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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原有的桐生【第五章】鬼隻
作者:Tytt│零~紅蝶~│2014-05-07 09:51:36│巴幣:2│人氣:162
「茜姊姊真的在這裡嗎?」
薊與巫女走在皆神村的地底深道。
無論從哪裡進入深道都能通往薊掉下去的大洞,但要是不清楚怎麼走可能會在裡面迷失,這是薊聽巫女姊姊說的。其實薊不害怕在深道裡迷路,因為只要能穿牆就出得去了。
「是吧。找不到軀的蹤跡,我想就藏在這之中。」
「我討厭這裡。這裡是父親死掉的地方,父親還騙我不會死……」
薊的表情變得落寞,這引起巫女的興趣:
「桐生先生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呢?」
「父親說,把軀丟下大洞,茜姊姊就能恢復了……這是真的嗎?巫女姊姊。」
「桐生先生想了好主意呢!否則我的御神水也不夠了。」
「所以把軀丟下大洞,茜姊姊就會恢復了嗎?」
「就算不把軀丟下去,也有讓茜姊姊恢復意識的方法。但要是軀存在,無論怎麼讓茜姊姊恢復都會被控制。必須先除掉軀。」
「殺了軀!」
薊氣憤大喊,巫女卻苦笑著:
「難道桐生先生沒有告訴薊,不要老是把『殺』之類的話放在嘴邊嗎?」
「沒有。」
薊搖搖頭。
「這個給薊。」
巫女遞出一瓶御神水。
「軀是怨靈,肯定會懼怕御神水,要是遇到不利的狀況就用這個潑軀。但非必要不要使用,把御神水留到讓茜姊姊恢復意識的時候吧。」
「要潑茜姊姊嗎?」
「最好能接觸身體,或是讓茜姊姊喝下。」
「知道了!還有,巫女姊姊……」
「怎麼了?」
「我很久沒有跟大家玩了,唄月走了就空了,父親也不在了。我還能去找唄月玩嗎?」
巫女先是一愣。
隨即,她苦笑。
「不要再去找唄月了。」
「由良呢?可是由良聽不到我的聲音。」
「也不要再去找由良了。」
「為什麼?」
「茜姊姊需要妳,待在茜姊姊身邊吧。」
「我可以帶茜姊姊找唄月與由良玩嗎?」
薊完全不明瞭巫女姊姊為何不要她去找唄月與由良。
「薊……就算茜姊姊恢復意識,『薊』也不存在了。」
「為什麼?」
薊偏著頭。
「嗯……長大就會知道了。」
「可是巫女姊姊看得到我,也摸得到我吧?」
薊戳了巫女姊姊的手。
「是啊。」
巫女笑了笑,牽住薊。
兩人的手臂輕輕擺動,就像母女在散步。
「巫女姊姊也是雙子的妹妹嗎?所以才看得到我。」
「扣除這點,我一直能看到許多東西。」
「巫女姊姊的姊姊呢?」
「在很久以前去世了。」
「巫女姊姊的姊姊也被丟下大洞了嗎?」
「我的長序與薊一樣,要被丟下大洞的是我。但是……姊姊不想殺我,所以在紅贄祭開始前自殺了。」
「巫女姊姊……很難過嗎?」
「是。」
「就算巫女姊姊的姊姊死了,巫女姊姊還是能看見姊姊吧?」
「薊,我看不到自殺的人喔。」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呢……我看過比薊更小的女孩,十來歲的少女,跟我年紀差不多的人們,甚至是比我年紀更大的老者。但在姊姊死後,我就再也沒有看過她了。」
「沒關係,大家都會當巫女姊姊的朋友,巫女姊姊不會孤單。」
「謝謝。」巫女微笑。
「為什麼巫女姊姊看得到其他人,我卻看不到?」
「後來就消失了。」
「消失了?」
「突然間不見了,再也找不著了。」
「大家都消失了嗎?」
「是。」
「巫女姊姊。」
「嗯?」
「我也會消失嗎?」
「有一天,是吧。」
「如果我沒有向巫女姊姊道別就消失了,巫女姊姊會難過嗎?」
想起唄月就算說再見還是哭了,薊發問。
「會。」
「我先跟巫女姊姊道別,巫女姊姊就不會難過了。巫女姊姊,再見。」
「再見,薊也要保重喔。」
巫女露出笑容。
喀──喀──喀──喀──
唧──唧──唧──唧──
深道傳出步伐聲。巫女停下腳步,薊也是。
聽著聲音一會兒,巫女對薊輕聲:
「奪回茜姊姊大作戰,開始囉!」
「開始!」薊點著頭。
◆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千萬燭光將洞窟照亮。女孩與女孩牽著手,腰間繫上紅繩將他們連在一起。
這裡是茜與薊執行紅贄祭的地方。茜在這裡親手掐死薊,看著忌人將她的妹妹丟進大洞──從此再也見不到薊,也無法和薊說話……但幸好薊回來了,再也不會有人阻擋他們。
所以,這次一定要──
「合而為一。」
「合而為一。」
「與薊合而為一。」
「與姊姊合而為一。」
「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女孩們走向禁忌的大洞,彼此一笑。
「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
語畢,兩人縱身一跳,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把茜姊姊還來!」
霎時,薊撲向茜。
三人用力往後跌,紅繩鬆了。
轟轟轟轟轟轟轟──
這時,地面突然搖晃起來──地震了。
「巫、巫女姊姊!那是什麼?」
禁忌的大洞環著黑霧。
薊急忙從大洞前退開,她在討厭的叔叔家感受過那種感覺。
「快退開!瘴氣溢出來了!」
「殺……殺了妳……」
「殺……殺了妳……」
就在巫女回身而跑,茜與軀也從地上爬起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薊急忙跟上巫女姊姊。
「巫女姊姊,不是要把軀丟進大洞嗎?」
「瘴氣會侵害人體,要是我跟茜待在裡面都會死。得先讓瘴氣停下。」
確定將茜引離瘴氣的所在,巫女在深道中尋找讓瘴氣溢出的原因。
等巫女在附近繞了一圈,也查看過深道的機關,她立時折返原路。
「巫女姊姊?」
薊搞不懂巫女姊姊在做什麼。
「我知道瘴氣溢出的原因了。深道有保護『大洞』的安全設施,但沒有被破壞過的樣子。除了大洞,附近也沒有異常的靈壓。既然如此,原因就出在軀了。」
喀,喀,喀,喀──
深道傳來腳步聲。
「為什麼軀會讓瘴氣溢出來?」
「因為鬼隻的力量確實存在。軀控制茜姊姊,也控制了她的力量。」
喀,喀,喀,喀──
就在他們與腳步聲相接,巫女倏地架弓,卻看到手持農具的村民們。
他們互相一愣,巫女連忙轉身逃跑。
「在那裡!她在那裡!抓住她!」
「前面、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是瘴氣!瘴氣溢出來了!」
「嗚啊啊啊──!」
村民慘叫著。黑霧就像湍急的暴河直衝,一下子將所經之處吞噬。
巫女沒有繞道,她沒命衝往逼近的黑霧。
「巫女姊姊!會死的!」
薊追在巫女身後,著急大喊。
「不會!我感覺到軀折返了,茜暴露在瘴氣中!」
「父親說他不會死!巫女姊姊也說不會死!可是大家都在騙人──!」
瘴氣吞噬了薊與巫女,視野瞬間被黑暗掩蓋。
就在這時,薊看見前方發出耀眼的光芒。她看到光芒是從巫女姊姊身上發出的,巫女姊姊的光芒照亮身邊的黑暗,不受瘴氣影響的巫女姊姊卻頭也不回跑向深道盡頭,薊也感覺有什麼正在從巫女姊姊身上流逝。
「巫女姊姊──!」
薊追不上巫女姊姊,只能邊跑邊哭喊。
鏗──!
霎時,從巫女身上傳出碎裂聲。
光芒減弱了。受到瘴氣侵蝕的巫女跛了腳步,她努力穩住身體。
「巫女姊姊──!」
藉著照亮黑暗的光芒,薊看到她曾經落下的大洞出現在眼前。
茜姊姊在大洞前昏倒了,但不受影響的軀卻仍然說著:「殺,殺了妳。」
然後,軀跑向巫女姊姊。
「巫女姊姊!茜姊姊!」
薊看到巫女姊姊與軀拉近距離,但巫女姊姊在剛才發出碎裂聲就已經虛弱許多。
她很怕巫女姊姊就這樣死了,因為大家老是在騙她,無論是合而為一還是不會死的事情。
巫女將御神水灑向軀。當「鏗」聲又發出,光芒消失了,鏡石的碎片從巫女的衣襟濺出。另一方面,被潑上御神水的軀在被撞倒後就躺在地上,不動了。
「巫女姊姊!」
瘴氣不是那麼濃厚了,薊急忙跑向巫女。
「嗚……呵……咳咳……」
巫女倒抽一口氣,她現在無法順利呼吸。但她握緊破裂的瓶身,將僅存的御神水喝下。
「巫女姊姊?」
薊急忙蹲下,看著巫女姊姊。
「薊,我無法再待在這裡了……」
「巫女姊姊要死了嗎?」薊擔憂問。
「放心,我不會騙薊,我想活下去。咳咳、咳……」
「巫女姊姊!」
「所以,剩下的事可以拜託薊嗎?否則我可能就出不去了……」
「我會完成巫女姊姊的託付!」
「謝謝……」
巫女微笑。但她很快就收起笑容,不斷咳嗽。
「讓茜姊姊喝下御神水,把軀丟下大洞、咳……薊那瓶足夠讓茜姊姊撐到瘴氣散去……咳、咳咳……」
巫女雙手撐住地面,使勁站起來。
「巫女姊姊?」
薊仰頭看著虛弱的巫女。
「這次是、咳……真正的道別……」
巫女解下箭桶,讓它落在地上。
「嗯……巫女姊姊再見,絕對不可以死去喔!」
「再見……」
努力穩住呼吸,巫女重新對薊露出笑容。她用顛簸的腳步跑出洞窟。
看著巫女姊姊的背影消失,薊轉過身。
「茜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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