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哈不曉得現在是幾點幾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待在拘留所有多久了。
三小時?六小時?十二小時?一整天了……?
沒有時鐘、沒有手錶,即便她開口問警察人員,對方也拒絕回答任何問題。相反的,他們一直向她詢問同樣的問題,似乎刻意糾纏著她所說的故事不放,試圖從中找出一絲前後矛盾之處。
這是愛爾哈第一次被警方逮捕,但她仍難以想像這就是被補後的遭遇……等等,我又沒犯罪,為何要被如此對待?愛爾哈無法理解,更不能諒解他們的行為。
這段詢問期間,愛爾哈只被允許上廁所和喝水,僅此而已。
她告知警察自己有身為少女兵器的權力,也就是有權見上機構派來的法律代表。然而,警察卻以各種理由拒絕、拖延愛爾哈的要求。
現在,她累了。
愛爾哈坐在狹小的房間內,雙眼有點茫然地盯著單調的天花板和簡陋的燈泡。剛剛負責詢問的警官出門一趟,不過她很確信對方一定正在透過雙面玻璃,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愛爾哈心裡很是不舒服,但仍然忍了下來。此刻最要緊的,絕非透露出情緒上的失控,或對人類大打出手。
沒來由地,愛爾哈忽然想起記憶中的某個人。
如果他在這的話,一定會盡其所能幫助愛爾哈她脫困吧?如果他在這的話──
頓時間,淚水幾乎快奪框而出;她最終忍住不讓自己當場哭出來,但心裡頭十足地難受……非常非常地難受。
這個時候,房門再度被打了開來。
不過走進來並非早已見慣的警官,而是三位身穿黑色西裝的陌生男子;他們給人的感覺……和先前見過面的亞茲拉爾先生有點相像。
「你們是……」
還未瞭解狀況,其中一名男子便遞上一支電話給愛爾哈。
『哈囉,是愛爾哈嗎?』
熟悉的嗓音自傳入耳中,那是艾拉的聲音。
「艾、艾拉小姐!」愛爾哈顯得相當驚訝,她完全無法預料到聯絡者會是好幾天不見的政府人員。
『不好意思啊,愛爾哈。』艾拉先是以充滿歉意的語調向愛爾哈致歉,接著說道:『那些死腦筋的警察果然很煩人吧?希望妳不會介意,這就是他們的工作:找人民麻煩。』
「不、沒什麼……」愛爾哈頓時語塞。「倒是艾拉小姐是為什麼找上我?還有這幾位是……?」
『這三位是我工作上的伙伴,請放心。他們大概已經辦好手續,可以把妳從拘留所內接出來了。』
「竟然還特地麻煩您做這種事情。」
『唉,小意思。不要在意。』艾拉說:『我知道妳現在很累了,可是我想找妳談幾件事情。』
愛爾哈垂下肩膀,面漏疲憊的神色。當然,艾拉是看不到的。
「有關於爆炸案的事情嗎?」愛爾哈說,語氣中不禁透露出一絲精疲力竭:「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警察了。」
『抱歉啊,明明就知道妳那麼累了……』
艾拉沈默了一會,接著說:『這樣吧,我的人會把妳送到那間咖啡店吧?記得嗎,就是那間我們之前首度見面的地點。』
「我只想趕快回家。」
『就一下子而已,拜託了。我們只想趕快確認一些消息,然後就可以讓妳回家好好休息了。愛爾哈小姐,妳也想要趕快洗刷鷹橋先生的』
「他、他人呢?他在哪裡!」
『放心,他也會跟妳一起走。這樣子不僅有個同伴,還可以同時了結這次的事件。』
「是這樣嗎……」
『對了!我這邊還有兩位妳認識的少女兵器,她們兩人都很擔心妳呢,還說一定想跟妳見上一面。』
「我認識的……您是指夏兒和雪兒?」
『沒錯喔,我也是很巧地遇上這兩位少女兵器。她們可說是勇氣可佳呢,竟然找到了我這邊來。』
「我……我懂了。現在就過去找艾拉小姐。」
『好孩子,我等妳喔。』艾拉發出了輕笑聲,彷彿非常期待似的。
電話就這麼掛了。
之後,愛爾哈便隨著這些人離開拘留所,上了一台漆黑色的車。
「啊,夜晚來了。」
抬起頭自言自語道;直到這時候,愛爾哈才發現太陽正緩緩地從天際邊落下。
黑夜即將來臨
***
--笑了幾聲後,她便掛上了電話。
這地方是一間地下,死灰色的牆壁,微弱的燈光。 而那閃爍不斷的光線,除了映照在艾拉的臉上外,也照亮了地面上的兩具如人偶般的人影……不,是已經跟屍體毫無兩樣,氣若游絲的兩具身軀。
夏兒和雪兒。
此時此刻,這兩名少女兵器已經連思考的力量都沒有了。她們的臉上流滿了眼淚、鼻涕和口水,意識裡只剩下了痛苦,渾身徹底癱軟了,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除此之外,兩人的皮膚上布滿被施虐的痕跡,雙臂被反綁在背後,臉朝下躺在地上,渾身沾滿了汗水和污穢,身體依然微微抽搐著,嘴巴斷斷續續地抽泣著。
「公主大人馬上就要來了呢!」艾拉愉悅地說。
兩人沒有為此做出回應,因為她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唉呀,不會是睡著了?哈哈!今晚可不能讓妳的睡喔。」彷彿說了有趣的笑話似的,艾拉自顧地輕笑一聲。
她招來了一名在場的年輕幹員。
「手腳沒斷、五官也都完整吧?」她問。
「沒有,因為這是亞茲拉爾幹員交代的。」秘密幹員眉頭一皺,顯然想問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說。」艾拉僅僅道出一個字。
「既然亞茲拉爾幹員都退出了任務,我們還需要在乎這兩個少女兵器嗎?」
他瞥了躺在地面上,猶如兩具被玩壞洋娃娃的少女們,簡直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這些蹂躪連這些秘密幹員都感到有些過分。
「做我們這一行的其中一樣準則,便是在對方沒有利用價值後盡可能使之消失。假如這兩名少女兵器沒有可提供的情報,我們是否要將她們殺了滅屍掉。」
「你……怕了嗎?」艾拉的雙眼透露出一抹銳利的目光,令秘密幹員不禁顫抖了一下。
「只是……艾拉小姐……」他結結巴巴地回答:「就算是我們……也已經很久沒幹過這種事了……這種……超越容許範圍的逼供。」
這時艾拉嘆口氣,又搖了搖頭,就像一名面對不爭氣弟弟的姊姊。她無奈地說:「這可是難得的經驗呀,還有啥好抱怨的。話說回來,你以為我為何要特別錄下施虐她們的情況?」
秘密幹員搖頭。
「天呀,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了?」艾拉扶著額頭,大嘆一口氣後自言自語道:「一般來講不都應該避免留下任何資料或記錄的嗎?但你們這堆人卻從頭到尾都沒開口問!」
她指了指擺在一旁得攝影機,它忠實且全面地記錄下一幕又一幕殘酷的景象,並清楚地拍攝下少女兵器充滿悲哀和羞辱的表情。有些時候,這種巨大的羞辱感遠遠比被身體上的虐待更加恐怖。
「抱歉,我以為……」
「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孩子」艾拉打斷他,「錯把我當成一個重度的反社會性人格人士,或者超越想像的性變態之類的。」
「請問,這又是為了什麼?」
艾拉微微一笑,接著回答:
「因為好玩。」
剎時間,對方不知該作何反應,甚至不曉得該擺哪種表情才好。
她繼續說下去:「為了讓事情變得有趣……為了讓某些人感到滿足……」後半句化為艾拉嘴裡的呢喃,年輕的秘密幹員並沒有聽清楚。
「總而言之,讓我們好好準備盛大的宴會,歡迎公主大人的到來吧。而且有新玩具玩就不要囉唆了,這回來的可是上等貨色喔!」
「那麼這兩位該怎麼處理?」
「先丟到一旁藏起來,等到公主駕到的時候再給她一個驚喜,當作送給她的禮物吧!啊,別忘了塞個什麼到嘴裡,以防止她們咬舌自殺。」
「收到……不過,為什麼要稱那位少女兵器為公主大人呢?」
「嗯哼,誰知道呢。」再一次,艾拉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
夜晚的街道上少有人煙
今年姆大陸上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九月份就可以感受到溫度明顯下降,刺骨的寒風令路人不得不縮起身子,快步朝各自的目的地前進,一心想縮短待在外頭的時間。詭異的白霧瀰漫於街道四周,一股荒無人煙的氣息。霧氣充斥於夜色之中,沉沉地飄浮於空中。遮蔽霓虹燈招牌,最後只隱約透露出些許艷麗的光點。路人矇朧的身影彷彿化為一抹抹鬼魅影像……這種時候,就連心懷不軌的犯罪份子也想躲起來取暖。
馬路上似乎也呈現出相同的景象。相較於巔峰時間塞得水洩不通得情況之下,此時紐約市的第六大道上只有為數不多的車子在行駛著,幾分鐘才有一台車經過。路面上空曠得有點詭異,讓人產生波士頓尼亞是一座死城的錯覺。
在其中某大道的轉角處,一輛烤漆全黑的轎車在交通號誌前停了下來。路邊招牌的非自然光芒映照出車子的主人面龐。他是一名年輕男性。同時,這台車的后座則坐著一女二男;愛爾哈被夾在兩名身穿西裝的男子中間,即便她想下車也辦不到。
車內的氣氛相當詭異,且異常的沈重。
愛爾哈沒有見到鷹橋,所以她開口問道:「請問,我的伙伴呢?」
「他之後會跟上。」西裝男說:「他會搭另一輛車……」
他望了車後,卻沒看到任何一輛車子跟在後頭。望向前方,同樣沒有來車。
「喂,聯絡一下車隊,他們到底人跑哪去了?」
駕駛才剛開口說話,位於他左邊的車門突然間被打了開來--不,用打開可能不太恰當--因為金屬製的車門是直接被外力整個拆了開來,當場離開車體。
仍未對這個突發事件反應過來,從外頭伸進來的手已經抓住了駕駛員,使勁將他甩出車外。只見駕駛員飛向陰街道暗處,撞上牆壁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後不醒一事。
「咦、咦咦!」
發出悲名是坐在愛爾哈右側的西裝男子,他試圖從外套內側掏出手槍。可是一隻手當下破窗而入,揪住他的領子,往外一拉--物體重擊的聲音,響徹小小的車內空間。額頭撞上車角的那個男人也失去了意識,一條血跡緩緩從頭頂上流下。
與此同時,四散的玻璃碎片灑落在車內,愛爾哈趕緊低下頭閃過;坐在她右方的男人在慌亂中打開自己那一側的車門;假如他是普通人的話,可能早就拔腿就跑了吧?但是長久的訓練讓他身心都比一般人要強上好幾倍。這名訓練有素的幹員從車頂另一處探頭出來,舉起的手槍精準對上另一的方向,食指壓上扳機,隨時準備射擊任何視野內的敵人。
然而,眼前卻是漆黑一片--不,用一片漆黑可能不太恰當--因為男子所正面面對的,是十七磅大砲的砲口。他完全愣住了……不過這個情形沒有持續很久。下個瞬間,男子的背後遭到重擊,他的身子馬上垮了下來。
在僅僅不到十秒的時間,這台車子中唯一意識清醒的人,只剩下愛爾哈而已。
「你、你是?」
黑暗中,走出了一名身材嬌小的身影。
「亞茲拉爾先生!」愛爾哈驚愕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愛爾哈小姐,請跟我們走。」亞茲拉爾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此時更多了命令的口吻。
「為什麼你要襲擊艾拉小姐派來的?」
搶在愛爾哈詢問前,青年指揮官馬上回答:「沒時間了,再這麼下去妳會有危險的。」
「危、危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艾拉想陷抓住妳,進行嚴刑拷問。」
「那麼鷹橋先生……」
「放心,我已經把那傢伙也救出來了。」
「請跟我們走。」陰影中出現另一名身影,那是以單手拆開車門、打破車窗的兇手;薛曼.芙。她說道:「我們沒有時間爭論了。」
沒有浪費唇舌多做說明,青年指揮官立刻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上頭顯示出一面影像--
「啊嗚!」看見影像的一瞬間,愛爾哈雙手摀住嘴巴,差一點就當場吐了出來。
電話螢幕上顯示的,是兩名被虐待得不成人形的少女兵器;儘管身體傷痕累累,頭髮同樣散亂在臉龐上,但她們的面容卻異常地清晰。愛爾哈見過她們倆……她們是夏兒和雪兒。
「這……這是……」嘴唇變成蒼白色,連同整張臉的神色一起。愛爾哈顫抖地說道。「這是什麼……那個人是艾拉嗎?」
畫面裡頭還有另一個女人,她站在旁邊望著動彈不得的兩名少女,彷彿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似的。愛爾哈見過她……她是艾拉。
「這都是艾拉幹的,」青年指揮官冷冷地說:「妳難不成想變成那個樣子嗎?」
「我、這……」
「跟我走。」青年指揮官說。「我立刻帶妳到鷹橋那裡,請不要擔心。」
「指揮官先生可是非常溫柔的喔!」此時就連薛曼都跟著說道,雖然比較接近意義不明的句子。
「啊……嗯……」
結果,愛爾哈到最後也只能夠楞楞地被拉著走,毫無選擇餘地。而薛曼則是慢了一拍才跟隨兩人的背後走去,確保後頭沒有任何人跟蹤。
也因為如此,愛爾哈並沒有看見薛曼雙頰浮現的粉色紅暈,對方嘴角邊流露出的一抹笑意--
「沒錯……他非常地……溫柔……」
以及薛曼的喃喃低語。
***
艾拉是一名充滿自信且專業的女性幹員,對於接到愛爾哈在護送半途時被擄走這件事,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也沒有特別的反應。相反的,她看起來好像還挺開心的。
她正在前往會議室的途中,不過卻比一般會議室高級多了;這裡的意思是,這裡是受到高科技安全系統嚴密保護的空間。從感應裝置,緊急空調系統,到各式各樣的防護措施,全都是為它而存在的。
她花了幾分鐘的時間通過繁雜的安全程序,接著迅速進入會議室。厚重的金屬製大門隨即在她背後關閉,將所有雜音隔絕在外。會議室的寧靜格外異常,幾乎都能聽見所有在場人士的呼吸聲。
首先發話的,是艾拉:
「總統女士。」她一邊說一邊恭敬地向會議桌彼端那頭行禮。
站在那邊的,是一名白人女子,年紀比艾拉要大上三十多歲左右,因此臉龐上多多少少刻畫上了歲月的痕跡。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權威、一種只有領袖才擁有的強烈個人神態。沒有任何人能夠模仿得來。身上的白色套裝格外合身,使她的體態顯得俐落又尊貴。
真正令人感到印象深刻的地方,還是那一雙深邃的眸子。棕色的眼珠充滿自信,並且在自負,嚴肅、和藹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
總統--世界唯一超級大國的最高領袖、國家元首、政府首腦和三軍統帥--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此時此刻正站在會議室的長桌另一端,以銳利的眼神望向艾拉。
「艾拉小姐,這可真是失策呢。」總統以挖苦的語氣說。
「很抱歉,總統女士。我們沒有查出另一顆核彈的存在,甚至讓其引爆了。好在那個地點並非波士頓尼亞,傷亡因此為零……」
「妳是在告訴我,我們之所以撿回一條命是由於恐怖份子放水的關係?」總統的聲音冷冷的。
「我很抱歉。」
「他們為何要炸掉那間位於鄉下的基地?據了解住在那兒的只有幾名不重要的GA。」總統問道。
「目前我們沒有答案,」艾拉小心翼翼地回答,以防刺激到這名最高領袖:「明明更有影響力的攻擊目標就很多,何必拿核彈去炸一座偏僻地方的破基地呢……如果是警告的話,那大可不必用到核彈除了個人恩怨,目前想不到其他理由。」
「恐怖份子的下落呢?主使者,拜萊爾.史畢森的位置,你們找到了嗎?」
「目前我們沒有答案。」
「你們究竟知道什麼?」
「恐怖份子仍在外逍遙,並可能威脅到您的性命。」
「這種事我也知道,根本不需要情報局告訴我。」
「我很抱歉」艾拉又說了一次。
總統深深嘆口氣,無奈地說:「現在找人責怪或砍下誰的腦袋都沒用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恐怖份子還有其他核彈嗎?」
「目前我們無法給予答案。」
「到究竟要如何才能得到答案。」
「少女兵器娜娜可能知道線索,但她剛才已在醫院死亡。如今,與她有所交集的只剩下兩名工作上的伙伴。」
「哪兩人?」
「少女兵器愛爾哈和鷹橋.翔。」
「他們人呢?」
「被劫走了。」
同一時間,艾拉注意到對方臉上的表情變化;總統這個人並不喜歡以突發奇想或暗示來當作制定決策的依據,更不喜歡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件。
「被誰給劫走了?」總統的聲音比剛才更冷漠、更無情,對於所有行動都化為災難這件事,她幾乎快忍無可忍了。
「您認識的那位情報局幹員,亞茲拉爾。」
總統睜大了雙眼,呼吸突然止住--然後她又開始正常地呼吸,不過這短短的一秒艾拉可沒漏看。
「他背叛了我們?」
「更精確地說,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調查這整起事件。因為,他正是被核彈摧毀的那間基地的指揮官。」
總統輕輕搖了搖頭,說:
「任何違反我們規矩的人,都是背叛者。」
「是。」
「即便是我們曾經的同伴也是,拜萊爾、亞茲拉爾……都是如此。」
「是。」
「妳知道該怎麼做,艾拉幹員。」
「是。」艾拉回答:「我會盡我所能,找出他並將其繩之以法。」
「必要時使用武力。」
「我瞭解了。」
這時候,牆壁上的一面牆壁螢幕亮了起來。
「打擾了,總統女士。」 一名中年男子自螢幕另一頭說道:「我們剛剛已經和姆大陸戰爭委員會討論過了,為了因應這次的危機,並將風險降至最低,情報局提供了幾樣措施與方案。希望能與您討論一下。」
「艾拉幹員,我記得其中幾樣方案是妳提出的吧?」總統問。
「沒有錯,總統女士。」艾拉回答:「波士頓尼亞是眾所皆知的攻擊目標,而諾頓城也算不上個安全的地方,那邊太鄉下了,警備措施無法達到國際最高水準。」
「繼續說下去。」
「那麼,我們何不將紀念地點換到其他地點。像是--索斯城。」
總統眉頭一皺,面露不解的神色:「我記得索斯是中立區域,他們應該不會歡迎政治性的……甚至有關於戰爭的紀念活動才是。」
「不,正因為他們的中立態度,我們才能對GA們表示我們的友好。我們尊重所有在戰爭中的不幸靈魂,並且願意一起重建姆大陸。而非始終對此處於迴避的態度。」
總統思考了一下,接又開口問說:「安全問題呢?請記住,波士頓尼亞的駐軍無法離開前來索斯城,這樣子該如何才能夠保護眾將領的安危……我的安危。」
艾拉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說:「關於這方面請不用操心,我們有全新的武器可以因應這個情況。」
「全新的武器?」
「這麼說有點怪怪的……稱之為歷史悠久,並由各大集團與公司聯合打造的武器,相信您一定也不陌生。」
艾拉說著,牆壁上的螢幕轉換成一個武器設計圖,那是個對總統統治的這個大國而言,既熟悉,卻又顯得先進得相陌生的武器。
「沒錯,那是--」
***
打開門,沿著水泥階梯,眾人走入一條地下通道。死灰色的牆壁上沒有任何指標,沒有任何標示告知地下道通往何處。顯然要嘛你就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不然就是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踏在水泥地上的腳步聲迴盪於陰暗的地下道。此刻唯一的光源是來自裝置於牆上的燈泡,不過看來是年久失修,絕大多數不是壞了,就是閃著斷斷續續的光芒,增添了一股詭異氣氛。
樓梯不斷向下延伸,領著青年指揮官、愛爾哈、薛曼三人前往地底最深處……
「請問我們究竟要去哪裡?」愛爾哈不安地問。
「一個廢棄倉庫,暫時躲在那應該不成問題。」
「為、為什麼要躲!」愛爾哈抗議道:「我又沒做錯事,這也太奇怪了!不管是警察或艾拉……還有亞茲拉爾先生,全部都太奇怪了!彷彿我--」
「彷彿你就是幕後黑手。」
說話的並非青年指揮官,而是走在最後面的薛曼。
「薛曼,妳幹嘛多嘴呢。」青年指揮官輕嘆一口氣,而薛曼則是露出惡作劇被抓包的神情。
「不好意思,指揮官先生。因為我再也忍不住了嘛。」
「幕後黑手,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去殺害娜娜?她是我朋友啊!」
亞茲拉爾轉過身,用憐憫的眼神望著愛爾哈,說:「妳要裝傻或裝無辜我都無所謂啦,但不管怎麼說,妳都要跟我們走定了。」
「我才不要!」
可是話才說出口,愛爾哈就感受到頭被一個蒙面套子給罩住,雙手也被薛曼抓得緊緊的。
她嘗試著反抗,但薛曼的臂力實在太強了,就連同樣身為少女兵器的愛爾哈都無法掙脫開來。
他們又走了一小段路,最終才在停了下來。
當蒙面套終於被摘下的時候,愛爾哈試圖保持冷靜。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睛才逐漸適應了周圍明亮的光線,然後她看見一個男人,身上穿著白色襯衫和長褲,被迫坐在一張一看就知道不怎麼舒適的金屬折疊椅上頭。他的雙手反銬於椅背,幾近無法動彈。
「鷹橋先生!」愛爾哈喊了出來。
「小哈!」鷹橋對於在這裡見到愛爾哈,也顯得驚愕萬分。
「感人的重逢就到此結束了……啊,我一直很想找機會說這句台詞呢。」青年指揮官說。
「你這傢伙放開小哈!」鷹橋怒吼道。「有種就衝著我來!」
青年指揮官走上前來,從口袋裡拿起一根類似於警察用的黑色短棍,然後就是朝他對方的臉部狠很揮下去。
鮮血,撒落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
愛爾哈尖叫一聲,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正在發生。
「喔,是的。我會衝著你來,放心吧鷹橋先生。到時候你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你這……你這混蛋……到底為什麼要抓我們!」
「為什麼?還打算裝傻嗎?」青年指揮官垂下肩膀,說道:「把核彈帶來姆大陸的的不正是你嗎?」
「哈?」
「娜娜得了輻射中毒,剛好是在三個星期前吧?」指揮官自顧地說著:「我查過了,當時正好是你和娜娜同時值班吧?一起運送核彈或其原料,將其送到其他恐怖份子同夥的手中。我唯一不解的,是你如何說服娜娜不穿防護服搬運核彈裝置,以讓她當你的替死鬼。你們兩人……不,同愛爾哈三人都是伙伴。」
「我--」
「雖然可以讓娜娜自行死去,但那實在不夠快。尤其在發現有國家政府……也就是我介入的可能之後,你們打算連同我和娜娜一起消滅掉,所以才命令愛爾哈轟炸娜娜的公寓。你和愛爾哈真是對完美又恐怖的一對情人。」
「不是的--」
「你究竟在說什麼,亞茲拉爾先生!」在鷹橋回答前,愛爾哈首先發難:「核彈?哪裡來的核彈?你瘋了不成嗎?腦袋摔壞了嗎?鷹橋和娜娜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想殺掉娜娜!你瘋了!」
聽見這番話,青年指揮官將注意力轉向愛爾哈。他走過來,舉起手中的棍子,眼看就要揮下去……
「嗚!」嘴裡發出小小悲鳴,不過疼痛卻始終沒有到來。
青年指揮官沒有真的毆打下去,反而他露出笑容--令人膽寒的笑容。
「毆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臉部實在太浪費了,」他說:「明明還有更多好玩的方法,就像艾拉對付雪兒和夏兒那樣,呵。」
他轉向薛曼,命令道:「把她帶到隔壁房間去,關起來。」
「是!」
等到兩名少女兵器遠離後,青年指揮官重新拉了拉領子,然後回到了鷹橋面前。
「現在,讓我們好好談一談吧,鷹橋先生。」
還沒走遠,被薛曼死死扣住的愛爾哈背後,傳來了一連串足以讓人全身發寒的,悽慘的慘叫。
這個慘叫將持續下去,不斷迴盪在愛爾哈的耳邊......愛爾哈的腦海裡……
待續......
***我是分隔線***
感謝各方幫助,
讓這篇得以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