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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塵二 (九) 訪客

作者:暗龍騎│2014-03-24 21:56:29│巴幣:0│人氣:41

     原本預計從索尼菲趕路回聖達格的加西亞,此刻卻在往歐文城的路上急速奔馳著。

    他的確曾經回到聖達格,不過卡列拉斯卻在他進城前殲滅了卓坦軍,法里斯怕龍王從後方偷襲歐文,立刻派遣回歸的加西亞前往接管,大軍隨後就會開到駐紮。加西亞並不在意旅程勞累,也不管身上是否有傷,只因單純的不想讓卡列拉斯搶盡鋒頭,立刻拿了兵符便前往歐文城去,希望能夠彌補遺憾,建立功勳不讓對手專美於前。不過這些想法,隨著歐文城越來越近,全都給無情現實摧毀;當他看到前幾天作戰的戰場尚未清理,死屍堆滿城內外的情景時,他就想把卡列拉斯那卑鄙小人給凌遲處死。天空中烏雲密佈,一副快要下雨模樣,正如加西亞此刻心情。
    卡列拉斯從漢那發信回聖達格主城,指稱巴圖塔有可能偷襲歐文,自己無法兼顧兩邊,希望加西亞能夠前來接管,好讓彼此有個照應。法里斯不疑有他,讓剛踏進城裏、連戰甲都還沒穿上的加西亞飛奔至歐文,卻沒想到卡列拉斯留給他的不是戰利品,卻是戰後的悲劇殘局。屍臭味在幾百公尺外就能聞到,卡列拉斯不准手下清理,也不讓百姓領回親人屍體安葬,任由他們發臭變爛,路旁居民哭聲震天,吵得加西亞心神不寧,把卡列拉斯手下叫來問個清楚。


    “這裡是你在負責的嗎?
    加西亞不滿的對著卡列拉斯麾下領隊說道。那人留著一臉鬍子,一條刀疤橫過鼻子,看起來頗為驍勇善戰的模樣。他是卡列拉斯手下的手下,不過是個連百人長都稱不上的二流軍官,特地留在這裡給加西亞難看;他對加西亞並不畏懼,因為他和卡列拉斯一樣把加西亞當成外人,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看著問話的加西亞。殺人虎沒好臉色的望著他,火氣卻已衝到了最高點。


    “你是聾子嗎?我問你話究竟聽到沒有??
領隊:同樣的話說一遍我就知道了,不用再講第二次我也是奉命行事,卡列拉斯大人要我執行,
     我不能說個不字,你有問題改天親自問他吧!
加西亞:好一個威風的領隊!你知道我們的階級差多少嗎?我肯跟你說話已是你天大的榮幸,你竟敢用這種語氣回我?!信不信我一劍砍了你?

領隊:我是聽命於人的,你逼我也沒有用!卡列拉斯大人說不清理戰場,我就不能清理,你若是
      想要插手,自己

    話還沒講完,加西亞電光石火的出了兩劍,一劍精準的削掉了他半邊鬍子,另一劍劃開他的
鼻骨上的舊傷,當鼻樑從中間裂開鮮血尚未流下之時,寶劍已停留在頸動脈旁等待主人動作;他
開始覺得痛,但加西亞寶劍擋在面前不能低頭又不能舉手,只好任由鮮血狂湧而出。
   


     “你的話太多了,領隊!!
    加西亞惡狠狠的微笑著,殺氣瀰漫讓週遭侍衛們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們跟隨加西亞多年,知
道他最不喜歡人家把他當外人看,更別說是如此低階的小小領隊。那人受傷後開始感到害怕,痛
得眼淚都流下來的他再也不敢堅持,武裝的嚴肅瓦解,露出懇求的可憐表情。


    “將軍大人饒命啊!不要殺我!!
加西亞:我也不想讓我的寶劍受委屈,它從不殺無能之人既然你肯悔改,我也不是無情的人,但我有三個條件,你給我仔細聽好了:第一,把戰場全給我清理乾淨,該埋的埋,該讓人領回的領回,我不想再看到屍體隨處置放的景象….第二,城內有血漬污染過的地方全給我清理乾淨,帶著藥水去消毒,傍晚過後我不要再聞到血腥味或屍臭第三,清理完畢後立刻向我回報,接著清點你們的人手,全給我滾回漢那城去,不准留在此地!三個條件只要有一個無法在天黑前完成,我就把你碎屍萬段,需要再重複一次嗎?
領隊:不不用了!小的全都聽明白了,這就立刻去處理!!您先去歇著,內城裏比這裡要乾淨
多了,也沒味道,您可以考慮一下!
加西亞:快滾….


    那男子如獲大赦般不停道謝,發一聲喊立刻逃之夭夭。加西亞的手下笑成一堆,他自己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內城繼續視察狀況。果然在這裡情況不算太糟,加西亞找了一間房間,清空它作為臨時會議室,自己的床則放在一旁,以便隨時應付突發狀況。簡單講了幾句話後,加西亞和軍事將領召開會議,討論要如何對付卡列拉斯,會議氣氛熱絡,讓他暫時忘記了煩憂。
    不一會急促的腳步聲從外奔來,他命令士兵將門打開,一個通報兵跑得過急跌倒在地,看來有重大情事發生。加西亞命人將他扶起,給了他一杯水喘口氣,先命令幾個將領到城門監督以防事態有變;那通報兵回過神來,接受加西亞的詢問。


   “你跑的這麼急,可是有要事回報?

士兵:報報告將軍,的確是有要事回報,那個城城外,有很恐怖!!
加西亞:鎮定點!一次說請楚!什麼東西很恐怖?
士兵:是….那城外,那堆屍體還沒來得及清理,就出現….城外出現出現攫屍者!!很厲害的攫屍者很厲害啊!!

    所謂的攫屍者,意思就是專發死人財的人,他們不特定種族,不特定職業,不特定實力,有集團性質也有分散,是為政者極為頭痛的一群。在戰爭過後,這些人會集合起來到戰場上撿拾死屍身上物品,或者遺落的武器裝備,變賣或自己使用,也因此他們有一定的作戰實力。一般而言,清理戰場的工作只會留下少數軍隊處理,要是遇上了這些見錢眼開的攫屍者,他們那為了利益不要命的衝勁,往往會造成二次傷害。攫屍者的出現,讓加西亞有了表現的機會,他迫不及待立刻上場屠殺這些傢伙,讓他們知道殺人虎的手段。


加西亞:攫屍者的實力如何?數量有多少?
士兵:報告大人,攫屍者攫屍者只有一人!!!
加西亞:什麼?!


    這個士兵眼中恐怖的攫屍者,居然只有一個人,這真是前所未聞的超級笑話。加西亞按耐不住,站起身來往城門方向衝去,不管士兵所說是否正確,就算對方只有一人,他也要親手將他擊斃。與會的軍事將領沒時間責怪那個士兵,雖然他們真的很想給他點懲罰,但隨著加西亞衝出會議室,他們也只能跟上,前去城外一探究竟。




    來到城外,只見一大堆手下正包圍著一人,卻不是金鐵交擊的景象。這個包圍陣勢忽左忽右的移動,似乎是害怕敵人的反擊,所以不敢任意進攻。加西亞非常火大,為了一個人要請他出場已經說不過去,更可笑的是這些人連打也不敢,竟隨著攫屍者移動而移動,有辱聖達格軍隊名聲。他和幾個百人長騎馬接近,所有士兵識趣讓開,露出包圍在中央的人。這攫屍者一頭褐色頭髮,身穿藍色束身衣袍,背對眾人蹲在地上,似乎在檢查什麼東西。



   “大膽的攫屍者!!你囂張夠了沒有?
    其中一個兵長大聲吼道,有殺人虎加西亞做他靠山,他已不知恐怖兩字有何意義。這一喊叫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不過那攫屍者卻是頭也不回,仍蹲跪在地上檢查屍體;那百人長沒面子,心中怒氣油然而生,拿起手中馬鞭用力扔往攫屍者背上,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靜電出人意料的爆了出來,整個馬鞭爆炸燒焦,變成碎片四散飛舞,馬兒受到驚嚇,許多人被摔下馬來,這攫屍者果然詭異,讓加西亞想起了神秘的黑衣男子。

加西亞:攫屍者,給我報上名來!!
     加西亞聲音沒有很大,卻讓攫屍者回過神來,站起身來面對著他;他這時才發現,眼前這個人年紀只有二十多歲左右,沒有一般攫屍者的特徵,他們通常骯髒、不善打扮、身纏疾病或者眼神貪婪,這人雖有配劍,卻讓人感覺心平氣和,沒有絲毫威脅性。加西亞一時呆住了,對黑衣男子的大恨讓他失去理智對這攫屍者發怒,但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是在叫我嗎?先生?

    攫屍者拍拍身上塵土,氣定神閒的看著加西亞,好像週遭的人事物與他並無關連,方才的激烈戰鬥也不是出自其手。他的臉相當俊秀,褐色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有著不凡氣質,怎樣都沒辦法與攫屍者劃上等號;不過他干擾戰場清理卻是事實,理應受到處罰,不管有什麼理由,加西亞都必須拿出將軍威嚴,替手下教訓他一番。
加西亞:當然是叫你,難道這裡還有其他的攫屍者嗎?
男子: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誠如你所見,我並沒有對死者不敬,只是路過看看而已….你們稱我為攫屍者,我自認不是,當然不需要理會你們
加西亞:縱然你非攫屍者,但是干擾戰場清理,依聖達格律法要處以鞭刑,並充入奴隸行列三年你的行為不但違反律法,甚至還變本加厲打傷騎士,我得加重你的罰責!



    “你一定是這些騎士的統帥吧?
    男子把話題轉移,友善的笑容浮現臉上,事情似乎有了轉機。在場所有人中,除了剛從瑞拿
趕到歐文城的加西亞外,所有騎士都身著戰甲,相較之下加西亞一點也不特別,眼前的男子一眼
便可看出他是統帥,一定是察覺了他與人不同之處,讓加西亞有點得意起來,不過他沒有表現於
外,仍是不可一世的模樣對著男子問道:


    “沒錯,我正是他們的統帥你是由哪裡看出來的?
男子:這沒什麼,因為你說話的態度跟他們比起來,明顯要官僚許多….
    本來有點得意的加西亞,聽到男子所言,心中一把火起無處發洩,立刻跳下馬來,長劍脫鞘
直指青年,要和他一決勝負;所有手下與方才吃過虧的那些人都在心底暗暗喝采,惹火了號稱歐
洲第一劍客的加西亞無疑比死還慘,剛才的委屈終於有人替他們討回公道。眼見加西亞拔劍,青
年仍是笑容可掬,沒有拔劍相抗的打算;加西亞斥退左右,讓出足夠兩人打鬥的生死戰場,唯一
不夠完美的,是那隨風侵襲而來,令人陣陣反胃的腐屍惡臭。

加西亞:不管你是不是攫屍者,也不管你如何踐踏聖達格軍的尊嚴,你侮辱了我,就得拔劍和  
              我決鬥!我加西亞不喜歡欺負弱者,先讓你三招,要是你打贏了,我就無條件放你
             走;若你輸掉…..自認倒楣拿命來償吧!!
男子:原來你就是加西亞,聖達格主力軍的統帥,索尼菲未來的繼承人久仰大名!我無意與你
作對,所以不想接受你的挑戰,那只是白白浪費力氣….

加西亞:那你最好就不要還手!!


    加西亞衝了出去,劍尖挑向男子左手動脈,他轉身避開,又兩劍直接補上,差點削掉他的下巴。他往後疾退一步,加西亞馬上跟進,這次換猛攻右手,劍身彈性靈活,看似刺向手腕的劍,忽然擺動打到了男子的手,那人往右收手,劍一翻轉就攻上手肘,削落了他的衣裳。圍觀群眾瘋狂的鼓掌叫喊,替加西亞加油打氣,就在此時,加西亞突然蹲低身子,一次滑步欺近敵人腹部,往上躍起帶個轉身,又削掉了男子前額的頭髮。幾次險招,男子都靠反應避開,儘管情勢危險,他卻沒有出劍的打算,只是一直迴避。
    加西亞假攻頸部,突然長劍一拋到了左手,劍尖毒蛇般的攻擊敵人眼睛。那男子往後一仰,殺人虎衝上前來,用手肘擊打他腹部,出腳將他拌倒在地,長劍再度直刺眼睛。就在此時,男子忽然間的出手,加西亞的劍停留在他的眼前,只差兩吋就可以要他性命,卻怎樣也動不了。男子左手食指與姆指把劍身隔空夾在中間,並沒有任何接觸,然而不名力量卻大到無法動彈;這一幕只有加西亞自己看到,他驚訝的加重力量,寶劍卻仍緊緊滯留在敵人雙指間的狹小空間,要刺不行,抽回也不能,兩人僵在當場,僅剩目光可以無礙的接觸。


    “你究竟搞了什麼鬼??
男子:這世上的事,不是你能全部了解的說也是白說!
加西亞:放屁!!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我才不怕!!

    就在此時,強勁無比的電流又爆發出來,加西亞先一步從敵人眼睛中看到了閃光,卻因為寶劍被牽制動彈不得,以身體硬接了這雷電的威力。他整個人被炸飛出去,長劍變成扭曲廢鐵掉落一旁,所有部下四散奔逃,現場亂成一團。被稱為攫屍者的男子緩緩站起身來,他沒受傷,自顧自的拍掉袍上塵土,轉過身準備離去,再不管其他人死活。



    “給我站住,攫屍者!!
    硬挺雷電威力的加西亞,強忍著全身疼痛,硬是站起身來叫住了敵人。
    “你想這樣就走了嗎?決鬥還沒結束呢….”
    越戰越熱的決戰氣氛,如同戰場上死屍的腐臭屍氣般越來越重,而殺人虎的本事,此刻才將真正顯露出來,隆隆轟雷不絕於耳,彷彿是這場決鬥最佳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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