮陀塔。

　　當世界拉起靜謐的夜幕時，拿破崙走上塔頂，眺望著遠方的阿佳修市鎮。那裡，是他永遠的家鄉。他生在那兒，對於那兒迷宮般的街巷瞭若指掌。但現在，他被迫永遠地離開那裡，阿佳修。

 

　　一朵明亮的火焰在遠方跳動。那是拿破崙的屋，他們燒了它，也點燃他心中的怒火。

 

　　從拿破崙被送去法國那一刻開始，他就被迫要克服隨之而來的種種困難。他成功了，他開始相信自己遠優越於其他人，他擁有別人沒有的「勇」與「力」，能夠憑藉二者超越一切。

 

　　但是現在，他被故鄉背棄了。他的勇與力沒能挽回故鄉。

 

　　他從此只能永遠地選擇法國。

　　當拿破崙神色木然地望著那朵火焰時，心中是否會開始懷疑自己的「勇」與「力」，並且對阿佳修，起了軟弱的依戀之感？

 

　　這幅圖像，在從莫斯科撤退時，第二次出現。

 

　　在二次流放的聖赫勒拿島第三次出現。

 

　　拿破崙心中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麼？權力？

 

　　或許，臨終之時，拿破崙腦海中浮現的，不是王冠，

 

　　而是蔚藍天空下的阿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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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號響》是法國作家馬克思‧蓋洛寫的拿破崙四部曲的第一部。一部曲的內容，從拿破崙被送去法國軍校開始，到他當上法國三執政之一為止，是拿破崙早期的奮鬥以至於發跡的「心路歷程」。

 

　　個人認為這部小說最有趣的，就是「心路歷程」。歷史小說在我心中的想像，有現代人透過歷史研究、解開古代歷史之謎的懸疑故事，如《四的法則》；有能夠完整地架構出整個時代的一切細節、讓歷史圖像躍然紙上的故事，如高陽的《水龍吟》。但《出征號響》卻將描寫重點擺在一個全然不同的地方：拿破崙的內心世界。作者非常細緻地描寫了拿破崙在時空當下的感受，並且完全以心理活動作為貫穿整部書的軸線。在時間上，作者可以一次跳躍好幾年，或是倒帶到過去的記憶之中，端視拿破崙當時的內心世界如何；在事件上，只有符合當下心情的事件、甚至事件的幾個片段才會被拿出來描寫，其他一蓋省略。在孩童時期，這些描寫全靠作者的想像以及記述下來的零散話語，到拿破崙開始寫作後，就加入了大量拿破崙留下的信件文章，增加了小說詮釋的可信度。總的來說，這篇小說的寫作方式，如同作者所說，是「設身處地地進入主角的處境」。

　　其實，不只作者如此，讀者亦然。當閱讀這些表達內心強烈感受的文字時，讀者隨著拿破崙笑，拿破崙怒，不知不覺，也跟著變成了「拿破崙」。我想這就是我喜歡這部小說的地方吧，我很愛那種隨拿破崙昂揚的感覺（笑）

 

　　然而，這種方式亦有其缺點。個人認為最大的問題是它把太多篇幅集中在內心情感上，事件太過儉省，若讀者沒有熟讀這段歷史，可能會連故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摸不著頭腦。筆者對於這段歷史也只知個大概，閱讀時就頗有隔膜之感，很多時候，並不能對拿破崙的感受起感應，這是我略感遺憾之處。

 

　　不過，即使略有缺憾，這還是一本不錯的歷史小說，在此推薦給熟於大革命歷史的讀者們。


(PS：引言是從小說內容發想的，所以有些字詞文句與小說重複，還請讀者勿怪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