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莉絲女子學園由於是菁英學校,所以在各種設備上都顯的游刃有餘,永遠都有花不完的錢和嶄新的技術,從二年A班的教室就可以看出一二。怕學生吸入過多粉筆灰造成健康問題,可是黑板的背景又對眼睛有益,所以電子黑板這種東西就誕生了。遠看的話其實就和普通黑板無異,但是近看就會發現這只是巨大的電子銀幕,上面的字體都是我手中的電子粉筆所描繪出來的。或許是考量到學生與教師的長年來寫板書的習慣,電子粉筆觸碰黑板的感覺做的唯妙唯俏,就如同真的在用真實粉筆寫黑板一樣。剛開始雖說覺得怪怪的,但寫久了就會自然適應。
「這題會用到上學期教過的三角函數,妳們之中有誰還記得公式怎麼用?」
我回過頭望向班上僅有的五位學生。橘面無表情盯著我,看起來就和夜幕中的人偶一樣恐怖。圭織雖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但數學課本上卻到處都是塗鴉。安娜和往常一樣打瞌睡,還說著夢話。愛紗雙手環胸,閉眼苦思,似乎又再打什麼鬼主意。美咲笑咪咪看了我一眼,接著拿起課本擋住自己的臉。
這些傢伙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在上課!
我咳了一聲,走到正在睡覺的安娜面前。如果單看上課態度,其餘四人至少都還是醒著的,只有安娜一人大膽到開始作夢。可以的話,我希望學生在上課中不要睡覺,但如果真的很累的話,休息五分鐘的話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安娜從早上兩堂國文課,幾乎睡到我現在這堂等等就午休的數學課。整個早上根本沒有醒過!
「安娜,給我起來……」
我將數學課本捲起來,輕輕敲著安娜的頭。她頭上那根呆毛似乎因為睡得很快樂,不停左右搖擺,看了就令人生氣,不禁想要拔起來。
「呼呼……大虎那裡不行……好癢呦……」
……喂,一大早妳就在做什麼夢?為什麼會扯上我?
「不可以啦……人家的呆毛是敏感部位……不能這樣玩呦……」
啥?敏感部位?可是我一直拉著妳的呆毛,也不見妳醒來?難道是我太小力?
「啊……大虎……白白的東西跑到眼睛裡了……稠稠的好難受呦……」
這夢越聽越詭異,還是趕緊把她叫起來。可是不管我怎麼拉扯她的呆毛,這小妮子就是拼命的睡。目無尊長到令人氣憤的程度。
「好舒服……大虎……繼續……繼續……不要停——好痛呦!」
我再次捲起數學課本,毫不留情打下去。雖然這不是數學課本的使用方法,但我手邊也沒有可以代替的工具。
「安娜,醒了嗎?」
我彎下身子盯著一頭霧水的安娜。她左看右看,最後視線鎖在我身上,靦腆笑出聲。
「大虎早安!——好痛呦!」
「早安妳個頭!都已經要中午了!妳已經整整睡了一個早上!」
「跟你講喔,我剛剛夢到大虎在幫我洗頭呢,非常舒服。」
「沒人要問妳做什麼夢,重點現在是上課時間,能請妳專心聽課嗎?」
「我知道了!」安娜生氣勃勃舉起手回答。看來是睡飽了,不過我們也剩下十分鐘就要下課。嘆息一聲後,我回到黑板前,壓平數學課本,隨後看著我的學生們。
「重新再問一次,這題所要用的三角函數公式有沒有人還記得?」
現場一片沉默,五位學生緊閉嘴巴,沒有人願意舉手回答。我又嘆了口氣。
「我可以提示是三倍角公式,只要說出公式怎麼算就可以了。」
這已經是提示大放送,要是連這個我上學期反覆講了好幾十遍的公式都記不起來的話,我真的就只能舉手投降。儘管這些學生都是某方面的天才,但都不怎麼擅長應付數學。
「大虎大虎,我知道!」
安娜精神奕奕揮動自己的手,胸有成竹的模樣令人放心。
「那……安娜同學,請妳上來寫答案。」
安娜踏著小腳步,走到我身邊,接過我手上的電子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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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在黑板上畫了一個三角形。
「安娜同學,這是什麼東西?」
安娜哼哼兩聲,挺起胸膛:「三角形呦!」
「為什麼妳會畫出三角形?」
「是三倍角公式!」
「這圖案哪裡像是三倍角公式?」
「三倍角就是有三倍的角,所以能夠符合的就只有三角形!」
「……那四倍角?」
「正方形!」
「……」好想哭,真的好想哭。如果其他老師看到我現在宛如風中殘燭的模樣,不知他們能不能體會到我現在心中波濤洶湧的鬱悶。
「老、老師,沒關係的!您、您教得很好,只是我們平常有點不用功……!」
看到我蒼白的雙頰和失焦的雙眸,坐在最右邊的美咲慌忙的安慰我。這孩子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賢妻良母。
「大虎大虎,我答對了嘛!」
我乾笑幾聲,摸摸安娜的頭。真是傻的有點可愛,妳究竟是怎麼讀到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