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九十六、國家。
諾克薩斯城下，四周的防禦設施近乎都被摧毀殆盡，木製設施、金屬裝備、城牆岩壁都有過不少魔法撞擊的痕跡。
「哎，怎麼啦？還沒多久就累啦？小鬼。」阿莫琳咬著食指關節處，力道之強甚至濺出些許血液，表情充滿享受，灰色的長袍有多處撕裂痕跡，但本身似乎毫髮無傷。
「啊啦、我慢慢來沒有關係的，因為趕時間的、不是我。」站在對面的勒布朗輕輕拍了裙擺，金屬腰帶發出陣陣聲響，她專心整理著身上衣物，絲毫沒看向阿莫琳半眼。
「妳養成了一個討厭的個性呢。」阿莫琳繼續咬著指關節，但眼神略微瞇了起來。
「啊啦、謝謝稱讚，我這就給予妳一些謝禮。」勒布朗輕微笑之後，雙眼瞬間集中，紅水晶法杖閃發出陣陣共鳴聲，她左手凝聚金黃色的光芒，由五錐星環繞構成球體，她以拋投的方式揮出，球體離開手掌的瞬間像是爆發加速般，衝向阿莫琳。
「但總是學不乖呢。」阿莫琳投以輕視的笑容，她左手伸直對著勒布朗發出的球體，食指像是在玩彈額頭般緊壓拇指，集中了一些力氣之後，往右彈出。祕法球體猶如遭受什麼衝擊般，突然順著阿莫琳彈的方向變換了位置，就像是拍開一樣往右側撞向有些距離的軍備補給品。
「呵呵，我有的是時間多方嘗試。」勒布朗再一次凝聚祕法，這次她在天空輕抹，一次出現五顆金黃色的祕法球體，她同時拋向阿莫琳，要看她如何反應。
阿莫琳打了個哈欠，彷彿玩膩這個遊戲般，她手指頭指向五顆祕法球體，每指到一顆，手指就會往側邊拉開，而球體就會順著她指的方向跑去，而周遭的東西就會被破壞的更加劇烈。
「勒布朗姊姊！」安妮從破碎的走道探了頭出來，勒布朗背對她輕揮手，這次沒有分心去看向安妮，因為她知道阿莫琳會利用一切有機會的空隙來進攻敵人。
「小安妮，離開這裡，先去我的住所待著，烏鴉都安排好了，妳不會有事情的。」勒布朗喊著，聽到上面一聲回應之後她將思緒更集中在阿莫琳身上。
「妳想把別人的孩子帶去哪？你們的似乎安排了不少計劃？」阿莫琳依然咬著自己的指關節，但原本神情上的輕鬆和笑容都已經消失殆盡，眼神彷彿看著仇人般惡狠狠地瞪著勒布朗。
「真相一直都擺在眼前。在那些無法看清事實的人們眼中，這個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勒布朗微笑，而後又製造出更多金黃色的祕法球體，她緩緩步向阿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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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東門。
這裡平時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平時只需要防衛海岸線，注意艾歐尼亞的動態，基本上不會有太多的事件發生。但大量的哀號讓這一切變了調。
「這、這跟斯溫大人說的不一樣啊！！」士兵喊完最後一句遺言，直立的刀刃貫穿他的喉結，雙膝下跪，最後回歸塵土，而站在他面前是一群灰袍術士，他們都帶著奇異的面具，手上拿的武器各有特色，狼牙棒、長劍、短矛等等…嘴角那充滿不祥的微笑更顯露了其中的惡意，一腳又一腳踏過倒下的防守士兵群，他們輕鬆入城。
「看來沒問題。」術士們看了看東門四周，確認無誤之後開始念起咒語，身形開始搖擺，做起詭譎的儀式。
「喔呀，闖進別人的地盤開派對是不是太失禮了？」一個輕佻高傲的聲音環繞著眾人，他們立即停下儀式抽出武器，卻找不到發音者的位置。
「斯溫的走狗！我們是灰色秩序最好的戰鬥術士，別畏畏縮縮的，出來！」最前方的術士拉起長劍，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小心的環顧四周，卻無法看見人影。
「喔呀，你說錯了三件事情。」聲音持續環繞，但又多了一股令人費解的笑聲。
「我不是斯溫、更不是諾克薩斯的走狗，這裡只是我的後院。」
「拿來給我享受樂趣的後院。」
前方的地面突然濺出一灘血液，眾人紛紛後躍，仔細看著那奇特的現象，一名蒼白帶點粉紅的頭髮的男子率先從內竄出，血紅色皮製大衣讓他的身軀看起來更為修長，緊拉衣角的手有著驚人的利爪，那帶著獠牙的牙齒笑的詭譎，眾人變得更是警戒。
「喔呀，畏畏縮縮的，似乎是你們這群鑽後門的鼠輩，不是嗎？」男子左手將頭髮往後梳，但因頭髮過於柔順很快的又順回原來的位置，他盯著眼前接近二十人的組織，搖搖頭笑了笑。
「呵呵，最後說你們是最好的戰鬥術士？那麼可悲的灰色秩序，邁向滅亡也是合情合理的。」
語畢，眾人看著領頭的隊長突然開始抖動抽蓄，長劍脫手掉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大家彼此相看，完全不知道他突然發生什麼事情。
「隊長？唔！？唔啊—！」一名隊員拍了隊長的肩膀，他緩緩轉頭，但眼前的景象嚇壞了所有灰袍術士的人馬，隊長雙眼透過面具流出血液，嘴與鼻也不斷的咳血出來，他發出吱嗚聲想抓住剛剛拍肩的夥伴，但手才抬起來，他雙腳突然一攤倒在地面，而原本流出的血都拉成一條細絲，飛往紅衣男子的的掌心。
「這種攻擊—！他是血色收割者、弗拉迪米爾！」後面一位明眼的術士大喊了一聲，全部人更是警戒拉開距離。
「嗯…戰鬥術士啊？」弗拉迪米爾輕嗤了一口掌心上的血液，內含神秘的魔力令他品嚐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掌心上的血液突然拉開成四條長矛，表面顏色越來越沉，然後一瞬間貫穿三位術士的身軀，他自己則留下一把長矛把玩著。
「那麼…偶爾這樣玩玩也不錯。」他輕轉長矛，然後利用手肘內側固定長矛，擺出架式，用鋒利的指尖對著術士群輕回勾。
「全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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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森林。
「若時間無誤，諾城的東門已經被我拿下了。你真的還有時間在這跟我大眼瞪小眼嗎？兄弟。」哈斯塔雙手抱胸，骷髏權杖在他手中晃呀晃，即使周遭昏暗，他暗紅色的頭髮依然醒目。
「東門若真的被拿下，就代表那裡安全了。朋友。」斯溫雙手撐在拐杖上，臉部略微抬高，展現出他絕對的自信。
「斯溫，你對於國家的理念，究竟是什麼？」淡藍色的眼珠在黑暗中有如鑽石般閃亮，他權杖輕敲自己的身軀，發出厚實的聲音。
「…拖延時間嗎？也罷。」斯溫彷彿明白哈斯塔目前盤算的東西，但他選擇迎合哈斯塔，身軀站的更為挺直一些。
「你看看你接手之後的諾克薩斯，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乾旱弄的國家經濟貧瘠，還讓士兵去幫助那些已經只剩一口氣的老百姓？那讓人畏懼又崇拜的氣息消失殆盡，諾克薩斯的理念被你一人的扮家家酒踏在地上，你明白嗎？」哈斯塔也將權杖插入地面的紅土之中，一開口便是以責備的口氣發難。
「……」斯溫並沒有立即回話，反而從腰間內的囊袋拿出一包麵包屑，他仔細且耐心的一口一口餵食肩上的小烏鴉。
「國家，人民就是墊腳石，有國才有家，平凡無奇的女人就該乖乖生產報國，每一戶人都應該要盡力盡力爲國家力量上納繳稅，男人就要為了國家去擴展領土，掠奪所有弱者，力量、就是國家的一切，階級、就是國家的棟樑。」哈斯塔用兩隻手指頭指著斯溫。
「你這無能的最高指揮官，我受『審判天使、凱爾』的薦舉，她認為我才是最適合帶領諾克薩斯的領導者，你的理念在我眼中，渺小無比。
「……」斯溫專心的理著小烏鴉的羽毛，而牠也舒服的張翅發出愉悅的聲音。
「…怎麼？無從反駁嗎？果然我才是適合帶領…」
「呵。」
一聲冷笑打斷了哈斯塔的自薦，斯溫終於打破了沈默，他翠黃的眼神拉回到哈斯塔身上。
「自我意識良好的舉薦結束了嗎？那麼，讓我來教你國家的理論吧。」斯溫拉起拐杖重敲了地面，森林四周立刻發出騷動，各式各樣在黑夜潛伏的動物四處逃竄，嚴重壓迫全身感官的不祥氣氛彷彿在嘲笑著周遭的黑暗。
「國家，人民就是其根基，由國來守護家…」斯溫閉起了眼。
「女人在諾克薩斯的理念似乎搭不上邊，但隨著民盛國強，越來越多『力量』可為諾克薩斯付出，生產、是其最差限度的使用。」斯溫腦中閃過善戰勇曉的卡特蓮娜，詭譎多謀的卡莎碧雅，能善其變的勒布朗，神秘莫測的魔甘娜，以及前途無量的安妮，她都是最一等一的能媲美甚至超越男性的女人。
「男人身在諾克薩斯最嚴峻的環境下，從小、他們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活下來，要活就需要力量，那股絕對的韌性不是那種帶著光鮮亮麗的裝甲的蠢蛋能明白的。」很自然的，他腦中出現衝鋒陷陣的達瑞兄弟，一人獨擋大軍的賽恩，為了自身理念而戰的弗拉迪米爾，執行隱密行動的塔隆，雖各自為政，難以控制，但他們都會以諾克薩斯之名互相競爭，至死不渝。
「掠奪帶來的資源是短暫的，永續經營才是管理之道，諾克薩斯能以一擋百，不是你這種短利的人能了解的。而且…」斯溫張開眼，眼神銳利有神，瞳孔的翠黃像是他洞察了一切，他為這一切的分析劃下一個句點。
「而且，你以為我是誰？我是傑利科•斯溫，諾克薩斯的最高指揮官！」斯溫看似瘦弱，但他發出的聲音總是富含著驚人的力量，以及那能貫穿人心的說服力。
哈斯塔瞪大眼，斯溫的身形在他眼中彷彿突然更大了一些，方才的話語重擊刺激他的腦部，對於國家的執著與理念的差距，遙不可及，但、若他死在這，一切都是空談，或是他的計劃順利執行，拖住最麻煩的人，就是他的任務。
「拖住你，也是我的任務。」斯溫突然開口打破哈斯塔內心的想法，他甚至感覺到有寒冷的刺霜刺激著他的肌膚，但是他反而露出興奮的笑容。
「很好，很好！果然這樣才會有活著的價值！讓我再多感受點刺激吧！」哈斯塔邁開雙手，雙手指尖交織紅色的雷電。
兩人戰況一觸即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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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知道魔甘娜那派的八成想殺了我，但也許下一章也不會帶到～請各位魔甘娜、凱爾、和倒在地面的本帥粉絲，別太激動！
國家理論其實有些可惜，我希望雙方都能提出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卻變成斯溫開大招了=_=
最近更新可能會慢些，真的很抱歉，事情真的有點多。
創作內容
其之九十六、斯溫與勒布朗、兩人的諾克薩斯。
斯溫與勒布朗 (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