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五個月的beta，Endless Legend (後簡稱EL) 在九月底正式發行了
前一篇提過，雖然欣賞它
但它還是沒能超越Civilization V (後簡稱Civ5) 在我心目中的4X 遊戲榜首地位
這篇就來談談理由吧
一、數大未必就是美
下面兩張是我某局Civ5 遊戲終場的統計圖
上圖是總人口，下圖是不快樂值
可以從右側數字看到
我的(最高的紅色線條)總人口數是428單位
不快樂值卻有440，比總人口還多！
必須要有大量的娛樂建設和奢侈品，加上取悅人民的相關政策
才能壓過這440不快樂值
人民若長期不悅，不只是人口成長停滯和經濟下滑
還會導致動亂和叛變
在Civ5 中，維持大帝國要比經營小國困難多了(現實中也該要這樣)
EL 中不是沒有類似的機制
但是它只限制了遊戲初期到中期的發展速度
規則比較特別，如下圖：
灰色是城市初始所在地
城市每往外拓展一格，快樂就會-10
但只要有格子被另外四格包圍，那一格就會升級，變成+5 快樂
可以從上圖看出
城市規模越大，人民就越開心
這種規則只在城市發展初期製造一點點門檻
規模壯大之後，玩家就可以肆無忌憚盡情拓展了
中期以後隨便都能100% 滿意度
這會產生很多缺點
強大者更加速壯大，弱者卻得繼續和限制門檻掙扎
使得快速城市發展成為初期唯一經營策略
而中期之後缺乏有效的發展限制
城市經營就只淪為「把能蓋的東西都蓋完就對了」
在Civ5 中，想要快速發展大量城鎮、或專心只發展兩三個城市
都能走出不同可能性
大國的人口多、資源多，科技、工業產值理所當然的比小國要多
但小國卻有文化發展、黃金年代、國家奇觀門檻較低的優勢
數大未必就是美，小國也有獲勝的優勢
Civ5 是目前我所知唯一做到這點的4X 遊戲
二、計畫趕不上變化
細數兩個遊戲中包含的元素
Civ5 是比 EL 多了一些東西，但Civ5 遠比 EL 更富變化的主因並不在遊戲有多複雜
而是各種元素互相影響的程度
Civ5 隨著遊戲進行，各種元素互相依賴影響的程度會越來越複雜
越來越不可分割，決策需要通盤考量
EL 卻完全相反，隨著遊戲進行，各種元素互相牽涉的程度反而降低了
例一：貿易本來會被外交狀態影響，中後期卻可以靠英雄技能，無視戰爭狀態維持貿易
例二：戰略資源影響軍隊裝備素質，但中期之後靠交易市場，反而失去佔地搶資源的動機
說得誇張一點，EL 到中期之後局勢底定，就會簡化為「比誰數字大」的遊戲而已
而Civ5 靠著各項元素互相牽涉所營造出的複雜變化
到了數百回合後，局勢都還會持續改變
一個文化貧弱的工業型國家，有可能短時間內靠著挖遺跡，成為考古文化大國
一個軍事超級強權，也可能因為在世界議會被投票制裁，而迅速經濟崩盤
這是所有同類型策略遊戲都沒有做到的境界
三、以寡擊眾的可能性
EL 的戰鬥有很多看起來不錯的要素
如：地形高低影響攻守數據、自由搭配不同屬性的武器裝甲、英雄技能……等等
但是由於EL 容易產生國力領先者持續領先的態勢
到頭來，所有的戰術策略都比不上先進裝備帶來的優勢
只要裝備素質領先對手
隊伍靠遠距火力轟炸。就能隨便打隨便贏
贏過幾場戰鬥之後，英雄等級差距拉大
實力差距會更加懸殊
越到後期的戰鬥，就越無趣
此外，在EL、AOW3 等遊戲中，軍隊平常放在什麼位置差別很小
反正大家移動步數都很長
敵人冷不防地就衝進來了，堵也堵不住
事實上也沒必要堵，衝進來就是要打架，打架反正會進戰鬥地圖
所以只有「戰術」層面的策略，缺乏「戰略」層面的策略思考
和其他遊戲相較之下
Civ5 的部隊移動是最慢的
我認為「移動步數」是Civ5 戰鬥具思考深度的關鍵
一般步兵每回合只能移動兩格
要是遇到樹林、山丘、河流，還只能移動一格
反過來看，Civ5 讓玩家能有效預測敵軍可能的進攻路徑
因為可行的、有效率的路線就那幾條
防禦者更能夠利用地形有效掌控領土
加上一格只能站一個軍事單位
遠距離部隊(工業時代之前)只有兩格射程，又會被地形阻擋
成功的部屬走位，有可能讓對方連組織起攻勢的機會都沒有
反觀EL
遠距部隊射程三格起跳，騎兵部隊移動力六格起跳
再怎麼部屬，也難以有效阻擋集火秒殺戰術
攻擊順序靠的是部隊的先天行動力屬性
裝備強、素質強、英雄等級高的部隊直接佔有優勢
在EL 中想要以少打多、以弱抵強，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戰術策略和地形的重要性，遠遠不如裝備素質和等級
Civ5 部隊移動緩慢的另一項好處
是讓「戰略部屬」的意義大增
什麼叫「戰略」層面的思考？
※ 一座城市該蓋在河流的東岸還是西岸？這會影響敵人之後攻城的移動步數和防禦加權
※ 敵方城市東面有叢林保護，投石車無法開火，得思考如何繞道進攻
※ 轟炸機的航程不足，該先打下鄰近的城市作為空軍基地，還是用航母戰鬥群直搗黃龍？
在EL 或 AOW3 中，根本不需要想這麼多
就算進入戰鬥地圖後，戰術執行細節比Civ5 要多
但是軍事部分被過度獨立
就不能像Civ5 那樣，軍事和地形開發等各種元素
通通融合成一個需要整體思考的大局
Civ5 若在戰略層面取得優勢
如：城市蓋在易守難攻的地形、友好城邦箝制住關鍵交通要道
想要以少打多、以弱抵強，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兩個國家打架比的不只是誰的拳頭大
這一點，也是EL 和其它4X 遊戲仍遠遠不及之處
目前有潛力超越Civ5 的
大概就只有看本月底Civ: Beyond Earth 自己超越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