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霧之中
「在回答之前，咱想確認兩件事。」
「……」
瑞瑟特對萊姆突如其來的要求沉默不語，而萊姆則將他的沉默視為默許。
「霧還會擴張嗎？會對森林造成傷害嗎？」
「……問的只有這些嗎？」
「唔嗯，調查霧的底細是老艾特的請託。」
「既不會擴張也不會對森林造成傷害。當然，除了唯一的例外。」
「唯一的……例外？」
「剛才不是親身體驗過了嗎？」
「那麼，發出殺氣的是？」
一思及此，萊姆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經過瑞瑟特的提醒，她這才意識到發出殺氣的究竟為何物。
「那個例外是名為『人類』的生物……不，不對。」
「就剛才的反應，說不定變成了『人形生物』。」
「本來想要透過森林的艾爾來緩解黑暗艾爾造成的影響，看來是來對了呢。」
「黑暗艾爾？」
雖然想一直保持沉默，但當萊姆聽到「黑暗艾爾」這個名詞後不禁反問道。
「因為它的影響，原本處於混沌狀態的『敗者』開始鮮明化。」
瑞瑟特沒有交代黑暗艾爾的來歷，僅僅說出所造成的影響。
「說到這裡，應該能理解了吧？」
猶豫片刻，萊姆才將答案說出口：
「……是『敗者』。」
「正確答案。」
「既然得到汝想得到的答案，就帶芬尼爾離開……」
「你是要咱對你見死不救嗎？」
因為是最近發生的事，鎖以萊姆記得很清楚。
上次「敗者」以霧的型態出現之際，是當時的瑞瑟特魔力耗盡的緣故。
如果推測無誤，那麼瑞瑟特現在的狀態遠比魔力耗盡還來得糟糕。
但是，回應萊姆的卻是冷漠無情的拒絕。
「吾並沒有向汝求救，何來見死不救的說法？現在的汝只需要……」
「少囉嗦！」
強行打斷瑞瑟特的勸告，萊姆看向在一旁等待談話結束的鬼靈精。
「幫咱轉告老艾特，『黑霧的事交給咱處理。』」
點頭表示會如實傳達後，鬼靈精便往來時的方向飄去。
「萊姆，快住手！」
「咱要上了！」
不理會瑞瑟特的制止，萊姆緊握拳套變化成的長弓，將弓對準黑霧的深處。
撥動魔力形成的弓弦，一支帶著風之力的魔法箭矢射穿了眼前的黑霧。
下一秒，魔法箭矢消失之處颳起一陣白色颶風。
趁著霧氣被颶風颳飛的這段空檔，萊姆衝進了颶風所開闢的道路上。
─○○○─
「嗚嗯……」
睜開雙眼之後，映入萊姆眼簾的是伸手不見五指，連光都可以吞噬的黑暗。
「真是的，再怎麼亂來也該有個限度吧。」
上方傳來的聲音，胸前傳來的觸感，這些讓意識有些昏沉的萊姆一下子清醒過來。
也意識到自己正靠在瑞瑟特懷裡的事實。
「瑞瑟特先生，咱到底是……」
直到此時，萊姆才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更不用提推開抱住自己的瑞瑟特。
「在明知危險的情況下，還是硬闖活性化的『敗者』……是想死嗎？」
「啊……」
經過瑞瑟特的斥責，萊姆終於想起來了。
在衝進闢開的道路後，應該被颳飛的黑霧直接「吃掉」颶風並撲向毫無防備的自己。
「是對自己的力量過於自信？還是單純的笨蛋？明顯是後者吧。」
默默承受瑞瑟特的斥責的過程中，萊姆從雙手的觸感感覺到一絲異樣。
──左手和右手的感覺怎麼不一樣，而這摸起來的感覺是……
為了確認心中的想法，萊姆一改往常使用敬語的說話方式，語帶嚴肅地問道：
「瑞瑟特，你的『左邊』發生了什麼事？」
「烤焦了呢。用料理的術語來說，介於七分熟和八分熟之間。」
「嘛，就付出這點代價就獲得全身而退的成果算不錯了呢。」
「算不錯了……」
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讓瑞瑟特說出這種不把自己當作一回事的話。
「為什麼……」
「嗯？」
「為什麼會如此漠視自己的生命？凡是人都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是嗎？」
受到這股衝動的驅使下，萊姆不禁大聲質問瑞瑟特會如此漠視自己的理由。
「不為什麼。因為，吾並非人類。另外，常人的觀點是無法套用在吾身上的。」
在瑞瑟特說完這句話後，難以言語的沉默降臨在相擁的一精靈一非人之間。
「抱歉。」
「誒？」
不等萊姆反應過來，瑞瑟特的右手化作手刀，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
受到衝擊而失去意識的萊姆就這樣癱倒在瑞瑟特的懷裡。
「……還真是棘手。」
不知道是在說昏睡過去的萊姆，還是包圍自己的黑暗，瑞瑟特低聲說道。
黑暗的真面目，即為接觸黑暗艾爾而產生變質，因為萊姆的到來而活性化的「敗者」。
而瑞瑟特明顯感受到，「敗者」吸收了形成颶風的魔力以及……萊姆的體力。
「吸收『生氣』……本來是沒有那種機能的。」
「是因為接觸了黑暗艾爾而產生了吾所不知道的變化嗎？還是另有原因？」
喃喃自語的過程中，黑暗中隱約傳來動靜。
「也罷。總而言之，這樣的做法是無法讓吾成為爾等的一員。」
──本來想透過森林裡的艾爾來削弱黑暗艾爾的影響，看來是不可能了。
──另外……
低頭凝視懷中熟睡的萊姆，瑞瑟特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To be continued……
創作內容
《Revelation》四十八章 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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