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大公又夢見他們,那座即將淪陷的城堡,以及站在葛蘭蒂絲花海中央的女子。
未登基的蘭斯,忠心耿耿的異國騎士提爾克,自己最尊敬的兄長潔洛西迪斯與妹妹「冰雪女王」希兒比維絲。
對薩比羅斯來說,他們的臉孔如同自己面容一樣熟悉,無論經過多少歲月,仍然記憶猶新,彷彿他們還健在,眾使薩比羅斯想遺忘也完全沒辦法。
他們一共是五個,對方──冠維奎爾家族,僅僅只有三個人。
夢中如此,當年亦然。這三人並非泛泛之輩,他們靜靜屹立在大廳,肩上染紅的披風在絕望中飄蕩。
亞恩手握巨劍「不敗巨人」,眾使他知道冠維奎爾家大勢以去,嘴角依舊高掛微笑。
右膝被長槍貫穿,血流不止的維爾斯,仍倔強手持長槍「獵鷹」,鋒銳眼神告訴敵人「只有戰死的槍舞者維爾斯!」。
站在冠維奎爾家雙壁之間的奧伯倫,頭戴張牙裂嘴的老虎頭盔,正是象徵冠維奎爾的家徽。年輕家主雙手均各持軍刀,右手「虎凜」不知斬殺多少帕修斯士兵,鋒面已經損壞,左手「君臨」斷了一截。
「投降吧,我可敬的對手……」蘭斯對奧伯倫勸說。
「猛虎不會屈服在病貓的肉爪下!」奧伯倫不客氣回答。
「哈哈哈!痴人說夢話!」全身上下幾乎插滿箭矢的冠維奎爾破口大笑。
「我不希望冠維奎爾家血脈永遠消失在葛加瑞,放下武器吧……我們不是北方的瑟雷特人。」蘭斯不畏懼,步步走向他們三人。
站在蘭斯背後,身穿漆黑盔甲,頭戴獵豹頭盔的提爾克,聽到主子比喻方式,喃喃咒罵起。
(你這隻該死的發情獅!)
「如果不是赫拉列斯家的援軍!你這隻病貓的腦袋老早便被我們當球踢,脖子以下剁成肉醬送給狗吃,牠們說不定還不吃!」奧伯倫擺好隨時可以攻擊架式,若蘭斯繼續往前,手中刀刃將發揮「待客之道」。
「冠維奎爾家若願意投降,帕修斯家不計前嫌,你們可以繼續待在祖先的領地,猛虎旗幟乃高掛在黑陽與紅月下。」蘭斯將身上武器通通往後扔,現在的他與奧伯倫約距離五步。
「陛下,你這樣……」
進入大廳前,希兒比維絲告誡過提爾克,假使等等阿瓜蘭斯又幹出異於常人的事就當沒看到罷了,偏偏軍犬這時忘得一乾二淨。
「笨狗,讓阿瓜去處理……你乖乖在這等。」冰雪女王朝軍犬使了冷酷眼神,冰霜劍擋在提爾克前方,劍刃位置剛好在他盔甲受損位置。
「乖狗狗要在這等主人喔。」嘴巴說倒是輕鬆,潔洛西迪斯暗中將魔力凝聚
左手那把看似不起眼,外型簡單樸素,無任何奢華修飾品的短劍。
至於薩比羅斯不發一語,沉住心,觀察「泰坦」冠維奎爾及「槍舞者」維爾斯……如果兩人有企圖傷害蘭斯的舉動,長劍「狼牙」決不寬貸他們。
「冠維奎爾家從來不下跪!」槍舞者怒吼撕破談判契約書。
「過去如此!現在依然!」泰坦附和槍舞者,到最後……僅剩「雙壁」是真正將生命奉獻給冠維奎爾家。
「葛加瑞只會有戰死猛虎!」奧伯倫氣勢終究不變。
「如果這是冠維奎爾家選擇的答案……帕修斯也不會勉強你們……」寧死不屈,這是蘭斯最不願意看到的答案,世人評價與往後史書的記載真有那麼重要嗎?活下去才有希望不是嗎?蘭斯很自然轉過身,背對奧伯倫及他的僅存家臣,面帶感概慢慢走回自己家臣的方向。
「厚葬……」
「YES, Your Highness」四人異口同聲,當蘭斯身影離開大殿,潔洛西迪斯率先揮甩武器,唰,不起眼短劍竟內藏玄機,它是把介與劍與鞭的武器。
「來吧!最後冠維奎爾!」
薩比羅斯語氣哀傷。
當所有人的身影與武器衝撞成火焰時,突然間!夜之大公可以聽見女子的聲音。
「薩比羅斯。」
悅目娛心花海取代殺戮血腥大廳,他卸下甲冑換上為了避人眼目的衣物,但卻不亞於平日所穿天鵝絨。
「伊芙。」薩比羅斯含情深厚喊了女子的名字。
「我的一生、幸福、驕傲都是屬於你的……我的身體與靈魂也是你的、薩比羅斯的。」伊芙凝視薩比羅斯,交握的手指、豐腴雙唇、睫毛……大膽對意中人表白而羞澀顫抖起。
「我的一世、快樂、榮耀也是屬於妳的……我的身體與靈魂也是妳的,伊芙的。」
薩比羅斯小心翼翼將女子擁入懷中,大膽的伊芙不知跑到那去,緊緊閉上雙眼貼在男子胸膛上。
「薩比羅斯……」
「嗯?」
伊芙抓了薩比羅斯的手碗,放在自己胸口上。
「今晚……你可以一直抱著我嗎?直到回神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