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屬於我們的聖誕禮物（上）
12/25，一個到處都充滿著幸福氣息的日子。
街上到處都是一男一女撐著傘牽手逛街，而我卻是一個人待在二樓咖啡館中喝著苦味十足的黑咖啡，望著窗外那些幸福的情侶們。
高中畢業後開始就業的我，到了26歲(單身)還是一個技術員，領著30K的夜班人員。
本來是想看著外頭飄著的白雪才來到咖啡館，誰知坐不到兩分鐘外頭竟然開始下起雨來。
討厭的雨珠滴落在玻璃窗前。每當下雨天，我便會回想起高中的日子、後悔著當時的我。
偏偏又是在聖誕節這天，和8年前一樣的大雨。
「服務生～外帶一杯一樣的。」
「好的，稍後幫您送來。」
難得的聖誕節可真無聊呢，居然被迫停在這。
窗外的雨似乎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
我看還是早點搭公車回去打Game好了。
提著剛做好的咖啡往公車站牌跑去。
站牌前的遮雨篷坐著一位全身濕透的女性，年紀…無法推測。
但從穿著上看來應該是OL。
「不要緊吧？」
「………」
我在她正前方坐下，而映入眼簾的臉龐──
是我認識的高中朋友。
即使相隔8年我也不會認錯的！
「森…，村月 森？是妳吧？」
「疑？……弦？」她抬起頭的瞬間我更加確信，她就是村月 森。
她眼角的水痕在光線的照射下閃爍著，從她那表情看來不會是雨水。
「先披上吧。」我將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
烏黑的長髮仍滴著水珠。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哪個混蛋讓妳這麼難過！」
「………」她將臉埋進雙膝中，纖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看見她這樣，我更加後悔高中時期的我。
※
窗外的天空正落下一顆顆冰冷的白雪。
而今天正好是12/25，俗稱的白色聖誕節，我人卻在學校上課。
正當我面朝下趴向桌上準備補眠時──
「喂，弦，你又沒交作業囉？」
隔壁桌的森正站在我前面的空位上，右手拿著今天該交的筆記本。
「那種作業隨便啦…。難得的聖誕節竟然還要來上課已經夠討厭了，竟然沒有放假！好好補眠才是正確的選擇啊。」
「拿去啦，趕快抄一抄拿去交差吧。」
說完拿著薄薄的筆記本敲打我的後腦勺。
「森啊，今放學後去吃晚餐如何？聽說站前新開一家小吃呢。」
「就算去吃也得等你抄完。今天內要交出去哦。」
「呿，真麻煩……。」即使嘴上抱怨著，但我並不嫌麻煩。
「才剛上完第一堂課，就在討論聖誕節的約會行程啦？真是甜蜜啊。」坐在後方的班長總愛把我們湊成一對。
雖說我是真的喜歡森，但卻遲遲未向她表白。
在學校人氣不算低的她，像我這種普通貨色八成會被拒絕吧…。
為了不破壞現在的狀況，我始終沒向她表白。
這件事就連我的死黨也沒和他提過。
「班長啊，妳又沒吃藥啦？我和森只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罷了。」
「就、就是啊…。」
「好羨慕你們啊！…放學後坐著電車到其他縣市玩，回過神來已經沒有回程的車可坐，最後只好在附近的旅館住下，呵呵呵……然後嘿嘿嘿……」
嗯。這班長沒救了。
死命抄寫著累積了半個學期的筆記本，直到放學鐘聲響起才全部抄完。
外頭的積雪已有薄薄的一層。
「走吧，先去街上晃晃再去那家小吃吧。」
「嗯。」說完森牽起我右手，往市區方向走去。
雖說森認為牽手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我總會為這點小是感到一點點的害羞。
常被身旁的朋友說什麼：「男人害羞什麼啦」、「人家都主動牽你手還不快推倒她」……等之類的。
我當然也試著催眠自己說，牽手而已沒什麼。
但每當被她那潔白的手牽起時，又會害躁起來。
「弦，你覺得這兩件那個好看？」
左手拿著的是一套純白的洋裝，裙擺還有著蕾絲編織。
右手則拿著不同風格的黑色上短袖衣，上頭還有些金屬裝飾點綴，下衣則是紅黑格紋的短裙。
「我覺得…，左邊那套比較合妳的風格。」
「嗯，我去試穿看看。」
數分鐘後，烏黑的秀髮散落在腰際上，純白色的洋裝顯得格外亮眼。
「怎、感覺如何？」
「很適合妳哦，比起校服可愛多了。」
「……」
我在說什麼鬼啊啊啊啊！
雖然是事實，但我一般也不會說出來才對啊！
我怎麼啦！
感覺現在的我肯定漲紅了臉。
「是、是哦……」
「那就決定這件吧。」
接著她回到更衣室換回校服到櫃檯結帳。
「走吧，接下來去吃那家新開的小吃店吧。」
總覺得她比剛才更開心了…，又或許只是我的錯覺。
「應該在這附近吧？」
「是那邊的火鍋店嗎？」
手指去的方向正是家新開的店，人早已排到店門外。
現在也不過六點半快七點而已。
「真的假的…是僱用跑腿幫嗎？」
「畢竟是聖誕節嘛，就稍微排個隊吧。」
才剛排進隊伍末端，天空不作美的開始下起雨來。
不過幾秒，從綿綿細雨轉成了滂沱大雨。
我們被迫躲進附近的超商避雨
「不是吧…，好好的聖誕節下什麼雨啊？」
「感覺這雨今天是不會停了呢…。」
雨嘩啦嘩啦地下著，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吶，要不改去我家順便避雨？晚餐就弄個我拿手的牛肉麵給你如何？」
「但這樣突然打擾你家人也不太好吧？」
「突然帶朋友到家裡來他們應該已經習慣了，等下到家在和他們說明就好了。」
那時我也沒再想更多，買把傘後走了約二十分的路程來到了村月家門前。
從外觀上看去，是間非常豪華的三層樓透天厝。
「進來吧。」
「打擾了…。」
走道上的燈沒有一盞適亮著的，再加上外頭烏雲密布，室內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先去客廳那坐一下吧，我去和爸媽說一聲順便換下校服。」
客廳擺放著的沙發從外表上看去就不是一般家庭買得起的高級沙發…，摸起來就是真皮的材質。
雖然從高中開始就認識森，但從來沒聽她說過家裡的狀況。
但也沒謠傳說村月家是做什麼大事業的。
「他們好像還沒回來呢。頭髮先擦乾吧。」正當我頭轉過去時，一條毛巾遮住我的視線。
移開毛巾恢復視線後，森穿著單薄的黑色細肩帶連身裙，腿上則是剛才一直穿著的黑色吊帶襪，雖說室內開著暖氣不至於太冷。
「…幹嘛一直盯著人家啦…。」
被發現後我立刻撇開頭，問起她家中的事。
「伯父伯母都在上班嗎？」
「早上還飄著雪，想必他們是出去玩吧。」
「真是厲害呢…。」
「什麼真厲害呀？」
「剛才在外面稍微瞄了一下整棟的外觀，再加上客廳這些擺設…，似乎家境很好的樣子。聖誕節也能這樣出去玩的。」
「嘛，不過是兩個工作狂罷了。」
「我爸是某間公司的老闆，我媽是另一間公司的經理。薪水比一般人高沒多少，卻要處裡很多事情的樣子。」
我覺得應該是高出很多才對呢…。
「所以啦，幾乎天天晚餐都得自己煮。做久了還真有點麻煩…。」
「那我可以好好期待一下那碗麵囉？」
「我平常都只是煮給自己吃的…，可別有太高的期望呢。」
「嗯，有需要幫忙的話就叫我吧。」
現在算是獨處的狀態吧…。
一般女生會這樣做嗎，把男同學帶到家中，卻發現父母都不再。
什麼Gal Game的特殊事件啊…。
儘管只是坐在客廳，我還是緊張的很。
深怕伯父伯母回來看到這狀況，肯定會被誤會的。
本想看今天新聞等待暖呼呼的牛肉麵完成，但不管轉到哪一台，現在都正直播著政府所舉辦的”愛的大告白”活動畫面。
一個個男性拿著花束走上台前，用麥克風向台下的女性友人告白。
聽說當天告白成功的都有一份小禮物、在抽一部汽車的樣子。
但在別人家，尤其是女同學家看這根本不適合啊！
我立刻將電視關掉，走進廚房看她忙到哪了。
「大概在五分鐘就好了，就再等一下吧。」
「嗯，光是站在這邊就聞的到香味呢。」
「噗…，香味哪飄的到那邊啦。」
「先說好哦，這還是我第一次做給自己以外的人吃，不合胃口可別有怨言呢。」
「嗯。放心吧。」
我就這樣靠在門邊看著她細心攪拌著那鍋麵。
完全做好後，我幫忙把那鍋端上桌。
舀了點湯底嚐嚐。
「怎麼樣…？」
「……………」
「不要都不講話啦…，這樣好像不合你胃口似的。」
「完全沒這回是呢！光是湯就足以媲美五星級的廚師做的呢！」
雖然我還沒吃過就是了。
「真的？」
「嗯。森可厲害呢！要不考慮直接去當廚師啊？」
「當廚師呀，或許不錯呢。」
之後我們聊著學校的事及大學的打算。
我的選擇是直接去工作，畢竟現在光有學歷似乎幫助不大。不如直接出社會學點經驗。
「森呢？一定是考附近的第一志願吧。」
「……」她停下手邊的動作，頭稍微低下的沉默著
「怎麼了嗎…？」
「我明年畢業就要去美國的大學了。」
「疑……？」雖說以她的程度要到美國念大學絕對不是問題，但也太突然了吧，從來沒聽她提過這件事。
「其實，早在高二的時候，父母就已經決定這些了。說是為了接下他現在的事業…。」
「我也不是故意要隱瞞這件事…，只是、只是……」
「畢業後就馬上要走了嗎…。」
「…嗯…，甚至考慮說移民到美國開分公司…。」
「已經確定要離開這邊了嗎…。」
「嗯…。」
「不繼續留在這邊了嗎…？」
「嗯…。」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嗎。」
「嗯……。」
………
為什麼妳會選擇這條路啊…。
學校不是還一堆朋友嗎，妳要這樣不和別人說的自己離開這邊嗎…。
「也不是不一定要移民到那邊不回來啦，還是能偶爾回來一下的。」
「但我希望妳留在這邊啊…，就算不能和妳讀同個大學，還是希望妳能留在這。」
我喜歡著妳，不希望妳到那麼遙遠的地方啊…。
「謝謝呢，但這已經在高三下學期時就無法改變了。美國那邊的學校已經確定能進入了，住處也已簽約了…。」
如果就在這邊表白…能改變什麼嗎。
「森，我………」
這時門傳來了鑰匙聲，而剩下的話就這樣停留在我心中。
「這件事要先對同學保密哦。」
先回來的是伯父。
森稍微說一下狀況後，我向伯父打聲招呼後便離開了。
隔天我們在教室見面時，中間的距離似乎多了什麼怪異感…。
那怪異感不是吵架所產生的，也不是尷尬的感覺…。
而想要表白的心情仍在我心中。
創作內容
【短篇】屬於我們的聖誕禮物（上）
動畫心得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