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不容易沒有被安排遠征,因此特別起了個大早,打算找司令官一起吃早飯。
以前的時候,司令官都會習慣在一大早起床洗熱水澡,並且做早餐(據說那是他在人類大學時養成的習慣,因為不早起洗澡的話就一整天沒熱水用,聽起來好可憐的,司令官……)。總之,雖然司令官做的菜色偏向簡單風格,但都非常可口。每天我最期待的,就是一早和司令官吃飯,享受寧靜的早晨生活。
接近餐廳的時候,我聽到了打打鬧鬧的聲音……熟悉的嗓音,有人已經先早一步到了。
那是我的朋友,雷醬、曉醬和響醬。雷醬正纏著司令官不放,硬是要親手餵司令官,曉醬告誡著雷醬,要她表現得有淑女的模樣,而響醬則一如往常地冷靜旁觀這一切。
「電醬來了!」雷醬邊說邊跑過來,把我拉了進去。
熱鬧的氛圍,就這麼持續下去。雖然和我當初想的有一點不一樣,但是當我看到司令官露出笑容時,我就覺得無所謂的……大概吧?事實上,只要身邊的人一多時,司令官就會露出一種制式社交笑容,與他真心感到高興的笑容不大一樣。那樣的話,我就猜不出司令官的心情了呀。我不要這樣……我想要和司令官獨處,這樣的話就能看到他真心開朗的一面。
司令官是否曾在其他同伴們面前表現出自己孩子氣的一面呢?又或許,只有我曾看過呢?
我想,中午的時候找他吃中飯吧?嗯嗯,就這麼辦!
可是一這麼想,就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好慢,望著時鐘發呆,為什麼時間不過得快一點呢……
***
時鐘終於敲響,將我從自恍惚的思緒中給敲醒。
我朝著司令官的辦公室飛奔而去,那一條我再熟悉不過的走廊,甚至比最常去的遠征路線還要熟……轉個彎,直直前進,然後辦公室的大門就映入於眼簾。
不過正當我要打開門時,司令官正巧出來了!
「Good afternoon, Inazuma.」司令官依然用那稍微帶有口音的方式叫我,不知不覺中我也習慣了……甚至感到友善。
「那個,司、司令官。」我說,打算邀他去食堂吃午飯。
然而,另一個身影緊跟在司令官身後—是金剛姊姊。她是號稱司令官最可靠的前線戰鬥員之一,自從加入後就不斷立功,可說是本艦隊的閃亮的一顆星呢!我也想向她一樣看齊!
可是,既然她和司令官在一起的話……
「提督,今天要去哪一家餐館吃呢!」
果然啊……
只見金剛姊姊熱情地抱著提督的手臂,纏著他不放似的……應該說正是如此吧。金剛姊姊纏人的功夫(尤其對司令官)可說是出了名的,連他都有點應付不來。不過,她是我們姊妹們唯一幾位能夠和司令官對答如流的人呢。因為金剛姊姊出身於外國,因此。
她同是司令官的翻譯助手。
司令官轉過頭看向我,問我有什麼事情嗎?
「啊……嗯……」
我看了看金剛姊姊的表情,笑臉中洋溢著濃濃的幸福;接著搖了搖頭,說了聲沒什麼。我純粹想來和他打聲招呼而已。
「唉壓,電也要和我們一起去用餐嗎?」金剛姊姊問。
我委婉地拒絕了。
接著,我望著金剛姊姊和司令官離去的背影。
由於金剛姊姊擁有優秀的戰鬥能力,她時常得在外執行危險的任務,很少有機會留在港口內與司令官相處;也難怪她會如此地興奮……或許我不該打擾他們倆的。畢竟和我比起來,金剛姊姊的生活更加危險。平時見上司令官的機會更少。
我應該為她高興才對!
可是,為什麼我心裡頭會有股奇怪的感覺?為什麼……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搖搖頭,將那個感覺甩開。晚點再去找提督好了,不是有的是機會嗎?
***
晚上
用完餐後,我走向書房,據說提司令官在那裡待著。
司令官是個很喜歡閱讀的人,平常的時候總會拿著口袋書,或者用電子用品閱讀。不過,他習慣將自己特別喜愛的書本買下來,不知不覺中,書本量越來越龐大,因此他自掏腰包將倉庫改裝成書房。晚上忙完的時候,他就會獨自一人待在那看書。
我想,這鐵定是個和司令官單獨相處的好機會!
一邊這麼想著,我的腳步一邊加快起來;儘管司令官不喜歡在看書的時候被打擾,但我的話應該可以吧?只是聊聊的話……我們也好久沒有聊天了。以前的時候,他總是會推薦我閱讀各種書籍,並且分享著對內容的心得和想法。真的很懷念呢……
「唉,提督,陪咱喝一杯吧!」
這個聲音是……
從牆角邊偷偷望過去,我看見好幾個人影正在書房裡頭,並且傳出來交談聲。
「難得一次休假,提督也這麼辛苦…哎,沒…沒有喝酒不行喔,臉不紅喲。」那是輕航隼鷹的嗓音,聽起來像是醉了。
探頭出去,我看見隼鷹正在強灌司令官啤酒;除此之外,書房內還有赤城和蒼龍兩位航母。她們三人都是早期加入艦隊的老前輩,也都同是艦隊的主要航空戰力。非常受到指揮官重視。
「一鼓作氣喝啊~一鼓作氣哪!」隼鷹笑的開懷,完全無視雙頰逐漸泛紅的司令官。真是的,司令官的酒量可不好吶。
一旁,赤城和蒼龍兩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看書,唉唉!?我記得以前司令官嚴禁在書房吃東西吧?看來規矩變了……不過這麼看來,我不應該介入比較好的。這些姊姊們畢竟是航母,見面時心裡總有點怕怕的。
雖然司令官一副快掛點的樣子,但還是不要去打攪他們比較好。
我默默地退開來,獨自走回房間
***
結果,
甭說單獨相處了,我一整天都沒能和司令官說上幾句話。
沒辦法,現在的艦隊與一開始相比起來,確實是龐大得多了。司令官光要管理就很不容易了。況且我只是一台驅逐艦,能夠提供的火力有限。相較之下,大型艦的地位越來越高,我想不久的將來,我也只能靠跑跑遠征和訓練來幫助司令官吧。
並不是在灰心,因為即便如此我仍然很開心—能成為司令官的力量、能夠認識司令官,這比什麼都要幸運。
但是……
為什麼我的視野會變得模糊呢?
這是……
淚水?
為什麼我會流淚……為什麼?明明應該替司令官感到高興才對……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這麼龐大的建立,而我只能默默地在旁看著。
司令官……
你不會忘了我吧?
……
…………
………………
電,一直都在您的身旁喔。
***
2014年X月X日
今天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我發覺臉頰上濕濕的,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流淚了。擦了擦滑落面頰的淚水,一股不可思議感覺湧上我的心頭—或者,稱之為心痛的感覺更加貼切,吧?
我哭了。
但,我卻不知道為什何而哭,甚至連昨晚做了什麼樣的夢都不記得了。
我只覺得很傷心……從未有過的傷心。耳邊響起來自窗外頭的鳥叫,清晨的曙光照耀在床單上,反射出淚水淡淡的光芒。
我忽然想要立刻就見司令官,現在就要!我從未有過這麼不安的感受!
我沒換上制服就跑出門,跑向餐廳的方向—因為我知道司令官就在那,
司令官面露驚訝神情地看著我,他指了指我身上的睡衣,接著露出笑容……熟悉的笑容。
空蕩蕩的,餐廳是空蕩蕩的。只有司令官一人,端著兩人份的早餐。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其他人?又怎麼有其他人呢?我是司令官的驅逐艦……唯一的驅逐艦……這麼明顯得事實就擺在眼前,為什麼我會感到如此驚訝呢?
為什麼看到司令官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感到如此安心……如此地陌生?
我果然很奇怪吧?可能是昨晚遺忘的夢境所搞得鬼,我猜的。
這時司令官叫我趕緊漱洗完,就來和他吃早點。當然,他只說了漱洗和早餐等簡單的幾個字。我們目前仍在學習著彼此的語言,並試著相互溝通。雖然偶爾雞同鴨講,這個過程卻又相當有趣。
總之,漱洗完畢後,我們坐下來,隔著餐桌吃著早點,偶爾遙望彼此幾眼。
寧靜的早晨,
那是與司令官相處的普通早晨,很普通的,只有我們兩個所擁有的早晨,
現在想想,不管昨晚的夢境是什麼都無所謂了,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在乎。
雖然這麼講有點奇怪,但現在……在這個當下……
我感到無比地安心。
...
......
總之,就是這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