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最後的修靈者-第五章(８)

　　“連星力能源也能凍結嗎。＂

　　沉吟間手中並未停止動作，再一次的上百發槍林彈雨擊發──即使不能給冰河暴龍傷害、也仍足以觸怒這頭殺戮兵器……跑向開始移動的拉格歐。

　　早就預想過攻擊失效的的可能性、不如說若不是這樣冰河暴龍也不是正面衝突打不過的對手。

　　“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看見冰河暴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自己身上，拉格歐拋下這一句、啟動背後推進器──轉眼間一棕一銀的兩個身影已經朝著前方急速離去。



　　“…別看傻了！我們不能太接近但也不能落後隊長太多，分秒必爭趕快行動！”

　　“啊、是！”

　　回過神來，在三台精製星力裝甲在前中後三個位置的聯合出力下，終於將這台傾倒的貨車扶正──運轉聲再度響起，緩緩的前進又復後退、看起來還能奔跑。

　　『……Ｏｈ Ｎｏ！因為剛才那一下，通訊系統出問題了！』

　　“蓋德你說啥！？＂

　　『雖然不是完全不能運作…收訊跟發訊範圍大幅降低，沒辦法跟已經跑在前頭的五支部隊取得連絡了！』



　　不亞於晴天霹靂的一句話──這次作戰能否成功就在於多方交流的通訊，如果前鋒的隊伍不能及時會合的話、別說任務成功失敗之類的問題，就連拉格歐的性命也……！



　　“那就讓貨車接近戰場然後再連絡其他小隊…＂

　　“那樣可能會讓貨車變成奇美拉的襲擊目標──發射信號彈把人集合起來呢？＂

　　『看到信號彈只會變成全體集合起來然後被一網打盡…但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何不雙管齊下。＂



　　屬於應該還在昏迷者的那個聲音，給了眾人第三條選擇；不知何時搖搖晃晃走出貨櫃的淐晴、看似無力，卻是另一個倚靠。



　　＊



　　砰！

　　“唔喔…喔喔喔喔喔！”



　　揮出的火砲槍身跟套上尖錐打擊器的右手正面衝撞；那股反衝自己的力量險些讓拉格歐以為自己右手會脫臼，但在外層裝甲承受力量、人工肌肉提升肉體強度的支持下，拉格歐仍是奮力推動右手──擊退火砲的打在奇美拉胸口星核上！

　　雖不至於文風不動……但被這一擊打退數步的冰河暴龍仍是連點傷痕都沒看見，繼續揮出左手利爪朝拉格歐攻擊。



　　屏氣凝神，拉格歐用尖錐打擊器以攻對攻的擋住這一擊…連帶被這股力量打退順便滑行拉開距離，閃過了奇美拉緊接而來的火砲打擊；那把鎗被他這樣打來打去的不會壞嗎？還是說就是因為長久拿來這樣打才失去了鎗砲的性能？



　　“還是預留最壞的打算吧──唔！”

　　一邊思索，拉格歐持續以機關炮跟引斥光球壓制奇美拉的接近、雖然說不能造成什麼傷害，但『放風箏』的戰術似乎沒什麼問題；如果是以前的精製裝甲應該早就被冰河暴龍撕裂了吧…不愧是最高等級的裝甲。

　　──唯一的問題只有。



　　『依照你的要求，把星力裝甲的強度再強化過了、如今整套裝甲可說擁有尋常高級裝甲三倍…不，四倍以上的強度。當然不用說，抗寒處理、對屬性防護這些也不在話下──我都有自信可以站著承受極星模式一擊了。』



　　出發前的最後一天、在知道對手是冰河暴龍時，拉格歐就拜託白鬍子老頭把裝甲再度強化──或者該說改造。

　　不考慮機動性、重量、火力，只為了徹底強化成一座無法被摧毀的要塞；如今放在拉格歐眼前的這套裝甲雖然跟設計圖與樣本看起來並無差異，卻存在著光是看著彷彿都被碾壓的存在感……



　　『只是，為了造就這樣的強度，內部骨架、質量、外層裝甲這些林林總總的……整套裝甲至少是正常規格的十倍重量──不過我好歹也是那個什麼……對了首屈一指的技術人員嘛，重量這種問題我也想到解決方法了。』



　　吼！

　　隨著冰河暴龍的咆哮，背後翅膀大大張開、卻不是為了飛行，而是在一次次拍動中捲起絕對零度的低溫氣流──空氣瞬間結霜、地面急速結凍，一切陷入冰寒世界直到分子停止運動的規模……就連拉格歐立刻張開的星力護盾表面結起了一層霜？

　　“這樣的話！”



　　拉格歐猛然跳起，原本裝在小腿後方的一排車輪連著裝甲覆蓋到腳掌上、在落地瞬間更啟動背後推進器，整個人推著『迅速凍結到有如實體的星力護盾』往前衝──彷彿戰車一般！



　　腦袋亦是不存回避念頭的銀色奇美拉，左臂凝聚冷氣、兼具物理力量與冰寒能量的一拳猛攻──砰！

　　銀屑飛散……不只是碎冰而已，還有那具堅不可摧的異形軀體。

　　兼具質量與爆發性加速的一擊在銀色奇美拉的身上炸開；那即使是被砲火與光彈接連攻擊也無動於衷的裝甲，卻在左臂至肩膀上留下深刻裂痕，內裡的人工組織與機件都曝露出來了。

　　然而在拉格歐視野一角同樣彈出紅色警告視窗；星力護盾輸出過大後又遭受逆流衝擊，三分鐘內無法再使用了。



　　“喝啊！＂

　　顧不得這種兩敗俱傷的狀況，拉格歐再次迅速逼近冰河暴龍、搶在奇美拉反應前又是一腳踹在腹部──接觸一瞬高速轉動的腳底車輪，在裝甲上摩擦出無數火花不說、更用另一腳驅動身體硬是推著冰河暴龍後退。

　　前面被對方利用自己力量反擊，現在又被一腳踢中追加這種連續攻擊、高聲吼叫的奇美拉雖然想要站直身體，但反過來說越想保持平衡越擺脫不了這種攻擊，終究是被整個踢翻在地──一道銀色影子從身後飆出，從左側橫向抽擊在拉格歐身上！



　　“關閉程序！＂

　　『Ｔｕｒｎ Ｏｆｆ』

　　一聲巨響，那道銀色影子──金屬尾巴重重打在拉格歐腰側……別說受傷，整個人更無視慣性的站在原地不動？



　　“開啟程序！＂

　　『Ｔｕｒｎ Ｏｎ』

　　一邊感受那沉重到徹底封住動作的重量消失，拉格歐一把抓住來不及抽回的尾巴、轉身扭腰一百八十度的將冰河暴龍甩飛出去，重重落在前方三四公尺遠的地上！



　　『我在裝甲各處裝了風屬性的晶體，不是用作戰鬥、是要把重量減少到與一般裝甲相差不遠的程度，這樣子你就能像使用一般裝甲一樣的活動，在消耗方面反正新的星核也有能力負荷……不過要小心一件事情。

　　　不管怎說常時驅動一個程序就是系統的負擔，長時間使用難免會出現問題……即使程序處理速度只慢上半拍，在那瞬間你的驅動系統就得承受１０００公斤以上的重量、裝甲將反過來變成你的棺材封死所有行動。』

　　『適時的關掉再啟動，盡可能減少維持時間。如果一直不關掉，你正常動作的時間最長三十小時，最短……三小時左右也可能甚至更短；很遺憾、我沒機會做完整測試。』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提醒你──』



　　“已經足夠了白鬍子老頭……我會豁盡全力把缺點也利用下去！＂

　　一邊在左手裝上機關砲，拉格歐準備採取連射擊邊迂迴行動的做法繼續誘敵、同時以雷達搜索附近三公里內的星力反應與動態……自己、奇美拉，以及一個特別大的正從後方往這裡急速接近……ＷＡＶＥ？等等──沒有其他小隊的活動蹤影？



　　“怎麼回事？＂

　　就算想弄清楚狀況，另外兩個彈跳出來的視窗又令拉格歐無暇分心；小範圍內急速飆高的星力數值、以及相對急速下降的溫度──

　　當那陣急劇氣流吹過、那陣讓裝甲內的自己都打了個冷顫的寒風吹過時，周圍的景物早已無聲改變──遍佈地面的薄冰、飄在裝甲上的雪花，甚至連這套裝甲表面都凝結一層白霜……！



　　昂然站在這片銀白世界的奇美拉，胸前『第二顆星核』閃爍著刺眼光芒。

　　想也不想的，拉格歐左手機關砲再度射出數百發子彈──先前還有能力將其逼退的火力，在接近到遍佈冰河暴龍周遭的零度寒氣時、徹底失去動能的掉在地上，發出清脆……卻令拉格歐毛骨悚然的聲響。



　　“雖然本來就沒什麼效果……這下連牽制都不可能了嗎＂

　　一邊在結冰地面上滑行拉開距離，拉格歐想起白鬍子老頭最後的叮嚀──



　　『就算再怎麼瘋狂、再怎麼無視常理的改造，素體想要長時間承受三顆星核的能量是不可能的；冰河暴龍有三顆星核，應該也是把力量分成三個階段發揮、否則能量一次提高到頂點，他自己可能就先炸掉了──當然，會拖著周遭所有東西一起毀滅。

　　　第一階段的能源是它平常活動所用，與尋常奇美拉的實力相差不了多少；我以你們在凝業碰到的純種為假想敵，低於它攻擊力的招式是傷不了你的。

　　　但是當經過一段時間後，仍然保持戰鬥狀態──可能是力量持續保持高度輸出、或者是腦波呈現某種波形，第二顆星核就會開始啟動；那並不是只是單純乘以兩倍的力量、經過雙星核互相共鳴，能量恐怕是等比級數的提高。』



　　──也就是說，原本需要三四個人才能打倒的對手會變成需要十幾個人……那已經完全超越一個都市的最強戰力。



　　『冰河暴龍的第一階段你應該有能力僵持──注意，是僵持，不是對抗。但來到第二階段時……正面迎戰的話你能撐住十分鐘就很了不起了。』

　　『那如果進入到第三階段呢？』

　　『不知道──當年它讓整座都市受到重創時，也只是亮起兩顆星核、派遣的敢死隊拼死也只能將它引走，沒機會把詳細數據送回來。但我確定……一旦進入到這個階段，就算是靈動炸彈直接壓在它身上引爆，恐怕──』



　　“……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還是將它引到距離ＷＡＶＥ更遠的距離再說！＂

　　將內心恐懼與雜念完全排除，拉格歐啟動車輪與背後推進器──的前一秒。

　　眼前的視野突然變成了一片灰濛，隨即被大量紅色覆蓋。

　　四肢無法著力的攤開，更應該是說切斷感覺一樣的無法動作。

　　身體的重心一瞬間消失，彷彿浮在空中……不是彷彿，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