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當窗外的景色逐漸轉變為昏黃色時,我總是不情願的被冷水沖醒,接著像是例行公事般被迫切開眼前的物體。
有時是新鮮綠意的清新嫩葉,有時則是薰陶著動物腥味的厚實肉塊,偶爾會是難以斷開的堅硬大骨。
抓起我的人,是手指上有長著厚實的繭,嘴角上還刁著一根香煙的中年男子。他總是一臉疲憊的模樣,時而打哈欠、時而咳嗽,毫無節奏感笨拙的使用著我。
喂喂,這位大叔小心點,別那麼心不在焉阿?我下手可是毫不留情的哦......阿!才剛講完他就抓著我往自己的手指上劃了過去。唉呀,聽著大男人的哀叫聲實在是不怎麼悅耳呢。
......曾幾何時換成這個中年男子在揮使著我呢?
印象中,經常抓起我的人應該是名女孩子。她總是面帶著微笑,不曾擺過像現在這個中年男子疲憊的神情。
咚咚咚咚咚──
每當窗外逐漸化為昏黃色的景色時,女孩都會照慣例般熟練地輕巧的揮舞著我,有時還能聽到她發自內心愉快的哼歌。
沖洗、切碎、開火、爆香,緊接著將已切成碎片的蔬菜扔進鍋裡,嘩啦的劈啪聲,如同驟雨般響個不停。在大火之中,女孩一手敏捷地搖起鍋子另一手則不停翻弄鍋裡的蔬菜,這些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也令在一旁閒置的我經常看得目不轉睛,我至今仍然忘不了當時那女孩滿心喜悅的表情是多麼美麗。
如今,不知道為什麼那位總是面帶微笑的女孩不在了,換成了這個兩手不太靈活、滿臉疲憊的中年男子在使用著我。
現在這個中年男子正抓著血流不止的手指哇哇大叫。
唉呀,不過只是輕輕劃到而已。為什麼這個中年男子的臉突然全都糾結在一起了呢?
看著他那佈滿魚尾紋的眼角旁,溢滿著點點淚珠不停的滑過臉頰,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讓我實在忍不住的想問他。怎麼啦?如果不知道怎麼使用我的話,可以叫那位女孩來教你呀!
中年男子似乎沒聽見我的話,只是不斷顫抖著肩膀哽咽著。
吶吶,聽我說麻,那個總是笑笑的女孩呢?
為什麼現在換成你在用了?
到底怎麼了麻?
說說話呀?
吶吶?
......
直到中年男子離開我的視野為止,我的疑問仍然沒有得到回答。
而在那之後,就再也沒看到中年男子或者那位女孩了。
不過,我依舊滿心期待著,那個總是帶著愉快心情的女孩能夠再次揮舞著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