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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外傳】持劍天使的侍者  八

作者:彗星弧光│2014-07-09 21:37:11│巴幣:6│人氣:289
  當透黃的陽光從地平線的一端升起,將夜幕輕輕拉開時,位於自治都市卡賽洛爾東方的青藤原上,一面又一面用厚織錦布料縫製而成的旗幟,豎立在高地上,迎著凜冽的大風驕傲的搖曳著。深黑色的旗面上,教會的權力符號,象徵諸神榮光的「銀色八星八箭」,在日光下閃爍著燦爛的威光,一如在那旗幟之下,全副武裝,騎乘著戰馬列陣齊行的護教軍騎士們身上銀光爍爍的盔甲。
 
  從西面的大小教會領區銜命而來的教會軍隊,從一個月前陸陸續續的聚集在高地上,為了往黑沼地的進軍作準備。不僅如此,在通往南方德拉克薩藍省的大道和連接灰霧山脈以北的義勇軍大道,以及從東南方穿過森林地帶的亞蘭特山路上,帝國的各領主的軍隊也響應教廷的號召,從三個方向逼近沼澤地。
 
  這些領主和封建貴族並不都買教廷的帳,但是面對掌握帝國實權的,由納克修拉姆公王為首的五大公家族,他們可也不打算獅子頭上拍蒼蠅。沼澤地的貴族已經大難臨頭了!從各方而來的軍勢之中,也不乏懷著這種心思的投機人士,他們樂於插手不屬於自己的戰爭,為了「討伐叛逆」的名聲和附加而來的獎勵──黃金、領土、奴隸和打入卡瑟邁斯上流社會的契機,這些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拒絕的。
 
  在各路人馬聚集的青藤原護教軍陣地裡,各種思緒和慾望交會著。在忠誠和信仰的旗幟之下,孳生著貪婪和野心。
 
  另一方面,在青藤原的高地東北方,一支高舉著不同的底色和紋章的軍隊正在沼地的軟土上前行。
 
  和護教軍一比,一群窮困潦倒的流浪漢就是這支軍隊最佳的寫照了。戰士的身上沒有拋光打磨的亮麗盔甲,跨下也沒有精神抖擻的坐騎──事實上,這支軍隊上至將領下至走卒無一不是徒步在濕軟又積水的泥地上行走。士兵們腳上穿的不是鎧甲護脛,而是用一層乾燥的稻草以牛皮和布料纏綁在腳上;身上穿著皮革和植物纖維拼補而成的貼身護甲;除了軍隊的將領和指揮者外,大多數的戰士都沒戴頭盔。這是一支除了被高高舉起而免於泥水汙漬的軍旗外,完全背離他人對軍隊的認知的奇怪部隊。
 
  沼地聯軍,這就是這支雜牌軍的名號,同時也是為了抵抗教廷的專權,由沼澤地數十個大小領主之中握有實權的數人聯手組建的第一支武力。除了貴族騎士和職業武士外,聯軍中由各領地徵招而來的平民士兵大約佔了一半。這些平民雖然並非出於需要握劍的階級,但為了守護自家的財產,還有獲取興旺家門的機會,自願接受軍隊的訓練,其中也包含了極少數被解放的多羅考拉農奴。
 
  即使如此,聯軍的軍力和護教軍仍然有著龐大的,讓人聞之生怯的差距,但是在一年之前,起兵反抗教廷這樣的事情完全就是無稽之談,是夢中之夢,將此化為現實已經是讓人十分振奮的事蹟了。
 
  在一處被灰色的沼生樹木和混著的泥溪圍繞的沙洲上,聯軍停下了腳步。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帶著飛濺的泥水珠,向沙洲靠近。
 
  「報告!」穿著用棕色獸皮拼成的護甲,頭上頂著沙土色的粗布帽的男人一邊大喊著一邊跑向從中分開的人群。
 
  「護教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出陣!」
 
  男人奔跑著,一邊大喊:「霍斯拉爾子爵與馬拉坎子爵都已準備妥當!塞爾雷伯爵也表示隨時可以迎戰!」他屈膝跪下,胸部急促的起伏著,嘴上不停喘著氣。
 
  「嗯……辛苦了。」望著疲憊的斥候,在戰士們的圍繞之中,坐在斷開的矮樹幹上的精壯武士回答。
 
  武士有著一張像花崗岩般稜角銳利的面孔,灰白的鬍鬚像荊棘一般在他的臉上蔓生著,一雙圓睜的大眼充滿了戰士的威勢。用白犀牛的厚皮製成的全套盔甲以及皮盔,腰上的一對沼地大砍刀都顯示出了武士的不凡。
 
  在武士的身後的近衛兵背上插著繡著紋章的旗幟,黃底綠色的森之熊,這正是黑沼地首屈一指的名流,阿斯泰爾家族專用的印記。費沙‧阿斯泰爾伯爵,沼澤地中心帶的曲河城之主,以及在沼澤地東部的貴族中最有想像力和前瞻能力的豪傑之士,這正是這名武士的名號!
 
  在被教廷和五大公家聯手逐出卡瑟邁斯前,費沙‧阿斯泰爾伯爵就已經是個有著「賢君」之稱的智者。博學多聞的伯爵不僅擅長內政和經營土地,對於建築城堡和造船技藝的研究在貴族之中亦是久富盛名。除此之外,阿斯泰爾伯爵更精通行軍作戰之術和航海術,是個著名的猛將。
 
  自從大流放開始時,阿斯泰爾伯爵就已開始規劃建立聯軍的構想,同時也正因為這個男人,夢想才得已付諸現實。雖然,並非所有沼地的領主都同意加入聯軍,約有三分之一仍抱持著觀望或者與教廷合作也不妨的態度,但是阿斯泰爾伯爵相信,接下來的情勢會改變這一切。
 
  對黑沼地的貴族們來說,青藤原是一塊必爭之地,一方面的原因是青藤原就處於各大道交會的自治都市卡賽洛爾東方,距離沼地只有一步之遙。地形因素也是沼地貴族的ㄧ大隱憂。
 
  從側面看,青藤原和黑沼地就像是一座有著二階的短梯,中間有著大段的落差。從高地的兩端,兩條弧狀的坡道直直刺入沼地之中,像是伸出了雙臂擁抱一般。
 
  從青藤原上,護教軍的部隊能夠從兩個方向直通沼地核心,包括數個主要城鎮和領主的城堡,反過來說,被扼住青藤原和卡賽洛爾的沼地貴族,想要突破這層障礙可說是困難重重。
 
  從各方面看,擁有地利和軍力優勢的教廷都已穩操勝券,只要擊潰現下逼近青藤原的沼地軍,教廷和支持者的軍隊就能在黑沼地暢行無阻了。
 
  反過來說,如果聯軍能在此擊敗護教軍,那將會是足以喚醒整個黑沼地的重大勝利。
 
  伯爵從矮樹幹上站了起來,在士兵和領主們的注視下向前走去,一直到腳踩入接近乾涸的泥溪裡,踐踏出嘩嘩作響的的水花。
 
  「那麼……」伯爵抽出腰上的沼地大砍刀,遙指著在視線之內的清晰可見的高地頂端,還有伴隨著戰鼓與號角的聲響,從高地上衝鋒而下的護教軍的銀色浪潮。
 
  「讓一切開始吧!」伯爵朝天劈出一刀,仰天大喊。
 
  「不勝即亡!」
 
  在伯爵下令迎戰的同時,在青藤原一角的懸崖上,出現了三條漆黑的人影。
 
  這三名奇異的訪客穿著同一樣式的,濃黑色的,有著尖銳前簷的兜帽和從肩上垂落在手臂兩側的長披肩的修士袍。在修士袍烏黑的衣袖和披肩上,銀色的絲線構成著羽翼和刀刃的形狀,整齊的排列在袖管和披肩的邊緣。當冷風颳起時,袖袍和披肩就會在風裡颯颯作響,閃爍著奪目的銀光,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隻有著銀色翅膀的烏鴉。
 
  三個人默默不語的低著頭,望著傾巢而出的護教軍,以及處於護教軍攻勢的正前方的沼地聯軍。
 
  「開始了呢。」站在最靠近懸崖邊緣,同時也是身形最矮小的人,開口說道。如水晶般清澈,如珍珠般圓潤的少女嗓音伴隨著從嘴裡呼出的一絲白霧一同消失在高地的冷風裡。「教廷和沼地的第一場戰役。」
 
  「勝負結果看起來相當明顯了。」在穿著黑色修士袍的少女身後,高大的男子用低沉卻有力的聲音說道。「不參加戰鬥難道沒問題嗎?」
 
  「當然是要的。」少女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但是我才不要和護教軍並肩作戰呢。」
 
  「就算我們肯出手,護教軍也不會同意的。」第三個人回答,在兜帽之下發出的是一把沉穩、謙卑的少年話聲。「就算身處一方陣營,我們和他們之間也有著不能抹滅的歧見。」
 
  前一個說話的男子悄悄的彎起了嘴角:「隔岸觀火嗎?我喜歡這個點子。」
 
  「也不是完全置身事外。」少女回過身,輕笑道。「好不容易有機會離開卡瑟邁斯,如果不做出一番讓人印象深刻的成績,公王殿下是不會滿意的吧?」在少女清澈的話聲裡,流露著驕傲和自信。
 
  「恐怖,真是太恐怖了啊!小女孩。」男子笑道:「不管是沼地聯軍和護教軍都只是妳眼中的踏腳石是嗎?」
 
  「那是當然!」少女毫不猶豫的回答:「聯軍和護教軍唯一的工作,就是替我們的出場製造最好的時機。」她看向穿著黑袍的少年和男子一眼。「到了那時候,就是讓你們獻出『力量』的時候了!」
 
  「現在……」少女轉過頭看向了懸崖的下方。
 
  「讓我們好好見識一下,費沙‧阿斯泰爾伯爵怎麼打贏這場仗吧!」
 
  「塞爾雷伯爵!」一名全身濺滿了沙土和泥水的士兵衝入了用塗上濕泥的木板圍繞著的指揮所裡,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我軍的左翼和右翼已經和護教軍接觸了!現在正陷入激戰中!」
 
  坐在木桌旁苦後已久的,有著一張圓潤臉龐的男人,柯奇斯‧塞爾雷伯爵聞言,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終於來啦!」他大喊道,灰色八字鬍興奮的跳躍著。從兵器架上抽起長柄戰斧,連奔帶跳的衝出指揮所。
 
  指揮所外,震耳的殺聲在陣地四周響起。護教軍的騎兵從高地的兩側往下方衝鋒,同時從沼地聯軍的左右側進行突擊。
 
  塞爾雷伯爵嚥下了一口苦沫。
 
  粗略估計,敵我之數大約是三比一,然而,護教軍卻還佔有其他的優勢。
 
  在精銳騎兵的攻勢之前,完全以步戰的士兵組成的沼地聯軍幾乎無法進行有效的反擊,在騎兵突擊之前,大量的士兵被撞得飛至半空,在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後被馬蹄踏得粉碎。除此之外,占有高地的護教軍能夠從高處向聯軍灑下箭雨,反過來說,聯軍的射擊卻難以搆到護教軍。
 
  情況之惡劣,即使不是像他這樣老練的戰士也能理解。
 
  但是,也只有像伯爵這樣精於戰陣的武者才能明白,如何在這樣的絕境中激勵士兵。
 
  「兄弟們!跟在我的身後!」塞雷爾伯爵舉起戰斧,高聲道。
 
  「讓教廷的渾蛋見識見識沼地男兒的本色吧!」
 
  語畢,伯爵拔起腳步,身先士卒的往陣地外的敵軍衝刺而去,當他經過矗立在自軍陣地內的旗杆時,順手拔起了那面白底黃野豬的旗幟。
 
  「都跟著這面旗幟!衝向敵人!」伯爵高舞著象徵自家的印記,吼道。
 
  塞爾雷伯爵粗野的吼聲在潮濕的平地上迴盪著,吸引了不論是護教軍或者聯軍的戰士,而那頭在灰濛濛的天空中奔跑的黃色野豬,此時已經變成了戰場上最鮮明的印象。
 
  當護教軍仍然大惑不解時,聯軍的戰士都明白了指揮官正和他們共赴戰場,和他們一同面對敵軍鐵蹄和槍尖,和他們一同讓敵人流下鮮血。
 
  或者,和他們一同灑下鮮血。
 
  這樣一個簡單的事實並不能讓步卒擁有一舉擊潰騎兵的能力,但卻能激勵他們,在箭矢與劍刃前不至退縮。
 
  有時候,就是這一點點微薄的自信,就能讓人有勇氣去面對一切。在塞爾雷伯爵的引導下,聯軍的士兵們漸漸戰穩了腳步。他們聚集在黃野豬的旗幟下,揮舞彎刀和敵人奮勇作戰,左右兩翼的防線在崩潰的前一刻終於穩定了下來。
 
  激烈的白刃戰開始了。大地上,到處都盤旋著金鐵交鳴的聲響和刺肉入腹的哀鳴。被伯爵用皮帶緊繫在自己背上的那面黃野豬旗幟,替聯軍的戰士們帶來了戰鬥的意志和勇氣,即使面對數量為己方三倍以上的敵人仍然能夠揮出手中刀刃的意志和勇氣。
 
  如果有誰能從高空中往下俯瞰,此刻他看到的景象將會是,在高地和沼地交界的荒原上,銀色的海流形成了漩渦,將幾乎和大地融為一體的褐色山岩周圍不停侵襲的畫面。
 
  長柄戰斧在伯爵手中回轉著,銳利的鋒刃在他身周舞繞,轉瞬間就斬倒了數名護教軍的士兵,但是這和敵人的整體相比,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獨自一人,孤身徒步往來於戰場的兩端,沐浴在鮮血之中,所見之敵必倒於戰斧的暴刃之下,塞爾雷伯爵的武勇在此展露無疑。
 
  這時,伯爵聽見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轉身一看,一隊銀鎧騎兵舉起了的騎兵槍,筆直的向自己衝來。雖然有許多想阻擋他們的聯軍士兵,但在長槍和馬蹄前,他們的肉身就像薄薄的一張紙一樣,一摧即折。
 
  塞爾雷伯爵又嚥了一口唾沫,是讓人口舌發麻的辛辣味。橫持戰斧,伯爵大步迎向敵人。
 
  護教軍的騎士早已看出眼前這名持斧戰士是聯軍的要人,一齊刺出閃亮的槍頭。
 
  在長槍入腹前的那一刻,伯爵的身體向後仰倒,同時連人帶斧往前滑入為首騎兵的馬腹之下,戰斧順勢斬出,穿破沙塵的斧刃劈入馬匹的腹甲和後面的血肉,在馬腹上畫出一道清晰的切痕,戰馬的前膝跪倒,連著背上的騎士一同栽在塵土飛揚的地面上。
 
  隨後,伯爵從泥濘的地面上拔身而起,幾名騎士只看見一團棕色、灰色的光影從地面上彈起,接著,一道血紅的弧光將他們團團包圍。戰斧的鋒刃迴轉,形成了風暴,將他們一舉掃下馬背。騎士們有的死於戰斧的斬擊,有的則在摔下馬,動彈不得之中,被後來的聯軍士兵取了腦袋。
 
  太陽逐漸升高到半空中,空氣也變得炎熱,沼地裡的濕潤水氣和汗水一同附著在皮膚上的黏膩感覺相當讓人不快。
 
  橫握著戰斧,環視戰場,伯爵呼了一口氣。
 
  在經歷了護教軍的長時間的猛攻之後,雖然聯軍還能堅持住防線,但離崩潰似乎也沒剩多少時間了。
 
  我們在這裡的工作也完成了,接下來就交給阿斯泰爾那小子吧!塞爾雷伯爵想著,口中的辛辣味仍然沒有消褪。
 
  「全軍後退!進入沼地裡!」他舉起背上的黃野豬旗,大喊。
 
  在這一刻,塞爾雷伯爵確信,沼地聯軍已經獲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
 
  這將會是一場完美的勝利!黎賽留‧厄美特拉中將,同時也是擔任此次「東方鎮撫」的護教軍司令官的男人,曾經這麼認為。而事實也一度完全朝他所預期的前進,兵不血刃的讓自治都市卡賽洛爾開城;東方諸省道沼地之間的完全掌控;各方領主和部隊齊聚一堂;順理成章的讓大軍開至沼地的咽喉要地。藍圖的下一頁理所當然的應該是一舉碾碎沼澤地的叛軍,讓銀色的八星八箭旗幟插在曲河城的尖塔頂端。
 
  一萬兩千人的大軍,扣掉留守陣地的士兵和後勤,約七千人的護教軍分成兩股,從高地上像懸垂的銀色瀑布般衝入平地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反叛者的軍隊僅有己方的三分之一,其中還有為數不少的農民和奴隸,連像樣的護甲也穿不上,這樣的雜牌軍怎麼有辦法抵擋教廷的威光?
 
  當看到己方的騎兵閃亮的槍尖刺進、戳穿、剁碎叛軍防線時,厄美特拉中將相信自己已經看到了勝利!在那之後,步兵從騎兵扯出來的破洞一舉灌入叛軍脆弱的防線,逼得那些鄉下佬節節敗退的,往沼澤地帶落荒而逃的樣子,更是讓中將禁不住的發出喝采。
 
  為了追逐敗逃的敵軍,護教軍的騎士們連短暫的休養都來不及做,他們拋下了重甲,輕裝驅趕著疲憊的馬匹尾隨著敵軍衝向沼澤地。重裝的步兵們也拋棄了笨重的鳶盾和單手用的一手半劍,改持殺傷力強的長矛加入追擊的行列。
 
  看著沼地聯軍慌不擇路的四處潰逃,跳入了半是黃泥半是清水的沼澤中的樣子,護教軍的精銳騎兵和劍士們不疑有他的驅使馬匹衝入了沼澤中。大隊人馬在黃褐色的泥水坑裡畫出了平滑的白色水紋。不管是厄美特拉中將或者其他護教軍的將領,乃至於各地的領主,到了這時候都還認為馬上就能將叛軍群殲,等待眾人的就是在卡瑟邁斯的慶功宴。
 
  彷彿演繹著世事的無常,一排箭矢劃過了灰色的天空,將一隊猝不及防的騎兵射得人仰馬翻。
 
  戰鼓和號角的聲響再次響起,這一次,那喧耳的鳴聲鼓舞的是敵軍的士氣。在水泊的彼岸,一支軍隊在道路上架起了木柵,在木柵之後,一列一列士兵們朝著己方高舉著長弓,弓上奏著死亡的旋律。一根又一根的箭矢不間斷的灑在護教軍的中央,像是一把隱形的鐮刀一般,每一次的齊射都能掃倒一整排的騎兵。
 
  「別慌!」、「那只是叛軍的困獸之鬥!」、「鼓起勇氣,擊潰他們!」教廷的將領和領主們不慌不忙的下令。即使算上敵人的援軍,叛軍的軍力仍然只有己方的數分之一,而且他們剛剛經歷了潰敗,士氣想必十分低迷,那種程度的反擊不須在意!指揮官們信心滿滿的準備摘取勝利的果實,絲毫沒想到方才的勝利不過是敵人計畫的一場戲。
 
  騎士們再一次列陣、高舉騎兵槍,他們要一口氣摧毀敵人的最後一道防線,當隊長揮下了軍刀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不是鐵蹄撼動大地,衝向敵人的景象,隨著一陣又一陣令人尷尬的驚呼和馬鳴,騎兵們一個接著一個和自己的馬匹一同栽入了泥流之中。
 
  直到這時,教廷的將領們才逐漸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己方看到敵人涉水而逃的樣子,自然而然的認為沼地的水不深,能夠順利的渡過。這確實是正確的,沼澤地的池水多半都已乾涸,不管是士兵和馬匹都能安然無事的渡水,護教軍犯下的錯誤在於這並不代表能夠在泥水中進行搏鬥和追殺。在黃褐色的泥水底下到處都是光滑的圓石和泥巴,騎兵在此完全不能發揮快速行動的優勢,遑論發起突擊;底下的泥淖更形成了天然的網子,摔入泥巴裡的騎兵們,在濕泥裡狼狽不堪的揮舞著手足,一一成為了長弓兵的箭靶。
 
  殺聲從四面八方向護教軍迫近,穿著皮甲的沼地聯軍士兵們在沼澤中用令人驚訝的速度行動著,這要歸因於他們腳下那雙用乾草和獸皮縫補而成的防滑鞋,而他們手中的沼地大砍刀肆無忌憚的揮向宛如待宰羔羊的護教軍,寬大暴虐的刀刃扯出了鮮紅的血泉。
 
  空有大軍卻毫無還手之力,這就是護教軍面臨的絕境。銀色八星八箭的威光在沼澤中顯得如此黯淡,輕而易舉的就被那些趨炎附勢的西方貴族拋下,他們聚集起自己部下的殘兵,下達著慌亂的命令,其中唯一的意義只有盡速逃離這死亡的泥淖,七千大軍在眨眼間就潰散成片片。
 
  在陷入一團混亂的護教軍中,直屬教皇的教廷軍團仍然算是比較優秀的,包含厄美特拉中將在內的諸將官看到了那些只顧著逃命放棄思考的貴族軍隊在泥水中被沼地聯軍的箭矢處刑般的一一射殺,明白此時此刻只有團結一心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將領們讓騎兵拋下馬匹,和其他士兵們一同組成了防禦陣,外側的士兵們取下了鎧甲充當擋箭的盾牌,保護著內側的將領和弓兵,弓兵們則伺機朝外以十字弓射擊,消滅攻擊的沼地士兵。教廷的士兵們就用這個方式,緩慢且穩健的朝水泊的岸邊前進,直到此刻,護教軍才展現出了不愧教廷和所受過的訓練的高超能力。
 
  在泥水和鮮血中進行了一番折騰,護教軍殘餘的部隊總算逃離了那吞噬生命的泥坑,一一的離水上岸,沼地聯軍在做了象徵性的追擊就撤收了。七千人的軍團此時僅剩下兩千人不到,這景象說不出的淒涼。
 
  厄美特拉中將看了看身邊的部下和戰士,為了順利逃離沼澤,士兵們一路上丟盔棄甲,甚至連兵器都落在了混濁的水坑裡。一群人赤著腳,渾身濕透,委頓不堪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感到悲從中來。
 
  但此刻仍然不能鬆懈,在水泊的對岸,黃褐色的軍團似乎已經將脫離主力的西方貴族部隊清除完畢了,如今正開始集合,繞著水畔朝這裡開來,不管是軍力和士氣都蕩到谷底的護教軍如今已經沒有一戰的本錢了。將領們讓士兵們拼著最後的力氣往高地前進。
 
  這並不是一趟順遂的路,高傲雄壯的大軍在彈指間成為了一群垂著羽毛的落湯雞是如此的令人絕望,誰也不知何時,沼地大砍刀鈍厚嗜血的鋒刃會從背後將所有人劈成兩半。恐懼和失落在沼地的潮濕天空中形成了灰色的鬼魅,緊緊的攫住了這一群人。
 
  在靠近通往高地的上坡時,攀附在身上的重荷終於擊倒了殘存的護教軍。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望著高地上,面色慘白。人群之中甚至傳來了無助的哭泣聲。
 
  銀色的八星八箭,那面本應出現在高地上的陣地上空,高傲的翻舞的旗幟此刻卻不見蹤影。取而帶之的是數面象徵的黑沼地貴族的各色旗幟,正中央的就是那面象徵著阿斯泰爾家族的黃底綠色「森之熊」,而其他如塞爾雷家族的白底黃野豬,馬拉坎家族、貨斯拉爾家族等的旗幟也陪伴著「森之熊」在高地上和風聲一同高唱著勝利之歌。
 
  密集、整齊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而來,眾人一看,沼地聯軍的部隊從通往各方向的道路和水泊和水泊之間的小徑而來,轉眼間就將護教軍團團圍繞。
 
  一支大部隊從斜坡上緩緩的往下前進,厄美特拉中將一看,心中頓時起了寒顫。持旗兵手中的「森之熊」透露了在隊伍中的那名身穿白色犀皮鎧,面如花崗岩的大將就是曲河城主,費沙‧阿斯泰爾伯爵!跟在伯爵身後的還有眾多參戰的沼地貴族,柯奇斯‧塞爾雷伯爵自然也包含在內。
 
  阿斯泰爾伯爵走出了隊伍,陽光在覆蓋著巨軀的犀皮鎧上映照出刺眼的反光。伯爵望著宛如甕中之鱉的護教軍,朗聲說道:「從西方來的掠奪者、暴政的支持者、不忠者的僕從,你們失敗了。」在伯爵凌厲的目光之前,護教軍的將領們一一屈膝跪倒,屈辱的顫抖著。
 
  「本人──費沙‧阿斯泰爾,遠風郡的路易和希瑪之子,代表著黑沼地的意志和聲音。」伯爵看了看和他並肩齊立的其餘沼地貴族,說道:「我們會拋棄增惡與仇恨,而你們會得到公正的審判和刑罰,讓沼澤地的人民流血之罪,就交由諸神諸天使的意志來斷罪。」
 
  語畢,伯爵揚手下令,聯軍的士兵紛紛上前,將已無意抵抗的護教軍一一綑倒。
 
  「先將他們拘禁起來,送回曲河城。」
 
  「您真的這樣做的話,我可就頭疼了呢,阿斯泰爾伯爵。」
 
  沼地的領主和士兵們一齊回過頭,看向聲音的源頭,在山坡上,一株乾枯的杉木頂上,一條漆黑的影子直立在樹枝的頂端。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個穿著漆黑連帽修士袍的黑髮少女。少女只比巴掌大一點的雙足裹在黑紗布靴裡,站在迎風搖晃的樹枝上,顯得從容不迫。
 
  當著一眾驚訝得目瞪口呆的沼地戰士之前,在一身黑色裝束及俏麗的短黑髮映襯下,少女那如霜雪初融般白皙的臉上綻開了笑容。
 
  「伯爵大人,我有個提議,不如就釋放諸位護教軍的大人們回卡賽洛爾,改日再一較高下如何?」自信洋溢在少女的臉龐上,微彎的嘴角輕吐出不遜之言。
 
  以火爆勇猛聞名的塞爾雷伯爵的一個沉不住氣。「小女娃娃。」塞爾雷伯爵雙手抱胸,面露怒意的說道:「第一,我們沒有道理要聽從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子的命令;第二,我們為了打贏這場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覺得我們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西方來的王八蛋拍拍屁股走人嗎?」他怒目環視著那些被制伏的護教軍將領。
 
  少女的聲調一變:「沒有先表明身分都是我不好,別生氣嘛,伯爵爺爺。」她撒嬌似的說道。被少女用像是討糖吃的女孩般渴望卻又害怕責備的表情凝視的塞爾雷開始感到不自在,肩膀一鬆,放下了雙臂。
 
  「齊格蘭。」少女突然說道。
 
  「是。」一道少年的嗓音回答道,聯軍的眾人一愣,這才發現在山坡和岩壁交錯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出來了兩條人影。他們都穿著和杉樹上的少女同樣的,在袖管和披肩上有著銀色紋飾的連帽修士袍。伴隨著一連串兵器出鞘的聲響,沼地聯軍的戰士們紛紛做出了備戰的姿態。
 
  黑袍少年走出陰影,一步一步朝聯軍靠近,一直到塞爾雷伯爵將手伸向拄在身旁的戰斧時才停了下來。手一揚,一枚松果大小的物體從少年袖中飛出,射向了貴族們中央的阿斯泰爾伯爵。
 
  阿斯泰爾伯爵伸出手,例落的接住了那鐵色的物體。「原來如此。」伯爵沉聲說道。「柯提,你看看這東西。」阿斯泰爾伯爵轉手將手中的物品拋向塞爾雷伯爵,塞爾雷伯爵一看,頓時怒火中燒,灰色的鬍鬚憤怒的抖動著。
 
  在塞爾雷伯爵手中的,是一面黑鐵製的圓牌,牌面上雕刻著一朵薔薇,生刺的莖纏繞在一把銳利的匕首上。
 
  「好啊!原來是納克修拉姆公王的人嗎?」言一出,聯軍頓時眾聲嘩然,對少女等三人的敵意更加深了一層。
 
  納克修拉姆家族正是卡瑟邁斯的五大公家族之首,是和腐敗的教廷同氣連枝,一同操弄整片大陸,權傾天下之人。
 
  這場戰爭的開端之一,就起因於五大公家族把持著帝國的政務,在卡瑟邁斯以攝政之名行專權之時。這些掌握費洛斯菲爾帝國實權的大貴族絲毫不將年幼的皇帝放在眼裡,將不願服從者濫加刑罰和誅殺,同時大力扶持趨炎附勢的利益共同者。和教廷結盟之後,其觸角更是伸到了大陸各處。
 
  對黑沼地的貴族們來說,五大公家族正是將他們放逐到東邊的罪魁禍首,那枚有著鐵薔薇雕刻的圓牌,和挑釁並無差別。聯軍之中群情激昂,甚至傳出要擒住少女等人的叫囂聲。
 
  阿斯泰爾伯爵手掌平揚,制止了鼓譟的聯軍。「小姐。」伯爵說道,他正仔細思考著如何應對這名太過年幼的使者。「在西方,納克修拉姆公王實質上已和皇帝無異,但公王的權威在黑沼地似乎行不通,請恕我等不能從命。」
 
  「請多加考慮一番吧,阿斯泰爾爺爺。」少女親暱的說道。「釋放厄美特拉中將等人,對黑沼地並無壞處,反正不過就是多打一場仗?總比在這裡全軍覆沒來得好。」少女語氣嬌柔,說出的話卻已形同恫嚇。
 
  「胡鬧。」阿斯泰爾伯爵怒極反笑:「那麼,就讓我等見識見識納克修拉姆家族的黑石衛隊吧。」
 
  「黑石衛隊?」少女咯咯輕笑:「公王爺爺才不會借給我黑石衛隊呢,在這裡的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啦。」少女的話讓阿斯泰爾伯爵不由得一驚。
 
  「大師,交給您了。」
 
  「唉呀,想不到這輩子還能聽到別人叫我『大師』哪!」第三個黑袍修士從藏深處走了出來,那是個高大的男子,在黑袍下還能看出起伏結實的肌肉線條,伯爵等人一看便知這是久經戰陣之人的軀體。
 
  男子走到了少年的身後,覆蓋頭面的兜帽底下露出的半張臉上,男子的嘴正低聲念誦著什麼,仔細一聽,是一串讓人毛骨悚然的禱文。
 
  「敬告諸世之聖者,諸聖者之王,諸王之神與諸神之僕。」當男子口中念出禱文時,眾人突然發現,原本壟罩在天空的灰雲逐漸變得稀薄,沼地裡潮濕黏膩的空氣也開始變得乾燥著熱。
 
  「握劍者之骨為鋼鐵,握劍者之肉為洪爐之烈焰。以焚燒為食糧,以酷刑為賜福。」男子每向前踏出一步,在身後留下的足印上也冒出了絲絲白煙,甚至發出灼熱的紅光。
 
  「昂首吧!吞月的大蛇!」當男子的話語停歇,只見他將手找朝天一舉,一聲震天爆響,在眾人眼前,青藤原上的軍隊陣地陷入了狂暴的火舌之中。
 
  火焰吞噬著木材和岩石,盤旋著從地面上高高的竄起,宛如一條追逐星辰的紅蛇。營房、望樓、木柵和陣地的大門都是紅蛇捕食的目標,而那些不幸被留在陣地裡的人,不論是聯軍的士兵或者是投降的護教軍,全都逃不了在瞬間被化為黑炭,在風中粉碎的下場。
 
  「這是……」沼地的貴族們看著眼前的巨變,驚愕的面面相覷,阿斯泰爾伯爵花崗岩般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含怒的寒霜。
 
  「請別說這是什麼巫術和妖法啊!這可是傳承自七天使的偉大神術呢。」在火焰燃燒物體的爆響和驟起的狂風裡,少女扁了扁嘴說道,那神情就像是在說比起汙辱她本人,將她口中的神術誤以為是異端邪法是更要不得的事情。
 
  「把他們殺光,齊格蘭。」少女下令。
 
  「吾主有命,吾當遵從。」黑袍少年的身影和他的聲音一起消逝在半空中,轉眼間,少年已經迫近了阿斯泰爾伯爵。
 
  「費斯,退下!」塞爾雷伯爵一把推開了阿斯泰爾伯爵,戰斧橫揮,往少年的頸上斬落。
 
  「綠龍之爪拳。」斧刃將要及身的同時,少年也念誦完了禱文的最後一節,一團散發著翡翠般光芒的霧氣突然噴出地面,在少年雙掌中凝聚,最後變形成了一把錘頭部位由一片片巨大的爪刃組成的碧綠色長柄釘頭錘。少年將釘頭錘擊向塞爾雷的戰斧,猛的一拉。塞爾雷只覺得手掌ㄧ麻,被爪刃勾住的戰斧立時脫手而出,下一刻,少年的足尖已經到了自己的胸口,他只覺得胸前一陣悶疼,身體被離地抬起,接著重摔在地面上。
 
  「柯奇!」
 
  「你還有閒功夫擔心別人嗎?」少年的低下身,朝阿斯泰爾伯爵疾步而來,兜帽下,雙眼的部位流洩著幽綠的火焰。
 
  「保護伯爵!」周遭的聯軍士兵紛紛上前迎戰,但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少年的身影,只見眼前綠光飛舞,釘頭錘上的爪刃一一貫穿這些忠勇士兵的胸膛。
 
  「把你的頭顱交給我吧,阿斯泰爾伯爵。」少年將釘頭錘脫垂在地面上,錘頭的爪刃在地面上流下一行一行的血痕。
 
  阿斯泰爾伯爵一邊示意其他沼地貴族逃離,一邊抽出腰上的大砍刀──費沙‧阿斯泰爾伯爵終究是一名戰士,背敵而逃這種事情他是寧死也不願做的。
 
  「身為戰士,死於戰場難道不是吾輩之幸嗎?」伯爵笑道。
 
  少年雙眸的綠火濺出了一團熾熱的火星,他提步上前,釘鎚在空中劃出一道青綠的火痕,擊向阿斯泰爾伯爵,伯爵也同時挺身出刀。
 
  一切就在一眨眼間發生,當少年的釘錘與伯爵的刀將要交錯的瞬間,三道蒼藍色的電光從天而降,射向少年和伯爵之間,在地面上炸出了濃厚的煙塵。
 
  一把陳舊的斬馬大劍從煙霧之中突然竄出,斬向少年的身前,少年連忙收回釘頭錘,才及時擋下了斷體兇刃。
 
  這時,少年眼角的餘光抓住了一道白影,那純白色的身影迅捷的掠過少年的身後,往那株枯死的杉樹直衝而去。意識到對手真正的目標,少年倒抽了一口涼氣。
 
  白影突然拔地而起,就像一隻振翅追獵的白鷹一般,白袍迎風翻飛,袍袖上的墨黑色長劍在身後留下一道鮮明的墨跡。樹梢上,黑衣少女反應不及,純白之劍的劍光在眼前閃爍。
 
  只聽見鏗鏘,的一聲,雙劍交錯時的火花從半空中如雨點般灑下。
 
  「別急啊!你得先過我這一關。」戴著兜帽的男子嘴邊掛著閒散的笑容,手腕驅使著一把火紅的蛇形劍,以刁鑽曲折的劍路不停的刺向對手身周。眼前的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做為反擊,那把外型兼具樸素和典雅的白劍以堂堂之師不停的攻向自己的身體中心。
 
  一紅一白的兩條劍光一邊在空中互相直刺截擊,一邊盤旋著落下,在落地的瞬間,兩人同時挺劍刺向對手咽喉。
 
  兩道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鬥劍的雙方同時避開致命的一擊,也同時在對手的兜帽上斬下一劍,同時揭開對手的真面目。
 
  兩人又驚又愕的對望了一眼。
 
  又一次背叛過去的男人,凱奧夫震驚的望著在眼前那套他所熟知的白色修士袍底下,那位有著一頭晨陽般溫煦金髮的絕美少女。在短暫的劍鬥之後,凱奧夫已經明白了,白衣少女使劍的手法,不論是姿勢和步法,都和那位故人如出一轍。
 
  至於白衣少女,安祈麗菈‧歐特理康,則是從對面那有著灰髮和灰色鬍鬚的男子雙眼中熊熊的紅火體認到一個事實。
 
  這是「心鋼使」之間的生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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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不透光
彗星太抬舉我了啦XD
我沒辦法給什麼意見 orz
從剛開始看到現在
我很欣賞安琪麗菈這個人物的設定還有彗星的劇情鋪陳
不過有時候會覺得跳太快
像是六到八的劇情就有點推陳太快的感覺
應該說人物和戰爭加進來導致我有點吸收不良 (那就是你的問題啦#
剛開始的節奏氛圍我就很喜歡 XD
打倒費斯托神父的畫面我也很喜歡 XD
總而言之看到現在很順,也很愉悅 (欸

07-09 21:55

彗星弧光
其實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意見,從讀者的角度來看問題是最準確的。戰爭的部分雖然不是第一次寫了,但始終覺得很不上手,看來還需要多鑽研這方面才行。07-09 22:09
XDIN
戰鬥越來越接近奇幻的感覺
不知道本篇的源素跟外傳的心鋼相比是進步還是衰退
目前看來好像是心鋼比較強一點

另外,我也跟樓上的不透光大大一樣
喜歡安娜打倒費斯托神父那段
很流暢,很像是惡魔獵人那類的風格
現在想起來還是一個很棒的橋段。

08-0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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