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郊區。仲雅手上的槍正對著幾米外的朋友周英。這是看似肅殺但是卻充滿悠閒氣氛的場景,某個季節正要開始,下午的氣溫讓人感到沒有動力去做任何事情。
同樣的,扣下扳機的這一行為也變的異常沈重。
下風處,仲雅手中的全自動手槍保險已經打開,但是她已經瞄準了很久,很久。久到周英已經沒有一開始那種危機感。「我說,可不可以快一些?」
女孩沒有回答,身體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改變,似乎就是在感受著威脅人的感覺,又或者是,掌握別人命運的感覺。
周英吞了一口唾液,試著猜出造成今天狀況的因素。稍早,那就被仲雅一通電話給叫到海岸公園,招呼還沒打完就已經變成這個局面。他看向女孩的雙眼,那雙瞳孔比往常都還要空洞,冰冷,但是身體卻又沒有像是受到什麼打擊般的顫抖。
「發生什麼事了?」周英盡可能的,溫柔的,緩慢的,問。
然後仲雅扣下扳機。十多發金屬從槍口旋轉而出,硬生生的鑽入,撕咬著男孩的生命力。而她在彈匣清空之後依然緊握著槍枝。
「祝好運。」不明所以的周英在倒下之後吐出最後幾個字,不過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女孩因為耳鳴的關係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也因為要握住槍而沒有注意到男孩曾經說過話。
然後在一個深呼吸的循環之後,仲雅鬆開手,任槍自由落下,又從衣服裡掏出一支左輪手槍。確認過裡面都有子彈之後,她槍口反指,左眼視線正好與槍的射程重疊。
只不過是相反方向。
如果那就是死前的世界,那麼,仲雅覺得有點太吵了些,即便耳朵還是那樣的不舒服,但是各種說話或者一般音效甚至是自我對話的聲音都在不斷重複。
她在那間已經懶得記做過多少次檢查的醫療間醒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震驚之餘她只抄起了儲藏櫃裡面的備用白袍就跑了出去。
在家屬的等候區中,出現了兩個讓他更加混亂的人。
仲令,他的哥哥,理當在不久前死掉的人。
周英,那個應該已經在沙灘上開始腐爛的男孩。
兩人似乎挺高興見到女孩的,輪流給她一個擁抱,仲雅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也是生硬的抱了兩人。
房內,電子儀器的數值在0.9~1左右緩緩跳動著,似乎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