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同人】〈那不是雪中紅〉

作者：草壁英彥│Unlight│2014-02-26 19:51:01│巴幣：22│人氣：406

　　「距離關機還有最後兩個小時……！大家再加油一點，只要再最後一張邀請函就可以打完收工了！」

　　「大小姐，為什麼我們要拼得這麼累啊……不過是一把鐮刀而已，就算沒有拿到多妮妲一樣可以砍死人啊。」

　　「傻瓜！那可是多妮妲女王的專屬武器耶！當然要替女王拿到最稱手的武器，才能配得上多妮妲女王超級女主角的威風啊！別抱怨了，只剩下最後一張邀請函了！繼續去刷對戰囉！」

　　「是是是……唉，大小姐妳什麼時候才會把蕾格烈芙大人請來家裡啊……」

　　一身鮮豔欲滴的赤紅色禮服，瀟灑的金色長髮垂在肩上，手裡拎著一把紅色洋傘的少女仰頭，看著前方穿著黑色連帽服裝的少年操偶師，以及一頭青藍色的長髮、頭上綁著黑色緞帶，身上穿著和自己相同的服裝的少女。

　　從她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她對過去的自己一無所知，只知道她是在現世中已經死亡、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為聖女效力的戰士。而眼前這名和自己同樣是人偶的少女，則是被聖女所創造出來、為聖女收集戰士的記憶碎片的聖女之子。

　　既然完全遺失了以前的記憶，她也沒有其他去處，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眼前的人偶少女獻上了忠誠──當然，對天性高傲的她而言，她不可能向這麼一個少女俯首稱臣；但作為「大小姐」的這名少女，卻給予她和家中其他的戰士不同的寵溺和喜愛，甚至明明名義上是自己主子的她、還反過來尊稱她女王。

　　對於這個世界毫無知悉，她只能用高傲掩飾自己對未知環境的害怕；但是少女卻給了她無條件的愛和擁抱，那湧上心口的溫暖令她受寵若驚，雖然驕傲的個性令她倔強得無法開口，內心卻充滿了對大小姐的感謝。

　　明明可以擺出主子的架子管教自己、甚至像其他對召喚的戰士沒有興趣的大小姐一樣，直接把戰士保持在靈魂卡片之中──他們稱之為「冷凍」──但大小姐卻沒有這樣做，反而熱切地擁抱著她，欣喜若狂地歡迎她的到來，在每一次的戰鬥過後憐惜地撫摸她的傷口，在自己帥氣地撂倒對手時給予她毫不吝嗇的稱讚。

　　如果大小姐口中的「炎之聖女」就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的話，那她真的衷心感謝炎之聖女，不只給她了重生的機會，更讓她成為這位大小姐的戰士。

　　最近，據說是負責這個聚集了被召喚的亡者們的世界運行的「炎之聖女後援會」*1，舉辦了所謂的「情人節」活動──她並不曉得情人節是什麼，但她知道的是，當大小姐一聽說這個活動可以拿到她的服裝和專屬武器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拋下手邊的事情，全心全意積極地籌劃有關於攻略的一切。

　　在和其他大小姐家的戰士們連番的對戰中取勝，拿到戰鬥結束過後的擲骰子遊戲中隨機取得的「邀請函」，進入到特別的地圖裡頭，擊倒另一個自己──雖然偶爾也會在和其他大小姐的戰鬥中遇見別人家的自己，但她始終不習慣這種感覺──為了滿足大小姐的期望，她毫不留情地對「自己」痛下殺手，只為了看見大小姐燦爛的笑容。

　　隨著擊敗自己的次數越多，她除了對自己的技藝感到自信之外，也因為大小姐的快樂而感到了幸福。

　　如今，眼見活動即將結束，但距離能夠拿到專屬武器的邀請函數量還有幾張，大小姐已經不眠不休地帶著她們連續戰鬥了整個晚上。不只是薩爾卡多一臉疲憊和無奈，大小姐的眼睛也已經佈滿了血絲──她有點佩服炎之聖女，竟然能夠和博士一樣，創造出如此精細的自動人偶。

　　但是，她更擔心大小姐。雖然是人偶，但過度精密的軀殼也是會因為操勞過度而累垮的。她明白、也感謝大小姐那份想要為她拿到專屬武器的熱情，但比起能夠取得屬於自己的武器的喜悅，她更在意大小姐所承受的疲勞。

　　她可以不要那把雖然發著誘人的血紅光輝、但自己根本沒有印象的鐮刀，她也不忍心看到大小姐明明已經累得半死了、還是拖著快變成行屍走肉的身體在硬撐的模樣。

　　她好幾次想開口勸大小姐不要再打下去了收手吧，然而距離目標只剩下一點點，她知道和自己同樣倔強的大小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罷休的。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繼續欣賞著大小姐的笑容，陪伴著大小姐繼續戰鬥下去了。

　　作為大小姐口中的「女王」，多妮妲輕吁了一口氣，呼喚出纏繞著死律之咒的鐮刀，迎向下一場戰鬥。

　　而她所做的，全都是為了給了她一切的大小姐而已。

　　　　　＊

　　梅倫踏進這間小屋時的第一個想法，一如他之前處理過的每一個房間一樣──黑暗。

　　即使打開了燈，屋內的空氣依然靜謐得令人窒息，彷彿死寂液化梗塞了喉嚨一樣，角落和天花板盤據著蜘蛛網，沙發和桌子上佈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許久沒有開啟的燈光，也因為燈罩上覆蓋的灰塵而顯得單薄，只有微弱的光線照射的幽暗小屋，更增添了一絲詭譎的氣息。

　　梅倫左手托著高帽的帽緣，右手輕撥了一下頭髮。他沒有深吸一口氣，這裡的空氣品質實在太糟糕了。

　　輕輕一步向前跨，地上的塵埃便隨著自己的腳步而向四周揚散開來，梅倫自衣袖中流暢地抽出一張上頭繪著四葉草圖案的卡片，慢條斯理地繼續向前。

　　黑暗的長廊如一隻巨獸的腔腸，吞噬了所有希望的光芒，梅倫一邊向前走、目光一邊觀察著黑暗中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身為侍奉著炎之聖女的僕從，他當然能夠感受到每一位被聖女所召喚的戰士的靈魂，憑藉著這個能力，他可以輕易地確定對方的位置，不僅方便他找到自行恢復成卡片的戰士，也能夠對那些野獸般向他發動攻擊的戰士有所警戒。

　　他有些感慨。

　　聖女之子，雖然名義上是炎之聖女「創造」出來的；但是事實上，炎之聖女只製造了軀殼，充其量只是個容器。而真正能夠填滿軀殼的「靈魂」，則是炎之聖女向另一個世界發出邀請，讓另一個世界的人們能夠透過途徑將靈魂置入「聖女之子」之中，執行他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與冒險。

　　雖說是邀請，但炎之聖女和她們之間也並未簽訂什麼契約，有些大小姐對這個世界十分熱衷、甚至在自己原本所屬的世界裡廢寢忘食也無怨無悔；有些大小姐在自己的世界裡有著繁忙的事務，但仍在百忙之中願意付出時間替聖女大人完成她的復仇大業。

　　當然，也有很多大小姐，不知道是在她們所屬的世界裡遇見了什麼事情、還是純粹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厭倦──然後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大小姐消失了，但被召喚的戰士並不會因此而消失，以致於大小姐的軀殼留在宅第裡頭，那些被大小姐所召喚的戰士卻只能無聊地待在聖女之屋裡頭，殷殷期盼著聖女之子的歸來──遙遙無期地期盼著。

　　梅倫也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他當然沒有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去的能力，他所能做的，只是為炎之聖女收拾這些狼藉，將那些被離開了的聖女之子拋棄的戰士們回收──把他們變回靈魂卡片收納在大小姐的卡片收集冊裡頭，避免沒有大小姐牽引、只能困鎖在屋內的戰士們因為長期的孤寂而發狂。

　　這當然不是件輕鬆的工作。梅倫已經應付過了不少這樣的戰士，其中甚至包括在影之世界運行一週年紀念的活動中取得了他的靈魂卡片、可是卻被遺棄在這個世界裡的自己。

　　原來自己也是會因為太過孤寂而瘋狂的啊。親手用卡片割開「自己」的喉嚨、將「自己」回收成卡片的時候，梅倫對自己好像多了一層認識。

　　但任務依然要繼續的。無論他再怎麼同情那些因為漫無盡頭的等待而崩潰的戰士，他還是得殘忍地將他們一個一個回收成卡片──這也是為了他們好。恢復成卡片狀態之後，就像陷入深沉的睡眠一樣，是不會有任何知覺的。

　　這樣，他們就不必承受這麼沉重的孤獨了。

　　發揮侍僧的能力進入戰士們的房間，將散亂在戰士各自的房間裡頭的卡片一張一張地回收，無視於戰士們的房間是平靜還是混亂、也不去猜想戰士們在等候不到大小姐恢復成卡片之前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冷靜地打開了下一扇房門。

　　然而一踏進房間裡頭，死寂的黑暗之中就猛然襲來一道危險的殺氣。

　　憑藉著侍僧敏銳的感應能力，梅倫的手閃電般向上一揮，同時左手一揚，以侍僧的能力創造出光芒，將黑暗的房間瞬間照亮。

　　而被他的卡片輕易切斷的，則是一道銳利無比的鋼絲。

　　霎時亮起的房間裡，向梅倫發動攻擊的，正是一身黑色連帽服裝、露出纖細的腰肢的青年。

　　薩爾卡多。

　　「這倒有點稀奇。已經整整一年沒有上線消息的大小姐，家裡竟然還有戰士沒恢復成靈魂卡片……」梅倫看著薩爾卡多，嘆了一口氣：「放棄吧。基本上，超過半年沒有歸來的大小姐，炎之聖女都已經視之為離開了。」

　　之所以嘆息，是因為薩爾卡多那雙眼角繪著淡淡淺紅的鳳眼佈滿了血絲，誰也看得出來遙遙無期的等待是如何拖垮了薩爾卡多的身體狀況。

　　「……炎之聖女怎麼樣我才無所謂……但是大小姐一定會回來的……」

　　然而，即使如此，薩爾卡多還是倔強地咬著牙：「我都還沒有見到蕾格烈芙大人……我怎麼就這麼變回卡片逃避！我……大小姐她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完成我的願望的……我怎麼能……我怎麼能放棄！」

　　太久沒有講話了吧，薩爾卡多的喉嚨有些乾燥，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甚至還帶著點哽咽。或許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太久沒有看到「活人」的激動吧。

　　「這可不行。看得出來不只你的身體到極限、就連你的精神狀態也到極限了，否則你不會向進入房間的人發動攻擊的。大小姐和我們侍僧一樣擁有自由進出戰士房間的能力，如果今天進入房間裡的是你們大小姐，你現在應該已經親手把你們家大小姐的頭砍下來了吧。」

　　「……！」薩爾卡多緊緊握著拳頭：「我……我是因為聽到你的腳步聲才發動攻擊的。你的腳步聲和大小姐不一樣……我當然判斷成敵人！」

　　「那也無所謂。」它不是第一個說出這種理由的戰士，梅倫當然也麻木了：「不好意思，依照規矩，所有向進行『回收』的侍僧發動攻擊的戰士，我們就視之為具有危險性，為了可能歸來的大小姐的安全──當然，絕大部份會讓戰士因為長期的等待而精神崩潰產生危險性的大小姐，我根本不覺得她們會回來──」

　　梅倫揚起手中的卡片：「我必須強制將你回收成卡片，請你原諒。」

　　「回收你自己吧野蠻人！」薩爾卡多暴喝，即使在等待大小姐的這段期間也未曾荒廢鍛鍊的他，手腳俐落地向梅倫展開攻勢──爆散的鋼絲如炫目的流光般襲向四面八方，薩爾卡多同時竄進自己架設開來的鋼絲陣中，以驚人的速度拉扯著鋼絲衝向梅倫！

　　對他而言，也許這一刻的衝刺是喜悅的吧。

　　至少空洞地等待著未知可能的他，在這段時間裡從未放棄過的自我鍛鍊，在他的意識消散成一縷輕煙飄散之前，還有最後一次發揮的機會。

　　身為不可能被任何戰士傷到的侍僧，梅倫只是輕易地用卡片切開所有散射而來的鋼絲，然後朝衝過來的薩爾卡多揚起左手，發揮了侍僧的力量。

　　薩爾卡多一怔，完全無法抵抗的力量、就如同他聚精會神地向他人施放操偶師時相同──彷若被千斤巨石壓住的精神力量，在剎那間控制了他的四肢百骸，然後將他的靈魂扭曲、壓縮──

　　最後，連同他的身體化作白光，匯聚成一張卡片墜落。

　　「安息吧。」梅倫同情地拾起薩爾卡多的卡片，收進已經放了不少卡片的口袋裡頭。

　　不過，令梅倫有些訝異的是，離開了薩爾卡多的房間後，梅倫卻還感應得到──在應該是大小姐房間的長廊盡頭，還有最後一位戰士的靈魂存在著。

　　既然還有另一位戰士沒有恢復成卡片，薩爾卡多又為什麼會陷入這種癲狂的狀態呢？

　　雖然有點疑惑，但梅倫還是跨步走向盡頭。

　　確實是理當屬於大小姐的房間。

　　他伸手打開了門。

　　　　　＊

　　雪的世界。

　　白色的雪花宛若天使的羽毛，繽紛飄舞著環繞房間中央偌大的床鋪飛揚，地板上鋪著柔軟的白色地毯，整個房間就連牆壁也全都是一片雪白──能夠由大小姐隨心所欲、自由改變狀態的房間被佈置成這個樣子，甚至還有無時無刻飛舞著的雪花造景，那些自天花板逸散出來的雪光在碰觸到地毯之後，旋即消融在一片皚皚的白色之中。

　　真美啊。梅倫一邊在內心讚嘆這位大小姐的匠心獨具，一邊望向在這片溫柔的雪白之中，突兀盛開的那朵艷麗鮮紅。

　　房間中央的白色床鋪上，躺著一個沉睡的人偶少女；而人偶少女的身邊，還有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人偶少女緩緩抬起了頭，和梅倫對上了眼。

　　──擁有著「腥紅女王」異名的人偶少女，多妮妲。

　　處理過這麼多大小姐離開的案件，應付過各種戰士們抓狂的情形，在那麼多經驗當中，最容易按捺不住寂寞的多妮妲，通常都是第一個朝自己揮著鐮刀砍來的；然而這一家的多妮妲卻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大小姐的房間裡頭，甚至還是坐在進入休眠狀態、離開了的大小姐旁邊，這倒是令梅倫有點好奇這一家的大小姐和多妮妲的關係有多麼親密。

　　「妳好，我是侍僧梅倫。負責來進行回收的作業。」

　　算是向承受著漫長等待而並未發狂的戰士獻上的一種敬意吧，梅倫紳士般將手放到胸前鞠了個躬：「為了讓戰士不必承受大小姐離開過久未歸的孤寂，我負責為炎之聖女安撫這些戰士，打消那些戰士們堅持的念頭，避免他們過度寂寞以致最後精神崩潰。」

　　多妮妲沒有出聲回話。

　　她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梅倫一眼之後，就再次閉上眼睛、將頭埋入雙手環抱著的雙腿間。

　　失望過度了嗎？梅倫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緩緩地向多妮妲揚起手。

　　「……不需要。」

　　不過，就在梅倫要驅使侍僧之力之前，乾澀的聲音自將頭埋在裙子裡的多妮妲口中傳來，阻止了梅倫發動能力。

　　身為「亡者」，這些戰士們即使不進食也不會再度面臨死亡，但是多妮妲那聲音乾澀的程度，令梅倫不禁懷疑她的喉嚨是否已乾燥到變得枯槁了呢。

　　這位腥紅的人偶少女……殷切期盼著大小姐歸來的多妮妲，已經多久沒有進食、或甚至沒有挪動過半分位子了呢？

　　「不需要嗎？依照經驗，像這樣不告而別就突然拋下戰士們離開的大小姐，歸來的機率比從布勞那孩子的手中把想要的戰士帶回家的可能性還要低呢。」梅倫倒也不避諱：「妳這樣苦苦地等待，最後也只是傷害妳自己而已。」

　　「不需要。」

　　冰冷的語調，機械般的回答。

　　多妮妲沒有再次抬起頭，身體甚至沒有挪動半身，就算是梅倫陳述事實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像一攤平靜的死水，再也不為任何落入其中的石子而流動。

　　「……即使這樣的等待綿綿無期？」

　　多妮妲沒有回應。

　　「即使妳跟妳家大小姐之間的約定，妳家大小姐大概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多妮妲沒有回應。

　　「即使妳家大小姐，可能連妳們過去曾經度過什麼樣的快樂時光都忘記了？」

　　多妮妲沒有回應。

　　「即使妳家大小姐，對自己說過的任何寵愛的隻字片語，全都拋諸腦後了？」

　　多妮妲沒有回應。

　　梅倫嘆了口氣。

　　依照規矩，他有義務強制回收所有向進行回收作業的侍僧發動攻擊的戰士；但是對於像這樣保持沉默和安靜的戰士，他倒是沒有任何資格強行回收。

　　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自己內心過剩的同情心吧。

　　「……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

　　沒有抑揚頓挫，沒有情緒起伏，多妮妲沉靜的聲音再次在雪花紛飛的房間裡響起。

　　梅倫聳聳肩，彎下腰來將回收好了的戰士們的靈魂卡片放在地板上，然後便轉過身去，乾脆地走出了房間。

　　「祝妳能夠等到妳所期望的。」

　　帶上門前，他輕聲向房裡承受著濃烈孤寂的戰士致上最後的敬意。

　　「晚安，腥紅女王。」

　　在最後那一刻，多妮妲的身體似乎抽動了一下。

　　但梅倫依然鎮定地關上了房門，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長廊裡頭。

　　留下在飛舞著漫天雪花的世界裡，靜靜地沉睡著的兩名人偶少女。

　　身旁的少女究竟什麼時候會再次睜開雙眼呢？

　　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她還會記得她對我的愛嗎？

　　還會記得說好要為我找回記憶的約定嗎？

　　還會記得那些曾經向我傾訴寵溺的愛語嗎？

　　還會記得我曾經在她面前揮舞的鐮刀奮戰的模樣嗎？

　　還會記得令她拜倒的我化為超級女主角的風采嗎？

　　還會記得她以女王呼喚著我的時光嗎？

　　還會記得，她為了我的情人節專武，奮戰到最後一刻才疲倦地倒下的事情嗎？

　　妳還記得我嗎，大小姐？

　　竟有點後悔沒有回應梅倫，將頭埋在裙子裡頭的腥紅女王，默默地留下了眼淚。

那是血在流　那不是雪中紅
快別告訴我　你說你不會痛
玫瑰花凋落　都成了雪中紅
你的唇　不再有　你的手　不再握
當我睜開雙眼　化為烏有

　　〈完〉

*1 「炎之聖女後援會」是個人自創的名詞，用於牽涉到現實世界的UL同人中，簡單來說就是官方的團隊。個人設定是在影之世界（實際應稱為星幽界）中為負責維持世界的運行，並感受聖女的旨意、舉辦各種活動的工會。

　　草壁碎碎念：

　　酸味很濃的一篇文章。

　　Unlight正夯的時候，整個噗浪河道每天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UL噗，煩得我好幾次真的懶得一篇一篇慢慢消音就直接大絕了。

　　直到後來，等我考完學測真的跳進這個坑的時候──身旁那些曾經熱衷於這個遊戲，寫過文、畫過圖、甚至揪團出過角的親友們，已經一個接一個脫坑走人了。

　　從網王到家教，從APH到DRRR!!，雖然我知道這就是同人界的潮流，總是一波接著一波，浪潮退後總是只剩下幾個人還留在海裡──可是看著那些曾經口口聲聲說的多愛多萌、最後卻退得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的人，我總是覺得有點惱怒。

　　可能還帶有一點我跟隨著她們的腳步走入這裡、結果卻被她們獨自一人留在這個世界的惱怒吧。

　　這篇文章算是向一個朋友表達抱怨──不過我不覺得已經捨棄了UL、甚至連噗浪都不再出現的她，除非很久很久以後哪天心血來潮來翻我的網誌，否則大概不會看到這篇文章就是了。

　　現在還是會在LOL上遇到她，聊起LOL我們當然也是相談甚歡，可是我還是對這件事感到生氣，也常在一起排的時候故意說我UL玩到一半（當然通常也是剛好推任務推到一半）

　　有時候我會懷疑，我不是真心喜歡UL才留下來的，僅僅是因為要向那些輕而易舉就能說出愛的人、向她賭這麼一口氣……當然，現在的我是真心愛著家裡的孩子們就是了。艾伯我老公，尼西我老婆，其餘不解釋。（以下開放告白）

　　只是還是為了那個朋友家的多妮妲女王感到難過。畢竟最初來到UL的時候，我是不死雙子本命的──這也是托那個朋友推坑的福。

　　何況後來萌上主僕組之後，我也會想到她如何HSHS她家的黑腰精的樣子。（雖然我不太用黑腰精稱呼薩爾XD）

　　文中所描述的情人節活動（這是2012年情人節活動的故事，後來加入的玩家看不懂還請見諒），也是當時有點被她不眠不休地為自家孩子奮戰的模樣感動到，嗯。

　　……不過這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也許她是因為現實中的什麼變故才拋下了UL吧，當然這也只是我一廂情願地希望如此相信就是了。

　　把話說回本文，之所以叫做〈那不是雪中紅〉，除了一方面是向這首歌致敬之外，主因在於那個朋友的名字裡有個雪字，而多妮妲又恰巧是那朵紅，再加上歌詞雖然像是失戀的男生像女生傾訴心情的情歌、但是轉個方向解釋也說得通，所以就串聯在一起了。

　　我真的很喜歡寫這種從歌曲產生聯想衍生出來的文章_(:з」∠) _

　　記得在剛萌上UL沒多久的時候，曾經看過一部UL的同人MAD，叫做「微笑的場所」，內容大抵上就是敘述無論經過多久、即使有一天自己不再繼續玩UL了，大小姐們也會繼續記得自己愛過這些孩子們的。

　　當然看了覺得很感動，也是毫不猶豫地轉PO到噗浪上。

　　不過就在UL退潮之後，我後來想再找這個影片來回味就發現已經被刪除了。

　　如果用Unlight + 微笑的場所這兩個詞當關鍵字的話是找得到蛛絲馬跡的，但也就只是那樣而已了。

　　大概做那個MAD的大小姐也已經……離開了吧。

　　其實現在還會留下來看文章的，應該都是對遊戲有相當認識、也有自己支持的本命的老玩家了，但是還是習慣性地在開口採用了略顯冗長的介紹手法，希望不會造成大家太多閱讀上的煩躁感m(_ _)m

　　以上，抱歉附錄的廢話很多。謝謝您的收看。

　　【以上為完整原文；以下為2014年2月26日追記】

　　其實這篇是去年的文章了。

　　當時因為還沒有回來巴哈活動，所以只有PO在PTT上而已；今年因為這篇文快要滿一週年了，預計屆時會有本文一週年的紀念文，算是為這個概念的系列文做一個總結，所以還是先把這篇補上來。

　　舊稿新發，這一年間不間斷地寫作當然還是稍微有些長進，所以本文的內容有稍微修繕過，但大致上和原版差異不大所以不必擔心。

　　這篇的順序在〈The Walk〉之前，兩篇的核心想法是一致的，而以這個概念續寫、接下來預定還會有兩篇作品，同樣會再分別由兩隻角色領銜擔綱主角，去闡述這一年間Unlight又經過了諸多風風雨雨後、自己心境上所產生的改變。

　　不敢說能為自己糾結的思緒找到一個解套的可能，只是期盼自己能繼續抱著希望守候著孩子們繼續走下去。

　　也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照顧，希望大家都能珍惜與戰士們相處的時光。

　　我們下一篇文章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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