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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奧席夫&羅索】月夜的傳承詩
作者：草壁英彥│Unlight│2014-08-01 08:15:29│巴幣：4│人氣：443
※本文CP：羅索x瑪格莉特
※延續〈遺失的溫柔〉、〈分歧的思念〉、〈Rain〉、〈Moonstruck〉（本文為R18）之後，我家的羅瑪終於可以修成正果了（？）
※同樣含有瑪格莉特／庫勒尼西的R卡劇透與捏造，慎入。
※同樣含有絡夏〈Random Crash〉的概念。
〈月夜的傳承詩〉（伊奧席夫&羅索）
月光色的世界。
羅索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偌大空間，清澈的皎藍像水彩般暈成漫天霞波，猶如將晴空折成一個四方體。此刻的羅索就像佇立在月夜的天空之上，既不向上飛升、亦不向下墜落，就只是站在這一片太過澄澈的水色之間。
他困惑地抬起自己機械化的右手握了握，確定手指上覆蓋著一層金屬表皮的感官能夠順利運作，掌心傳來的觸感與體內神經牽動肌肉的回饋都相當敏銳，證明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任何衝擊，一切運作正常無虞。
那麼，這是什麼鬼地方？他手扠著腰，困惑地看著眼前無垠的月藍霞光，象牙白摻雜其中蘊含著一股柔和，四周的景色莫名地令羅索感到寧靜，他低頭才發現腳下也是一片水藍。
與其說他站在雲端，不如形容他像是站在夏日淺灘的海面上，幾乎看得見底下是否有海草冉動的程度。
他試探性跨出一步，但水面上並沒有激起半絲漣漪，甚至連個以他的足尖為圓心擴散出去的波瀾都沒有。
他嘖了一聲皺起眉頭，這地方靜謐得太過祥和，即使是習慣待在安靜的實驗室裡頭的羅索，也覺得難以適應這種沉靜。
不像圖書館那樣有凝結空氣般的肅穆，但正因太過讓人放鬆，反而讓人不敢鬆懈。他的行走寂靜得像是連空氣都不被震動，沒有跫音迴響，沒有風景變化，像是時間暫停在這個剎那，定格在某個永遠無法觸及任何事物的瞬間。
他正想低下頭摸摸「地板」，倏地，背後傳來了聲音。
那並非是出自羅索感覺到了什麼氣息，而是一種毫無來由的強烈直覺，彷彿有人將這樣的認知插進腦袋接收的神經訊號裡，令他頓時接受了這個既存的事實。
背後有人。在這個月光白的神秘世界裡，有人站在他的背後。
這樣的色彩令他反射性地想起某個人。也只有這顏色和那女人契合。
他按捺著自己略帶焦慮的情緒，頭也不回地丟出問句。
「瑪格莉特，是妳搞的鬼嗎？」
和這女人獨處一個空間的時候，總是令他沒來由地焦躁。
然而，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心裡蔓延，像捲繞上他心臟的藤蔓，在他的心室門口開成迷惑的花。他突然確信背後的人不是瑪格莉特。不是那個與月光、與這個世界的色調，完美匹配的女人。
「不是。」
像是窺見羅索的思緒，身後傳來一個顯然不屬於瑪格莉特的聲音，回答了羅索的問題。羅索皺起眉頭，那聲音是男性的聲線，但並不像伯恩哈德那樣低沉沙啞，輕柔的音調像條有彈性的柔軟絲絹，纏綿如波浪細膩滑順，卻帶著些許滄桑與疲憊。
彈性疲乏嗎這聲音。羅索在心裡嘀咕，回過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月光渲染的空間裡，這男人的面容卻像是隔著水面窺看般朦朧，羅索瞇起眼睛盯著眼前的人，他辨識得出這男人身上的部分穿著與細節特徵，寬厚的立領大衣底下是腰帶牢牢繫著的襯衫，男人的雙手插在口袋裡，卻不顯吊兒郎當，反而給人一股穩重的氣息，像個舉止風雅的紳士。
最令羅索在意的是，那男人的頭髮是栗子般的淺褐色。那讓羅索想起了曾在聖女的洋館裡頭見過的某個人。
某個可能的揣測浮上心頭，羅索暗暗度量著提出這個假設的必須性。
似是讀懂羅索的表情底下的躊躇，那男人淡淡一笑。那男人的臉分明模糊得像團礙眼的馬賽克，偏偏不知怎的羅索就是確信這男人正在笑，笑得像是羅索甚至聽得見他的神經牽動他嘴唇的聲音。
然後，那男人像是要表明心跡地張開了口。
「你似乎猜到我是誰了。」
「……瑪格莉特她老公？」羅索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連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站在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人面前，竟然會感到如此緊張。
那男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輕點頭，一邊朝羅索走了過來：「不必緊張，我不會傷害你。何況，我也沒有那個能耐。」
「你不先解釋一下這是什麼鬼地方、你為什麼在這裡嗎？」
「我想不必，因為我相信你也明白。」那男人掛著微笑走到羅索身邊，卻沒有對羅索做什麼，只是靜靜地將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羅索身邊仰起頭：「因為，我們都對同一個人懷抱著相同的思念。」
眼角的餘光瞥見這男人的行動，羅索順著他的動作抬起頭，看見水藍空間上頭竟是一片墨黑夜幕，璀璨星辰潑灑其上如繁浩爍閃的一把碎鑽，一輪圓月高懸眾星之間，純白月色濃烈得像會沁出露汁般皎潔。
飽滿的明月有著令人心寒的冷冽，卻又蘊著溫暖人心的柔和。從未見過這麼美的月色，羅索有些意外地失了神，呆呆張開的嘴巴述說著他難得的讚嘆。
然後，他隱約明白了這男人的意思。
沒有等羅索發問，那男人逕自解釋了起來：「你聽說過嗎？據說人的夢境是『可能性』的體現，你所窺見的夢境，全是其他平行宇宙的你遭遇的事。世界線與世界線之間並非完全壁壘分明，我們還是時而能意識到因果的紊亂與交錯。」
「……聽起來像鬼扯的理論。」羅索嘖嘖，一提到科學、他就立刻恢復了平時工程師的孤傲：「沒有實驗能夠證明平行宇宙間的連動吧，至少沒有看到研究數據與實驗報告，這理論只不過是在講廢話而已，完全不值得採信。」
「但是，我就站在這裡呢。就像瑪格莉特和你待在同一個世界裡。」
「……哼，也就是說你跟瑪格莉特一樣，都是活在世界線之間的亡靈嗎。」羅索不置可否地白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這也算是一種夫妻相性嗎。」
聽見羅索的形容，那男人幽微地一笑。
「也許吧。」他說，語氣帶著些許苦澀：「但那也是離我們都已太過遙遠的世界上的事了。現在的我和她就像兩條永遠不會再有交集的平行線，而且我與她也並非同一個位面上的存在，能夠像這樣連結上你，就已經很令我慶幸了。」
「……」那男人的口吻彷彿帶著某種緬懷，羅索有些不耐煩地說：「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特地讓我來到這裡，應該不是專程為了跟我討論科學進步與文明發展吧。」
「你誤會了，並不是我特地讓你來到這裡，是你的心情引導著你來這裡的。」
「隨便啦，說重點。」羅索嫌惡地甩了甩手：「我聽瑪格莉特提過你，也稍微見過你的資料，我記得你……嗯？」
他挑眉，給了對方一個「你該知道我在指什麼」的眼神；而對方也沒有否認，只是苦笑著點點頭。
「所以，我從來沒有一刻擺脫過，對她的悔恨。」他轉過頭，羅索看不見他的眼睛，卻意識得到這男人正灼熱地凝視著他：「也因此，我相信你。你和我這個懦夫不一樣，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守護好瑪格莉特和那孩子的。」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個沒種的小孬孬啊，雜碎。」
「我心知肚明。」對羅索的指責不以為忤，那男人溫煦地笑著，伸手握住羅索的手，低語：「所以，我才會來這裡和你見面，因為有件事必須鄭重其事地委託你。」
「──請你，務必要讓她和那孩子幸福。」
這是我以辜負了瑪格莉特期待的前夫的身分，向你所能做出的唯一請求。
當時我沒能牢牢捉緊的，請你務必要好好守護。
「……無聊。」
而羅索只是不屑地甩開對方的手，哼了一聲：「這種事情用不著你說，老子看上的女人老子自然知道怎麼照顧，像你這種連老婆都沒辦法挺身而出保護的孬種，就給老子閉上嘴滾遠點吧。」
「你就是這點讓我覺得值得託付與信賴呢。」
「你和那女人果然是夫妻啊，在這一點上真他媽的像──擅長惹惱別人的部份。」
說完這句，連羅索自己都有點想笑。
而那男人只是微笑著，將手緩緩插回口袋裡頭，轉過身背對著羅索。
「瑪格莉特……」
那男人低喃的吟詠，逐漸消融在清澈如泉的月光裡。
羅索睜開眼睛，覺得自己的意識前所未有地清醒。
想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壓著一股重量，背後躺著的竟是沙發而不是床，而身上的重量還正緩緩地起伏，胸前依稀有團柔軟抵在他的胸膛。
低下頭，他看見那月光般的女人正俯在他身上熟睡，不禁笑了出來。
他撿起掉在沙發旁的大衣，覆蓋在對方的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撫摸她淺藍色的頭髮，暗暗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懷裡的女人咕噥了聲，捲起自己身上的大衣，在羅索的懷裡微微翻了個身，羅索連忙伸手將她的身子勾住，免得這女人滾著滾著就摔下沙發去了。
……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會照顧人了。
羅索一邊自嘲，一邊端詳著懷裡的女人，淺藍的長髮、雪白的胴體，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名為月亮的女神，那應該也莫過如此吧。
……哪來這麼詩人的比喻啊。羅索暗罵自己太過文藝的想法，卻看見那女人熟睡的側臉，登時有種彷彿停止呼吸的悸動。
然後，他也溫和地笑了。
「早安，瑪格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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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雜文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