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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戰之真》 第一話之一 夢幻影

作者:終夜│2014-03-13 03:57:14│巴幣:2│人氣:383



  當初他說:『人活著就是在戰鬥』,那又是為了什麼在戰鬥?為什麼不戰鬥不行呢?

  而行使這種行為時會傷害到別人的情況不在少數,就很久以前的角度來說戰鬥是為了生存而除去身邊的危險因素,哪怕是自己的親戚、朋友都有可能成為敵人。

  現在呢?戰鬥被擴大成了戰爭,其中的原因是為什麼,利益、進步是最常說出來的答案,為了這兩點要犧牲多少人好似都無所謂。

  那我們——周耀戰、梁心正、神川顯光、約翰.偉柏、芙諾斯、灰狼.艾露莉亞、紫微戰鬥的理由又是什麼?




  第一話 夢幻影




  死之風隨著槍林彈雨而來,屍體的惡臭從來就沒有消失過,殘破的肢體與外曝的內臟構成了眼前的風景,卻現在除了恐懼之外什麼都感受不到,因為它早已支配了心靈。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好想逃、好想逃、想活下去,反反覆覆在腦中重複的詞彙想要將其轉變成希望,只要這麼想著似乎就能夠活下去,這樣相信著。

  卻又再下一個瞬間被無情的粉碎,腦中閃過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念頭——

  活著的生物是這麼簡單就會死掉的呢,只要一指節大小的子彈就可以辦到。

  「別發呆了,心正。就算再怎麼看,死的人是不會復活的。」的確沒有那麼好的事情,這可不是RPG遊戲,死掉的話就從上一個存檔點復活就好了,打不倒敵人的話就專心的磨練,花了時間就沒有任何的困難。

  在現實中不能存檔,而且時常不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應付,這種時候就只能夠看運氣了。

  沒錯,就是運氣,換句話說就是命運,就算要你死也沒辦法拒絕。

  這麼說來他——剛剛死掉的這個人,不對……應該說是人類認知外的生物嗎?最近他的妻子終於安全的把懷胎十月的女兒生下來了,昨天才在軍營裡面炫耀的說著當父親了,就是因為這樣運氣用完了嗎?

  越想越是恐怖,早已在心裡扎根的情感怎麼樣都甩不掉。

  「耀戰,我看心正他是不行了,現在這種狀況是要我們怎麼辦。」顯光剛才遭到流彈掃肩膀,強忍著傷痛讓他的表情扭曲,眼前的事物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現在除了他們以外所有的友軍都已經陣亡,卻沒有一分一秒的閒暇可以來替他們哀悼,因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輪到他們。

  「援軍就快要到了,給我振作一點。」

  「可惡!為什麼你還夠這麼冷靜,援軍什麼的根本就不會來!都要死了還能夠說出這麼漂亮的話。」心正的話就像利刃一樣刺向耀戰,他的表情卻始終沒有變過,比起鋼鐵製成的武器要來得寒冷,輕易碰觸就會被傷害的感覺在他所處的時代就是那樣。

  「……」耀戰無言以對,因為事實上的確是如此,他們四個人也都知道對於這個異樣的世界他們始終不受到歡迎。

  這次的作戰對於敵人來說頂多是削弱一個邊境的哨站,根本不值一提,卻對於他們來說是魔之都首領給予心正的考驗,如果沒有完成回去他大概會因為無法當上戰力被處分掉吧……


  「耀戰,如果我展開牆你能夠即時完成攻擊咒嗎?大概只能維持四秒吧,在這種火力攻擊之下。」

  「足夠了,讓我們大鬧特鬧吧,約翰。」

  「了解,我會支援你。」

  耀戰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之後,就在顯光之後拔出腰間的苗刀與約翰一起衝向最前線。

  完全不明白,在這個世界裡心正覺得自己已經是足夠的異樣了,卻連自己最熟悉的族群都無法融入……

  真的是一場夢就好了,張開眼後就可以將這些恐懼拋諸腦後,繼續著那無聊卻和平的日常生活——



  #



  我是軍,從小就是被這麼教育著長大的。

  不管做什麼都要比別人強,不管做什麼都不能夠輸,因為那樣就被認為不夠格,是會被時代所淘汰的。

  時為民國十五年的一月,興起政權與古老的帝國爭鬥結束後,本來該導向新紀元的結局卻因為擁護各自利益的數個勢力群起,又再次陷入了創國以來的混亂。

  爭鬥,每個人都為了不同的理由在戰鬥著,革命同士為了自由民主的奮鬥,軍閥為了各自利益的互相割據,普通人就只是為了在這之中活下去。

  「周耀戰中校,出列!」

  身著卡其色的軍服本身就是一種驕傲,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對這套衣服中對於國家的意義十分清楚,單單穿著就是一種榮耀。

  「先日在武漢攻克率領的突擊營隊功績卓越,於此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之命,將你升等為上校。」

  「感謝賞識!」耀戰對著國民革命軍蔣總司令蔣中正行了標準敬禮,挺直著背一點都不敢輕舉妄動。

  對面看過來的眼神中嚴厲帶著些微的愉悅,對於長官對下屬之間來說這便是對其最高的讚美了。

  早在他八歲的時候父母就因為不明原因的疾病喪生而被家鄉的好心人給領養,卻又因為兩年後九月的「成都血案」,其領養家庭在為被捕獲的人物請願活動中遭清軍壓制反抗聲浪的槍擊身亡。

  而全部的過程耀戰——原名周耀清的少年都親眼目睹了,被飛橫子彈掃過的數人如保齡球瓶般倒下、騷動的人群帶著驚慌竄逃、朝廷高官臉上一臉麻煩不悅的神情。

  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與其他人沐浴在血泊之中,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到……

  恨,從此在少年的心中站了一席之地。

  他恨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止那些濫殺無辜的惡人,他恨自己沒有能力去拯救為了正當理由死去的人們,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把朝廷官員殺掉。

  從那天起他就下定了決心,勢必要向這個腐敗的國家報仇,創造出一個人們能快樂活下去的世界,就算要予上這條性命及犧牲別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



  走進這裡就像是進入了黑白電影的世界,顏色黯淡到幾乎不存在慘白、哀灰、死黑以外的顏色,應該說這比電影來得更加死寂,就像是墓園一樣。

  踏在如被火燒焦黑的鵝卵石路上,除了跟在他們身旁運送戰死士兵的木車輪發出的喀喀聲外,安靜到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的跳著。

  很明顯周圍的視線都匯聚他們身上,並非他們衣著帶些點殘破很突兀,而是因為他們是人類。

  「不管是幾次,還是不習慣這樣的感覺。」

  「就當作是眾人把我們當作偶像在崇拜吧。」周圍的視線讓心正顯得有些畏畏縮縮,反而是顯光無視那些發散著紅色及藍色的詭譎目光,搔著乾淨俐落的短平頭毫不在意的開玩笑,卻像是被背後AN—94步槍的撞擊聲反嘲著。

  身為四人之中最年長者,讓他湧起了一股想要幫助他們的心情,不過大概只有心正才會受到這樣的恩惠。

  反正魔之都的居民聽不懂英文,而對於他們四個人來說國際語言是唯一能夠溝通的方式,要不然除了那之外耀戰只會說中文、日文和一些俄文,顯光只會說日文和法文,約翰則是西班牙文。

  倒是心正學過世界各種的主要語言,所以基本上大概沒有聽不懂的語言,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月內也精通了魔之都的語言模式,比起其他三人都要快上好幾倍。

  「……」「……」耀戰和約翰都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談,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過的在警戒著,對他們來說就好像附近暗沉陰森的一幢幢哥德式風格房屋都是敵人一樣。

  「你們真無聊啊,一起聊天嘛。」

  「我之後再參予話題,現在時機不對。」

  「沒興趣。」耀戰和約翰都用各自的方式拒絕了顯光的提議,只是讓他無奈笑著的聳肩了。

  「不是目光的問題……」心正看向他們身旁的運載車上,都是魔之都士兵的屍體,雖然與他們並不為同一類的種族,但外貌上也極度的相似了。

  屍肉橫飛的模樣他光是瞄向一眼就覺得噁心,外掛的內臟雖然都已經用布遮住了,卻早就在心正的腦海裡留下深刻的印象。

  從和平時代來的他無法明白兩個國家因為利益之間互相開戰殺戮,把人命當作玩笑般的行為根本是未知文明的野蠻人。

  但是他們呢?難道都不會覺得這些場面很噁心嗎……

  姑且先不說耀戰那種不管什麼情況都可以冷靜的奇怪心理構造,顯光總是一副很照顧人和譪可親的模樣,就算是約翰不喜歡太多餘的交流,他們多少還是會對那種事情感到厭惡吧?

  「心正,等等見罪真的時候什麼都不要說。」原本走在前頭的耀戰刻意放慢了腳步到心正旁邊,用中文小聲的說。

  當他感到詭妙的時候他補上了一句話:「如果不想死的話。」,原本他還不明白為什麼耀戰會這麼說,沒過多久他便明白了。

  在城鎮中央最大的木造建築物中屋頂異常的聳立著,看似破爛卻奇妙的堅固,不時還會感覺從二、三樓的窗戶中會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門口的臺階還放著兩盞閃著紫色火焰的燈座,整個活得像是一座住著吸血鬼的鬼屋一樣。

  卻其中的主人,比起吸血鬼要來得恐怖多了。

  被門口的守衛引見到罪真的房間時,不免覺得身邊的空氣都快要結冰了,心臟似乎也因此因寒冷都快要停下來了……

  有著一頭墨似短髮的他站在大片的透明玻璃窗邊帶著思考的神情凝視外頭,身旁還站著他的個人保鑣芙諾斯,魔之都正規軍第一師師長。

  「說吧,我要怎麼樣才不會殺了你,小朋友。」罪真從大片的透明玻璃窗前走到心正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領,兩個人視線的距離只剩下僅僅二十公分,紅寶石般的眼瞳就像是刺穿他一樣的散發著殺氣。

  皮膚灰中帶著慘白,甚至連血管都微微隱現了出來,看上去跟人類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外型,卻完全擁有這個世界的特色
——

  因為好像他只要一句話,似乎就能讓人感受到心臟凍結起來般的恐懼和寒冷。

  罪真如此生氣並非毫無理由,原本測試出心正五顯十戰中的回復治癒數據異常的高,想藉由派遣他和耀戰的班與他的部隊去攻打鋼之國是想減少死傷數。

  卻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派出去攻打邊境哨站的二十名魔之都士兵全軍覆沒,活下來的就只有耀戰所帶領的魔之都人類軍第一排第二連第四班的四個人。

  要不是人類擁有超常於這個世界民族的力量,罪真一點都不想把他們當作戰爭工具,單純就別民族來說他們就不值得信任,更何況利益上要達成共識更加困難。

  「報告,根據我對於梁心正的了解,他本來的身分是學生,本來就跟習慣那種戰爭環境的我們相異甚大。」

  「周耀戰,你該知道這構不成理由吧?」就算受到冰霜似的目光瞪視,耀戰仍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是資優生
……比起我們花費三四個月來完成學習魔族語的課程,他只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現在來說甚至講得比我們都還來得好,今後只要他能夠習慣戰場的氛圍,肯定能夠將那份相應天賦的實力發揮出來。」

  心正十分意外耀戰會幫他說話,明明看起來除了戰鬥以外的事情都不是怎麼在乎,現在他終於明白他叫自己閉嘴的理由了。

  「如果一直都沒有辦法習慣,那我留著一個廢物能做什麼呢?」眼神中明顯帶著挑撥,罪真最喜歡玩弄像是耀戰這種冷面表情的人了,看是要到多少程度的威脅才能夠使他露出恐懼,甚至是求饒。

  「會習慣的,就算要我親自和他戰鬥也會讓他習慣。」

  「我也會幫忙。」

  「……」耀戰一瞬間瞇起了眼睛瞪著罪真來回應著他的挑釁,顯光了解了他的作法之後也同意的說出了口,只剩下約翰什麼都沒有說。

  罪真甩著似的放開了心正的衣領,力道之大讓他退後了幾步,「哈哈哈哈,有趣,果然還是耀戰懂得娛樂我呢。」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他笑了出來。

  替別人承擔責人的戲碼也是他的最愛,不過當然是要以壞的結局為前提。

  啊啊,好想看到耀戰失敗時的表情啊,肯定比起一場完全的勝利更加能夠滿足我,罪真在心中期待且靠想像來滿足現在的渴望。

  「並不是想娛樂你為目的,我是很認真的說這些話。」

  「……」瞬間罪真的笑臉立刻變得很不高興,不發一語的看著他們四人。

  心正根本就不敢與他四目相對,眼神一直游移著,倒是其他三人都能夠好好的看著他。

  「真無聊呢,都嚇不到耀戰。」

  「請不要做無聊的舉動,如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請容我們在這裡退下了。」

  「好歹你們也是客人。芙諾斯,送他們回去。」

  「明白。」聽命即刻,她就走向大門旁將其打開,與其他四人一起走出去了。在那之後,罪真拿起了放在辦公桌上一張大地圖上白色的棋子仔細的瞧看。

  果然很有趣……人類們,不同於魔之都中的生存概念而會互相扶持,承擔對方的錯誤,當然相反的過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殘酷冷漠的程度甚至可能超越自己也說不定。

  「向我展現你的能力吧,梁心正。否則就去死吧。」將棋子滑到手掌心之間,罪真用力一握棋子就變成一堆白色的碎灰飄逸四散,反射著月光似星塵般閃耀著微弱的光芒。



  #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飄逸在空中,如黑洞般的眼瞳只要看人一眼似乎就能夠奪走他們的靈魂,標緻五官配上些許白皙的皮膚,說是美人沒有任何人會持反論。

  身穿著黑底紅皮革裝束的芙諾斯,也和罪真一樣擁有著人類一樣的外表,卻是被奉為屠殺人類的存在——死亡騎士。

  專門在戰場上屠殺其他國家的人類,得到如此名號的原因是她掛在腰間的亡靈劍,就算是隔著一層劍鞘也能感受到其中鐵霜的寒冷。

  據說只要被砍到一下就會遭受到詛咒,喚醒那個人內心最深層的恐懼使其失去戰力,最後在無盡的折磨與痛苦中死去。

  也是因為她有與人類相對抗的實力,罪真才會把魔之都的寶劍贈與給芙諾斯。

  「有些話我想單獨跟耀戰先生談談,請幾位先行返回。」

  「我還想和芙諾斯小姐多暢談幾句呢。」顯光開玩笑似的說著,說實在他不知道讓兩人獨處會怎麼樣,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你們先回去了,我這裡也有些事情想和芙諾斯小姐說。」卻被耀戰使了個眼色,示意著要他們都先走。

  顯光嘆氣後點了點頭就什麼都沒說了,原本腳步猶豫遲疑的心正,也被約翰從後面推擠的給帶走了。

  只剩兩個人的走廊,在旁邊照明的燭台透散出的光輝似乎來得比剛才更加暗淡了。

  「你真認為心正能夠適應戰場?」出乎意料外,芙諾斯嘴裡說出口的語言是英文。

  「失敗的可能性比較高吧,那種狀態。」

  「你還真是愜意呢,這次真的是頂上不保,明白吧。」

  「有哪一次不是這樣?反正都習慣了。」

  與人類相應的實力,換句話說——芙諾斯也是人類,卻除了罪真和耀戰之外都沒有人知道,因為她已經完全消除了人類該有的那種感覺。

  也屏除了罪真對於人類的不信任感,甚至當上了他的護衛,這樣的她在這個世界早就殘喘過了五個年頭,卻沒有改變當時進來這個世界時的外貌,人類的生長在這裡是被凍結住的,永遠都不會變老的常駐青春。

  「如果你忘了跟我的約定,我會很困擾。」

  「那些都是等心正的訓練完成了之後的事情了。」丟下了這句話之後,耀戰就信步準備離開了。

  一年前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以他驚人的戰鬥技巧及戰術運用讓罪真、芙諾斯甚至是其他在魔之都的人類及士兵都對此手腕感到佩服,甚至是帶點畏懼的尊敬他。

  而讓芙諾斯相信了這份強大,最終能夠引領他們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方式。

  奇怪的是耀戰明明有此能夠讓罪真感到威脅的力量,卻執著於某些看似根本沒有幫助的情況下才打算開始行動,她無法了解這個表情缺乏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等等。」

  「什麼事?」當芙諾斯對上了耀戰的眼神,一瞬間感受到了比罪真更加恐怖的感覺,儘管語氣上非常普通。

  「你一直都沒告訴過我你到底怎麼計畫這件事情的吧,你之前跟我說時機不對,現在可以說了吧?」

  「……」耀戰以無與應對著她,對他來說芙諾斯還是不能夠被信任,就算結下了那種約定,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忘記兩件事情——

  她是專門屠殺人類的存在,及捨棄了自己原本為人類的名字。

  從這兩點來看,理所當然回答就只有一個:

  「不可能。」

  「你這傢伙在耍著我玩嗎!」芙諾斯憤而從劍鞘中拔出亡靈劍抵住了耀戰的脖子。

  卻同時,他向後退了一步也拔出了腰間的苗刀用著在她以上的速度彈開了她的劍,然後審視著兩人的情況。

  「一直都很認真,值得信賴和不值得信賴的人,我都很謹慎的在思考。」

  「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一開始就說啊……」意識到自己過度動怒,芙諾斯的口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捨名嗜血,這是無法被相信的理由。」耀戰收起了刀,輕鬆似的直接從她的身旁走過。

  「捨名嗜血……」芙諾斯低下了頭。

  為了活下去難道不行嗎?在這種扭曲的世界裡面不這麼做,真的能夠活下去嗎!殺人的確是不對的行為,難道就要因為這樣而乖乖的等死嗎……

  明明他自己也殺了這麼多人,為什麼就有那種資格可以這麼說?自己不創造自己的價值,哪一刻會被別人取代都不知道,所以說就算是要手刃自己的同族也在所不惜啊!

  「……」瞬間,她明白了,透過亡靈劍如冰般的劍身看到了自己的臉,帶著血絲的雙眼與憎惡的神情。

  她終於了解到自己為什麼不被信任了——就在捨棄自身名字的那一刻,芙諾斯早將殺人當作理所當然的行為。

  因為她不曾把自己當作與人類相同的物種來看待,也是她被這個世界同化原因。



  #



  三個人先行回到魔之都外圍的軍營,馬上就被人類軍第一師的大家歡迎著,就只有這裡才有屬於人類的溫暖,而因為人數少的關係大家也都很團結,縱然這裡有來自各個時代、各個國家的人,不過大家盡可能的互相適應、互相扶持。

  語言的部分實際上不是什麼太大的隔閡,不懂英文的少部分人每天都會花些時間來學習,約三到四個禮拜大約就能夠進行基本的溝通了。

  一心團結,至少在心正眼裡看來是這樣子的。

  「能夠活著回來真的是太好了呢,老爺子。」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小夥子,咒我死啊!」

  「沒有給耀戰先生造成麻煩吧——」

  「沒有、沒有,良好的團隊合作。真是的,不要成為只會耍嘴皮子的小毛猴啊。」跟顯光很熟的幾個年輕少年馬上就鑽到了他的身邊,一群人有說有笑的打鬧著。

  「那麼罪真給心正的考驗呢,有順利的進行嗎?」

  「對啊,明明才來不到兩個月,馬上就被派去戰鬥了……」當然除了男生之外,也有若干的女生靠到了心正的旁邊,擔心似的問著他關於罪真會給予每個人課題的事情。

  而對於他受到女孩子歡迎這一點而言,是他褐色的短髮及眼瞳配上清秀端正的五官,比較傾向女生般的模樣才會讓女生們覺得比較容易親近吧?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解釋的。

  反正只要自己不討厭自己的外觀,不管是不是受歡迎都無所謂了。

  「那個……」

  「搞糟了。」在心正支支吾吾的時候,身旁的約翰很乾脆的就幫他回答了。

  「那這樣沒有問題嗎!」之前有好幾個從另一邊來的人類因為無法完成罪真的要求,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處分掉了。

  「耀戰有幫我說話……暫時是沒事的吧。」回想起剛才罪真那緊緊貼近自己的臉龐,他還是不由得顫抖害怕著,因為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來那不是玩笑話。

  那傢伙真的想殺了自己——這件事情他很清楚的意識到了。

  「耀戰先生,會幫忙?」心正周圍的人瞬間都呆住了,因為他平常就不怎麼和別人相處,雖然跟他搭話的時候都會適當得回應,卻總讓人感覺他與世界隔著一道牆,高到無法跨越的牆。

  「那傢伙本來就不是壞人,只是難以理解而已。」音域低沉而渾厚的說著,約翰從懷中拿出了銀色的香菸盒抽出一支菸,將視線及精神都集中在左手。

  啪——的彈指聲,左手大拇指上出現的小火焰點燃了香菸,隨後就走到了小木屋旁邊靠著牆享受著吞雲吐霧的滋味。

  「這造成騷動的原因終於回來了!」人類軍第一排的排長謝雨蘭見到他就立刻喊了出來,並走到他的身邊跳勾住了他的肩膀。

  「沒有必要這麼招人注目吧。」耀戰帶點無奈的笑著,讓在場所有人,包括正在他旁邊的雨蘭也都呆住了。

  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不然平常的他總是都板著臉,也看不出來到底在思考什麼。

  不過比起那些事情,讓人類軍第一連的連長佐恩.愛德華更在意的是:

  「聽顯光說你跟芙諾斯說了些話,方便告訴我們嗎?」他並非覺得耀戰是那種會因為利益出賣戰友的人,實際上只要看他那一板一眼的行動和說話方式就能夠明白了。

  「這裡正好也有那個意思,不過我們先將大家集合在一起,我要公布一些事情。」耀戰並不怪罪顯光那種多嘴,畢竟他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顧別人。

  「嗯,明白了。就麻煩雨蘭負責確認人數了。」透過了耀戰如蛇般尖銳的眼神,佐恩也能夠明白他要說的事情很重要,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好!——耶耶,不要啦,這麼麻煩的工作。」

  「可能要稍微麻煩一下雨蘭小姐了。」

  「我也是,麻煩了。」

  「好吧,心正和耀戰難得都開口這麼說了,好吧——不在這裡的所有人限你們在三十秒內給我就地集合!!動作!」

  「哇……鬼婆婆。」

  「喂,那裡的死小孩,我聽到了喔……!」瞬間雨蘭如獅吼般大聲號令著,眼神猶如老鷹般銳利,要說是鬼婆婆,反倒是鬼教官更符合這一個稱號。

  「第一排人數三十五人確認,第二排人數為三十四人確認,計算人數為六十九人,紀錄人數為六十九人,確認無誤。」匯集在一起的六十九人就是生活在魔之都的所有人類,比起對方的上萬軍隊來說就像是沙粒般渺小的存在,脆弱的就像花朵般禁不起風吹。

  「請吧,耀戰。」

  「謝謝。從之前,我就一直想從這個噁心的世界離開,卻是憑藉著自己的力量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我可以確信我們團結在一起的話,那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對於最慢才來到這裡的心正,又或是比最早的芙諾斯慢一些到的佐恩來說,這都是一件十分令人振奮的事情。

  終於能夠回歸那原來的世界,繼續去完成屬於各自的人生,而且不管情況會有多糟糕,都總比在這裡隨時都會喪命來得好。

  「我有疑問,耀戰老師。你打算怎麼達到那種可能性?」坐在底下的雨蘭乖乖的舉起手並且發問,耀戰只是點了頭之後就繼續說下去:「芙諾斯,魔之都的死亡騎士告訴我關於回去的可能性,就在於爭奪這個世界最珍貴,被稱為『夢』的事物。」

  「等等,耀戰。你難道相信那個怪物說的話?」

  「她原本也是人類,卻是我無法相信的人類。只是唯有這件事情絕不會錯,因為她也想要離開這個世界。」耀戰明白佐恩的顧慮,因為她是罪真的近身護衛。

  「原本……我們也會變成那種怪物嗎?」顯光的話引起了周圍的不安,的確對於自己變成那種手刃自己族群的人,就只能稱作怪物了。

  「不會,只要保持著人性就不會變成怪物,至少……要留住自己的名字。」底下交頭接耳的聲音不斷,就連佐恩和雨蘭都陷入思考之中。

  「捨棄名字,手刃同胞讓芙諾斯變成了怪物,她卻依然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

  「——找你討論這些事情嗎?」約翰緩和的吐出了一口煙,接續著耀戰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沒錯,但是我拒絕了她。不過離開魔之都去尋找那個『夢』的計畫依然持續著,在今天時機終於來臨了,就在所有人都接受過何為『殘酷』的洗禮之後。」

  接受過絕望之後再度站起來的人比起從未受傷過來得更堅強,就連耀戰自己也是兩次的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親,他相信每個人在經過戰場的洗禮之後也一定能夠明白,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持續下去的堅強。

  不過……每個人領悟的時機差別呢,想到這裡耀戰看向了心正。

  「不過要怎麼逃脫呢,說不定罪真會派出大軍把我們屠殺也不一定。」

  「把他們全部打敗不就好了,我們、不是很強嗎?比起那些不團結的軍隊,我們更勝對方一籌吧!」耀戰舉起右手向天空揮了拳充滿自信的笑著,不過瞬間大家都因為他的笑容而呆住了,沒能來得及反應。

  「哈哈,你真的太厲害了……我也自嘆不如呢,耀戰上校。」

  「阿戰果然很有趣呢,也算上我吧!」

  「你這傢伙啊!」

  「又再說些亂來的事情……」

  「我參加。」

  佐恩和雨蘭也同舉起了他們的右手和耀戰撞一起,顯光的大笑與心正的擔心呈現了兩極,約翰則是淺淺一笑,下一刻眾人也隨起附和的大聲吆喝壯大聲勢。

  不過當刻耀戰早就有覺悟了,會活下來的人——




  大概不超過二十個。




  #



  遠在魔之都的天邊,甚至是遠離整個世界的戰火,有一個被稱作天界的不可觸及之處,花無一日謝、葉無一日枯,實在是有夠無聊……

  名為紫微的其中一位住民——神早已對這份得來不易的和平感到乏味,而整天透過五顯中的破策來觀察世界上的殺戮成了她唯一的興趣。

  既非盆栽裝飾這種符合她如維納斯般的美貌,亦是瀏覽眾書這種符合她如學者般的氣質,該說她有更勝於那兩者的完美。

  一直看著,不分晴陰雨、晝午夜、日月年的一直看著,看著他們——魔之都、鋼之國與獸之鄉三國之間的互相殘殺。

  是否有趣?至少這總比她出去被其他的神騷擾來的要好多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裝潢簡約純樸的小木屋中,照得連灰塵都像是鑽石一樣閃閃發亮,她就坐在窗戶旁的木椅上,穿著素色的露背高衩洋裝。

  從若沉思微帶哀戚的標緻臉龐襯著紫水晶般的眼瞳,順著銀絲線般的秀髮而下,微微隱現在洋裝後的玉兔,呈現著美妙S曲線的肚子,如柳枝般纖細精琢的雙手,穠纖合度的大腿、修長的小腿至小巧的玉足。

  紫微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與才智,正因為如此——造就了她一顆扭曲的心靈。

  認為這個世界上對於所以事物對於她的好是理所當然,若是為此而犧牲性命那更該感到榮耀。

  「什麼……」本為黯淡無光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光輝,吐漏出了如翠玉撞擊般清脆的聲音,視線無法移開左手指間上由破策創造出來的畫面。

  上面的影像正是耀戰與魔之都的人類們集結準備作戰的那一幕,她感到十分訝異。

  竟然會有另外一個世界的異民們敢與整個國家為敵,雖然是秘密策畫著,卻仍然是件有勇無謀的事情。

  輕點了一下如水面般的畫面,引起了一陣漣漪後畫面集中在了耀戰的身上,將他的姓名及五顯的數據完全都展露在紫微眼前。

  「這個……終於找到了有趣的東西了。」她笑著瞇起了眼。

  周耀戰,五顯十戰數據解析:力量:7、速度:8、體力:7、回復:6、準確:8、範圍:6、分析:7、破壞:6、創造:7、改變:8。

  雖然沒有任何一個十戰是達到精通的程度,卻以完全沒有弱點的全能讓紫微感到讚嘆。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肯定知道怎麼樣愉悅我吧?

  好想要。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將他當作自己的玩偶一樣收藏起來,一生都放在自己的房間裡作為裝飾品,那可猶比鑽石,不,是更加之上的東西。

  就算是被負面的情緒所籠罩,卻仍未削減紫微一分一毫的美貌,反而為她更添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說起來,這又到底是什麼?」紫微的雙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內心興奮高昂的鼓動著,同時卻又有點痛的感覺,是她從未擁有過的感情。



  #



  火焰在延燒著整片森林,本該是綠蔭蔭的此地已染上戰爭的顏色,火焰與血共織出的顏色,厚重鎧甲的腳步聲不曾間斷過。

  可憐的樹被槍林彈雨掃過、被野獸的爪子劃過,甚至是直接被硬生生的從地面拔起拋甩出去,卻仍不得一言一語可以抱怨。

  因為這是現實,弱肉強食就是真理,脆弱的事物就該被強者好好使用那僅於的利用價值。

  「吼吼吼吼吼——!!」剎然,兩道天徹地響的怒吼貫穿了整片森林,以至撕裂了夜空、撕裂了此地所有的生命。

  比樹木還大獸腳輕一揮就將衝向前的敵人撕裂成肉塊四賤,血盆大口的輕易就咬碎了任何阻擋在前的事物,而由這兩頭兇猛野獸拖動的戰車上有著一名少女。

  「膽小鬼們,快給我從森林裡面給我滾出來!我要將你們全部都焚盡、踏毀、殺滅,印上名為鋼之國的傷痕。」笑著,帶著輕蔑笑容的銀髮少女將右手一揮下令,眾重武裝士兵立刻飛步奔向森林之內,舉起手上的步槍、火焰槍無情的肆虐著。

  「妳的脾氣還真大呢,我的愛女維多利亞。妳為什麼就不能像在這個年紀的人類小女還一樣玩洋娃娃呢,戰爭遊戲很危險的。」

  「誰是你的愛女啊,給我閉上你的嘴,黑影。」藍寶石般的眼瞳直瞪向著她。有一個穿著黑色洋裝的女性撐著小折傘飄在空中,卻剛才那一刻她還不存在那裡。

  整身穿的就像是去參加喪禮一樣,不過實際上等同於死神的她也很符合這一身送行者的打扮。

  「那還真是可惜又非常抱歉,我辦不到那種事情。」十分輕挑捉弄似的語氣讓少女——維多利亞.華爾斯實在是受不了。

  那傢伙真吵,現在還真想衝上去直接用手扭斷她那脆弱的脖子,清脆的骨折聲肯定會是這幾個禮拜聽過最美妙的聲音了。

  「想要殺死我了、嗎?」刻意的語帶停頓,就是想要挑撥少女陪自己演出一場鬧劇,然後在輕易的打敗她離開來完成今天的娛樂。

  對於黑影來說,維多利亞的表情實在是太好讀懂了。

  「沒有時間和你玩遊戲,今天我一定要攻下這片森林,十天內把獸之鄉攻打下來。」

  「真是樂觀呢,卻實際上是怎樣呢?」黑影說完了之後,從森林深處的方向傳來了數十、數百至於數千的狼嚎聲、獅吼聲、熊叫聲憤怒的遍處響起,延燒的火焰與各處的煙硝逐漸消散,逐漸地變得很安靜。

  猶如肅殺般的寂靜,隨著風只帶來了鋼之國先鋒士兵死亡的血腥味與此起彼落的慘叫聲。

  黑影知道維多利亞率領鋼之國的機動性比起其他兩國來說更加強大,卻容易因為莽撞而造成錯誤判斷,不過——

  「就讓我來會會他們,野獸是吧……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野獸。」維多利亞從紅色天鵝絨的王座椅上站起來,卸下了厚重的紅色披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吼吼吼吼吼——!!!」吼叫出了比起她拖著戰車的兩隻戰獸來得更加低沉、令人從內而外的感到恐懼的怒吼,而兩隻戰獸也不不甘示弱的跟上了主人的吼叫聲。

  維多利亞的五顯可說是攻守兼備的殘暴型,雖然不擅長魔法及破解分析,卻對於近乎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治癒傷口的復原力及毀天裂地的力量而言,那些都是多餘的。

  她自己就有以一擋千的實力,這恐怕是其他兩國領袖辦不到的事情。

  「黑影也在這裡……!」最先衝到維多利亞眼前的不是獸之鄉的野獸戰士們,批著狼皮和灰色的部落民族風格裝扮,挺直著背的嬌小身軀,褐色的眼瞳直直的看著飄逸在空中的黑影,眼神中充滿困惑。

  人類……人類、人類、人類、人類,殺光、殺光、殺光、殺光!!

  維多利亞憎恨人類攪擾著她們的戰爭,讓她一直沒辦法順利的打下獸之鄉與魔之都,她從來就沒有用過任何一個人類為自己效力,甚至都將他們全部殺掉,因為他們全部都不值得信任。

  不像自己的士兵們一樣,如果叫他們去自殺,既不會問原因,也不會感到害怕,只是遵照命令的行事,全部的戰士都是她調養出來的狗。

  「殺!」只與那名少女的驚嘆相隔一秒,維多利亞以極近子彈般的音速衝向了她。

  碰!!土地發出了悲鳴,大量的土塊因為承受著撞擊的四散分飛,卻其中沒有少女因力道之大而變成肉渣般爆開來的臟器與血肉。

  那個時候維多利亞意識到了,這名大概少女是獸之鄉的偵查兵,速度與反應力大概都與自己不相上下,恐怕是獸之鄉的領袖戰狼.荻溫那傢伙想利用她的情報來制定更有效的對應策略吧?

  不過她才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菲尼斯、摩爾頓,給我把那個人類殺了,途中遇到的所有敵人也一樣!」維多利亞用雙手將兩隻戰獸綁在戰車上的枷鎖全部都輾斷了,任由他們在夜晚的森林中自由的狂奔。

  「然後你們這些傢伙,給我進軍!否則就把你們全都殺了。」

  「為了女王陛下的榮耀!為了鋼之國的榮耀!!」數以千計的士兵紛紛湧入了森林之中,再度的響起了陣陣的槍聲與砲聲。

  「沒能親手把那個小女孩殺掉還真是可惜呢。」黑影特地降低的自己的高度,飄到了維多利亞的身旁,像是惡魔般的輕聲細語著。

  「妳到底是要來做什麼的,黑影。」她暫緩了自己向前線行動的打算,轉而質問這名不請自來的訪客。

  「有點無聊就來看看妳囉,我們不是朋友嗎?」

  「那種無聊的東西,我才不需要。」女王閃耀著的眼神十分的堅決,她只相信唯有恐懼與權力構築的世界才是正確的,朋友在這裡面根本就沒有生存的空間。

  「別說那種冷淡的話嘛,我可是真心很關心妳的戰勢,甚至帶來了一些有趣的情報要告訴妳呢。」

  「什麼……」瞬間閃過的念頭是不要相信這個魔女所說的話,卻還是因為猜忌而遲疑了。

  「接下來,我到底要不要告訴妳呢?」

  「妳這傢伙……!」黑影飄到維多利亞的面前,帶著曖昧微笑用右手輕撫過她的下巴,享受著她因為發怒而顫抖扭曲的表情。

  這真是人生一大享樂之一啊,黑影不禁這麼想。



  #



  呼、呼、呼、呼、呼,急促的呼吸、從額頭不停落下的冷汗及高昂的心跳聲,都是在提醒著少女身後正有兩頭十尺巨獸帶著拔山倒樹的氣勢朝著自己奔來,途中想要援助她——灰狼.艾露莉亞的其他戰士全部都如飛蛾撲火般被牠們撕裂了。

  其中也不匱乏許多與她相處長久的戰友,不……現在不是為他們哀悼的時候,要趕緊將維多利亞和黑影勾結的世情傳達給荻溫知道,這才是艾露莉亞身為偵查兵該做的工作,也是對那些死去戰友的尊敬。

  但是,如果就這樣把牠們帶回去的話,恐怕會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傷也不一定,該怎麼辦……

  沒辦法打倒的話,那麼就只能用地形戰術了。

  「灰狼,妳還好嗎?」

  「羅斯嗎?我要把牠們引導到斷谷那裡。」

  「等等,那妳自己也不是很危險嗎?」從旁邊竄出的一道黑影是她的好朋友野狐.羅斯,卻和她不一樣的是他並不是人類,完完全全的是一匹狐狸。

  「小心!」碰的一聲
羅斯踏著樹被菲尼斯打飛的樹幹撞毀了,僅在剎那之間艾露莉亞用雙手抱住失去立足點飄浮在空中的牠,否則在這種速度之下落地就算牠有毛皮作緩衝也是會粉身碎骨的。

  「真是抱歉了,剛剛沒有注意到。」
羅斯帶點抱歉的語氣說著。

  「沒關係,
羅斯幫我去向荻溫傳達,剛才看到黑影與維多利亞站在一起的這個訊息,還有軍隊的人數大約是五千人,牠們兩個就交給我來解決。放心吧,我絕對會回去的!」

  「那樣簡直是自……知道了,要活著回來喔!」在艾露莉亞的胸口望著她如眼神之中的堅毅與勇氣,牠知道這名少女肯定不會打破這項約定。

  就算有個萬一,艾露莉亞的速度可以說是整個獸之鄉最快的,要從那兩隻笨拙野獸的手中逃脫也不是困難的事情。

  「就算這麼說,到底要怎麼做呢……啊啊,好煩!」在
羅斯走遠了之後,艾露莉亞煩躁的用手撥弄著她的金髮。

  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計畫,就算是說要利用斷谷,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讓牠們墜入千丈深淵,而自己又能夠活下來呢?

  眼前不遠就是目的地了,後面的追兵仍然不停的追趕著自己,這裡果然就只能夠捨命一搏了……

  「以大地之母為名,裂爪!」在距離斷谷只有二十公尺的距離之下,艾露莉亞就在近乎子彈的速度下在她嬌小的雙手上凝聚了力量。

  剎那,她轉身半蹲著用雙手與雙腳和地面接觸產生的摩擦力來減緩自己的速度。

  二十公尺、十五公尺、十一公尺,艾露莉亞持續在地上抓出兩道長長的裂痕,看著仍然未削減速度的牠們不由得令她產生了接近死亡的感覺。

  雙手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道為地面染上了一片血紅,她卻是忍著痛也要抓住,要是現在開始往前奔跑的話雙腳肯定會因為無法負擔而骨折。

  「吼吼吼吼吼——!!」牠們踩踏地面所噴出的小石子在艾露莉亞的臉龐輕劃出了一道血痕。

  八公尺、五公尺、三公尺,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們渴望著自己的鮮血,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讓牠們更顯興奮。

  我還想要活下去啊!在這種地方死掉不是顯得太遜了嗎,肯定會
羅斯嘲笑的!想要做的事情也堆得跟山一樣多。

  回去原本的世界之後,還想要穿上漂亮的衣服逛街,和朋友一起去吃很多的蛋糕和冰淇淋,不會再故意做些讓雙親擔心的事情,讀書也是肯定會好好的珍惜……

  「給我停下來啊!!」將怒吼化作力量,艾露莉亞漸漸弓起雙手雙腳準備為最後一刻的奮力跳躍做出準備。

  兩、一、零,她在自己即將飛向半空的前一刻向地面用力一踏向前躍進了四公尺,僅在半公尺的狹縫之間穿過了兩頭狂奔的巨獸雙腳。

  「吼吼吼嗚嗚——!!」菲尼斯與摩爾頓的怒吼頓時變成了臨死前的哀嚎,懸崖邊的土也因為牠們的重量而凹陷了一大塊。

  最後在地板上翻滾了好幾圈後撞上了旁邊的樹根,衣服變得殘破不堪,也從嘴中吐出了不少的血,雙手也因疼痛而顫抖著。

  「太好了……」虛弱的張開了半隻眼,確認危險過去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艾露莉亞離死神這麼靠近了,卻多少次都無法習慣這種接近死亡的恐懼。

  這樣的日子,真的會有完結得一天嗎?還是就會像這樣子一直重復、重復直到死之前都不會停止,在昏厥之前她如此想著。





——————————————我叫分隔線,也是後記—————————————


  對於觀看此小說的各位我表示由衷的感謝,也請多多支持。



  以前曾經寫過戰鬥文,但是卻沒有像這次一樣這麼有感覺
,好多好多變態的人物,無數的陰謀與計畫喪心病狂的戰鬥模式看起來就好刺激www

  更新大概是每個禮拜一次,也有可能提早,或是延遲一兩天,有感覺就會衝很多字,想睡覺或看連續劇就會偷懶。

  關於故事的設定之後會再有統一的形式附上,現在不會造成閱讀障礙就先不弄了。


  希望看過的人都能發表一下對於故事的感想,再次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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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5257802所有人
來看我的廢文^^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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