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最後的修靈者-第五章(２)

　　“話說回來，這對護腕的原料是異魔身上的組織、製造成品的過程中你有用我工作室的工具──需要靈力的部分先不提，我倒是對你設計東西的手法很感興趣，可以講解一下嗎？＂

　　“白鬍子老頭會比我清楚，問他吧；他都有辦法把轟牙改造成一顆炸彈了。＂

　　“說的也是；似乎要分出勝負了。＂



　　隨著對話的時間過去，赤修與赤璃的一面倒…對練也差不多分出勝負了；赤修滿頭大汗的揮動雙拳，不時冒出高熱或衝擊波的打在赤璃一個個的靈力防禦上。

　　乍看之下是位於進攻方的赤修比較有利，而赤璃不但只能防禦更是沒學到什麼攻擊招式；一開始赤修本來還有所牴觸，甚至不敢放手攻擊赤璃。

　　──後來證明他真是大錯特錯。



　　“唔…！＂

　　釋放高熱的右拳打在赤璃周身纏繞的黑色光芒上，卻是連點反應都沒有地陷入、從拳頭直至手腕的陷入；深不見底、空空如也，無法使力的這種狀況正說明自己從攻擊變成…被捕捉的一方！

　　下一刻幾乎是完全沿著出拳的軌道，從拳頭陷入的地方反爆發出一陣熱風吹開赤修的身體；被控制在燙與燙傷之間的模糊地帶。

　　──上卦曰坤，下卦曰離、韜光養晦，等待時機。天地三十六卦.地火明夷。



　　“那這樣呢！＂

　　被熱風吹開後並未就此停步，幾乎是才剛中招赤修就已經揮出左拳，夾帶霹啪聲響的衝擊波吹散熱風、更趁著黑光因為反擊產生的波紋長驅直入──若放在以往還是會被類似的招式擋住，隨即又一次反擊自己。

　　但赤修被『反擊』到現在也多少琢磨出一些心得，隨著高熱與衝擊的發動速度加快、這可說是他第一次成功突破赤璃的防禦；突破防禦？

　　……突破防禦不就意味著會打到赤璃嗎！



　　“赤璃！＂

　　“沒問題。＂

　　相較於赤修慌張的口吻，看見拳頭打入黑光的赤璃卻是相當平靜；想要抽出來的左拳觸及到了某種高熱，那隱約熟悉的波動令赤修愣了一下──進而無法避免…黑光當中的高熱與自己左拳的衝擊波相互衝撞，瞬間產生出來的爆炸力量！

　　──上卦曰離，下卦曰震、晴天霹靂，當機立斷。水火二十一卦.火雷噬磕。

　　在令黑光爆散的衝擊中，兩人皆被波及的向後退開數步、最終身子晃了晃…癱軟倒在地上。



　　…

　　“能夠想到把對方前面的力量接收，轉化妳的反擊這點確實是大有進步、但那等於是妳要放開自己的防禦，把轉化變成催發，對現在的妳來說太過危險了──這一招不要隨便用在訓練上。＂

　　“是的。＂

　　“戰鬥中有人會這樣遲疑的嗎？要打就是打下去，否則就乾脆一點不要打那拳；都打進去了還回收，你是讓幫助對方打自己嗎？＂

　　“可是赤璃…＂

　　“沒有可是。侵略如火、動如雷霆，無論是火與雷都不是那種會後退的力量，一旦進就只有進；你必須貫徹這個念頭才能發揮出自己的靈力特性。＂

　　“是…＂



　　在簡單用藥跟包紮處理傷口後，淐晴便對跪坐著的兩人提出對練中的不足部分；淐晴並不推薦拉格歐用程序完全治療，因為那會讓人體本來的自癒能力逐漸消失──



　　“靈力是靈魂的力量，把無形的力量從體內湧出遍及肉身直至外在成為有形、這個過程中自然會提高人體本來的各種能力；不斷受傷不斷療傷，只要不超過一個界線、那也是種淬鍊。＂

　　“原來如此。＂

　　“更何況，他們兩個現在在練靈力，接觸星力對他們的成長不好；赤修要用星力裝甲進行傭者的任務是一回事，平常也要儘可能降低被星力影響的機會。＂

　　“這麼一說……現代確實是很容易產生各種疾病啊。＂



　　拉格歐回想了一下，這個時代的人確實很容易感染各種疾病、只是在一理通萬理通的治療程序面前，不管是小病還是大病都能一次解決。

　　雖然會出現這些疾病或許跟汙染有關…但也是因為人體免疫系統變弱所引起的吧？



　　“──那個，淐晴先生，時間…＂

　　“喔，走吧；拉格歐。＂

　　“啊，什麼事？＂



　　坐在一旁陷入思緒的拉格歐回過神來，看見淐晴將一顆紅色加工結晶遞向自己；這不是那個紀錄什麼【玄天七劍】的晶體？

　　“你把這個拿去尊貴之輪解析，看能不能對應到操控武器的程序上、或許可以製作出一套不曾見過的武器系統，以及改變星力的使用狀況。＂

　　“你不是不推薦把這些用在星力上？這樣用掉的話就少了一個人…＂

　　“如果能夠逐步改善這時代的星力消耗，你們的未來或許也能更長一點──再者玄天七劍不是那種光靠努力就能學習起來的東西，拿出來也無妨。＂

　　“知道了，現在是下午五點、應該還能找到白鬍子老頭才對──啊，你們現在是要去講『故事』了是吧？可惜我這次沒法到場聽了。＂



　　面露無奈神情，也真的有一點覺得可惜的拉格歐接過晶體、跟在淐晴等人身後一塊出門；雖然都是要往下，樓層可是不同。

　　──起因是昨晚赤璃在請教淐晴關於靈力的問題時，淐晴順便說了一些過去退魔者們的『故事』；赤璃又把這故事講給自己的朋友聽，到了早上朋友又各自散播出去、中午跟赤璃一塊工作的人又問到故事後續，於是：

　　“就是這樣，所以淐晴先生能不能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前往第三層，繼續講昨天故事的後續呢？＂

　　“我講那個不是故事，而是學習靈力的參考…＂

　　三個女人一台戲啊。



　　“──於是那個使用雷電的男子就被實力比他更強的惡鬼粉碎了心臟，卻仍然掩護到他同伴的女格鬥家離開；女格鬥家雖然想要為同伴報仇，但心臟的隱疾已經使她撐不下去了……＂

　　“疑、疑疑，那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那個總是冒出奇怪話語戲弄女格鬥家的男人不是主角嗎？主角不會死的吧！＂

　　“笨喔，誰說主角就不會死，那些每天在外狩獵異魔的大哥大姐不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嗎……＂



　　在第三層的一處小空地上，淐晴面對一群年齡大約在１２～１５歲之間的孩子們，講著他們不曾聽聞的過去流傳；仔細一看，不遠處有幾名傭者也停留腳步加入聽眾。



　　淐晴所講的是關於一個學習靈力的青年的故事──昨天講到的部分是他被一名重現古代知識的學者看上，在一片大自然中教導自己：



　　“『──知道嗎，並不是天地發生變異所以人們才必須做點什麼、而是人們早已做過什麼，所以天地才會有所改變。』──這是那位學者第一句講的東西，就在一片大自然中而不是什麼設備齊全的教室內。＂

　　昨天講到晚上十點多時，淐晴已經講到這名青年為了學習更多變得更強，前往某座都市的部分；今日在這事先約好，集合一群孩子的空地上、淐晴講到了這名青年碰到一個個性好強、心中懷抱憎恨的女格鬥家……



　　“他確實沒死，因為有人給了他『第二顆心臟／第二次生命』、因為他做了選擇──重返人世的他馬上就看見女格鬥家陷入被一群鬼怪圍攻的危急狀況，他便以被託付的強大力量打敗了那些惡鬼。＂

　　“看吧，故事果然會這樣發展！男主角跟女主角才沒那麼容易死呢！＂

　　“不過又差點被他同伴的灰髮搗蛋鬼幹掉了，男子差點就得剛復活又馬上死了。＂

　　“那個搗蛋鬼也太會搗蛋了吧！？＂

　　“不過在青年講出一個秘密以後，搗蛋鬼就相信他確實不是鬧鬼而是本尊了…至於是什麼秘密呢，我只能說那跟一個很秘密的地方有關。＂

　　“什麼地方！難道是能買到什麼超強裝備的秘密商店嗎！＂

　　“不是。＂

　　“難不成是搗蛋鬼跟青年定情的什麼地點…羞。＂

　　“不是，本故事沒有那種展開。＂

　　“到底是什麼啊不要賣房子了啦快說啦！＂

　　“是賣關子不是賣房子…秘密就是不能講才會叫做秘密。＂

　　“厚~＂



　　不曾聽聞的內容、對於賣關子的不滿、想要聽見更多的渴望，吸引著這群小孩聽淐晴敘述；在這個過於痛苦的時代，連孩子都有可能必須上戰場的時代、想像力似乎是個很不切實際的名詞…但是人只要活著就有想法，只要有想法就會有夢。



　　沒有夢想，人不但無法踏出那關鍵一步、更有可能會因為心靈枯竭而選擇結束──淐晴，給了這群孩子另一個『夢』。

　　“……啊，是那邊嗎。＂

　　“哥哥？＂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大概知道淐晴說的秘密地點是哪呢…＂

　　“請在回家後務必告訴我。＂

　　“這個，淐晴不是說秘密就是不能講…＂

　　“請在回家後務必告訴我。＂

　　“這個，所以淐晴說…＂



　　盯。

　　──赤修冒出冷汗。

　　瞪。

　　──赤修滿頭大汗。

　　嘴角上揚。

　　“我知道了，我回家後會說的…＂

　　“嗯，謝謝哥哥！＂

　　……對不起淐晴，我要出賣你那個地點了，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邊應該沒關係吧；赤修一邊把淚水吞進肚子一邊在心中道歉。

　　──那個在神社後方，淐晴對自己揭曉秘密的荒地，會不會就是淐晴所說的秘密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