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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塵二 (十五) 身世

作者:暗龍騎│2014-03-25 20:30:48│巴幣:0│人氣:52
    進入了家中,老人全身無力癱坐在椅子上,洛克好心的倒了杯茶給他,卻抵受不住老人雙手劇烈顫抖,茶水灑滿了桌面,凝聚從傾斜的家具上流下;加西亞很想從他口中問出端倪,卻沒能夠如願,洛克知道他想查出真相的決心相當強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躁進。

    “老先生,請你告訴我們,你是何時將盆賣給那位那位買家?
    洛克本來想說兇手兩個字,但想想老人已經夠害怕了,實在沒理由讓他更加恐懼。
老人:我我無意欺騙你們還請兩位大人高抬貴手,我真的跟他不認識,更沒有共謀犯案…事情大約發生
             在半個月前的晚上,那正是我閉店製造下一批木盆的時候
….

    以兇手購入此盆的時間來看,半個月前正好和米拉的推測死亡時間相符,加西亞一邊回想洛克精采的推理,一邊思考著兩者時間上的關聯,果然都可以和洛克的理論互相銜接,不由得讓人感到敬佩。老人看看加西亞的反應,雖然不知他此刻正為了洛克料事如神的事蹟感到不可思議,但加西亞表情已不似方才凶惡,讓他著實放心不少,可以繼續敘述經過。
老人:他無聲無息的來到店裡,那時窗外下著豪雨,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先敲門,因為我真的沒聽到任何聲響就連他進來以後,我都沒能察覺他的腳步聲或呼吸聲….當我回過頭來要拿銅圈時,才發現有個人站在那裡,讓我嚇了一大跳!我沒有罵他,因為他身材魁武,一股異樣壓迫感足以讓人窒息….
加西亞:他長相如何?聲音有無特徵?
老人:沒有沒有看到!正確的說,應該是他沒有露臉他穿著黑色的斗篷,由頭到腳遮住了全身,我眼睛本來就差,根本看不到他的臉。那時窗外雷聲隆隆,閃電下來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他的臉部亮了起來,好像是戴著面具之類的東西!
洛克:他來找你是為了買盆嗎?你又為何說有兩條金蛇?
老人:他來這裡要求買盆,但我的木盆都尚未組裝銅圈,我跟他說半成品不管出多錢我都不賣,因為我有我的職業尊嚴他隨手掏出身上財物,一丟就是五個銀幣我心裏很慌,但基於個人原則不肯賣他,他後來一直加到十五個銀幣,我我開始猶豫,突然間我的身體騰空撞上牆壁,兩道金蛇不,是透明的蛇纏住我脖子,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加西亞:那金色蛇紋我曾見過,不但生動還帶有邪異魔力!然後呢?

老人:他說如果不接受銀幣,就得賠上老命證明自己的職業道德我根本毫無選擇現場的那個木盆的確是我做的,但銅圈還沒裝上,一摔就破也是合情合理加西亞大人,請你務必替我保守秘密,要是大家知道我跟兇手…..我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老人家遭到暴力脅迫出賣自尊,又和兇殺案連上關係,他會難過哭泣也是出於常情;加西亞看看洛克,洛克
搖頭示意他不該追究,他立刻站起身來,拍拍老人的肩膀給予安慰。

   “你放心吧,老先生!我答應你,絕不會把這事給說出去!相反的,你破案有功,我會請他們特別保護你,
並照顧你的生意,你可以繼續你的志業!!沒事的!


老人:感謝你,少主!真的很感謝你….….真的很感謝….
  
      老人哭得難過,洛克示意加西亞先行離開,兩人站起身來,在工匠感激卻又模糊的淚眼中目送離去。關上
了大門,洛克和加西亞準備走回警備室去向兵長等人說明一切,並發佈全國通緝追拿兇手。這兇手雖然聰明
絕頂,但扮相一直沒有改過,那華麗的金色蛇紋和斗篷打扮,深深印在加西亞的腦海裏,要不是他太笨,就
是他壓根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加西亞越想越生氣,這下眉目雖然是有了,但不知姓名,又沒其他線索,想
要找出這個男子,儼然成為最不可能的任務。


      “可惡!我絕不能讓這條金蛇就這麼溜了!米拉的死還有那天的恥辱,我一定要加倍奉還!
洛克:現在連名字都不知道,要從何查起?不妨給你個意見,你可以去打聽各莊園有哪些出名的裁縫工匠,向他們探聽消息,看看是否曾經有人跟他們訂做過這樣的衣裳如果真如你所言,這蛇紋繡作工精緻栩栩如生,那必定出自於名匠手藝,有了這方向,搞不好可以查出有關金蛇的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加西亞:真有你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表現!不過你如何知道,購買木盆的一定就是兇手呢?
洛克:米拉的住所可說是一無長物,如果連食物都要靠金蛇提供,自然不可能花三個銀幣去買個木盆顯而易見的證據,只要你用心觀察與推理,就可以獲知真相印證推理!
加西亞:受教了!既然有了方向,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等我和藥師他們照過面,就該啟程打聽金蛇的下落!可以先從索尼菲的裁縫店查起,再來就可….
洛克:等等!要查裁縫店找出兇手,這應該是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任務只是幫你驗證,米拉的死究竟是意外
             或者謀殺,可沒答應要揪出兇手!你可不要反悔耍賴!


    洛克突然出言拒絕加西亞請求,他滿腔的熱血硬生生被澆上冷水,瞪大眼睛看著洛克,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洛克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就連施捨同情的眼光都不願浪費在加西亞身上。


    “你現在要回去歐文城嗎?
加西亞:問這麼多幹嘛?你既然不肯幫我,我就得先回索尼菲去,派些人替我打聽金蛇的下落!洛克,你真是個無情的人!事情還沒結束,居然要一走了之?
洛克:隨便你怎麼說吧!在拿到你的項鍊之前,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回歐文城途中,可以先順路載我去查
            迪城嗎?到那後再將東西交給我!
加西亞:為什麼我得聽你的?你去查迪城有何目的?
洛克:這就不便透露了行不行一句話!!
加西亞:哼!你擺明在威脅我算我認栽了!好啦!就送你到查迪城去!!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好
                 好考慮一下,替我繼續追查金蛇的下落,我會另外給報酬,除了那條項鍊,我還能給你別的東西,只
                 要你肯答應幫我!
洛克:這的確需要好好考慮你雖然是索尼菲的少主,身價不比平常人,不過我想要的只有奧德那的項鍊,
             其他東西對我而言不具吸引力!走吧,加西亞先生,我還趕著去查迪城呢!在去的路上,我會好好思
              考你的提議!!
       離開邊境村落前,加西亞換回上次受傷寄養在那的寶貝戰馬,坐上村中算是頂級的馬車,往查迪城方向而去。他已派遣使者送信回索尼菲,向父親報告更改判決一事,順便請他幫忙搜尋金蛇的情報。一路上,加西亞心感到相當不安,不知道是否因為洛克即將離去,又或者離開歐文卻未報備的心裡壓力,讓他總是緊皺眉頭,對於車外不斷變換的景色毫無知覺。洛克也看著窗外,沒有刻意營造話題的打算,兩人沉默不語,經過了幾個時辰,終於來到查迪城外。
    根據歷史記載,百年之前,當太陽莊園席斯恩稱霸南方時,席斯恩主城的名聲也就天下皆知,不但充滿商旅與遊客,更是南歐經濟的最佳樞紐,直到莊園整個瓦解,領主賽維被暴動人民所殺後,聖達格和徹布齊倆聯手瓜分席斯恩領土,聖達格得到主城和周圍附庸農地,改名為查迪城,而徹布齊得到原屬諾亞莊園的城池與村落,成為新的雙雄對立局面。數十年前,當徹布齊刺客在鬼鳴山下襲殺索尼菲領主後,聖達格和索尼菲結為兄弟之邦發動猛攻,不到三個月便將徹布齊勢力化為烏有。這些當然都是後話,對加西亞而言,這些事情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正因為英勇的法里斯當時拼命帶回索尼菲領主的屍首,這件暗殺陰謀才曝了光,讓兩國人民同仇敵愾緊密的結合。當法里斯以義子身分繼承聖達格大統後,理所當然成了加西亞崇拜的對象,親自纡尊降貴前往聖達格向他學習;查迪城不愧曾為太陽莊園的主城,縱使百年來沒花費多少心力維護,它看起來仍是那樣威嚴與磅礡,讓人不敢逼視。
    馬車停下,在查迪城前揚起了一陣塵煙。守衛見狀前來關切,得知來者是聖達格兩大將軍之一的加西亞,立刻將馬車引導至軍車停靠之地,並召來更多護衛替加西亞開道。之前建造用於通商的石板路,因聖達格挪用為軍事用途早已更改了樣貌,撤銷了中途驛站,取而代之的是警備隊每天三次的武裝巡邏,遇上可疑之人立刻盤查,無正當理由駛入軍道的車輛與一切貨品將全數充公,駕車人則處以軍事勞動三個月,以彰顯聖達格強化武力的決心。對於這樣的歡迎陣仗,洛克心中不免感到疑惑,從下車後他將加西亞拋在身後、自顧自朝城中走去的情況看來,就知道他對聖達格擅改莊園古制相當不悅。加西亞知道洛克不喜歡鋪張,下令所有人手撤離,在洛克快要消失視線的前一刻,硬是將他的衣角給扯住。


    “嘿!洛克先生,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查迪城已到,你竟然一聲不響就要離開?
洛克:你誤會了,加西亞大人我並非急著離開,不過我也不想在一旁乾等,直到你下完所有命令後才肯心
             甘情願的把項鍊交到我手上
我現在要去見個朋友,如果你還沒忙完,直接轉交給門口守衛也行!等
             出城時我會去拿回屬於我的報酬,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加西亞:這條項鍊雖是我的寶物,但還不至於為它違背誓言,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特異獨行的人,朋友究竟是怎樣的傢伙?實在耐人尋味!如果你不反對,能讓我跟你一起去嗎?我保證,打個照面後我會立刻離開,絕不製造任何麻煩!
洛克:搞了半天就是想探我底細你不是聖達格的將軍?難道我可以阻止你跟著?
    
      才說完話,洛克頭也不回的往後走去,加西亞沒時間對洛克的態度感到不悅,趕緊從後方跟上,推開了阻
擋民眾,追隨洛克消失在視線之外。

      幾個轉彎,兩人出現在一座學校前面。這個學校和其他的明顯不同,因為它沒有華麗的裝飾與外觀,除了
送入耳朵的讀書聲外,只有高掛門口的木牌可以確認這座建築的功用,木牌上寫著馬克托雷學院,幾片落葉
從加西亞眼前飄過,頗有難得的詩意;腳步聲近,幾個人從裡面出來迎接,有個老人一馬當先,一見到洛克
興奮的急忙打招呼。


    “洛克先生,您可終於回來了!!這趟離開怎麼這麼久呢!我!?
    兩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前來迎接的眾人這才看到洛克身後的騎士,剛才熱情的態度完全停滯,只剩下不安
欲言又止的容貌。加西亞側著頭,不知道要怎麼和這些人打招呼,因為他們臉上的神色已然直接透露,不歡
迎洛克以外的人接近學校。


    “洛克先生,這是您的朋友嗎?怎麼會….是聖達格的騎士?!
加西亞:老先生,請把話給說清楚,聖達格的騎士哪裡礙到你了?!

洛克:先讓我替你們介紹!這位雖然身著聖達格軍服,不過卻是如假包換的索尼菲王儲加西亞!他是我這趟旅行認識的朋友,請你們不要把他當外人看至於這方,加西亞,這位先生是學院的校長,也是經營馬匹生意起家的商人亞瑟 . 托雷。我沒有出外旅行時,都在托雷先生這裡打擾,受到他很多照顧!兩方既然都是我的朋友,請各位給我個面子,以和為貴,進去再談好嗎?
托雷:雖然不是聖達格騎士,卻也是索尼菲的少主,這兩者似乎相去不遠洛克先生,我看這次會議得延後了,有外人在不太方便
加西亞:嘿,老頭!可別逼我生氣!你的語氣是在暗示聖達格和索尼菲兩莊園不入流嗎?你不也生活在聖達格的城池裏憑什麼抱怨?
托雷:打從我祖父開始就搬來這了,當時這裏是太陽莊園的領土,我可不知道什麼聖達格!
加西亞:你!!!
洛克:好了,各位請給我個面子,少說兩句吧!加西亞,是你說要跟我來看看的,進入別人家裏,
應該要放下身段客隨主便才是,可不要讓我難堪!托雷先生,如果您準備妥當,會議還是
照常舉行,我正好也有些事要跟各位報告!
托雷:可是….
洛克:沒關係!加西亞是我的朋友,希望您讓他在旁聆聽,必要的時候,我也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幫助。現在局勢越來越亂了,我們腳步必須加快,不能再拖延下去!
托雷:這….唉,好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沒有意見!來人,領先生到內堂準備開會!

      在僕役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學校中堂,往後方的教職員宿舍走去,上了樓梯來到二樓,一間廣大的會議
室出現眼前,這棟建築外觀看起來和宿舍無異,來到二樓後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作為會議所的場地是夠寬
敞,但屋內除了靠牆那方有個壁爐存在,根本卻沒有其他家具擺飾。正當加西亞納悶時,托雷突然命令手下
關上門窗並拉起窗簾,在白晝赤陽下,整個房間頓時陷入黑暗。洛克轉頭抓住加西亞手臂的同時,托雷走到
壁爐前點燃火焰,突然間房屋產生劇烈震動,在漆黑中陷入天旋地轉的恐慌。加西亞瞪大眼睛,敏捷的想抽
出長劍護衛,但洛克的手緊如鐵圈,根本沒有反制能力。許多念頭在他心中閃過,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此刻
落入敵人手中,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下場,也許洛克根本不如外表正派,幫了這麼多忙,原來只想將他俘
虜。刺耳聲音開始在腦中回蕩,他的雪白腦筋和眼前漆黑空間形成強烈對比,看不見未來,只能想到死亡。

從加西亞手腕傳來的震動,顯示他此刻心情的焦躁不安。


放開我!洛克!不管你想做什麼,別忘了這裡還是聖達格領土!!
洛克:冷靜點,加西亞!我沒有惡意,你不要反應過度!!
     加西亞一邊掙扎,一邊卻發現透出暗紅光線的壁爐,那微微火光正往一旁移動,不一會繞到托雷的左側,整個地板跟著緩緩轉動,露出了牆上的密門。托雷走上前去,以特殊的敲擊方式表達暗號,門內兩個僕役立刻轉動絞鍊將門打開,在托雷的帶領下,一行人魚貫進入門內,加西亞次之,洛克則走在最後面。所有人進入了密室當中,僕役立刻拉動絞鍊將機關歸位,密門關起來的同時,他們立足之地變成升降工具,開始往下方移動。門內光線相當微弱,僕役們用冷冷的眼光目送加西亞下去,彷彿訴說著,這裏是敵國騎士不該踏入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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