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零一三年,唐海風和柳月瑤這一對男女在七月的一場學術研討會重逢,剛開始兩人不敢交談,話不多。
距離他們兩人初戀到分手,已經過了十年了,當時唐海風他是中文系的學生,準備考研究所,計劃畢業並服完兵役在畢業的大學母校教書,而她柳月瑤是大學生,準備考歷史系研究所,立志要當歷史教授。
她以為他們的愛情沒有任何影響,然而她因家人的反對,只因唐海風他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再加上當時某位青年才俊正在追求她,家人希望她和青年才俊交往。
最後她和唐海風開始產生不信任,兩人在第一次約會的小人國樂園見面分手了。
分手的當晚,柳月瑤她躺在自己的臥房,把自己埋在棉被哭了一整晚,她才知道她很在乎唐海風。
重逢的兩人,在學術研討會結束,決定去頂樓的咖啡館喝杯咖啡敘舊,海風他端詳她好久,手端起咖啡,露出笑意。
「月瑤,妳現在很成熟,比以前還要漂亮。」
月瑤她微笑地說:「畢竟我不是以前青澀的小女生。」臉頰感到發熱,明明她和唐海風已經分手,她對他應該沒有悸動的感覺。
況且他和她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她仍然保持單身,因為她自從和他分手,再也沒有對別的男人動心,至於海風他有沒有結婚,她沒有勇氣開口詢問他。
「是啊!妳那時身材瘦小,算好看而已。」海風他頓了一下:「不像現在身材凹凸有致,非常女人味。」眼睛靜靜地盯著她秀美的容貌,眼神充滿了火焰的熱情。
「謝謝啦!海風,那麼你現在身旁有人在你身邊嗎?」
最後月瑤她深吸一口氣,總算鼓起勇氣問他:「你找到陪伴終生的伴侶嗎?」故作輕描淡寫的口氣。
海風看她的語氣有些緊張不安,大概猜出她話中的含意:「我沒有結婚,目前在我畢業的大學教書,當中文系的教授。」把視線望向窗戶,這頂樓的咖啡館的視野很好,讓她想起他和她剛交往戀愛,曾去墾丁出遊,一起看星星,那是很幸福的回憶,他想他和月瑤重逢,也許還有重溫的機會,而他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我和朋友會去墾丁玩,月瑤妳想再去一次嗎?」他笑嘻嘻詢問她,但他知道以她花錢精打細算的個性,是不會輕易答應,又加上他的懇求:「我開車載你,也不會讓妳破費住宿,替妳出錢,好嗎?」
只見月瑤她眼睛一亮,笑逐顏開點頭:「好。這可是你主動提,別算是我勉強你喔!」
他們兩人彼此凝視對方,原本分手的兩人,命運又再度交集了。這一晚,唐海風他像以前戀愛交往,護送月瑤回到她所住的單身女子公寓套房。
隔天,月瑤她將隨身衣服和物品裝進黑色大行李箱,她打手機給海風,結果海風在手機說他人開車在路上,二十分鐘,會抵達她所在的單身女子公寓套房,要她等他,不要亂跑。
聽到他特別的叮嚀,她心中充滿了悸動,原來他還是那麼溫柔體貼,過了多年,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想到這裡,她走到化妝台照著鏡子,發現又回到她跟海風初戀時,容易滿臉飛紅的小女人模樣。
此刻她的心情,只能用『重溫舊夢』四個字來形容。
「真的嗎?你和海風也是中文系研究所畢業?」
現在月瑤她坐在海風他開的轎車,車上除了她,還有海風的好朋友,葉夜文的男人,是個攝影師替他所屬的雜誌社工作。這一次出遊到墾丁就是為了雜誌社取材風景。
葉夜文他大海風一歲,有一張深色的圓臉,身材高大,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眸,穿著方格子襯衫,袖子短袖,再搭配一件藍色牛仔褲,坐在轎車後座,深紅色行李箱放在腳邊,雖然海風建議他把行李箱放到後面車廂,但他還是拒絕,所以海風任由他去。
「沒錯啦!我和他是難兄難弟,目前想拍情侶的婚紗照片,替我們雜誌社做專題報導。」夜文滿臉堆笑,觀察了月瑤和海風不到三分鐘,「一時之間找不到現成的情侶,不如妳和海風湊一對,讓我拍一下,如何?」提議著。
他覺得他的好友和柳月瑤,不論外貌或氣質挺相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當然過了而立之年,也老大不小,算不上年輕的情侶。
「我們是情侶?」天啊!海風的好友,可能搞錯了她和海風的關係,正當月瑤她想說明真相,她有把話吞回去,畢竟她坐在海風車子,住宿也沒花她半毛錢,總不能現在讓海風當場難堪吧!
「是啊!」月瑤硬下心扯謊著,陪笑臉。
在墾丁出遊住宿三天,她柳月瑤暫時假扮唐海風的女朋友,看在她這一趟出遊免費,她就當一個好人,何樂不為呢?
海風他聽著自己的好友和前女友月瑤的談話,只是露出笑意,眼光在和月瑤的眼光交集,變得好柔和,很溫暖。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會做出不一樣的決定。
當他們三人抵達墾丁,入住飯店,並在飯店用過午餐,他們三人就出去玩了,先去逛墾丁的各樣景點,露出笑容,讓夜文拍甜蜜的合照,她的手被海風緊緊握住,想起當年她和他交往,是學校當紅話題,因為海風捨校花,選擇她當女朋友,記得她親手做了情人節巧克力,海風他很高興,白色情人節他親自做了海鮮大餐,還認真無比說結婚後,他不會讓她下廚房,她聽了很心動。
「月瑤,妳在想事情嗎?」海風低沈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只是想起從前的我們相處的回憶。」
她低首,眼中閃爍淚光,突然海風他拍了她肩膀一下,露出笑容,「那邊有家冰品店,吃冰品可以轉換心情,妳要是沒胃口,就算了。」眼光看向一家冰品店,月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招牌有寫各式各樣飲料和冰品。
「我要吃。」
月瑤她往那家冰品店,小跑步過去,海風也跟在她身後,原來月瑤還是像天真的女孩子,保有赤子之心。
他這一趟本來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相處,現在他多了想擁抱她的渴望,他好想重新讓她愛上他。
「快來啦!海風,你別顧著發呆,我不曉得你喜歡吃那一種,才對味呢!」月瑤她招手,淺笑,然後接著用湯匙吃著芒果冰。
海風他走過來,坐在她的對面,也點了芒果冰,開心吃起來。
「月瑤,妳最近過得好嗎?」
「很好。」奇怪海風他不穿短袖,現在天氣炎熱,他們兩人可是在南部耶!
「妳曾問我是否有終生伴侶,我老實跟妳說了。」海風他深吸一口氣,清清喉嚨,聲音沙啞詢問著:「現在該輪妳了,妳心中有喜歡的對象嗎?」直視她的眼眸。
此刻,他的心情既期待又怕受打擊,渴望聽她如何答覆他。
「我‧‧‧‧‧‧我其實對你‧‧‧‧‧‧」月瑤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夜文他走進冰品店,爽朗喊著海風。
「好兄弟,原來你人在那兒,我總算找到你了。」只看夜文他拿攝影機,不斷說著他拍的成果。
不久,他們兩個男人勾肩搭背,打算去喝一杯,就先行離開了。
月瑤她覺得很無奈,想向海風告白表明心意,結果錯過機會,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現在吃的芒果冰,並沒有想像來得好吃和可口,心中感到很沉重,或許她找不到對象,心中仍然忘不了海風。
她知道沒有他的日子,依然可以過下去,只是她能放得下對他的執著嗎?
她沒有肯定的答案。
當月瑤她回到飯店,洗澡後,穿著她的白色絲質睡衣,按著她的筆記型電腦,上網逛網站,看了不少網路小說。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很快,她看見自己的手錶,都快半夜十二點,還不見海風和夜文這兩個大男人的腳步聲。
他們兩個男人訂的是雙人房,在她單人房的對面,他們喝酒醉倒了,沒辦法回到飯店嗎?
她想去找他們,因為海風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月瑤她坐立不安,煩悶的在房間走來走去,可是她是女孩子晚上出門很危險,尤其以她未婚單身女子而言,看來她只能等他們兩人回飯店,沒有別的選擇了。
「月瑤,妳可以跟我來一下嗎?」夜文他一臉惶恐,在月瑤的房間門外急促喊道。
「夜文,現在很晚了,你要我去哪?」
月瑤她打開門,只見夜文滿臉都是汗水,手臂包了繃帶,繃帶染著紅色的血痕。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她害怕變色,他們兩個大男人,只不過去喝一杯,難不成他們兩個人打架鬧事?
正當月瑤她心中猜測,夜文他吩咐她穿上出外的衣服,再加上一件外套,夜晚的空氣比較冷,怕她著涼,記得帶錢包出門,因為可能會用到。
當月瑤她和夜文離開飯店,坐在計程車上,她忍不住開口:「夜文,你和海風發生什麼事了?」
「唉!我本來不想說,等海風他脫離險境,妳可別打小報告。」
夜文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我和海風去酒吧喝杯酒,有一個女侍者名叫林月瑤,長相和妳有一點像,海風跟她聊了起來,後來有一群不良少年進來喝酒,言語調戲那個女生,或許他對那個女生有移情作用,不忍心見她有難,勸阻少年守規矩,少年一言不和,竟等我和海風出來,拿開山刀砍我們兩人,我傷勢還好,縫了二十多針,但海風他傷重昏迷,送醫院急救中,生死未卜,他在昏迷前希望能見妳一面。」
「海風‧‧‧‧‧‧」月瑤她落淚,海風他好傻啊!
原來海風他仍然愛著她,那麼她對他的心情又是如何呢?
她還愛著他嗎?
當他和夜文下了計程車,由她付車資,目光瞧見她錢包始終放著她和海風初戀的合照,她的心如遭電極和夜文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還有月瑤妳可能不知道,海風他在與妳分手後,他曾割腕自殺。」夜文和她坐在急診室外面的椅子,語出驚人說道。
剎那,月瑤她呆住了,怪不得明明他和她在南部天氣很熱,都不穿短袖,原本用長袖遮掩傷痕。
天啊!她柳月瑤做了什麼?把海風的心傷得那麼深。
「病人需要兩個人的輸血。」急診室的醫生走出來,詢問他們兩人是和海風同血型嗎?
「是的,我和唐海風同樣血型,淚如雨下,堅持要捐血,畢竟現在的她能為海風做的事,只有這件事。
捐完血的她,因體力不支,昏睡在醫院的病床,夢中的海風向她說告別,要去遙遠的地方,不再見面。
「不,別走‧‧‧‧‧‧海風‧‧‧」她從床上驚醒,醒來第一眼看見夜文他守著她,眼睛多了黑眼圈。
「海風他的情況,如何?」
「脫離險境了,正在加護病房觀察,海風他這傢伙命大,死不了。」夜文他爽朗微笑,拍了拍月瑤的肩膀,「沒想到妳睡了一天一夜。」
「夜文,我會和海風復合,先不要跟他說,我想等他傷好起來,再跟他說。」月瑤她柔聲叮嚀著,「呃!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啦!」然後羞澀笑了笑。
「好的。」
這一次,她柳月瑤會珍惜海風對她的感情,讓他們兩人的愛,能有圓滿的結局。
她看了一下她的手錶,已是凌晨,曙光初透的時刻,她不會再讓她的幸福溜走。
黑夜中,星星很明亮,海風他和月瑤站在墾丁的海邊看星星,在海風他傷癒後,他們兩人決定復合,並很快結婚,請葉夜文幫他們拍免費的婚紗照,後來他們知道夜文他也希望促成他們復合,才帶著拍婚紗照的攝影拍照設備,就是那個深紅色行李箱看能否用得著,結婚當天的夜文出席,自許為月下老人。
「想到現在還能再和妳在一起,看星星真的是一場幸福的夢。」海風他緊握新婚妻子的手,微笑著。
「是幸福的夢,也是真實的。」月瑤她提醒他,爾畔能聽見海浪的浪潮聲,她覺得她很幸福。
「想不到夜文竟把我割腕自殺的事洩露出來,真不夠意思。」他捲起他的長袖,赫然有割腕的舊傷痕。
「對我而言,它是你對我的感情證明,愛的印記。」月瑤她直視海風的眼眸柔情似水。
「謝謝妳。還有我愛妳。」
海風他低頭,嘴唇吻住她的唇,緊緊抱住她,他等這一吻,等了太久,被吻的月瑤臉頰泛紅,心情感到踏實,因為今後唐海風會一直陪在她身旁。
仰望星星,他們再度感受到當年初戀的甜蜜,現在相守到老的誓言,海風吹拂過他們兩人的頭髮和臉頰,卻吹不走他們的愛意,因為他們的幸福正要開始。
全文完
註明:個人小屋的長篇小說『魔法時空』依舊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