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小醫院裡,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她左顧右盼了一會,眉頭微微的皺起,「醫院還真讓人喜歡不起來……」她喃喃的念著幾句話,拿下了臉上的墨鏡,朝著一個小護士走去。
她向那個護士詢問了某間病房的位置後,撫媚的對著那個人笑著道謝後,只見小護士紅著臉說了聲不會,她重新把墨鏡戴回臉上,一個人往目的地走去。
輕推開了門,一個髮色斑白的老人躺在床上,僅靠著小小的呼吸器生存著。
她走到了病床旁,冷冷的望著那個老人垂死的模樣。
「咦……妳是?」
一個和老人年紀相仿的婦人走進來時,疑惑的發出了讚嘆,她笑了笑,摘下了墨鏡,「仇人。」簡單的介紹自己的時候,她將手放在老人的呼吸器上,坐在床緣看著婦人。
婦人因為她的笑容而感到了一陣發毛,「妳妳妳、妳想要做什麼?」
「三個問題,妳誠實回答我,我就不會做什麼。」她說著,踢了一旁的椅子。
等到婦人坐下後,她說:「第一,當初是誰把簡琳介紹給你們的?」
婦人留著冷汗說:「是一個媒人,我、我不認識她。」
童悅笑了笑,「第二,當初那個人是怎麼向你們推薦簡家的?」
「他們說是為了沖喜……那個……」
「第三。」童悅打斷了婦人的話,「當你們把你們教育出來的廢物交給簡琳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絲的愧疚?」
「我……」
不再威逼著婦人,童悅拿開了自己的手,逼近了婦人,她說:「所以,你們兩家到底是爲什麼結為親家的呢?」
「錢?」她笑著,卻面帶寒霜,「還是只是單純想把那個麻煩丟掉?」
「妳到底是誰?!信、信不信我報警!」
「提醒妳一下,我是黑道。妳若這麼想要報警的話,我很樂意現在就送你們夫妻倆上路。」
一提到黑道,婦人直覺得想到一個人,「如、如果是我兒子……」
「碰」的一聲重擊,童悅的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婦人身後牆上,「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告訴我怎麼樣才可以找到那個媒人,至於妳兒子,他是不是活著我可不知道,也跟我無關,不過妳跟妳的老伴現在能不能活著,就取決於妳的答案了。」
「是、是從一個介紹所介紹的……」婦人顫抖著說出了當初那家介紹所的名字,童悅才滿意的拍了拍婦人的臉,從懷裡的口袋裡拿出一疊現鈔,「今天的事情,最好是帶進棺材裡。」丟下了那筆錢,她就離開了病房。
簡陋的長廊上,她打了一通電話給大塊頭,把要調查的東西交代完後,她便把自己的電話給關機。
邁出醫院的那刻,她深深的吁了口氣,和童文辰有關的地方,她自然會去找童文辰算,但那一年把簡琳推向婚姻的推手,她一定要找出來。
只有這樣,她才可以知道,簡琳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結婚。
邁出了醫院,童悅長吁了口氣,靜靜讓自己漫步在田間的小路裡。
「找不到人?!你們這些人全都是吃屎長大的嗎?一點用都沒有!」童文辰拍著幾天前剛買進的高級木桌,對著底下的人吼道:「去給我找!活著我要見到人,死了我要見屍!」
童悅失蹤的消息也同樣傳到了他的耳裡,從那一天起,他沒有一天是睡好的。
俗話說的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平常童悅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而現在,那隻隨時都準備把他吞下肚的老鷹卻失去了蹤影,這讓他怎麼能安心度日。
煩躁的打落了桌上的裝飾物,童文辰重重的喘著氣,像是催眠自己般的告訴自己要冷靜。
金小棠每天的工作,就是圍繞著童悅小弟打轉,只要他們有那麼一點點的錯,就算關不了他們,也足以讓她整到他們求饒。
「告訴我,童悅在哪?」
「金警官,妳這樣處處找我們的碴,若悅姊知道了,恐怕……。」從接下童悅的命令後,他改了自己脾氣,盡量讓自己可以不丟童悅的臉。
「我就是要她氣得跳腳,然後自己來找我。」金小棠無所謂的說著,「你也不想要童悅獨自涉險吧?」
「悅姊的決定,我們無力去更改。」大塊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這樣對著金小棠說著。
保出了自己的兄弟後,他讓他們全都回去,自己則繞到了一個小雜貨店,買了幾隻草莓口味的棒棒糖,雜貨店裡頂著光禿禿頭頂的老老闆從看到他會不由自主的哆嗦到現在還可以和他笑著開玩笑,每回他都只是苦笑著,他是一個大男人,卻總是要跑來買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有的時候他真的懷疑,他現在幹的真的是黑道嗎?
買完棒棒糖後,他來到了別墅的門口,在那裡把東西接給了茱蒂,才剛轉身要走,南西卻叫住了他。
「這個,我想你會需要。」
他疑惑的接下了南西遞過來的東西,「這是?」
「我從同事那裡問來的一些資料,關於簡琳父母的。謝艾成拜託我調查的。」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塊頭,「替我們告訴她吧,我們都在等她回來……簡琳也是。」
送走了大塊頭,茱蒂和南西一起走進了客廳,簡琳坐在沙發上,茱蒂拿了一根糖給她,她接下後,只是緩緩的把那根棒棒糖放在胸口,低聲呢喃著:「悅……」
面對著這樣的簡琳,南西她們只是互看了一眼,從童悅失蹤後開始,這或許就是簡琳最大的進步。
「悅和恩恩什麼時候回來呢?」她抬眼看著兩人,帶著淚水問著。
「我不知道。」南西的手裡也有一根棒棒糖,她轉著棒棒糖,輕聲的說著:「這麼久了,妳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不是嗎?」
簡琳沒有說話,只是帶著棒棒糖離開了客廳。
她來到了三樓的鋼琴室,把糖放在鋼琴上,自己則輕輕的掀開了琴蓋。
先彈了童悅最愛的那首歌,然後又彈了那首關於思念的曲子,最後她再次的淚崩在鋼琴的面前。
——妳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不是嗎?
她甩了甩頭,想用音樂把那些壞念頭趕出腦海裡。不斷的彈著鋼琴,直到累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斷說著同樣的一句話,好似就可以改變什麼。
「不是的……不是的……」蜷縮著自己,閉上眼睛、遮住雙耳,就可以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聽到。
她,其實察覺到了自己在逃避什麼。
其實你我這美夢 氣數早已盡 重來也是無用
情願百世都讚頌 最美的落紅 敢捨棄才是勇
-何韻詩 癡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