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鏽的短刀劃破殭屍骯髒的上衣,摻雜深綠的血液濺到男子臉上。
「嘖!」他憤怒的用手抹掉殘留的血漬,卻只是越抹越髒。
放棄手中破損不堪的武器,他掏出一把通體深紅的手槍。
子彈陷入殭屍腐爛卻堅硬的身軀,稍稍減緩它們的前進速度,卻無法徹底擊潰。
彈藥很快就消耗完了,男子悶哼一聲,直接將其丟向殭屍群。
帶著他的憎恨,槍身打中其中一隻的腦殼,內容物隨之噴出,刺鼻的腥臭味令他眼眶泛紅。
手無寸鐵的他開始往後退,腳下滑溜的地面害他屢次跌倒。
逃生受到阻礙,男子回過頭,絕望的看清是何物將致他於死地。
是稍早前,他自行搭建的木造屏障。
兩旁是山崖絕壁,中央又被自己的愚蠢封鎖。
求生的渴望使腎上腺素激增,他挫敗地低吟幾聲,開始徒手攀爬。
爬至一定的高度─也就是殭屍無法碰到他的地方─時,他低頭......
「混帳!」沒想到那些瘋狂的殭屍也跟著爬上障礙!
不對,等等。
他瞇起眼,手不時晃動以穩住重心。
它們不是用爬的,而是用跳的!
擁有異常跳躍力的殭屍咧開嘴,趁著男子尚未回過神,它們已經跳到距離他十幾格的木頭上,再過幾秒,那些銳利的指甲已經抓破他過長的褲腳。
他咬牙,避免自己的哀嚎吸引更多怪物。
「這...真是......」他抬腳將那些殭屍全數踹下,滿意的看著它們的身軀逐漸變小,最終化為由血肉構成的煙火。
到達底端,男子乾脆將已經破損到無法穿著的皮革褲脫下,隨手一拋,咒罵著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他朝那些喪失人性的怪物比出猥褻的手勢。
「它們不懂的。」女性溫柔的聲音響起,他來不及轉頭。
「喀擦」一聲,男子抱著脫臼的手腕蹲下,方才壓抑住的吶喊終於宣洩出來。
「別反抗,我相信你不想失去另一隻手。」小刀架在他冷汗涔涔的脖子上,突擊者繼續說:「你有名字吧?」
「亞綸司。」他聲音變得冰冷,彷彿抵住他脖子的不是小刀,而是死神致命的枯爪:「亞綸司●帕坎奇犽。」
「我是凱莉爾(Cleaner)●蒂絲。」出乎他意料之外,凱莉爾竟收起武器,還扶他起身。
「你......」他清了清喉嚨,在凹凸不平的木堆上一個踉蹌:「你是獵手嗎?」
眼神看向她掛在腰旁的弓箭,他像是感受到威脅似的退後一步,卻又像是想起什麼,手迅速往兩腿間掩去。
儘管仍穿著內褲,他卻羞紅了臉。
「喔。」凱莉爾撇撇嘴,絲毫不在意他的失態:「我看過......更骯髒的。」
亞綸司的抗議被殭屍的呻吟聲蓋過,凱利爾往下望,平淡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
「要逃,還是迎戰?」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弓並搭上箭,卻遲遲沒有發射。
她在等待。
「給個答案吧。」
亞綸司看向兩旁陡峭且高聳入雲的山壁:「這......要逃也逃不了吧?」說完,諷刺的笑了笑。
「我進的來,就出的去。」她口氣一樣輕鬆,好像下面那些不是殭屍,而是螞蟻:「答案。」
「有勝算嗎?」看來他是打算迎戰。
「我不知道。」凱莉爾承認:「不過,獵手的箭一定會射中目標。」
那雙琥珀般的眼裡有一絲調皮的精光閃現:「相信我。亞綸司。」
序章 畏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