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一點都不晴空萬里,陰雨綿綿的那時,我因為沒有帶傘,而拖著濕漉漉的身子,緩緩前進,並且低頭抱怨壞天氣。
雨,澌澌下著。
旁邊的學生,則是提起傘悠悠走著,毫不顧慮旁邊正在淋雨的其他人。
與我毫不熟識的你,就這樣拍我的肩,給了我一個笑容,可以使人安心的那種笑,讓人也受到感染似的從內心湧出一股喜悅。而這喜悅,卻沾染一些感動。
「為、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傘。」你彷彿不用思考地脫口而出。
這句話是那麼的坦率而真誠,融化了我和人群之間阻隔的冰牆,而融化的雪水化做淚水,滴滴化做流星在臉頰劃過。
我想要讓眼淚停止,不想破壞你對我的印象。可、可是……卻怎樣也止不住。
「你是哪一個班級的,做個朋友吧。」你對於我突然的反應沒有感到驚訝。
我應該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吧。
在這之後,我們更拉近了關係。從原本的一起上學到一起放學,一同過節到一同過夜。這個莫名地發展,讓我感到不可思議,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
我們只是朋友,對吧?
我常在心裡這樣默念。希望你不會發現,我對你的友誼,從見面第一天開始就不復存在。
因為,我默默地喜歡你,實在很離譜吧,但不想被討厭的我始終沒說出口。
就到要畢業的前幾天,我就深深懊悔,為什麼那時的雨天,我要忘記帶傘,而換來這看起來好像很珍貴的友誼。
如果能夠再選擇一次,我寧願沒遇上你,因為含糊在嘴裡的告白,噎住快窒息。對於你的回答,我不想聽,我真的愛你,可是你會愛我嗎?
今晚,我徹夜難眠,心頭想的是到底要不要勇於表達我的戀情,進化我們的關係。從窗戶吹來的晚風,像是要給予我一些意見,而颼颼地趕到了天花板上的鈴鐺。
一陣吵雜的鈴聲大作,隔壁房間的寂靜頓時穿越了牆壁,然後依附在我的身上,漸漸滲入於我的心。
到最後,我還是靜悄悄地選擇沉默,然後和你珍重再見,給了彼此最後一次友誼的擁抱。
我們的距離不會被抹去,只是朋友,也就夠了。
距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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