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男子所說的四五二號房間門前。
我將奇怪的鑰匙插入門鎖中但先不開啟，照著那男子說的話敲三下門，然後說出通關密語。
「『黑天使的羽翼即將遍布白晝』。」
下一秒，門從裡面即將打開，我和查普曼交換個視線。
等門一開，我先狠狠將門給甩回去撞倒開門的人，然後與查普曼先後衝入房內，裡面一共三人，一個已經被門撞斷鼻梁痛得在地上打滾，其餘兩個雖然是壯漢，但因突襲太快而來不及反應，被我們三兩下就解決了。
「嘿，真輕鬆。」
看著那三個昏倒的傢伙狼狽地像積木疊在一起，我拍拍手上的灰塵，心底有種完成事情的成就感。
一直到現在都很順利，感覺相當順手。
我和查普曼環視房間一圈，只覺得這房間的規格和剛才我們闖入的房間沒啥兩樣，根本沒有特別的地方。
「我們被那臭小子騙了？該死！」
「等。」
我雙手握拳，指關節喀啦喀啦作響，準備回去好好教訓那小子一頓，卻被查普曼給叫住。
「？」
回過頭去，發現查普曼貼在牆壁，在尋找什麼似地用十隻手指頭輕輕觸碰，不知道他在搞啥飛機，我困惑地看著他奇怪的行為，懷疑他是不是被雙面膠黏住了。
不久，只聽見喀啦一聲，床的腳踏墊前約十公分處的木板往下降，迅速地縮進旁邊木板的下方，一條往下的樓梯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底下空氣還算暢通，可能時常打開。
查普曼拿出小型手電筒，用光往裡面先探探路，發覺樓梯的模樣很怪，不像一般只有上下的通道，反而四通發達地連接著，這邊有個往上的，但另一邊又往下，錯縱複雜的程度不亞於迷宮。
我們走下去後，通往五四二房的向上樓梯頂部出口就自動關上，同時，空間內的小盞白燈都亮起來。
光亮的程度已經不需要手電筒，查普曼將它收回口袋。
我們望著這些明明在同一個平台，卻有上有下的怪異的樓梯發愣，它們似乎都連結著不同的房間，但對於第一次進來的我們反而不知該如何走。
「該死、這麼多樓梯！再拖延下去搞不好又會有受害者出現了啊！」
看不出這些複雜樓梯的規律，查普曼煩躁地踱步，腳步與大喊聲在這近乎封閉的空間內傳達非常清楚，化為力量震痛我的耳膜。
「你冷靜點。」我試著安撫他的情緒，撫著下巴思考那女子說過的話，「往下走如何？還記得剛才那個女的說過，『一直走往下的樓梯』……不如我們也往下走，找到的機率應該比較高。」
「……嗯。」查普曼點頭，但又皺眉，「往下的樓梯有三條。」
我搔搔頭，「呃……反正就一直往下走，碰到底或要進入別的房間的樓梯就避開，總該能走到最底層的地方吧？」
「好吧。」
「欸、等我啊！」
查普曼一秒都不想多等，他隨便找了一條看起來沒有盡頭的向下樓梯就快步往下走，這傢伙只要在緊張關頭腦袋就不管用，完全只剩下行動能力，我嘆口氣，趕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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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沒有通往房間的朝下樓梯往下走，一直到現在都還滿順利的。
只是一直在這種密閉空間裡繞圈子，就是覺得頭有種暈眩感，竟然還把這些白底紅邊的樓梯看成沾了番茄醬的通心粉，在這裡就算沒做什麼，也會覺得莫名的疲乏感沉重地壓著我……
我忍不住打個大呵欠。
「弗雷瑟。」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呵欠的……」嘴上雖然這樣說，缺氧的大腦還是違背自己的意志，打了個比剛才還要誇張的呵欠。
沒看前方的我撞上停下腳步的查普曼。
「幹嘛突然停下來啦？」摸著撞痛鼻子的我在他背後抱怨。
「……這下該往哪走？」
「反正就走沒通到房間的就是了啦──耶？」
聽查普曼這樣問，我不太耐煩地繞過他身體探頭去看，正打算找條路指給他，卻發現在除了我們下來的那樓梯之外，有兩條樓梯都是往底下走的，連接兩個房間，也就是說應該已經到底了。
查普曼臉色陰沉，「怎麼會有兩個房間？」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也覺得納悶，在這台階上望向這兩條路通往的房間門查看許久，還是看不出頭緒，在這裡瞎繞已經消耗掉我大量的耐心，我不太耐煩地說，「反正就二選一啦！」
「……」查普曼沉默地打量一次這兩個幾乎同樣的出入口，「左邊還右邊？」
「哼哼，這就交給我啦！」我不規規矩矩地踩樓梯下去，而是直接從大約兩尺高的台階上一躍而下到左邊門前，抬頭看向查普曼，「我每次在緊要關頭運氣都不賴喔！相信我的直覺吧！」
「……好吧。」
查普曼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但還是走下樓梯來到我身旁。
「嘿，準備好了嗎？」
「別鬧，快開吧！」
我勾起嘴角準備要動手轉開門把，不忘記回頭對查普曼飄動眉毛；查普曼就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完全不理會我的自信。
「嘖，真無趣……」
嘴裡咕噥一句，我撇著嘴轉開門把。
門打開到一半的同時，我聽見裡頭傳來一片混亂的聲音，最要命的就是槍枝上膛的喀啦聲，幾乎是在同一秒上了十幾把。
過程不到一秒，門完全打開，而我們已經被裡頭十幾名黑衣人臉色嚴肅地盯著看，被十幾把槍給同時瞄準，我和查普曼緩緩地將手給上舉做投降貌。
「……你不是說運氣很好？」
「這次是意外、意外啦！」
「該死、我居然會葬身賊窟……」
「靠、你別烏鴉嘴啦！」
我和查普曼以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對話，不但說的話一點意義都沒有，還越來越絕望，沒死都被說死了。
「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居然會自投羅網……就說最近的人腦袋有點笨。」
「動手宰了他們吧！」
「慢著、別動手！」
在這十幾人就要動手之際，有陣似曾相似的聲音要他們住手。
我循著聲音望去，從一群陌生臉孔的黑衣人中，居然找到之前幫助我們找到羅妮亞的瑞克！
「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
我愣愣地說著，但瑞克對我使個眼色，似乎要我假裝和他不認識，我立刻閉上嘴，垂下頭，不讓他們有機會讀出我鬆了口氣的表情。
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遇到自己人，看來我運氣果然很不錯。
「為啥不動手？」
瑞克的同夥顯然困惑為何還不下令動手。
瑞克乾咳一下，打開單隻眼偷瞄其他人，「其實這兩個人是新幹部，已經受過肯定並且拿到鑰匙才到這裡來，是我要他們下來找我的。因為他們啥都還不懂，今後我得負責訓練他們！」
「可是我好像沒聽到這消息啊……」
說話的黑衣人與其他同伴交換個疑惑的視線。
「我說得算！還不快把槍放下！」
「──是。」
瑞克故意放大聲音命令，他們愣了一下，這才乖乖收起武器。
「這位是帝夫；另外一位是伍德斯。」瑞克招手要我們過來，不過自己也向前走幾步迎向我們。他雙手搭在我們肩上，轉頭向其他同夥笑著介紹我們兩人，還不忘了提醒我和查普曼，「新人，還不快點問好。」
「帝夫這名字也太俗了吧？」我咕噥著飄了瑞克一眼，但還不忘記要和其他人打聲招呼，「嘿，各位兄弟，你們剛才槍都拔出來了，還真是嚇到我啦，哈哈哈！」
「……各位好。」查普曼顯然有些不自在。
「你好。」
「請多多指教。」
結束尷尬的會面，那十幾名黑衣人鬆了口氣地各自散開，不是抽菸就是在沙發上翹腳看報紙，幾個在假窗口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總之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了。
瑞克將我們拉到一旁去。
「弗雷瑟、你怎麼會在這！」他緊張兮兮地用氣聲問。
「這才是我要問的問題啦！」甩開他抓著我滿是手汗的手，我們對話都是刻意壓低聲音，「話說你上次不是幫了我們，沒事嗎？」
「嗯，托你的福。」瑞克咧嘴笑起來，我卻發現他一顆門牙斷了，八成是和誰鬥狠給撞掉一半，「透露秘密通常都會處死，但因為我的能力被看重，只不過才被砍斷三隻腳指頭，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聽到這，我下意識低頭看一眼他的腳。
──其實被黑色的皮鞋給包個嚴謹，啥也看不到。
只是覺得他這張滿是鬥狠的傷痕的臉，還有過分的樂觀，眼中已經不再有愧疚或罪惡感，不再認為做這行有錯，也許就是因為大難不死，改變了他的想法吧？
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好陌生。
「……你們認識？」
查普曼表情戒備地盯著瑞克，鷹般的眼銳利有神。
「嗯，舊時的玩伴。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聳肩，拍拍查普曼的肩，試著讓過於緊張的他卸下心防，「他不會害我們的，之前他還幫了我們一次呢。」
「你好，先生。」
瑞克咧嘴笑著伸手想與他握手。
但查普曼就只是盯著他，並沒有如期接受他的好意，瑞克乾笑一陣，只好無趣地將手收回來。
「瑞克，聽說你們會將逃走的女孩囚禁在某個地方──」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瑞克突然摀住我的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餘光確定有沒有人盯著我們這邊看。
「我們出去再聊吧，這裡太多人了。」他說。
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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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長篇小說】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