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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之都004:議會的聖騎士們

作者:書恩順│2014-08-15 15:19:31│巴幣:2│人氣:115
004:議會的聖騎士們
 
電視上在播著一個男子面無表情的播報事件,主要是說大部分的異族,都是莫名疾病的感染者,要對我們的世界不利。不可窩藏這些異族,否則會被感染莫名的疾病,變成像畫面上這些人的樣子。
電視上出現一些無面者脫下大衣後的畫面,例如全身腫脹、部分缺失、臉部潰爛等等。那播報的方式,不帶任何感情,只是持續重複、重複。「我們的世界”烏拉諾斯”,不可被破壞、不可被侵略,我們要消滅劣等的異族。」
 
茉芮和蕾娜看著電視,兩人對看一眼,也沒說話。蕾娜微微的搖頭,她知道茉芮會擔心,她咬著下嘴唇。沙發非常舒服,灰躺著打盹,肚子朝上,茉芮摸著牠的頭。
即使兩人身在安逸、舒適的地方,但心裡卻是在別的地方。可惜她們沒有任何頭緒,和傑瑞、無面者失散後,完全沒有任何辦法。眼下只能待在這個沒有危險的地方,等待時機。
 
潔白都市的中心,是一個百層樓高的白色巨塔,人們稱做「法那斯塔」,而最高議會廳就在最上層。夏洛克躺在一個白色的病床上,手上接著她斷掉的手臂,薩瑪和基爾在一旁看著。那病床上方的機器,雷射掃描了全身後,發出了一些聲響。接著,將液態奈米光線,射向斷掉手臂的連接處。
液態的奈米蟲,可以用來當作人體組織的黏結物,那斷手不久就被接了回去。原本連同傷痕都可以完整消除,但夏洛克要求留著疤痕,讓她隨時都可以想起這件事。
 
「少尉,傷勢如何?」奈米手術房門,一個滿頭爆炸頭髮的老人走了進來。「沒什麼大礙。」夏洛克看了看連接手臂處的傷痕,向一條蜈蚣一樣環繞她的手臂,彷彿仍然會痛的感覺。她咬牙了一下,似乎相當不滿。
「為什麼愚者會有異能者混在裡面!」夏洛克下了病床,一手扶著床邊。老人撓著下巴,像在思考。「這可能嗎?」老人像有些懷疑。
 
「我們都親眼看見,而且有威洛和艾姆兩種。」薩瑪和基爾替夏洛克說話,證明他們都看見了。「其中一個愚者的能力,我們根本沒看過,似乎就像…。」夏洛克一邊回想,一邊用他在議會裡學到的知識,反覆推敲著。
「你想說是盧恩?不可能。」老人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先反駁了。
「若我們這些聖騎士,輸給一個愚者,那就是有這種可能!」夏洛克似乎動怒了,用手搥了一下病床。
 
「注意你的口氣,少尉,不可以對亞伯拉罕博士無理。」門口,一個嘴唇上方,留著一排鬍子的中年男子忽然說著。「而且,你已經快超過邁德藥劑的控制範圍。」那中年男子,邊說邊走了進來。
「是,葛雷上將。」夏洛克頓時恢復冷靜,立正回答。薩瑪和基爾也趕緊立正站好,似乎對眼前這中年上將,有無比的尊敬。「博士,我代替部下向你致歉。」葛雷上將貌似一板一眼,向一個比他還不起眼的老博士道歉。
 
「葛雷真是死腦筋,沒事沒事。」亞伯拉罕微微笑了,臉上皺紋擠出了很多。「既然他們都這樣說,那,跟我來吧。」他轉身要離開病房,四人跟在他後面走了出去。
 
聖騎士們使用的武器,看起來像是戴在手上的一對手環,但那是一種濃縮的兵器工具。研究者和聖騎士們,將這手環稱做「伊克特」,幾乎人手都有一對。
伊克特分成三種版本,注重攻擊的「威洛」、注重防禦的「艾姆」、另外還有綜合的「萊卡」。通常聖騎士們會依照能力,分配威洛或艾姆其中一種。因為萊卡的能力是最多種類的,有好有壞,不太適合戰鬥。
 
在研究者們的實驗當中,有一種伊克特,超出這三種能力的想像。他們將之稱為「盧恩」,就像未知的領域。盧恩在人們有記憶以來,發現過的不超過十位。是極少數中的少數,能力也鮮少有人看過。
亞伯拉罕是伊克特最初的發明者,被稱為伊克特之父。亞伯拉罕本身,就是一個神祕的人物,他似乎活的非常久,肯定超過數百年。但因為他對聖騎士團的貢獻,沒有人會去特別挖掘他的過去。
 
亞伯拉罕帶著他們,走向塔的中上層,走出電梯後,只有一條走道,左右兩邊都是實驗室。每個實驗室都相當大,是研究各種伊克特的地方。「你們知道,伊克特怎麼來的嗎?」他走在最前面問著,後方四人沒有答話。這時,亞伯拉罕走進了一間實驗室裡。許多研究者,似乎像在製作伊克特手環。
他伸手拿了一個製作中的手環,將他展示給四人看。那個伊克特手環,有一個缺口,是一個小透明管卡著。那個透明管裡,有一些液體。仔細一看,液體中像是有一些小生物,細細長長或一些小點正在活動著。
 
「是生體兵器?」夏洛克一看就明白了,馬上回答出來。其他三人沒有說話,葛雷上將並沒有接近觀看,似乎早就知道。「不錯。」亞伯拉罕回答,將那手環放了回去。
伊克特是一種培養出來的生體兵器,兩個小小的手環,就可以發揮極大的能力,這是一種超越知識的存在。但活人身上,應該是沒辦法接受直接植入,否則亞伯拉罕早就這樣做了。
 
亞伯拉罕帶著他們,坐電梯往上移動了幾層。「你們既然看到了活體的伊克特,那告訴你們也無妨。」電梯到了目的層,四人跟了出去。
那一層裡面,也是一條走到底,左右有很多間實驗室,但每一間裡面除了研究者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培養槽。裡面…是人,捲曲著,像是活著但沒有意識。三人除了葛雷上將之外,都有些驚訝。
 
裡面的研究者,在培養槽外,控制著電腦。不久,培養槽裡面,有一個針筒,深深的刺入培養槽裡的人,抽出了一些骨髓。那骨髓被抽出後,被研究者拿到一個大圓筒型的儀器裡面,按了幾個按鈕,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後,那管骨髓再拿出來時,顏色變成非常透明,裡面有些像是殘渣的東西。
研究者將那處理過的骨髓,注射進一個短小的金屬容器裡面,上半透明,下半金屬。三人一看就明白了,那個小小的金屬容器,就是剛剛放置在手環上的透明管。
 
很明顯,亞伯拉罕用活體培養伊克特,接著讓聖騎士使用。「你竟然用活人做實驗?!」夏洛克有些驚訝,聲音高昂了一些。
「不這樣,你們有武器用嗎?」亞伯拉罕反問夏洛克,頓時讓他答不出話來。「實驗那麼久,還是只能一個生體啟動一個伊克特,並且得活著。」沒等夏洛克回答,他忽然接著說。
 
「他們…,還活著?那不是玩弄生命嗎?」薩瑪有些看不下去,用她低沉的嗓音略帶指責。「他們都是愚者,又有什麼可憐?」亞伯拉罕指著培養槽,又聳聳肩膀。
 
「愚者?」三人都有些驚訝,意思是…,愚者的能力天生比聖騎士還強?!「當然,否則我能用烏拉諾斯的居民做實驗嗎?你們心裡也明白。」亞伯拉罕指了指三個人。
 
烏拉諾斯大約是在六百年前建造的,地球過去的人類,不懂珍惜資源,過份利用。終於有一天,地球反撲了,海水淹沒了絕大部分的陸地,烏拉諾斯是僅剩的一塊大陸,但也只佔了美洲的一半大小而已。
亞伯拉罕發明了一種藥物,可以壓抑人類的情緒,藉此延長人類的壽命,並且凍齡。不錯,那就是「邁德藥劑」。這種藥劑人類必須一年施打一次,藉由平緩的情緒和克制衝動的慾望,以及奈米科技控制的飲食與醫療,人類的壽命大幅度延長,約在三百多歲上下。
 
食物大多是奈米科技調配製作,但是誰會想吃清淡無味的東西?人類的慾望雖然受到控制,但食慾卻是最難控制的一個。只要吃下去的東西就會有味道,除非阻斷了這個傳遞。
後來研究者們,使用奈米科技調配食物,讓味道接近原始的滋味。例如烤肉店的肉,是製造出來的口感,使用的調味料也是一樣,而且都只有”味道”而已。對於吃過"本尊”食物的人,其實奈米科技的食物仍然是偏淡的。但像茉芮或是未來沒吃過的人來說,那相當於人間至高的美味。
 
但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某一個時期,開始出現對邁德藥劑免疫的人。當對這藥劑免疫者出現時,當時的議長害怕,某一天,人類的原始欲望,又會重蹈覆轍,毀滅這最後的淨土。所以開始進行”除名”的計畫,而除名的進行者,被冠上”聖騎士”的封號。但這些聖騎士,並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殺人。
聖騎士對議會是絕對服從,這得感謝邁德藥劑,以及議長成功的洗腦。對於議會發下的命令,都看做是正義的話語,他們亦可以無懼的赴死。
「為了迎接明日的陽光,即使今日得用我的血染紅夕陽,我亦無所畏懼。」這是葛雷上將,給夏洛克和其他聖騎士最深的教誨。
 
幾年後,經過亞伯拉罕的研究,智力在120以下的人類,對藥劑免疫的機率特別高,超過80%。議長決定,對這些人類徹底除名,寧殺錯、不放過,但數量著實眾多。之後,他接受了亞伯拉罕的建議,建造了地底都市,將這些人類流放到地底下,讓其自生自滅。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延續人類的永存,二是留下高智力的人們,讓地上世界不斷進步。
 
從那次之後,在每個人類年齡達到七歲時,就會進行智力檢測。若智力在120以下的人類只有兩條路,死或是流放。議長選擇將這些人流放,可能是為了保存他自己本身最後的一絲人性…。
其實這些事情,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但透過最高議會傳遞給大眾的訊息是,世界只需要高等人種,否則會漸漸毀滅。注射了邁德藥劑的人們,道德心和同裡心也會被壓抑,根本不覺得這是件錯的事情。久而久之,最高議會成功的將人類們洗腦。
 
「所以,上將也…也知情?」夏洛克有些猶豫該不該問,因為葛雷上將對他來說,猶如父親。他的戰鬥技巧、能力、知識,都是葛雷上將所教的。葛雷上將並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看著,夏洛克不敢正眼看他。因為葛雷上將的眼神裡面,總有一種威嚴,他不怒,卻攝人,他不言,卻屈人,這就是葛雷上將。
亞伯拉罕也不說話,微微的笑著,那笑容裡,有著各種意思,沒人猜的透。「這是你們這個層級,可以知道的最機密項目了,其他等你們升官了再說。」亞伯拉罕自顧自的走了,三人走在葛雷上將的後面,跟著去軍事中心的樓層。
 
軍事中心樓層,左右都是訓練室,有的佈置成室外,有的是虛擬實境。每一間訓練室,都有四個籃球場大小,這裡,是聖騎士們做各種訓練,以及靈活運用伊克特的地方。「夏洛克,跟我來。」薩瑪和基爾聽到,識相的走了。夏洛克跟著葛雷上將,到一間空的訓練室裡。
「賦予你的伊克特,幾乎接近盧恩等級,但你知道為什麼還會輸嗎?」葛雷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裡,有些父親的關心。夏洛克讓葛雷上將失望的心,讓他低頭說不出話來。
 
「你不需要難過,你也看到了,這伊克特是生體兵器。」葛雷比了比夏洛客手上的一對手環。「身體要跟上不屬於自己身上的東西,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葛雷輕輕的握著拳頭。
身體的細胞,都有他的本份,若得到外來的細胞,人很有可能會死亡。這是亞伯拉罕研究時,最大的瓶頸,所以最後才會用伊克特來延伸做為兵器。但生體兵器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不是自己本身的細胞,當然不會隨心所欲的聽自己的話。
 
大部分的聖騎士,也只把伊克特當做武器。就像拿到劍,只要練劍法就好,但從古至今,絕大部分的人都忘了,人劍合一,才可以達到高手的境界。
夏洛克和其他聖騎士一樣,所以才會遇到這樣的挫敗,就像武學招式已經到達最高境界,但不懂變通,這是葛雷早就知道的問題。「你終於到了這個境界,實在讓我感到欣慰啊…。」葛雷有些感嘆的說。
 
夏洛克幸運的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有一個名師的指導。「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的伊克特。」葛雷嚴肅的說著,夏洛克則有點呆了。
在兩百年前的第七大道之戰後,從此沒有人看過葛雷上將的伊克特,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現在的世界,不需要他接近無敵的能力,所以他將其封印起來。
 
兩百年前發生的第七大道事件,和這次的愚者事件差不多,當時的愚者,也是有異能者,數量也不少。但那個時期的議長,不可以讓低賤族群有異能者的事情曝光,否則烏拉諾斯的居民,一定會對最高議會的統治有所懷疑。
當時剩下的聖騎士,都被下了封口令,否則肯定會被殺。但其實剩下的人員也不多,葛雷就是其中之一。
 
葛雷的伊克特,只有當時少數的人看過,而那些人,大多已經老死了。注射過邁德藥劑的人們,外觀通常會凍齡在某一個年紀,每個人都不一定。葛雷上將差不多是在四十歲左右,而且可以活多久也不一定。若以年齡來計算,葛雷上將也超過三百歲了。
當時的第七大道事件,叛亂的愚者約有將近千名。大約有半數以上的愚者,是被葛雷上將擊斃。可以保證的是,看過他伊克特的愚者,應該全都死了。
 
雖然他的伊克特異常的神祕,但有一件事大家心裡都一清二楚。那就是葛雷上將,並沒有戴著伊克特手環。這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他是一位天生的異能者,」這是人們猜測後的第一個答案。
另外,葛雷上將的能力雖然神祕,但從強大到無法想像的結論來看。他的伊克特,有很大的機率是盧恩等級,這是人們猜測後的第二個答案。
根據眾人的猜測,以及葛雷那超過常人的異能力,大部分的將領不用葛雷上將稱呼他,而是盧恩上將,人們以及聖騎士們,則稱呼他為「不破的盧恩」。
 
夏洛克明白,若非是她,葛雷上將絕不會展示自己的伊克特,或者該說是異能者的能力。想到這裡,原本平穩的情緒,也不由得讓她吞了一下口水。
「注意,來了!」葛雷用他渾厚的嗓音喊了一聲,夏洛克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只有一瞬間而已,雖然那訓練室沒有別人,但就算有人,也看不透葛雷上將的能力,這時,夏洛克已經渾身是傷,倒臥在地。
 
趴在地上的夏洛克,心裡感到恐懼,一是對這能力的恐懼,二是死亡威脅的恐懼。他大概、也許看懂了葛雷上將的能力,但看懂是一回事,看懂之後,卻加深了對他的敬畏。如果他是敵人,夏洛克有可能被碎屍萬段。
葛雷慢慢的走出了訓練室,「這是我最後教你的。」他像個慈祥的父親,背對夏洛克說了一句後,緩緩的走了出去。在訓練室外,他招了招幾個聖騎士,比了裡面。他們發現夏洛克倒臥在裡面,趕緊將她抬了去醫療層,夏洛克已經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洛克終於醒了,本來是模模糊糊的,忽然,他想起了那一瞬間,整個被嚇醒。在一旁的薩瑪嚇了一跳,他擔心夏洛克,便來探病了。
「還好嗎?」薩瑪用她粗大的手掌,拍著夏洛克的肩膀。「沒事。」夏洛克點了點頭,緩緩坐起,雙腳放在床緣,像是準備下床。薩瑪扶了她一下,看來她還想去做訓練,放在她肩膀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下,想要讓夏洛克坐著休息。
 
「我…,我看到了上將的能力。」夏洛克知道薩瑪想讓她多休息,忽然開口告訴她,薩瑪臉上有些驚訝。「那能力,超過人類的想像。」她知道薩瑪想問,但用嘴巴說,根本說不清楚,而且也不能說。
薩瑪聽了之後,知道意思了,頭低了一下,鬆開了壓著肩膀的手。夏洛克站起來之後,緩緩的走出了病房。薩瑪看著本來壓著夏洛克肩膀的手掌,輕輕握起了拳頭。
 
薩瑪比夏洛克還要晚加入聖騎士團,起先,對於看起來比自己弱的夏洛克,她有些看不起。在一次的訓練作戰當中,薩瑪憑藉著自己壯碩的身軀,打倒了不少聖騎士。但最後獲勝的,是夏洛克的隊伍。
她不甘心,私底下找夏洛克去訓練室挑戰,最後走出訓練室的,是夏洛克。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那次之後,雖然薩瑪和夏洛克都是少尉,但薩瑪對她的態度,就像夏洛克是她的長官一樣。最大的原因,是薩瑪完全的佩服夏洛克的智慧和戰鬥的能力。
 
薩瑪雖然自認為是夏洛克的下屬,但另一方面,她認為自己比別人更能夠護衛夏洛克。這次她的手被砍斷了,又接受葛雷上將的訓練。是不是有一天,夏洛克不需要薩瑪了?她不甘心,亦有些難過。唯有突破、充實自己的實力,才配的上夏洛克,在聖騎士團裡,才有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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