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十六 先補票後上車
「早安~心~」
「不要跟我說話,滾遠點。」
一早起來記憶排山倒海的朝我撲過來,我幾乎失神了一個早上直到沖田惡意出現在我面前,俊美的臉龐掛著邪惡的笑容,理智幾乎快要斷線。
宮川佐介妳這白痴白痴,啊不對!造成這結果的罪魁禍首是藤堂,要是不去喝酒就好了,雖然沒宿醉但傷口沒有因為酒精而麻痺反而有些生疼。
寒著一張臉我前去馬廄餵栗子吃東西,理著牠漂亮的鬃毛試圖讓自己寧靜下來,但腦袋裡面一直是那羞恥的言語和畫面如何也揮散不去,真怕自己因為過度意識羞恥而想人間蒸發。
有些喪氣的跟栗子道別後我向土方申請外出,在他同意後我放生淵獨自一人在屯所裡,這當然是有條件的,我回來之後他可是有一堆甜食吃呢。
莫名的,我換上風間給的那個眼罩出門,突然有點想,和他一起散步……
但是將原本的眼罩摘下後風間就能知道我在哪是沒錯,但他並不一定要來找我,想到這便有些失落。
在市街上晃來晃去漫無目的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每個攤販都看個幾眼嘗個新鮮是挺新奇的體驗,至少對於我來說是這樣,十七年來出將軍府的次數很少,不是出席宴會不然就跟著父親大人上朝,再或者跟拓雪哥(拓哉那死孩子他哥)較量劍術或文學,日子真的很無趣。
但那樣無趣的日子現在卻遙不可及,也已無從懷念。
路過原先的宮川家時早已不見任何斷垣殘壁,放眼望去是一大塊整潔的平地,貌似被人買了下來要蓋新屋的樣子,不過不能再往前走就是,前面就是所謂的貴族地帶了,以我現在的身分……哼。
其實京都也就這樣,是說我記得不久後德川幕府會進行鎖國政策,只開放長崎給荷蘭和中國進行貿易,嗯,反正不干我的事。
「風間……」
輕聲喃喃自語,如果你沒出現我就去找初子聊天吧。
站了一會,我緩慢的移動腳步轉身欲走,只見風間早已站在我身後,面上是狂妄的笑意。
「怎麼?那麼想本大爺啊?」
「是啊,很想呢,再怎麼說你也是我掛名的未婚夫,陪未婚妻散個步不過分吧?」
他對我的話沉默,收起笑面無表情的直視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燒穿般的灼熱。
「為什麼換下眼罩讓我得知你在何處?」
「我說過了,想找你陪我散步罷了。」
他輕哼一聲露出冷笑,轉瞬間便來到我身前扣住我的下巴逼我注視他,血紅的眸子沒有笑意,是宛如寶石一般的冷徹。
「難道不是想從我這裡得到妳家的情報嗎?難道不是想利用鬼的能力嗎?妳以為宮川景名和我訂了契約並將妳許給我是沒有心機的嗎?區區人類把戲……」
「夠了!風間千景你再說一字我便殺了你!」
情緒徹底失控,他怎麼能這樣說話!我用眼神狠狠盯視他宛如要將他撕裂,胸口痛得我難受。
他的血眸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或許這才是他的真性格,畢竟他可是西方之鬼的首領啊,鬼之中的佼佼者,鬼之驕子。
「妳可以再說一次?」
像被冷水潑了全身一樣冰冷的語氣讓人心生寒意,然而我並不怕,先是他自我主張的講了一大堆我壓根沒想過的事就很過分了,現在還敢用這種態度!
「我有我的自尊,人類在你眼中就沒有別的面貌了嗎?還是說鬼其實比人類更加自私?」
「宮川佐介,妳這是在污辱鬼嗎?」
「那我的家族就活該無辜被你污辱嗎?風間千景,你先欺人太甚。」
因大聲說話加上情緒激動冷汗開始滲出,傷口隱隱作痛,風間原本低氣壓的表情在看到我這樣後轉成詫異,他立刻抓住我捂著傷處的手翻看我的手掌,鮮血已經滲出和服染上了掌心,上面一片濕黏。
「這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還出來散步?」
他的聲音提高一些,我賭氣的轉頭沒有回話,但感覺到抓住我手腕的手開始收緊,腕骨「喀啦喀拉」的聲音令人心驚,我終於忍不住一拳揍向他的心口,被他輕鬆擋住後我瞬間腿軟癱到了地上,怎麼回事,突然沒了力氣?
「都已經沒體力了還硬撐,真不坦率,哼。」
他輕哼一聲打橫抱起我,眼前景色驟然變得不同,我瞪大眼看著這明顯是山林的地方無法言語,風間自顧自的走進一間竹屋裡將我放下,屋裡很溫暖,但擺設有些寒酸,堂堂鬼族首領住這種地方?
「妳啊,就算快死了眉頭也沒皺一下,那張臉是怎麼回事。」
風間端著木盆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我現在連坐起身都無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撕碎我的衣衫為我處理傷勢,不是我在說,你能不能輕一點啊啊啊啊--!要不要也被用用看啊!
白色軟巾擦拭著我的傷口,他一言不發的重覆這個動作,直至木盆裡的溫水變涼並染成了紅色他才停手,端起木盆離開我的視線後他面無表情的再度坐回我的身邊,雙手也變回原來的白皙。
「真抱歉哪,人類的血竟然染髒了你少爺的手。」
我略微諷刺的說,實則心裡很感動,他根本沒必要為我這麼做,明明我剛才才說了那種話啊……
「是啊,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才好?」
他輕撫我的臉,之前他說過我沒姿色的話在腦中響了起來,我頓時奮力拍開他的手,看著他面無表情但明顯惱火的俊臉無法言喻,你讓我搞不懂你,別再讓一個終究要死的人對你留心了好不好……
「那我幫你找個配得上你的人吧,擁有純正血統的鬼族新娘如何?」
老天,為什麼這番話說出來後我的心那麼痛?
他沒有說話,血色眸子平靜的毫無波瀾,他薄唇輕啟似是要說什麼,最後終於吐出了醇厚低沉的嗓音。
「鬼會遵守諾言,我仍然會依約娶妳,但絕不會是因為宮川景名的關係。」
他認真的對我說道,我心臟一陣絞痛難以呼吸,他說什麼?婚約不是兒戲,我沒那資格,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我拚盡全力坐起身板呼哧呼哧的靠在他的胸膛喘氣。
「別、別傻了,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如你說得,區區人類怎麼配得上你……」
話沒有說完,他的俊顏放大在我的眼前,我們的唇瓣緊緊相連,他毫不猶豫的翹開牙關長驅直入,我無力的用手掌直拍他的胸膛,卻怎麼也打不退他,拜託你放開我吧,我真的不想、不想……
「那要怎麼做妳才會相信我說的話,我承認剛才是我衝動了,做我風間千景的新娘不好嗎?」
他緊緊的抱住了我,擁抱我的臂膀是那麼溫暖讓我捨不得放開,我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沒有抬起,灼熱的體溫還有心跳讓我知道這個人真實存在著。
現在還好早好早,新選組的路還好長好長,你現在允諾我這種事讓我這麼離開新選組我怎麼可能捨得?
「我仍然覺得我無法配上你,現在說這些事過早了,何況我還未替宮川家報仇。」
風間抿緊漂亮的唇線直直盯著我,伸手拂開我的眼罩,注視著我那雙異色眼瞳,吻緩緩落在平時總時遮起的左眼上,正是代表宮川家的沉金色眼眸。
「妳以為我會放妳走嗎?我風間千景認定的女人誰也搶不走,就算妳想走,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把妳帶回我身邊。」
犯規的語調,霸道的口吻,風間這麼說了,而我的心臟也隨之悸動起來,久久無法移開自己的雙眼,只能沉醉在那雙漂亮狹長,宛如紅寶石一般剔透的血色雙眸裡,裡頭是氾濫的無盡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