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我的自問自答。有些題目是朋友出給我,我用連接的方式接起來的。
「你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寫作的?又是為什麼會想要開始寫小說?」
仔細想想,這個問題滿多人問過的。講最初的創作,大概是在小學五年級開始,但是那時候只會寫散文,小說還沒寫過。
小說大概是在國中的時候才開始,途中斷斷續續的,真正開始創作是在高一開始。因為被一些朋友和老師看見我的文章,就支持我一直寫下去。
「創作到現在,你有算過自己寫過幾篇小說嗎?」
剛剛回去算了算,只有三十篇小說,其實比起和我同性質的創作者來講,這算是很少的量吧?
「既然寫過一段時間,那如果看以前的文章會有想刪除的衝動嗎?」
不會,因為這些都是我花過心力、心血的文章,我不想否定那些作品。
「你會把自己生活周遭的故事當作小說題材嗎?你的作文呢?是不是也很厲害?你會寫詩嗎?你的生活一定很精采吧?不然哪裡來那麼多的靈感?」
說實話,我不會寫詩,只會寫小說,我的作文大概在三級分到四級分之間的水平,從來沒有到過五級分。甚至於,我唯一不同的是,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高職生,現在在等學測放榜,除此之外我和別人沒有獨特的地方。
老實說,我一直都想不透,為什麼有人會喜歡我的生活,或是認為我的日子一定過得挺精彩的。
況且,寫作對我而言,是辛苦的事情,並沒有外界想像的那麼容易。恩,我應該沒說錯。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寫作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要我好好坐在筆電前面,一口氣打上好幾頁的稿子,我肯定案耐不住性子。
「既然寫作讓你痛苦,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寫呢?」
恩,寫作對我而言是痛苦的事情,但是更痛苦的就是,什麼都不寫。
寫小說的人或多或少可以明白吧?有時候坐在電腦前面打稿子,就是沒辦法靜下心來。
從開一個文檔開始,接著打上幾行字之後(有時候連打都沒打)就會打開巴哈逛一下,好了,必須關掉了,不然會沒有進度。
但是在那之前,先開一下單機版的CS好了,即使倉庫火拼已經重複玩過幾百場,技術也練得很純熟了,去玩個一場好了。
和冰箱翻一灌飲料出來,B+8+4/B+8+2/B+4+3/B+6(CS的快捷鍵)
可惡,恐怖份子贏了,在玩一局。
恩,老實說,我的CS實力就是這樣練出來的,我在班上的射擊遊戲還算是數一數二。
扯遠了,有時候我的生活就是這樣,寫作一直以來都是我喜歡的興趣,但是要我真的打開文檔,面對冷冰冰的牆壁,把自己的想法寫成文章,到最後都會跑去和妨礙世界和平的恐怖份子廝殺。
但是我的文檔就真的不會去動嗎?錯了。我的文檔每天都會增加一點進度。
當然,是在我關上CS之後。
「我覺得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既然你喜歡玩CS,那你幹嘛選擇要寫小說來折磨自己呢?」
還記得我上面說的嗎?寫作對我而言是痛苦的事情,但是更痛苦的是,什麼都不寫。
舉個例子,打掃家裡對你而言是麻煩的事,但是更痛苦的,是叫你去準備下禮拜的模擬考。
說實話,寫小說是一件繁雜的事情,尤其是對一個寫四百字作文都有困難的人而言,更沒辦法體會我們一個文檔數千字起跳的創作者,腦袋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老實說,寫小說的人,腦袋都不太正常。
喂!別把你手中的筆朝我這丟過來,先聽聽我的想法在做決定也不遲。
雖然不是每個文藝創作者都是如此,但是我認識的其中滿大一部分的人都有這個點和普通人不一樣。
感性。
「嗯?感性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嗎?我在晚上的時候也會在FB打很多愛啊,我愛你愛死你之類的話,為什麼我就不是文藝創作者呢?」
這一點和一般人而言,其實有著微妙的差距。
這麼說吧,與其說是感性的層面和一般人不一樣,不如說是他們的情緒表達能力和一般人不一樣。
雖然不能用文字的長短和華麗的文辭,來區分他們的小說和FB上的差距,畢竟文字是很主觀的東西,表達出來的感情也不能相互比較,但是,你喜歡看的是小說,還是去看FB?
更尤其,我認識很多寫作的朋友,他們感受到的情感是真切存在的,而不是因為和男朋友吵架,這個世界就天崩地裂一樣。
他們承受的是真實的痛楚。
我有一個朋友(因為不想太明顯,我就輕描淡寫),他從小被家暴,國小時候就常帶著傷疤去學校,父母之後離婚了,國中、高中,持續被家暴而且被霸凌著,但是他都很努力地撐過來,現在讀到一所國立前段的研究所,但是這段時間已經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他得了躁鬱症和重度憂鬱症還有其他細數幾項的疾病,晚上要吃著安眠藥才能入睡。
他寫著小說,而且非常厲害,我很尊敬他。
我也有朋友是被霸凌過,被排擠過,把自己鎖在這個小圈圈裏頭。
相信我,你周圍一定也有創作者遭遇過普通人不能承受的痛楚,選擇在創作中發洩出來。
當然這不是全部,活得快樂也能寫得出好小說,但是我從遭遇過痛苦的創作者身上,更能感受這樣的情緒。
回到原本的主題,這也是為什麼我一開始說的,寫著小說很痛苦,但是不寫更難受的原因。
對我而言,小說就像是海洛因之類的毒品,沒有嘗試過之前,也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即使不知道寫小說的滋味也能活下去,但只要知道了,就不能忘懷。
就算不是寫小說也可以,可能是朋友、愛情、甚至是菸酒。
每個人都有類似這樣的東西。
「按照你剛才說的,你也有遭遇過普通人不能承受的痛楚嗎?」
如果我說有的話,肯定會顯得很矯情吧?
但是要說沒有的話,也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透露一點,我覺得如果沒有煩惱的話,我是不會去寫小說的。
「恩......總覺得聽你這麼一說,寫小說感覺變成很憂鬱的事情,你的小說好像也幾乎是這麼一回事,為什麼呢?」
這或許是我本身的人格缺陷,我這個人想法本來就比較悲觀(其實一部分的創作者也有參雜這個特點),如果我過得很快樂的話,我覺得寫小說真的是很多餘的一件事。當然,如果現在的我變得快樂,我還是會繼續寫小說的。
也不是因為對現實不滿,老實說吧。我的現實生活過的挺充裕的,我在學校的人緣還算不錯,至少放學臨時找人出去玩也能找到十幾個,成績也算不錯,更重要的是,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聽起來還算不錯,那你的文章的靈感,是如何激發出來的?」
其實我的小說沒有什麼激發這一回事,我沒有靈感的時候就真的什麼也打不下去。靈感也是一點一點的,偶爾靈光一筆,出現一個小小的線頭,我再從那線頭慢慢往後拉,我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出來的。
「既然你的靈感不是激發出來的,那你在寫小說的時候,遇到瓶頸有沒有什麼解決方式?」
遇到瓶頸的話,大概就像最前面說的,跑去做其他的事情。雖然這樣說很多人會覺得偷懶,但是我覺得硬打出來的文章會死板板的,不如放後面一點做,但是也要給自己一點壓力,不然就真的不會去做了。
通常會選擇打後面一點的地方,卡住的地方就先跳過。
「你之前常說你是以作家為目標?那你打算如何實踐?」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是自傲、自以為是的一個人,做事情都是用自己的一套做法,別人的話聽不進去、別人的想法模式無法套用在我的身上。
當然,這可以歸類為我的想法和別人有某種特殊的微妙差異。
我似乎一直在強調,創作者與一般人不同的本質。當然我寫小說,說要當作家不是隨便喊喊。
雖然我是高職生卻去考了學測,只希望自己和文學的距離再近一點,或許,真的要放手去努力當作家很簡單,難的是放心去當作家。
就像我最前頭說的,我很難想像為什麼有人會想要我這樣的生活,會寫小說的確是個聽起來拉風的興趣,但實際創作起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聽你這麼說,你難道想當的是職業作家嗎?」
這聽起來就滿矯情的,但想當職業作家,這的確是我的目標,只是,這真的要放棄很多東西。
「那你有因為走這條路放棄什麼,得到什麼嗎?」
說實話,我放棄了雖然都是實質的東西。放棄了時間、統測、原本就讀的學業,甚至就算以後當上作家,還得領著有工才有錢的薪水(甚至有工沒有錢)
就連寫小說這件事本身也是,寫得同樣忐忑,不明白這樣一直寫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驅使自己寫下去。
拜託,不寫的話你就完蛋了。你就是為了寫小說而活下去的。
這真的是我內心的想法,寫小說就像是吸毒一樣,創作這個故事之後,接著下一個故事。
即使這個角色卡在這條路,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他寂寞、難受、想要喊出聲音卻什麼也不能做,蹲在地上,任由人群走過也沒有人能拉他一把。
但是我能。
大概是基於這樣的奇怪理由,我就這樣寫下去。
而且很幸運的,我只寫了三十篇的小說,卻得到了不小的迴響。
我在自己的世界裏頭寫著給自己看的小說,訂閱人數卻越來越多。即使還不滿百人,但已經足夠讓我有信心了。
現實生活也是,寫小說這件事同時也惠及了我的私生活。家人、老師、朋友、異性。
我一直記得當我的小說被刊登在報社的副刊,一整個版面都是我的小說,被連載了好幾天,老媽臉上喜悠悠的表情。
老師也是,作文得到全校第一開始,對我這個人已經開始改觀了,也因此受到他們很多的幫助。
朋友和異性更不用說了,我最前頭也說過,也有人羨慕我的生活。(即使我覺得這沒什麼好羨慕)
我想,最為驚訝的是收到了很多站內信和搭訕,想聊聊我這個人和我的作品,我的聲音能夠傳達到其他人的心中,真是不可思議。這才是最為幸福的事,我對此心知肚明。
小說就像吸毒一樣,越寫下去,你會發現寫的不只是角色的人生,連你自己的人生也會跟著添上一筆。
「既然那麼喜歡寫小說,但是你才寫了三十篇會不會覺得你更新速度很慢?」
告訴你一件事,在我寫小說寫到現在,越寫越覺得自己寫得不太好。從前我創作一篇小說,我大概花了兩、三個小時就能結束。但是現在絕對是一個禮拜跑不掉,即使創作出來的文章只是幾千字的短篇。
比起以前,我現在謹慎的多。一句話常常會躊躇個好幾個小時,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寫到後來當上達人,我更沒辦法忍受自己輕浮的隨便筆觸,一氣呵成在我的小說裡越來越少見,但是我希望這樣能夠讓自己的情感能夠更明確被傳達,更深刻的被別人感受到。
我在生日當天發的一篇【關於我的哥哥】,是我覺得唯一算得上是成功的一氣呵成小說,因為參雜著很多情愫,寫著自己的人生,所以寫的比較順。
但是我其他的小說,寫的就是別人的人生了。
我不允許我的小說主角們,只想著我愛你,而不想我為什麼愛你。
拜託,你沒有家人嗎?你為什麼不談談家裡的事呢?你的世界只有你的女主角嗎?
到後來,我更傾向於角色們的內心戲,我也會多談談愛情之外的地方,但盡量不偏離主軸。
我評論一篇言情小說的好壞,最簡單看法,就是去看他有沒有提到我愛你之外的東西。
恩,或許有點主觀,但是我的確是這樣想沒錯。
因為後來我的筆觸熟練一些,所以我比較不喜歡放在速度這上頭,當然要我速寫也會造成我一些壓力,我不喜歡這樣。
其實寫作的速度很多人會比較,但是文章的好壞不能因為速度而放個高低。
有些人的速度很快,但是品質不怎麼樣,有些人很久推一篇文,但是內容卻很精湛。
當然也會有寫得快,品質好,而久推文,內容差的寫手。但是我認為,速度快慢必須要看作品的特質,而非看創作者本身的習慣。
有些作品適合一氣呵成,拿關於我的哥哥來說,它的流暢度算是很夠的,但是曾被人說用詞不夠精湛,可是它的情緒渲染力不用講是沒話說的。
其他作品也要看情況變化,有些作品適合慢慢來,多琢磨筆觸,這個用詞改一下,會讓人讀起來像是在喝濃郁的咖啡,味道會停留在舌尖飄散好一陣子。
或許你不同意我這個說法,認為這個只是我寫不快的藉口,也就罷了。但是,喜歡我的作品的人,不會因為我寫的很慢,就不看我的作品吧?
「既然你那麼說了,看來你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吧?那你除了寫作,還有逃避寫作的CS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娛樂?」
聊天。說實話,我和巴哈很多的廣大粉絲群寫手不同,我不喜歡加入一堆公會,然後認識一堆朋友。
這和FB的讚友一樣,我不太喜歡。我希望你是真心喜歡我的作品在點我GP,不然就離開。
我的生活圈不大,即使我當上達人,但認識我的人始終不多。
我在我的小圈子裡面,認識了幾個感情比較好的人。
目前有手機的大概有十幾個這樣。再加上常聊天的巴友,大概更多。
我尤其喜歡和女孩子聊天,當然這其中有一部分是本身的無聊嗜好,但是最大一部分的是,她們容易想很多。
這大概已經可以算是怪癖或是變態,隨你們怎麼想,但這對我小說也有一部分的幫助。
但這不代表男孩子就不會想,我也有認識很多男生想法很細膩,但是這種和女生有某種程度上的不同。
女孩子對於感情方面常常有自己的見解,這和男孩子不一樣的是,她們比較容易受傷,即使故作堅強,但是只要你故意去戳那個痛點,她們仍舊會難受、會痛苦。
男孩子不同,堅強的就會堅強,感性的時候就會感性,性格直率的多。
就像我前面說的,我不喜歡看只談我愛你的言情小說。對我而言,女孩子總會有說不完的故事等著我去聽,在我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之外,還會有一些小插曲和內心獨白,這是我寫作的養分。
當然我和男孩子也很聊得來,男孩子的直率很適合當我現實生活、還有網路遊戲的朋友。但是在我碰到筆電,開始寫文章開始,對不起,現在這是適合和感性的男孩子,還有女孩子對談的時間。
這或許是我很愛去搭訕別人,去認識別人的主因,但我想要認識的終究只是那一個區塊的人。
一個感性、善於說故事的人,會誘發不同的故事,沒有止境的。
我聽著她們說的故事,提出意見和想法,希望她們的生活能夠順利。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有些人會這麼說道。
不客氣,其實是我應該謝謝你們。是你們給我寫下去的養分。
「訪問到現在,已經凌晨了,最後一個問題。有什麼想和其他創作者講的?」
記得我一開始提到,我認識很多創作者朋友,現實生活其實不是很愉快嗎?
其實我一些朋友,在現實中的朋友不多,有些還和同學、家人鬧得很不愉快,被排擠、霸凌,甚至認為自己沒有朋友的,也都有。
所以他們寫得出生動的文章。寫得出最深切的痛楚。
但是,負面的情緒固然會有。可是,我希望那些人不要放棄現實世界。
就當作是我自己的自以為是吧,我本來就是自大的人,明白我在說誰的自己就會知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打起精神來。
作家需要的就是故事,故事不只是憑空想像就能得到,你必須要讓自己在現實生活充滿一些滋潤自己的養分。
就算你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我還是要告訴你一點,身為創作者最重要的事情。你必須和外面的人接觸,才能彌補自己在創作時的孤獨感。你不可能總是孤獨的一個人,然後乞求自己能夠在情感上自給自足。
我在安慰一些失戀的女孩子也會這樣說,你必須堅強,因為沒有人會替你堅強。
你可以討厭那些傷害你的人,但是不要去討厭無辜的自己。
放棄和外界接觸的作家,你會慢慢失去溝通的橋樑,當你開始找不到題材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在寫作之外的生活,會和朋友出去騎車,唱KTV,把自己暴露在現實之下,拿下那一層面具,做另外一個自己。
那怕只是一下子還是嘗試看看也好,有些事情,你不做,以後也不會去做。
如果真的難受、受傷了,哭出來沒關係,但是你有努力過,一定會有收穫。和我談談吧,這是其中一個不錯的方法(笑
我會很樂意聽你說的。但是請不要欺騙自己,自己的世界只剩下小說的小說家,是辛苦、難受的。
寫著自欺欺人的小說,你就自欺欺人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