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平時罕有人跡的幽深山道上奔馳著,些許汗珠掛在顏臉並隨著震動滴落。看來是有些疲憊了,他喘著氣,腳步越趨緩慢,終於決定在前方不遠處的樹蔭下休憩。踩著略顯無力的步伐,放鬆繃緊許久的神經,男子吐出一大口濁氣,接著又大口大口地吸進新鮮的空氣,解開綁在腰際上的水壺,仰著頭將水灌入發出乾渴警報的嘴中。
豈不知水壺經過長期的高溫照射,裡頭的水溫早就升高不少,涼水變成溫水,已經沒有附帶的降溫效果,這點讓灌了幾口水的男子一度咋舌,而後暗罵了一聲,直呼不走運。
總而言之,暫時解了渴的男子胡亂地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望向四周的景色,極欲釐清自己身處何方。忽然間,他發現數十公尺遠立著一頂不大的帳篷。
「去看看吧……」
男子名為瓦特,在各地都享有不小的名氣。武藝亦十分高強,離所謂的「絕世高手」僅僅數步之遙。但是他的名氣卻不全是因為他的高強實力──
罪犯,他是一位犯下無數嗜血慘案,窮兇惡極的罪犯。
然而這回他卻踢到鐵板,侵犯了一位公爵的女兒。區區一個公爵他並不懼怕,麻煩的是這位公爵有兩位實力跟他相近的至交好友。盛怒之下的公爵砸下重金進行懸賞,並請託他的兩位好友來沿路追殺他。
他就是無奈之下才委身潛入這人跡稀少的山林,不然平常他何懼之有,囂張的坐在酒館內開懷飲酒,無人膽敢招惹他。
縱使他是一位眾所皆知的罪犯。
走近帳篷,掀開布簾,赫然發現一位年約十三、十四歲的女孩正躺著睡覺。女孩一頭如絲綢般順滑的金黃長髮胡亂地散落在地上,精美小巧的五官透著紅潤的光彩,細緻且毫無瑕疵的嫩滑肌膚吹彈可破,全身上下在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引人一親芳澤的誘惑。
極品!瓦特心理在一瞬間閃過這兩個字。這女孩在他以往所閱覽過的女性當中絕對能夠列在上上品,唯一的缺憾就是年齡尚小,否則這女孩再無一絲缺點可論。
稍稍陷入呆滯的瓦特在不經意間一腳踩到乾枯的樹枝,發出足以吵醒女孩的聲響。果不其然,女孩小小呻吟一聲,瘦小的身軀動了幾下,眼皮也緩緩睜開。
「……你是誰?」
開頭第一句話十分老套,卻也是十分符合現況。
「嘿!妳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跟其他人分散了嗎?」擺出自認為最「和善」的表情,瓦特弓著身子,躡手躡腳的進去帳篷。
「不要過來!你是壞人嗎?」見體格比自己大上起碼一倍的瓦特接近,女孩驚叫一聲,慌亂的往後退去,蜷縮著身軀,無助地發抖。
「好好,我不要過去!」見女孩瑟瑟發抖,泫然欲泣的模樣。瓦特感覺笑容有點僵硬,於是停住腳步,仍舊維持和顏悅色的表情,露齒笑道:「順帶一提,我不是壞人。」
發現對方不再靠近,女孩終於能夠稍微冷靜,細長的睫毛微微抽動著,眼神仍舊存著一絲警戒。抿著小嘴,低聲問道:「真的嗎?」
「當然。」微微頷首,瓦特感覺心中的那股衝動已經快變成一匹脫韁野馬,只剩下一抹逐漸式微的耐心在苦苦壓抑著。
得到允諾,女孩終於放開戒心,天真地露出笑容。
「那……」話語未盡,女孩只覺眼前忽然模糊,頓時失去意識,倒臥在原地。
原來是瓦特在女孩放鬆的下一秒,後腳一跺,以極快的速度逼近,手起手落將她打暈。
確認女孩陷入昏迷,瓦特將不習慣的假笑卸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佈滿邪淫的笑容。
「有多少人說過邪不勝正?可是我這個『邪』卻不知已經將幾個『正』給手刃了。」發出幾聲充滿不屑的狂妄笑聲,瓦特喃喃說道:「我就看看還會有哪個正義之士來拯救這隻可愛的小羔羊!」
儘管是疑問句,可是瓦特卻是以無比肯定的語氣說出,徹底地表現出對正義的唾棄。
將心中的想法宣洩而出之後,瓦特撫摸著女孩的臉頰,感受著那如同初生嬰兒一般柔嫩的觸感。早已點燃的慾火熊熊燃燒著,帶給他的下體連綿的刺激。
──他按耐不住了。
「來吧,來吧,我可愛的睡美人,讓我來好好的疼愛妳吧……」瓦特雙手放在女孩的胸膛上,反手抓緊上衣兩側,下一刻就要撕破……
位於市場當中的酒館到了晚上依舊人聲鼎沸,每個圓桌都坐滿了酒酣耳熱的傭兵或是冒險者,每個人或拼酒、或划拳、或喧嘩……都為了今天能夠活下來感到慶幸。
坐在櫃檯的的短髮女子百無聊賴的玩弄著略長的指甲,她是負責接待交接懸賞任務的工作人員。但是在晚上根本就沒什麼人會來交接任務,不過她還是要如同吉祥物一般地坐在崗位上,等待著那「或許」會來的人。
忽然,大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由於目前是秋冬之際,颼颼冷風找尋到通道,朝酒館內蜂擁而至的吹入。這一個舉動當然先影響到靠近門口幾桌的人們,紛紛爆出好幾句怒罵聲,怒視著門口。
來者十分瘦小,全身上下被連身斗篷籠罩住,無從得知真正性別。絲毫不在乎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兇狠眼神,逕自走到短髮女子前的櫃檯,一隻纖細的手從斗篷內探出,並提著一個漆黑的袋子放在櫃台上,而另一隻手又隨之探出,手指夾著一片造型好似匕首的深紅色事物。在短髮女子面前晃了一下,確認對方看清之後,兩手又縮了回去,旋即轉身往門外走去。
見那人準備離去,其中一位酒客終於忍受不住,猛地拍桌站起,提著一把短刀,叫吼道:「喂!你這傢伙,是什麼東西?」
找碴可以用任何微不足道的理由激起,光憑著讓冷風襲身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興起事端了。見第一個人站出來,隨後也好幾個人站起來助陣,各自握著不同的兵器,面露兇相,仿佛對方沒吐出讓他們信服的理由,下一秒就會翻臉砍人。
「有多少人說過邪不勝正?那你們是邪還是正?」
「你們,快住……」短髮女子語未畢,只見那幾位站起來的人們瞬間沉默,眼神失去焦距。接著無預警地爆破成連一絲骨肉都找不到的血沫,景象簡直駭人至極。
在所有人都在對這異變感到無比驚駭之時,那位身著連身斗篷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唯有留下一句飄忽淡然的話語。
「可是我這個『邪』卻不知已經將幾個『邪』給手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