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_ALL綱】十年交錯_第八章

藍色的天白色的雲，藍色的海白色的矮屋，地中海全然是由象徵自由的藍與和平的白調和而成的畫布，下午的艷陽使得這份寧靜多了分慵懶的氣息。
綱吉午餐後，便去批改公文。可能是里包恩心情好，今天的公文並不多，三兩下就批改完畢了。
伸了個懶腰，綱吉滿意的回房，睡了個短暫卻充實的午覺。
充實，因為他真的沉沉睡去，沒有作夢。短暫，因為不到一小時便被叫醒了。

「起來，起來，大空哥哥。」綱吉一睜開眼就看到小綱跨坐在自己身上，心裡著實吃了一驚。我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真的睡的太熟了。
綱吉坐起身來，一手抱住小綱，一手伸到腦後，順了順睡亂的長髮。
「嗨，阿綱。」綱吉笑了笑，眼睛雖然沒有完全張開，但是他知道，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午安，大空哥哥。」小綱看見綱吉起床也笑瞇了眼，很有精神的跟綱吉打招呼。
「十、十代首領對不起，我抓不住他，他一定要進來。不小心吵醒你了對不起…」獄寺站在門口慌忙的解釋，還鞠了一個躬。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不想睡了。」綱吉寵溺的揉了揉小綱的頭髮。
他一直覺得這個感覺很特別很奇妙，居然可以抱著自己，安慰他、逗他笑。
這是一種補償心裡嗎？希望自己小時候更快樂，多享受一點，未來你可是要成為義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彭哥列家族的第十代首領啊。
或者應該告訴他：你要更加油更認真，你的未來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大空哥哥，那些哥哥們說等你起床，要帶我去買衣服唷！大空哥哥，一起去嘛。」小綱閃著亮晶晶的大眼，拉著綱吉的手左搖右晃。
「嗯。」綱吉點頭，伸手指向獄寺：「那你先跟獄寺哥哥到外面玩，我很快就好。」
綱吉推開衣櫥裡掛著的成套西裝，拿出折在最裡面，他最愛的休閒服裝。
連帽上衣隨意再搭上一條牛仔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會進出彭哥列的陽光青年。再隨性的紮了馬尾，看著長鏡中映出的自己，綱吉滿意極了。

打開門，門口聚集的人數比剛剛多上好多倍，小綱坐在了平的肩膀上以免被人海淹沒。
「獄寺山本恭彌阿骸了平藍波里包恩！里包恩你也要去啊？！」綱吉吃驚的說。
除去穿著便服的眾守護者和除了西裝和睡衣其他都不正常的里包恩就算了，請問後面那一大片黑壓壓的人是來幹啥？只是上街添購兒童服飾，而不是要出征吧！
「呵呵呵呵，里包恩說了，這次的保護行動必須是兩倍以上，不論是親愛的綱吉你或是可愛小綱發生了意外，那都很麻煩的…」
兩倍…這是兩倍嗎？…原來那群人加起來只能剛好抵過我六名守護者嗎？…話說平時保護我的不過是一天兩個守護者再加兩三個保鑣不是嗎？怎麼我從來不知道〝兩倍〞可以膨脹的這麼大。
綱吉無奈的想著，然後他發現唯一較寬敞的地方。
雲雀身邊瀰漫的超低氣壓，裡頭大概綜合了所有你想得到的自然災害，而從他緊抿成一條線的唇和握成拳但顫動不已的雙手來看，綱吉知道他非常努力忍耐想咬殺現場人的衝動，因為他正用充滿濃濃殺意的眼神狠狠的瞪視著綱吉。
是的，恭彌，你強烈討厭群聚的心情我確實精準的收到了。

「各位，我認為這次的行動應該精裝從簡，像這樣想不使人注意都難。買衣服而已不是去拆店，不需要這樣大規模的排場…」綱吉想了想又說：「既然是兩倍，那四名守護者應該很足夠了…」一群男生逛街買衣服很怪吧？
沉默只維持了一秒。
獄寺從容的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嘴裡叼了四、五根香菸，伴隨著時雨金時出鞘的閃光，了平戴好了一隻拳套，而藍波正在安裝牛角，骸不斷詭異的呵呵笑著，至於雲雀似乎是找到了理由發洩他累積的怒意，鳳眼怒極而笑……
「我錯了，守護者全員出動！」


其實情況並沒有綱吉想的那麼糟糕，散步式的逛街，輕鬆的便服打扮，被太陽曬了一下午的城市和迎面撲來的暖風，都讓人覺得十分舒服，掃去了累積多日的壓力，綱吉覺得很開心。一夥人打打鬧鬧的邊走邊玩，跑累的小綱又重新回到了平肩上，由於不確定小綱會待多久(綱吉希望不會太久！)，所以只買了三套童裝。
扶著了平的頭，小綱將上身往後仰，映入眼簾的世界反轉，大片的藍天彷彿在腳底無限延伸，屋舍像從天上長出來的一樣。他看見了走在最後面的雲雀，目光對上後，小綱咧嘴笑了。
「啊啊！小綱這樣危險！」山本發現後大喊道，走在前面的眾人聞聲回頭，紛紛倒吸了口氣，小綱的手真的滑掉了！了平伸手要抓卻慢了一步，綱吉瞪著眼失聲尖叫：「阿綱！」
下一瞬，跌落的小綱穩穩的被雲雀抱住，當雲雀直起彎下的身子時，了平毫不吝嗇的給了雲雀用力的極限掌聲：「接的好啊！」
「嗚…」正被雲雀用公主抱方式抱著的小綱，怯怯的睜眼看著接住他的人。
「雲、雲…」似乎還在剛才的驚恐當中。
「下次就會直接讓你摔下去。」但灰藍的眼眸中卻沒有半分真正嚴厲的責備。
「嗯！不會了，」小綱信誓旦旦的馬上點頭，然後緊緊的抱住雲雀的脖子：
「謝謝你救我，雲豆哥哥…」這是十分認真的道謝。
「……」雲雀瞇起眼。
眾人先是一愣，不知道是誰先笑出第一聲，大家有的捧腹、有的蹲地、有的扶牆，全笑的不可開支，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個愉快的逛街之旅，結束於雲雀用單手(因為抱著小綱)咬殺包括綱吉在內的眾人的追逐戰中。
朝著彭哥列，大家落荒而『歸』。

很快的到了晚餐時間，小綱換上了大家精心為他採買的新衣裳，讓綱吉牽著手走到維修完全的大廳。
相對於簡單的早餐，晚餐的菜色豐富多了，五花八門的西式餐點看得小綱目不轉睛，尤其是餐具，不同於日本用餐時的筷子湯匙，吃西餐理所當然用的是刀叉。
雖然餐桌上也有湯匙，但並不是只有一把，而是各種大小形狀不同的都有，刀叉也一樣，即使SIZE接近，其用處可能截然不同。
小綱看著餐車裡頭整排的餐具，遲遲不敢伸手拿取。
坐在旁邊的綱吉注意到了，猛然想起小綱沒用過刀叉，現在又不可能用筷子，一定很傷腦筋。
於是他指指叉子，問道：「阿綱，你會用這個吃麵嗎？」同時示範叉子的用法。
「可是…媽媽說刀子很危險，不可以亂摸…」小綱從綱吉手上接過叉子，開始有樣學樣，笨拙的捲起一小撮麵條。
「沒關係，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綱吉笑的溫和。
「這哪需要麻煩十代首領呢！我來就好，小綱喜歡吃火腿嗎？我切給你。」獄寺自告奮勇的開始幫忙。
「這樣好嗎，獄寺你坐的比較遠呢。」山本擺出招牌的無害微笑：「還是我來吧？」
坐在綱吉對面的里包恩看著眾人搶著餵食(？)小綱，搖頭嘆道：「就是有你們這些人，過於溺愛…難怪他以後會變成廢才。」
綱吉聽得一陣汗顏，他剛剛好像也是其中的成員之一呢？
「阿綱，你自己來，但是需要幫忙的話，一定要告訴大空哥哥喔。」綱吉揉揉小綱的頭。

刀身的簡單流線閃著冷冷銀光，對好奇心重的小綱來說，除了有些畏懼卻又帶著莫名吸引力。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晚餐採自助式餐點，眾守們吃的東西都不大一樣…最後，小綱游移的目光停留在六道骸身上。
因為用餐的關係，六道骸脫下戴了一整天的黑色皮手套，漂亮的手指正揮舞著刀叉，動作優雅流暢的分解一份看起來非常美味的高級牛排。
哇！好厲害……小綱雙眼閃閃發亮，露出極度崇拜的表情。崇拜的閃光一收，轉而替之的是堅定的神情。
只不過是一把小刀子，沒在怕的啦！而且…媽媽又不在，她不會看到的…對吧？
小綱把原先右手拿著的叉子塞進左手，然後空著的右手伸出去，輕輕握住扁平的刀柄，銀製刀具的重量讓他有點緊張，也有一點點興奮的感覺。
用叉子將肉塊固定，然後切切切………看著六道骸的動作，依樣畫葫蘆的模仿。
「……」對於這股熱情無比的視線，叫六道骸忽略它實在很難辦到，只好假裝彷彿無事一般地繼續用餐，刻意放慢速度貼心的顧慮到小孩的動作，但是專心一意觀察他的小綱絲毫沒有發現。

切切切，小綱好像切上手了，動作順暢了許多，越切越有興趣的模樣。切好的肉塊堆成了一座小山，卻一口都沒有動。
看到如此認真在〝玩〞的小綱，綱吉哭笑不得，又無法去打斷他的樂趣。
「嗚！」刀叉摔在盤子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小綱用力含住左手食指，鋒利的刀口上殘留著幾滴刺目的紅色。
「阿綱？！」綱吉緊張的放下手中的餐具，視線掃過盤子上沾著血的刀子。
大家注意到這樣的情況，獄寺山本等幾個人紛紛停下手邊的動作，圍上來關心，了平匆忙跑出餐廳，綱吉猜想他應該是去拿藥箱了。
「來…我看看傷的深不深。」綱吉伸出手，輕輕的把小綱的手從他的嘴裡拉出來。
指腹上有道明顯的傷痕，舔去的血再度緩緩流出。
其實像這樣的傷口，對把鬥爭打架當家常便飯的守護者們來說，應該算是渺小到不值得一顧，但是發生在小綱身上，卻像是往他們心口上狠狠捅一刀那樣嚴重。眾人的臉色凝重的像是現場發生了兇殺…不，兇殺案對黑手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大概如同世界末日降臨差不多。
綱吉從胸前的口袋內抽出一條白色的絲質手帕，仔細包住小綱割傷的手指。
「很痛嗎？」小心的在傷口處施加壓力，讓傷口暫時止血。
「不痛。」嘴上是這樣說但是眼中滿蓄著淚水，為了不讓淚水滑落，小綱隱忍著刺痛不敢眨眼。
「……忍耐一下，待會兒藥箱拿來了，就替你擦藥。」
綱吉心疼的將小綱摟進懷裡，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怎麼會不痛？這也是他的身體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小時後怕血怕的要死……

「喂！讓一讓啊！小綱在阿綱那裡吧？」門邊傳來了平激昂的喊叫，但除了他的聲音外還伴隨著許多腳步聲……等等，許多腳步聲？
原本圍在一旁的守護者們紛紛讓道，了平風風火火的領著一大群人快步走來。
……！黑手黨白衣天使團隊出動了！看臂章還是在戰場上支援前線的戰鬥天使！
綱吉一翻白眼。我說…小題大作是你們共通的毛病嗎？這未免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