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手轉著原子筆,一手撐著臉頰,看著放在桌子上空白一片的天藍色信紙,默不作聲。
原定來學校是為了上暑期補習班,到了教室才發現記錯日期了。
心血來潮,我在窗邊的座位上坐下來,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隨手撕下一張紙。
「要寫些什麼好呢……。」
在下筆的一瞬間又收起手,猶豫了一會兒,又準備下筆,在紙上點了一點,又停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準備下筆的時候,總感覺有一點害羞。
腦海中若隱若現地浮現出與你在一起的回憶。
「我好想見你啊,小愛。」
------
曾經,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每天只重覆做著同一件事。
沒有眼花撩亂的每一天,無論幾次都像漂浮般地坐在位子上。
直到有一天。
「綾巴同學,可以借我原子筆嗎?」
再平凡不過的問題。
只是,沒多少人向我這樣問。
應該說,沒多少人向我主動搭話。
我很怕生,不愛說話,目無表情,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
所以有人主動跟我說話,我很高興。
在心裡。
表情卻毫無變化,只是把筆默默遞給她。
連視線也沒有對上。
正當我以為那只是一瞬白日夢,她又對我說:
「吶,我可以和綾巴同學一起吃午飯嗎?」
為什麼這個人可以若無其事地向我搭話,還邀請我一起吃午飯?
我抬起頭,和她對上視線。
她看著我,臉帶微笑,在窗外耀眼的太陽光線映照下,她就像降臨人間的天使一樣。
從那時開始,她總是在我的身邊。
或者可以用「形影不離」來形容吧?我們走到哪裡都是並肩同行,沒有誰走得較快或者較慢。總之,我們一直伴在對方身邊。
她看起來一直都是一副很快樂的樣子。
受到她的影響,我也變得沒以前那樣自閉。
------
還記得有一天,我們約好了一起去遊樂場玩。
但是那天下午我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才發現手機有五通未接電話。
當我趕到會合的地點時,已經晚了三小時,我以為她早已經離開了,她卻等了我三個小時。
我還來不及做好被她責備的心理準備,她已經擔憂地看著我說:
「綾巴沒事太好了!綾巴你遲遲未到,又不接電話,我還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呢!沒事實在太好了!」
我停下了疾跑後的喘息,正想向她道歉,她突然拉起我的手。
「吶綾巴,一起去吃雪糕可以嗎?」
她看見我之後一切的反應都跟我想像的完全相反,我一時三刻反應不過來。
「綾巴?怎麼了?難道說你不喜歡吃雪糕?」
「不,我在發呆而已。今天我請你吃吧。」
「真的嗎!太好啦!那麼趕緊一起去吃吧!」
她就這樣牽著我的手,慢慢走到雪糕店。
她的掌心的溫度,至今仍像停留在我的掌上,無法遺忘。
------
雖然漂浮般的日子仍不停重複著,她的缺席卻帶來了違和感。
「北川同學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要告訴她嗎?」
「還是不要吧……北川同學和折戸同學的關係好像很好唷。」
「就是因為很好才必須告訴她吧!」
「噓!小聲一點啦!北川同學在看這邊!」
班上的三八們還是老樣子八掛。嘛,也不關我的事就是了。
……不對,等一下。
「你們剛剛提到小愛了嗎!」
連我自己都被嚇到,我竟然如此激動。
三八們先是嚇呆,互相對望數秒後,其中一人淡淡地對我說:
「折戸同學……失踪了。」
這個消息的確很讓我驚訝,但更令我驚訝的是,
「喔。」
我冷漠的態度。
就像「你今天吃飯沒」的語氣。
若無其事。
在那之後,她漸漸從眾人的記憶內消失,警方也停止了對她的搜索。
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存在,
或許已經沒有一個人記得。
------
要是能再了解她多一點就好了。
說不定能為她分擔些什麼。
當時,雖然我老樣子沉默不語,其實我的腦海裡已經充斥著這樣自責的心情。
明明曾經無意中看見她獨自在教室裡哭泣。
卻不曾去關心她、了解她。
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
無能為力。
直到現在還會覺得電話隨時會響起來,但每當想按停它的時候,才發現一直持續著的日常已經不再復回。
------
一不小心想多了呢。
與你在一起的夢,實在太美好了,真想一直沉睡在有你的美夢裡。
話說回來我這個人吶,平常別說寫信,連Mail也不會發。
但是,今天突然間起了想寫信給你的念頭。
到底是為什麼呢?
恐怕是因為想著你的時候,是最快樂的吧。
我的心情,已經零亂得我自己都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不論過了多久都無法整理這零零落落地書寫著的愛戀。
最後放進信封的,也只不過是我的自言自語罷了。
——我的愛人,折戸愛彩,你可會在天國讀我這封亂寫一通的信嗎?
End.
==========================
後記1:穿(抄)越(襲)了兩首歌的部份歌詞……。
後記2:這不是訂單,只是我個人想寫而已。
後記3:又是寫了半天,就跟我筆下的綾巴一樣,完全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好。
後記4:沒有天窗實在太好了!!
後記5:
我陽的好徒弟2號——折戸愛彩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