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反叛的號角
「HELLO！大家我來──等等現在是什麼狀況？！」
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店裡面會變得這麼殘破啊？！
我驚恐的站在門口觀望──雖然說是幾個月前才加入的地方，但多少還是記起了店內的配置；微弱的燭火照映著黑暗的店內，輕柔的血腥味道暈合著濃稠的黑色，店內洋溢著神秘卻不令人感到黏膩的舒適感…….
──而現在除了吧台後的酒類櫥櫃倖存外，所有桌椅和裝潢全都被毀的亂七八糟！
請問這裡是被強盜入侵過還是剛患鼠疫？
……不不，如果這樣可能到處都是人屍或鼠屍吧……
正當我愣想著，此時，八成是罪魁禍首的聲音從店內一角頗富饒味的傳來；
高調的嗓音攀上肩頭，才剛爬進耳膜就立刻竄的我雞皮疙瘩。
我「喀拉、喀拉」，膽戰心驚的緩緩轉過頭：
「哎呀～是萊爾啊……一起來玩吧！」附贈甜滋滋的微笑。
「不要啊啊啊……」附贈哭喪的眼神。
──果、果然又是這樣嗎！
只見店長──而且是相當不正常的──娜塔紗露出了殺死人不償命的恐怖笑容，而被逼在牆角的理所當然還是奈特蕾斯，眼眶都快噴淚出來了……
不對！店長！妳手上拿的那是什麼？！不要跟我說是皮鞭啊──！
我撐起顫抖的笑顏：「啊哈、啊哈哈哈哈哈，不用勞煩您了……」
要玩凌虐PLAY請找您的愛人就好啊！……對不起了奈特蕾斯！
「不要那麼見外嘛……一、起、來、玩、呀？」
娜塔紗店長大人！我覺得您的表情殺傷力越來越強了啊？！
應該說拜託不要靠近我啊──！
我於是轉身，搜尋到穿著純白露肩衣裳、正坐在吧台上喝酒的女子；
然後立馬抱上了綠髮女神的身後！
「黛、黛安娜救我啊啊啊啊啊！」我才不要成為店長的玩具啦！
「…….！這裡是公眾場合！」這麼喃喃念著，但今天的她一如往常脹紅了臉、卻沒半點反抗。哈哈，真不愧是我可愛的女朋友～～
她轉過頭去，語氣雖無奈卻很可靠：「娜塔紗，別再玩──」
「──唔！我、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似乎是見娜塔紗轉移注意力，奈特蕾斯逃了出來！
……欸等等等！要逃可以！但為什麼要往吧台方向前進啊！不要把娜塔紗引過來啊──！
「不要逃嘛～～黑貓～～～」
不！不要過來啦店長！
但她甩著淺粉色的飄逸長髮，掛著與和善相差十萬八千里的陰寒笑臉，一邊以纖細的手指撫了撫那條反射著白光的黑色長鞭、一邊踏過桌椅的殘骸緩步走來──
「嗚嗚嗚嗚嗚嗚……」「真是的。」
明明奈特蕾斯看起來都嚇到快破膽了，黛安娜還是沉著氣坐在吧台前、一臉無所畏懼的喝著威士忌。嗯嗯，果然躲到這邊是正確的選擇哈哈！
──正當我天真的這麼想著的時候。
「黑貓～～～！」
娜塔紗居然揮下了長鞭！就在吧台這裡！
但只是這樣就算了；在奈特蕾斯又一次的慘叫聲中，另一個聲音更響亮的蓋過了尖叫──
在吧台後的玻璃碎了、而後，某瓶裝著黝黑液體的酒瓶被拋向地面。
「匡啷！」
「……」
我忽然感到手裡抱著的殺氣。
「黛、黛安娜？」顫抖的詢問沒有回應。不過兩秒，綠髮女神甩開了我的手；仔細一看，她那雙紫紅色瞳孔似乎閃著非常不妙的光……
「妳……摔破了，1937年的威士忌……！」
大概是察覺到異狀了吧？娜塔紗挑了挑眉：「哦？」
我說……店長請在這時稍微表現一下歉意好嗎？！不要做出那種挑釁的笑容啦！
為了避免隱夜酒吧開店以來不知第幾次的危機，我只好對其中一名動亂源試圖投以安定劑：「那、那個，請黛安娜女神大人千千萬萬不要衝動……」
……沒有回話。
彷彿一切凍結的幾秒鐘後，黛安娜對我掛著非常燦爛的微笑開口：
「……萊爾，退後點。」
「…….是的…….」
……算了，我已經放棄了…….
要砸店就隨便妳們吧，唉……
－－－
於是，就在兩大女魔頭的翻天覆地、滔天大浪、拼死拼活三百六十五回大戰後，我總算是勉強的又一次生存了下來；多虧雨寻總是適時從櫃台下鑽出，「唔姆唔姆」的表示餓了，才讓我到現在都還沒逃離這地方。
然後，認命接受收拾殘局的工作……
到底為什麼這家酒吧還能繼續生存呢？難道娜塔紗店長其實每擊都很顧慮嗎？
……這樣的話，還真不敢想像她真的發飆的樣子。
我邊撿拾著斷壁殘桓和玻璃殘骸邊想，努力的忽視在眼角正悠閒的坐在那的人影。
──但最好受的了啦？！我可是這麼拼命耶，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壓抑怒氣，我擠出笑容：「……艾暮塔，來幫忙收拾一下可以嗎？」
「我拒絕。我是情報員，不是清潔工。」依舊看著手上那份單子，甚至連頭都沒轉。
「這麼說，我也不是清潔工啊！」
「……」抬頭，視線相交；然後又低下頭。
「……看起來蠻像的。」
「我、我才不…….！」
……但是手上拿著玻璃碎片實在沒說服力啊──！
啊啊！真的是…….為什麼我到哪都被欺負啦！
我只好拚了命的繼續整理；幸虧鈴的手腳很快，沒多久酒吧便恢復原樣。
我於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吧台；
不久，香味便從廚房的方向傳來。
希爾芙端著熱騰騰的托盤走了出來，「黛安娜大人，這是妳的。」
再來是雨寻、娜塔紗、奈特蕾斯、艾暮塔……直到我口水都快從櫃台滴到地板了，剛出爐的炒飯才端到了我面前。
「啊哈！謝──」反射性的噤聲。
而希爾芙只以一如往常的冷淡眼神瞥了我一眼、也不管我僵在那兒的嘴角，颯爽地就轉身離開。
──緊繃的肩頭這才鬆懈下來。
唉，我怎麼會不敢跟別人講話勒……
「……你們到底怎麼了？太嚴重了吧。」黛安娜皺眉。
面對質問，我只能嘆氣：「不，什麼也沒發生啊。」
這是事實。
應該說，從我第一天來打招呼開始，她就超級不喜歡我的嘛……
我只要一想像這場景：
「哈囉，希爾……」
「我不會認同你的。」附贈一個冰冷的眼神。
「那個，希爾芙！我…….」
「我不會認同你的。」附贈一個冰冷的眼神。
「希爾芙你看……」
「我不會認同你的。」附贈一個冰冷的眼神。
「希爾芙！……等一下不准說同一句！」
「……」
「……垃圾。」附贈一個非──常冰冷的眼神。
──要是真的被這樣對待，我肯定會崩潰的啊啊啊啊！
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可以跟她好好相處啊……再怎麼說也算是同事的耶……話說我真的到哪裡都被欺負嘛！
我正煩惱著，右耳忽然飄來了對話：
「嘴巴張大點。」
「唔姆……唔姆。」
「真是的，還要別人餵……」
「姆姆？」
「算了……喂，萊爾你怎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眨了眨重新閃亮亮的雙眼：「我也要！」
……沉默。
「……雨寻，張嘴。」
「姆姆……」
「等等！妳無視我嗎？！我我我幼小的心靈受傷了啦！」
「……自己吃啦。」耳朵脹紅。
「……嘻嘻，好啦好啦。」雖然覺得繼續逗下去會很有趣，不過今天還是就此打住好了。反正以後還多的是機會嘛～～
我於是扒下了第一口炒飯，而希爾芙的烹飪實力依舊令人沒話說；
同時，在旁默默吃著炒飯的娜塔紗想起什麼似的道：「話說萊爾你既然難得來這了，應該是有什麼情報了？」
「喔！對齁，差點忘記！」
我趕緊從口袋裡抽出了折成小塊的紙，鋪平在吧台上；所有人的視線一致圍了上來。
娜塔紗則照著灰色紙張的字唸了出來：
「『不願意屈服於那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卻還是打壓著我們的法律嗎？你體內的靈魂不甘屈就於那些人的吧，你如果加入我們——你就能為這份計劃盡上心力。』這是……灰羽？」歪頭。
相反的，艾暮塔則失去興趣般的退開身：「你消息過時了。這傳單已經流傳很久，不只灰色地帶，永暮城跟永夜城也早就傳遍了。」
「咦？是嗎？」果然還是比不上前輩嗎……為了保全生命不去探聽危險人物就是這樣啊，唉。
而黛安娜也點了點頭：「總之是灰色地帶的人想反抗莉霏娜和莉雅絲，看來是要掀起戰爭吧。」
灰色地帶？這麼說……「鈴，妳知道這個嗎？」
從頭到尾不發一聲的藍髮少女，才以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表情頷首。
……看那樣子，鈴大概也加入了吧？
反叛聖羽者莉霏娜與暗夜王莉雅絲，等同於是向兩城的人及制度宣戰。以灰色地帶那邊的風氣，一陣腥風血雨恐怕是免不了的；但是……
「吶。」
「嗯？」鈴回應。
「……永夜城的人，也可以加入這團體嗎？」
「……萊爾，你在說什麼？」
直到黛安娜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凝視著我，我才發現：所有人都正緊盯著我不放。
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無法相信的、銳利感。
──可惡！說錯話了！我趕緊揚起笑臉：
「沒有啦，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啊！哈哈哈……」不要那種表情啊，我、我不是那種意思的，我只是…….！
冷汗滴落，視線的壓力一點、一點將我逼向死角，壓的扁塌。
不要。不要！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啊……
「那、那我就把這個拿去丟了！」
這麼藉口，我一把揉起傳單，起身便逃向酒吧內部。
「……笨蛋，居然被情緒衝昏了頭……！」
萊爾你這笨蛋……再怎麼樣，也不能在永夜城的大家面前說這種話啊！
這樣，不就等同於跟所有夥伴宣戰了嗎！
「可惡！」緊握的拳頭敲上了牆；皮膚發熱，些許發疼。
這種刺骨的疼痛感，再次喚醒了那個不會再醒來的、她的臉……
……如果我有這個機會，可以改變這個社會、這種混帳社會的話。
是不是病死的爸爸媽媽、席奧哥，還有蒂兒都能夠存活下來？
是不是那些混蛋統治者都能受到制裁，人們都能幸福過活？
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過這種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擁有一個真正的家……？
不自覺，嘴裡已喃喃：「……可以的話，真想加入灰羽啊。」
就算要與他們為敵……這社會也是錯誤的、是應該被導正的才對啊。
如果，能藉由我的手親自改變的話……
雙拳握緊；最後卻仍是無力的鬆開。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空談罷了。
我將紙團隨手丟進垃圾桶，轉頭便不再回顧一眼。
－－－
YA！萊爾第二章完成☆
這次借用的是隱夜酒吧的夥伴們！為甚麼感覺只要在我筆下就沒一個公會能正經呢。（ㄍ#
希望孩子們沒有被我寫崩qwqqqqqqqq（跪倒
然後沒有加新成員們的關係是因為還沒交流過最近又沒看串子，有時間會去亂入的qwq
還有就是開學了手感再見☆（ㄍㄋㄋ#
以上！感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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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之曲】第二章、反叛的號角
短篇小說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