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看到自己放上這張圖了。
今天在找《渡鴉之末》的小說檔,沒想到因為換硬碟的關係沒保留到,結果只剩下投稿版本的文章,以及下面這篇初稿XD
那時我用這篇丟給朋友看,跟他說我想要寫成這種風格的小說。
他只是以沉重無比的心情告訴我路會很痛苦XDDDD
即使如此,我還是很喜歡那個把自己的能力不停推至極限的時候,就像在拉筋一樣又累又爽(喂)。最近看XO也PO了《戀歌》(拜託快去敲碗請他貼後續,真的),我想我也還是喜歡這樣的做法。
稍微解釋一下:這篇初稿是最初對於「渡鴉」的概念,可以看作是遊戲人物設計的草稿圖。這篇完成的時間是在渡鴉開始動筆的前半年~一年左右,只是想寫出來向我的朋友傳達渡鴉的概念;文章裡提到的燄季也就是後來正篇裡的「紅日」;當時沙港在設定上也更軍事化一點,是個各國都想佔據一塊的戰亂地區。
跟現在比起來,這篇不是很好的一篇序章,但好歹也是個紀念。
就這樣囉,有興趣的人可以看一看XD
渡鴉降世,眾魂歸燼。
當世界化為灰土、生物化為枯骨、文明化為塵埃之時,
末日是結束--還是開始?
那是燄季開始的第一天。
當第二個太陽同時出現在沙港的東方天空,除了帶來數十年久違的炎熱氣氛之外,也宣告了沙港將出現長達四個月的永晝之夜。別名「紅嬰」的第二個太陽,與平常見到的白烈太陽小了半圈,紅潤的色澤就像窯內燒得通透的陶瓶子,讓每個人的臉也染上一層暈紅,就連沙港也彷彿被鋪上紅土,尤其在夕陽時分,大地就像是剛經歷了血腥的戰爭,當掬起沙子的瞬間,甚至會讓人懷疑手中流走的並非沙粒而是鮮血。
魯瑟羅是第一次體驗燄季的來臨,他年謹二十五歲,當上一次燄季出現的時候,他才剛從明燦的夜晚中出生,母親流著淋漓汗水將他摟在懷裡,那時不止是床上的泊泊羊水,連窗外透進的熱光也是紅豔的。助產婦與親人圍在旁邊,漲紅著臉為母親慶賀,那幅景象就像是用錯了顏料的圖畫,讓人感到既刺眼又突兀。他就是在如此鮮紅的季節裡出生的,所以對於燄季的各種傳說,他向來特別著迷,甚至對「紅嬰」有種如兄弟般的親切感──但這樣的想法只持續到他成年,直到戰爭來臨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抱持幻想的機會了。
此刻,他披著一件米色披巾,下襬簡單的以麻繩繫住好裹住下半身,頭部則圍了一條寬鬆的米色頭巾,讓魯瑟羅的口鼻被遮蔽其中,但精瘦的上半身則曝露在陽光下,背及肩膀佈滿曬褪皮的痕跡,讓他的皮膚黝黑卻又斑駁。如果他不是吉奈人的話,就不需要忍受皮膚反覆刺痛後的麻痺了,他可以得到白色或米色以外的長袍、頭巾,全身都能得到良好的防護,也可以不需要每天看顧著沙田裡的防風花,不用被那些軍人們唆使著,只要稍停動作,就會挨上一記威嚇的鞭子。
魯瑟羅從來記不住那些軍人是來自於哪個城市、哪個國家、甚至是哪個方向的大陸來的。有時候他們穿著深綠色的軍服,操著一口尖銳的異國語言,有時候則是一群身著銀色鎧甲的騎士,擁有高大的身材與白晰的皮膚;但有些時候,則是來了些矮小而陰狠的戰士,而他們揮舞鞭子的手法遠比其他人來得猛烈,卻又細膩精準的擊中你的痛處。他們來自各地四方,有著各種不同的特徵與文化,但天殺的這些人,卻總默契的將吉奈人當作是戰利品,甚至是奴隸看待。
但若要說到與沙港的淵源,吉奈人才是與這片土地連繫最久的族裔,他們與這片荒蕪共存了數百年,早已習慣了赤腳在熱土上奔波,也習慣於利用這片無垠的荒漠耕作。但或許便是太習慣了,才會忘記鬥爭的本能──吉奈人專注於與土地共生,卻忘了持備武力的人類才是最危險的災難──這件事情。也因此他們被輕易的征服了,而這一征就持續了十年,這段日子以來,魯瑟羅幾乎要忘記自己是怎麼渡過的,甚至懷疑起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時間,可以思考自己為何是這麼渡過日子。
就在他蹣跚著腳步,眼皮即將恍惚半垂的時候,一記鞭子揮落的聲音使他驚醒。一名士兵臉上覆起灰色面巾、全身包著深色緊身皮甲,連短靴都是精製的黑色皮革,腰際則掛著一把帶有國徽的短刀。兵士揮動起鞭子,落在魯瑟羅旁邊的奴工身上,嘴裡似乎以外來語罵著激動的字眼,急促、激昂、羞辱。那瞬間魯瑟羅感到內心深沉的情緒有了波動,但也僅是即起的漣漪,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撇了起來,很快的將注意力轉回現在的工作上,但下一刻右肩卻傳來火辣的刺痛,如同此時西下夕陽的灼燙。他還來不及回神,身體就已先習慣了這份痛楚,以至於這突如其來的鞭打,讓魯瑟羅仍能默不作聲的維持翻土的動作。
「難看的表情,肥玀。」那是魯瑟羅唯一能聽清楚的句子,也是他聽過最荒唐的懲罰理由。
他心頭一沉,白烈的太陽終於從地平線那端落下,但本應來臨的黑暗卻遲遲未到,相反的,從東邊大陸的盡頭處,另一道紅光才正緩緩升起,那是比剛才的夕陽來得更加血紅的色澤,在對岸暈染開來,魯瑟羅與其他人才終於宣告工作結束,他擦著汗水往家中的方向走去,忍不住抬頭望著紅嬰。在十年前他是多麼期待燄季的來臨,期待與那猶如親生兄弟般的紅色太陽見面,但此刻血色般的地平線,竟讓他感到一絲恐懼……那份對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懼。
「紅嬰」的出現,就像是在提醒著魯瑟羅,他周遭一切所發生的不公平,以及被踐踏生命的悲淒命運。那些國家的人們不止是殺戮吉奈人,他們更喜歡互相殺戮,他們瓜分了沙港的每個角落,據地為王,擅自在沙港展開了一場無止盡的衝突。將那些屍體的血匯集起來,也就不過是天空上那片模樣吧。
他垂下了頭,在感到恐懼的當下有著更多的哀傷,突然間,他在心底冒出一句細微的反抗。「去死吧」,他暗自想著,那些來自異城的人們,去死吧,化為紅嬰的養份,然後在大地的詛咒下消失吧。魯瑟羅的腳步加快起來,像是要甩掉那些嚇人的念頭,但當他走得越急,心底的怨念也擴得越大,根深柢固的,揮之不去的。去死吧,去死──
頓時,萬籟無聲,大地吹起了奇異的風,讓魯瑟羅從沉浸的心思中拉回了注意力,原本透著紅光的東方天際,此刻卻回歸到暗沉,黑夜輕如薄紗般披蓋在大地上,「紅嬰」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魯瑟羅停下腳步仔細一看,才驚覺並不是黑夜再次降臨,而是一道龐大、足以將地平線遮蔽的黑影朝沙港撲來,而那又像似黑色的迷霧,又像是一陣風,襲捲了沙港所能見到的任何光線。那黑色的物體在空中變幻著形狀,抓不住他的形體,但隱約可見黑影的兩側較為薄弱,並劃出一道弧度向外擴散,有如一對滑翔的翅膀。
魯瑟羅想發聲大吼,但他卻只是僵直著身子在原處,看著黑色迷霧穿過了沙港,轟隆隆的風捲起了他的衣物,卻沒有將他的身子帶走,魯瑟羅只覺得一片深沉的黑暗包覆了他,但在那道沉重的壓力還不過數秒,黑影卻消失了,那道足以遮蔽整片沙城的龐大黑影劃過了天際,消失在彼端之後,「紅嬰」的光芒再度浮現,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留下他錯愕的表情。
死亡氣息從他的毛孔內鑽入,魯瑟羅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空虛、孤獨……任何凡是稱之為負面的情緒,在那一瞬間全體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而那些過於複雜而龐大的情緒,竟麻木了他的思緒,所有事物都變得不再重要,唯有死亡的念頭卻在他胸口擴大。魯瑟羅頓時明白了那個物體所代表的意義,他想去形容那道黑影,想要去形容他所體會到的感覺,卻遲遲找不到恰當的字彙。
最後,不知道他在原地站了多久,魯瑟羅才終於找到詞彙來形容那道黑影。
「鴉……」他乾澀的開口,沙啞而尖銳的,「渡鴉。」
魯瑟羅的視線仍凝滯著,看著那片豔紅的天空。
那是燄季開始的第一天。
《初稿,完》
老子的奇幻魂燃燒啦啦啦~蘿莉奇幻潮棒德ᕕ ( ᐛ ) ᕗᕕ ( ᐛ ) ᕗᕕ ( ᐛ ) 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