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1 GP

六月新娘

作者:〝雲岫。│2014-08-01 22:04:30│巴幣:2│人氣:306
首次發文,請多指教(´`)~
首先是不得不說的前言,為防被地雷炸到,建議不要直接跳過喔~
其實原本這篇是相當陰暗的東東
然後靈感大神派出小天使才村,帶來了搞笑因子和偽‧CP
再然後我不小心打翻砂糖罐,讓本來很木頭的女主被螞蟻蛀得只剩下一層樹皮……。゚ヽ(゚´Д`)ノ゚。
所以這篇就變成了有點陰暗又有點惡搞,可是也在灑糖的東東(甚麼鬼
總之就是要有心理準備~

路人甲乙丙及偽‧CP亂入注意
123粉絲慎入。゚ヽ(゚´Д`)ノ゚。
雖然標題是六月新娘,可是其實內容跟六月新娘沒有多少關係
另外在最後有補上相關設定
* * * * * *
《六月新娘》

  夏季的天氣總是反覆無常。
  可能是受到狂風驟雨洗禮的緣故,昨天還是烏雲密佈的天空,今天卻乾淨得像一片蔚藍的畫布,就連一片小小的雲朵也找不著。純粹的藍色,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不過,純粹的事物,也總是能激起破壞的慾望。
  雪伊瞇了瞇眼睛,凝視著窗外那片天空,指尖在玻璃幕牆上輕劃,卻沒能如願地留下半點痕跡。清澈的玻璃上映著純淨的色彩她沒來由感到煩躁。
  沒有雲朵的天空,彷彿連時間也凝結了。然而,在平靜的天幕之下,或許一切都在悄悄的改變著,然後,在不知不覺之間,那個變化已經達到了無法忽視的程度……
  「在想甚麼呢?」一抹耀目的橘金色闖進了雪伊的視線範圍。
  「沒甚麼。」雪伊抿著唇,眼瞼下垂,讓人無法猜透她的想法。她的頭偏開一個細微的幅度,恰好擦過那隻本來要按在她頭上的大手。
  眼角餘光瞥見昔日如同春天的陽光般溫和的笑容,如今似乎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夏目難得沒有接話,任由沉默繼續蔓延。雪伊的嘴張了又合,始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有在心底無聲的嘆息。
 
  這樣怪異的氣氛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正確來說,是由上一次任務結束後開始,偶爾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那次任務中雪伊眼見站在近處的敵人舉著刀子朝他們衝來,當下的反應不是躲開,而是把身邊的人推開。要不是夏目反應夠快,及時拉了她一把,刀子就不只是劃過她的手臂而已了。
  直到現在,她還是搞不懂為何當時會作出那樣的反應。只因為一個不加思索的反應,從而導致不必要的傷亡,這種情況不應該在她身上出現的。想起事後新堂板著臉對她關切慰問,問她是不是有甚麼心事之類的,她大致上可以估計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手臂受傷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罷了。後續衍生的一連串變化才是問題所在--
  比如說,她最近總是覺得心情鬱悶焦躁;比如說,她會因為與夏目對視而心慌;再比如說,她跟夏目單獨說話的時候,偶爾會感到緊張……
  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摔到頭了,這樣真的不像她。

  雪伊眺望著遠處青蔥郁翠的山,在心中默默祈禱。
  --希望這些問題不會妨礙到任務的進行。
  在那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棟豪華的三層別墅,那是富商杜蘭德的別墅。杜蘭德先生為女兒精心籌劃的盛大庭園婚禮,即將在這棟別墅舉行。
  雪伊和夏目的任務是潛入婚禮會場,確保婚禮順利進行;另一方面,從賓客之中得到有用的情報,例如某些企業的動向或是口頭協議之類的。
  「雪伊有聽說過六月新娘的傳說嗎?」夏目突然問道。
  傳說,六月的新娘會得到幸福。
  「那只是迷信而已。」雪伊聳聳肩,頗不以為然地回答。
  先不說對某些地區的人而言,六月結婚並不是甚麼吉利的事;她就曾經見識過一對六月結婚的夫婦如何從幸福恩愛到反目成仇。
  如果說只要在六月結婚就能得到幸福,那麼這份幸福也太廉價了。
  不過,為了這樣一個毫無根據的傳說,杜蘭德先生寧可只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來籌備,也要趕在六月的最後一天舉行婚禮;從另一方面而言,這位六月新娘或許已經得到幸福也說不定
  「不覺得這樣很浪漫?」
  「浪漫又不能當飯吃。」
  「哈哈,也是。」夏目瞇眼睛,臉上的笑意不斷擴大。
  雪伊縮了縮脖子,感覺背脊竄過一陣--
  記得有一次一條和志水在VIP室玩躲避球遊戲,而後演變成真正的躲避球比賽;那時候夏目剛好推門進來,一不小心被一條的旋轉球命中臉部,當時他的笑容就像現在這般燦爛。至於後續的事,一條絕口不提,但那陣子他總是有氣沒力的,連和志水吵嘴的心情也沒有。
  於是,他們私下戲稱個笑容是「惡魔的微笑」,每次夏目只要露出這樣的笑容,肯定是在想甚麼壞點子,而在不久的將來絕對會有人遭殃。
  雪伊小心翼翼地回想著,再三確認自己應該沒有做過甚麼會惹夏目生氣的事,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幸災樂禍地猜測到底是哪個倒楣鬼得罪了夏目。
  就在雪伊胡思亂想的時候,夏目用輕快的語調詢問道:「所以說,雪伊覺得無論哪個月結婚都可以囉?」
  「啊?」突如其來的問句,雪伊本能地發出了單音節的反問聲。
  不過,夏目並沒有給予她追問的機會,也沒有解釋甚麼。他滿意地點點頭,接著用不至於弄亂髮型的力道揉了揉雪伊的頭。
  「好了,該出發了。」


  傍晚六點,夏目和雪伊手挽著手進入婚禮會場。
  越過華麗的鮮花拱門,走進偌大的庭園之中。豔紅的地毯從大門開始,一直延伸到庭園的正中央、大型的三層噴泉前;一張張套上了雪白絨毛椅套的座椅整齊地擺放在紅地毯的兩側,椅背上用淺粉紅色的絲帶綁成一個華麗的大蝴蝶結;外圍則是擺滿了給客人休息用的桌椅,也有提供飲料以及小點心的地方。
  放眼望去,粉白雙色搭配的裝飾幾乎填滿了整個庭園。
  感覺整個庭園都被莫名其妙的粉紅色泡泡佔據了……雪伊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她一直以為這麼夢幻的場景只會在卡通或者小說中出現。
  她瞄了瞄身邊的人,恰好對上夏目的視線。她心虛地把視線撇開,裝作一切都沒發生,夕陽悄悄為她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空氣中飄散著香甜的氣味,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臉上漾起了笑容。如果可以吃免費的蛋糕,參加這種宴會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討厭--終歸是討厭的,不過看在蛋糕的份上,討厭的程度下降了一半。
  尤其是這次的結婚蛋糕,聽說是重金委託專業糕點師製作的產物。她開始期待晚上的婚宴舞會了。
  「乖,把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們再去吃蛋糕。」察覺到雪伊的表情,夏目低笑一聲,又揉了揉雪伊的頭。

  二人在庭園走了一圈,乘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在各個地方設下了微型的竊聽器。打著欣賞庭園景致的名義,並沒有引來特別的關注。
  「雪伊覺得那個噴泉怎樣?」夏目沒頭沒腦蹦出了一個問句。
  「噴泉?」雪伊偏了偏腦袋,看向庭園中央的噴泉。
  配上象牙白色的精緻雕刻裝飾在夕陽映照下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金光,散發出一種高貴聖潔的氣息。可惜的是他們無法走近噴泉,要是在近距離觀看想必會更美。
  「很漂亮。」
  「不過現在還不是它最漂亮的時候呢。」
  雪伊抬頭,看著夏目微笑的側臉,一股不協調感油然而生。她總覺得,今天的夏目似乎跟平常有點不同,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出了問題。
  「哎啊,才村也來了?」
  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明顯變得很興奮的夏目拉走了。她嘆了一口氣,小跑步跟上夏目的步伐,走到才村面前。
  「好久不見,你的頭還是一如往常的礙眼。」才村帶著慣常的微笑,嘴裏吐出的話與他所表現出的態度完全相反。
  「畢竟那是天生的,無論走到哪裏都引人注目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說著,夏目用審視的目光把才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才村穿著黑色西裝的模樣實在是……怎麼說呢?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了。」
  「我姑且把這句話當作是讚美。」
  「如果你認為是讚美的話也無妨。」夏目揚起了嘴角,笑容相當燦爛,「以後都穿著黑西裝好了,感覺挺不錯的。」
  沒有客套的話,兩人的相遇以冷嘲熱諷開場。
  雪伊淡定地從旁邊的小方桌上摸走了一杯柳橙汁,悄悄往旁邊挪了一小步,與兩人拉開距離,大有撇清關係的意味。
  這種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從魔法鑰匙的任務完結以後,才村偶爾會以客人的身份在黑貓出現;而夏目心血來潮去夏威夷渡假的時候,也總不忘去地下賭場找才村麻煩。總之,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會鬥嘴,而且還頗為樂在其中的樣子。
  每天看著同樣具有捲毛屬性的某兩個人吵個不停,仔細想想,才村和夏目這兩個屬狐狸的人會吵起來也不是甚麼不能理解的事。

  「來談一筆生意如何?」
  話鋒一轉,才村露出了奸狡的笑容。
  「哦?」
  「我想借你們的復活兔一用。」才村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解釋,「如果有復活兔女郎的幫助,想必復活節島分店的宣傳會很順利。」
  此話一出,本來抱著看戲心態的雪伊險些被柳橙汁嗆到。
  「復活兔」這個詞語,對她而言代表著一段黑歷史,想當初她因為那件事而被志水狠狠嘲笑了一番。她本以為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有人提起,沒想到……
  雪伊瞇起眼睛,墨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復活節島上的復活兔女郎嗎?這聽起來是一個不錯的提議,不過--」夏目斂起笑容,「我不會把我的復活兔讓給任何人。」
  「要是復活兔願意跟我走,你沒有權利……呃啊?」
  啪--!雪伊腦袋中那根名為理智線的東西瞬間繃斷了。
  大步走到才村身邊,把高跟鞋的鞋跟抵在才村的黑皮鞋上,不時磨蹭幾下。聽著才村因驚慌而變調的聲音,她只覺得心情愉悅。
  「開口閉口都是復活兔……吵死了!」說著,她還故意往鞋跟上施力,「你以為給我甜點就可以賄賂我嗎?奇怪的大叔!」
  直到看見才村滿頭大汗的狼狽模樣,雪伊才冷哼一聲,把腳緩緩移開。
  「這樣不行喔,雪伊。」夏目伸手拉住雪伊的手臂,把她拉離才村身邊。
「用高跟鞋鞋跟踩人雖然效果不錯,但也容易失去平衡,如果對方的鞋所用的布料比較多、或者布質比較硬,那麼效果還要再打折扣。」
  「對付怪叔叔,最好的做法是用膝蓋……」他朝雪伊眨了眨眼睛,然後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才村看,「來,哥哥實際示範一次給你看。」
  同族相殘之類的戲碼終究沒有上演,才村在夏目有任何實則行動之前,便已倉皇逃去。
  只是,他逃不掉的。看著夏目愈發燦爛的笑容,雪伊在心中為才村默哀了一秒鐘。


  後來,夏目說要去跟主辦方溝通一下,再三叮囑雪伊留在原地以後便鑽進了人堆。
  雪伊漫不經心地咬著吸管,視線亂飄,最終落在人羣之中的某一點--
  橘金色的頭髮在人堆之中異常地扎眼,就算在場有不少金髮的人,雪伊也不會錯認。原因?這麼美麗的色彩她只在夏目身上見過。
  待在身邊的時候或許無法察覺;倘若從遠處觀察,便可以發現夏目的頭髮確實耀眼奪目。
  此時此刻,他跟一名金髮的女人有說有笑。
  那個女人應該是新娘吧?縱觀整個會場,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人,他們的笑容或多或少都透著一份虛情假意。而那個女人是例外,惟一的例外。
  她的笑容,只是遠遠看著也能感覺到裏頭包含了多少的幸福,那是一種不含任何負面情緒的、純粹的幸福笑容。
  幸福的六月新娘,多麼令人妒忌的存在啊!
  她也是屬於萬眾矚目的那一種人,跟夏目站在一起,相當耀眼,也很刺眼。
  雪伊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半滿的柳橙汁見底了,又拿起了另一杯。可是,第二杯也喝光了,依然不見動靜。
  她隨手擱下了空的玻璃杯,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我不想待在這裏,僅此而已。像是要催眠自己似的,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唸著。

  根據雪伊目測,在場賓客的人數有好幾百人,如果把尚未到場的賓客、以及在外頭待命的侍從都計算在內,那個數字便是相當驚人了。想要在這麼龐大的人羣中找出混在會場裏試圖破壞婚禮的人,也只能靠運氣。
  反正她現在也沒事可做。
  正巧倒楣的才村又從她身邊經過,於是,她二話不說就抓住才村,在貴族們聚集的區域閒晃。
  「說吧,你找我有甚麼事?」
  「沒事,只是想四處逛逛而已。」
  類似的對答在短短五分鐘內已經出現了四次。
  「突然改變心意要去做復活兔女郎了嗎?」
  「不怕我把你的店炸了?」雪伊只是沒精打采地瞟了他一眼,沒有其他動作。
  「你敢嗎?」才村得意洋洋地反問道。
  不敢,要是真的炸了才村的店,只怕下一刻就會被認定是恐怖分子。
  無法反駁,雪伊只能嘆息。跟聰明的人說話,有時候不是那麼有趣的事。
  「喂。」才村皺起眉,「你今天怎麼了?吃到發霉的蛋糕了嗎?」
  雪伊停下腳步,墨黑的眼眸注視著才村,一言不發。
  其實才村穿起黑西裝並沒有夏目所說的那般怪異,只是看慣了穿白西裝的才村,才會感到不習慣而已。話雖如此,還是原本那樣比較好看。搞不好這也跟髮色有關,夏目那頭橘金色的頭髮看起來就跟黑西裝很搭。
  「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其實才村並不笨,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畢竟執掌地下賭場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省油的燈。不過,他頂多也是一隻大狐狸罷了,倒楣遇上夏目這隻老狐狸,被吃得死死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還是不行……
  雪伊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把某人的樣貌甩出腦海。
  接著,往前踏了一步,挽起才村的手臂,就像剛才挽著夏目的手一樣。
  「你、你該不會……?」
  「感覺不對……」雪伊小聲嘀咕著,馬上便放開手,眨了眨眼,扭頭看著才村的臉,問道:「你剛才有說話嗎?」
  才村的臉從微紅變成充滿怒氣的漲紅,下一刻卻又變得慘白,帶著驚慌的神情四處張望,目光掃過某一處後停下,滿頭大汗,一言不發跑走了。
  雪伊一臉呆滯,才村的背影在不足三秒的時間內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才村的變臉功夫似乎又進步了……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這樣也蠻有趣的。


  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雪伊使勁地伸長脖子,奈何身高的關係,完全無法看見被人羣包圍的騷動來源。不過,她還是敏銳地從嘈雜的聲音之中捕捉到某個頻繁出現的關鍵字,一個令她頭皮發麻的關鍵字。
  就在雪伊想要悄悄地繞過人羣離去的同時,引發騷動的元兇已經越過人潮,直直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一二三社長……」
  雪伊僵硬地笑了笑,看著威風凜凜的一二三社長,心中湧起了一股無力感。
  這個男人貌似沒有半點出席高級宴會應有的自覺,衣著打扮和平時沒兩樣,就連襯衫上的第一顆扣子也沒有扣上。就算是國際知名企業的總裁,這樣也未免太囂張了。
  雖然,倘若有哪一天遇見了不囂張的一二三,第一個反應肯定是懷疑對方是不是腦袋摔壞了……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公主。」一二三露齒一笑,雪亮的牙齒給人一種閃閃發光的錯覺,「這真是命運的安排啊!」
  那一瞬間,雪伊清晰地感覺到眾人的焦點從一二三移轉到她身上。
  「呵呵……」眾目睽睽之下,雪伊就算想逃跑,也只能站在原地乾笑--
  開玩笑,她可沒有當眾打一二三的臉的膽量……
  「公主是特地來找本大爺的嗎?」
  「不是。」
  一二三很乾脆地忽略了雪伊的回答,自顧自地抓起她的手。
  「當本大爺的舞伴吧。」他微微俯身,嘴唇貼在雪伊的手背上
  一二三的是日語,在場大多數賓客都聽不懂,本來就只是感到好奇而已;然而,當他做出親吻手背的動作,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質疑的、輕篾的、嘲諷的、鄙夷的……各種各樣負面的目光扎在雪伊的心頭,挑起了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不自控地捏緊了拳頭,指節泛白,指甲深陷在掌心裏。心跳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沉重,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疼痛。漸漸地,心跳的聲音蓋過其他聲音,她只隱約聽見人們竊竊私語,卻無法聽清楚話語內容。
  無法、也不願聽清。

  「公主……?」注意到雪伊的異常,一二三叫喚了一聲,得不到任何回應。
  「雪伊!」
  夏目推開擋在前頭的人,自圍觀的人羣中衝出,臉上掛著罕見的嚴肅表情,伸手把雪伊擁入懷中,把她與人們窺探的視線隔絕開來。
  他輕柔地撫摸雪伊的頭,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了的小動物。直到感覺到雪伊的身體明顯放鬆了,這才抬起頭,瞪著一二三。
  「我不追究你對我的雪伊做了些甚麼。不過,希望你以後別再騷擾她。」
  若不是顧慮雪伊的情況,他大概會直接往那位驕傲的社長大人臉上呼一巴掌。
  「你是第一個敢跟本大爺說這種話的人。」一二三的目光在雪伊背上停留了片刻,「我不會放棄的。」
  語畢,他帶著不甘的表情轉身離去。

  一二三離開後,貴族們也一哄而散了,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場鬧劇;或者說,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逗留在這裏的必要。
  夏目特意繞開貴族們聚集的區域,帶著雪伊來到相對安靜的角落,挑了一張離其他賓客比較遠的桌子坐下。
  「真是的,那個社長野蠻、無禮、又不講衛生……」夏目一邊嘟嚷著,一邊用衣袖使勁地往雪伊的手背擦拭。
  雪伊垂下頭,內心充滿糾結--她應該要解釋清楚的,哪怕他隻字不提;不只是這次的事,還有之前的、所有的事。
 「夏目……」她輕輕地叫喚了一聲,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謝謝……對不起。」
  短短五個字,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夏目的動作明顯僵了一下。
  「不行!」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
  雪伊輕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回升的溫度轉眼間便跌破冰點。她打從心底認為這件事不好解決,甚至做好了要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的心理準備,但當聽見夏目親口拒絕,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到難過。
  在她心底的某一處,也許曾經有過一絲期盼,期盼夏目不會追問。
  雪伊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夏目接下來的話語。
  突然,一雙寛大且溫暖的手貼在她毫無血色的臉頰上。
  「要道謝怎可以板著臉?再來一次!」那雙手捏著她的臉頰,力度不輕不重,不至於讓她覺得疼痛。
  「這一次,給我你最美的笑容。」
  「咦……?」雪伊瞠目結舌,臉上寫滿了錯愕,彷彿聽到甚麼不可置信的事。
  緊接著,她感覺到臉頰的肌肉被往上拉,連帶著嘴角也被牽動了。
  「雖然差了一點,我勉強接受囉。」夏目鬆開手,把一個盛滿小蛋糕的盤子推到雪伊面前,「來,你最喜歡的蛋糕。」
  雪伊呆呆地看著盤子,一動也不動。
  「要哥哥喂你吃嗎?」夏目瞇起眼睛,拿起了小叉子。
  聞言,雪伊連忙從夏目手中搶過叉子,切開一小片蛋糕塞進口中,心不在焉地咀嚼。
  淡淡的古龍水氣味佔據了她的鼻腔,無法再容納其他味道。身上彷彿還殘留著夏目的體溫,那是一種令她安心的溫度,而她也對這種溫度有所留戀。
  一想到這點,她的頭就垂得更低了。
  雪伊就在這種心神不定的狀態下,吃下了一整盤甜膩的巧克力蛋糕。
  「雪伊。」突然,夏目叫住了她。
  她反射性抬起頭,嘴邊還叼著最後一小片蛋糕。
  那一瞬間,夏目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俯身把臉湊到雪伊臉前,把雪伊嘴邊的小蛋糕咬開一半。吞下那一片蛋糕以後,他意猶未盡地舔著唇,用毫不掩飾的灼熱目光直勾勾地凝視著雪伊的眼睛。
  她睜大眼睛,有點兒不知所措。
  心跳再一次加速,牽動了尚未平息的痛楚,但痛楚馬上便被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所取代。
  她忽然覺得,這裏的巧克力蛋糕真的很甜……

  「夏目、矢吹。」耳機中傳來桐生的聲音,「已經確認對方的部署了。」
  「啊……」夏目撅起嘴巴,一臉惋惜地退回座位上。
  「怎麼了?」
  「小徹你真的很會挑時間啊……」
  雪伊回過神來,深呼吸,再用力拍了拍臉頰,隨即瞪了夏目一眼,想要阻止話題往奇怪的方向偏移。
  感覺就像偷偷摸摸做了壞事擔心被抓包的小孩……
  「不、不用管他。」
  「哥哥我的心可是受傷了喔!」
  「咳、現在還在任務中……」
  隔著耳機,雪伊幾乎已經可以想像到桐生此刻的表情。
  此時,夏目把手肘抵在桌上,上半身往前傾,神秘兮兮地朝雪伊勾了勾食指;雪伊雖然不解,但仍乖巧地湊近夏目。
  他飛快地往雪伊的臉頰親了一口,然後退開,看著滿臉通紅的雪伊,滿足地瞇起眼睛。
  「抱歉,現在已經沒事了。繼續吧,小徹。」
  夏目愉悅地向桐生道歉,然後開始了短暫的戰術討論會議。


  「矢吹,小心一點。」
  桐生把所有注意事項交代好以後,沒有中斷通話,反而是跟雪伊說了這麼一句話。
  「放心,我的傷已經好了。」
  「我不是指這個。」桐生吞吞吐吐的,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清楚,「那些人--還是算了。」
  通訊在桐生的嘆息聲之中截斷了。
  怎麼回事?
  雪伊抱著疑惑,跟隨夏目溜進庭園的深處,在一個僻靜的角落找到懷疑有恐怖分子聚集的小倉庫。
  按照桐生的說法,那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埋伏在賓客之中,而是要在儀式舉行的時候高調出現、強制中斷結婚儀式。
  倉庫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小門作出入之用。二人小心翼翼接近門邊,微微敞開的門中傳出了細碎的交談聲。
  夏目向雪伊比了一個手勢,隨即踢開門,衝進倉庫之中。雪伊在心中默數三聲,也跟著衝了進去。
  倉庫內沒有亮起燈光,雪伊藉著從門口透進來的光,勉強看清裏面的情況--
  六個穿著黑色緊色衣的男人,其中兩個已經被擱倒了。
  她隨手抓起一根掃帚,往最近的敵人臉上掃去,對方馬上便反應過來,轉而向雪伊攻擊;其餘三個則與夏目纏鬥。
  因為空間狹小的緣故,夏目所受的壓力不算大。倒是雪伊穿著高跟鞋行動不便,只能做小幅度的攻守動作。
  她所能做的,只是牽制敵人的行動,好讓夏目可以盡快解決敵人。

  「嗚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在狹小的倉庫空間迴盪著。
  雪伊嚇了一跳,敵人趁機用刀子往她身上刺去,她勉強躲開了,但腳也因此扭傷了。
  「雪伊,退後!」
  雪伊依言往後退,退至接近門的地方;夏目馬上便攔在她面前,把雪伊的對手也接收了。
  夏目以一敵三仍能應付自如,反而是敵人的動作有點別彆扭。於是,戰鬥毫無懸念地結束了。

  「說起來,剛才雪伊的眼睛都在看哪裏呢?沒有看到甚麼不該看的吧?」等待前來接應的隊員的空檔,夏目這樣問道,臉上浮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雪伊悄悄往倒成一片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馬上又轉過身,把所有的變態都丟在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
  穿著緊身衣的恐怖分子何其變態啊……夏目就算變態也是內斂的變態,但這幾個人的變態心理是完全外露的,只差沒有在額頭上寫著「變態」二字罷了。
  她已經完全明白桐生想說的是甚麼。
  戰鬥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在意,可是,心情一旦放鬆下來,便覺得視線無論放在哪裏都不適合。
  「不可以偷看喔。」夏目摸了摸雪伊的頭,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語,「乖,如果你想看的話回去之後哥哥可以給你慢慢看。」
  「變態!」雪伊用掃帚往夏目身上一連拍打了好幾下,隨後把手上的掃帚往後一丟,氣呼呼地走出倉庫。
  這一個小空間裏有八個人,有六個是敵人,有七個是變態。作為惟一正常的人,她完全不想在裏頭多待一秒!
  夏目笑瞇瞇地目送雪伊離開倉庫,隨即把門關上,臉上掛著異常燦爛的笑容。

  「嗚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叫喊聲連待在倉庫外頭的雪伊也聽得一清二楚,她伸手揉了揉長滿雞皮疙瘩的手臂,打了一個冷顫。


  把恐怖分子交由其他隊員接手以後,夏目和雪伊趕回會場,恰好趕上了結婚儀式。而在這之後的婚宴舞會,夏目堅持推卻了。--不過那不是甚麼大問題,畢竟最主要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於是,胡鬧的任務就此結束。
  夜風徐徐地吹著,鞦韆椅順著風的節奏擺盪。
  「唉……」若有似無的嘆息,隨風飄逝。
  心情也像鞦韆椅般搖擺不定。
  兩個小時的時間,彷彿被無限延長--至少對雪伊而言是這樣的。現在的她只想回家、用棉被把自己捲成奶油卷,然後假裝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只是假裝而已,有些事情她忘不了,也不想就這樣忘掉。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甚麼。

  這一次,夏目並沒有讓她等太久。
  「要回去了嗎?」
  「在這之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沒有多說甚麼,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雙手摀住雪伊的眼睛,走在她的後面,引領她往他預定的方向走去。
  夏目的步伐相當緩慢,想來是顧慮到雪伊的腳扭傷了;雪伊也很放心的任由夏目帶著她前往未知的地方,就算腳步偶爾不穩,夏目也會立即拉住她。
  漸漸地,雪伊聽見了嘩啦嘩啦的聲音。
  「到了。」
  夏目放開手,出現在雪伊面前的是庭園中心的噴泉。
  有別於先前的模樣,此刻的噴泉底部亮起了橘紅色的燈光,把整個水池都染上同樣的色彩。最頂端的水柱噴發,然後從高處灑落,飛濺的水珠折射著月光,彷似漫天的星輝。
  噴泉邊緣的雕塑伸手可及,雪伊這才看清了那些小雕塑的模樣--盛開的花朵與藤蔓,爬滿了整個噴泉。
  雪伊內心為這美麗的噴泉讚歎不已。突然,一個柔軟的物體斜斜地放到雪伊的頭上。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夏目從後抱住了。
  「用苦橙花做的花冠,你知道這代表甚麼嗎?」他輕聲問道。
  「知道……」
  雪伊的心臟狂跳,夏夜的風、冰涼的水花,也無法減緩她臉上的熱度;而在她的背後,也傳來了相同的溫度。
  「那麼,你的回答呢?」
  「這個方法已經過時了吧!」
  「方法不重要,我只在乎你的回答。」夏目把唇貼到雪伊耳後,低沉的嗓音彷彿擁有蠱惑人心的魔力,「嫁給我,雪伊。」
  心跳聲蓋過了水聲。
  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而然,雪伊不懂,明明在兩個小時之前還是普通的同僚關係,自己對這樣的發展卻不感到意外--甚至還有些理所當然。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可以說不要嗎?」
  「我不接受『是』以外的答案,這是你受傷的懲罰。」夏目說著,環在雪伊腰際的手加重了力道。
  「霸道!」雪伊微微鼓起腮子。
  「坦率一點不好嗎?」夏目其中一隻手往上移,食指按在她的左胸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她心臟的搏動。
  「我--」
  雪伊深呼吸後抬頭,看著噴泉,突然想起了些甚麼,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變成驚呼。
  三層噴泉、三層的……她期待已久的特製結婚蛋糕!
  「我忘了吃結婚蛋糕……」她聳下肩膀,小臉皺成一團,像是受到莫大的委屈似的。
  夏目嘆了一口氣,聲音也變得悶悶不樂:「雪伊覺得蛋糕比我重要嗎?」
  「當然!」雪伊不假思索馬上回答,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的男人在聽見她的回答以後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我們的結婚蛋糕就讓小徹做吧。」
  「真的?」雪伊的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
  「好了,接下來……」

  成功用甜點誘拐雪伊以後,夏目鬆開了懷抱,隨即抱起雪伊。
  「等、等一下!」雪伊慌張地掙扎,懸空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雪伊可以再多倚靠我一點也沒關係喔。」夏目意有所指地說道。
  「夏目……」雪伊的身體縮了縮,把頭倚在夏目的胸膛上,耳邊傳來沉穩卻也劇烈的心跳聲。
  「可以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嗎?」她輕輕地說著,微弱的聲音被風吹散。
  夏目沒有回答,而是邁步走在灑滿花瓣的紅地毯上。
  「走吧,我們去吃巧克力火鍋!」
  夏夜的風徐徐地吹著,連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幸福的氣息。

  總有一天,她會把埋藏在心底裏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他的。
  她相信,那一天並不遠。

END
* * * * * *
補上設定
  1. 雪伊跟志水一樣是個吃貨,不過甜食限定
  2. 最初提及的夫婦就是雪伊的父母,可以代入「父親嗜賭,把錢輸個精光,然後酗酒虐打妻子」之類的鄉土劇模式
  3. 雪伊小時候因為家庭問題,所以在學校的生活也不太好,經常被人欺負(持續時間大概六至九年)。最直接的結果是雪伊有點自閉傾向(加入斯特拉之後有改善),還有對群眾的目光有點恐懼心理(就是123那段那個)
  4. 復活兔的內幕可以用文中的一句話概括(゚)
  5. 關於夏目哥哥把人關在倉庫之後做了些甚麼,請去找鳥窩頭查詢~
  6. 不明來歷的黑色緊色衣組織也可以找鳥窩頭查詢~
  7. 我絕對不會說那一天其實只是三小時後的事,巧克力火鍋是很邪惡的東東。゚(゚´ω`゚)゚。
  8. 除了路人甲乙丙之外一切都是夏目哥哥的陰謀!
  9. 好像沒有了,有想到再補充(゚)
* * * * * *
會寫這篇其實是因為六月的化妝舞會活動,一看到那個就想起某遊戲提過的六月新娘~
不過一直犯懶,所以上次活動完了才開始寫……
為了寫這篇才設定了雪伊這個角色,還把二女兒給拆了。゚(゚´ω`゚)゚。
然後我的小女兒雪伊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就被大野狼叼走了嗚嗚嗚……
打鬥場面甚麼的我好想直接放VCR啊啊啊啊啊!
最後那段寫得有點混,不過我都寫得牙齒疼了……所以還是算了吧(っ´ω`c)
夏目哥哥天生附帶的甜蜜光環好可怕,我明明是想要寫得很陰暗的說。゚(゚´ω`゚)゚。

話說~
夏目你想去夏威夷的怨念已經強到突破次元壁跑到一條和志水的本篇了嗎!怎麼每篇都看到你在碎碎唸要去夏威夷啊啊啊啊啊!你的世界地圖只剩下日本和夏威夷了嗎!其實你根本是想去找才村而已對吧對吧對吧!你在飛機上偷捏才村屁屁我全部都看到了啦!
咳咳、抱歉我太激動了……(╯゚-゚) ╯┬┬

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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