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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薩】〈傾界之戀〉
作者：草壁英彥│Unlight│2013-12-15 00:28:09│巴幣：108│人氣：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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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友依蘋提供本文插畫）
可以視為〈如果這就是你所期望的歸返〉的番外。
※CP：導都主僕組（蕾格烈芙x薩爾卡多）
※前置：〈Unforgivable Sinner〉，可以讀過再往下看會比較有氣氛。
「──吾監視整個世界，絕不放過任何人。」
「是。屬下必將不計任何代價，將所有膽敢阻攔之人碎屍萬段。」
今晚的別館，氣氛特別低迷。
蕾格烈芙雙手抱胸坐在床邊，稚嫩的臉上掛著一張嚴肅的表情，任誰也看得出她此時正在沉思些什麼。
灑入房間的清冷月光宛如一襲銀紗般覆在她穿著黑色連身睡衣的嬌小身軀上，低調而優雅的黑色蕾絲在皎潔的銀光照耀下被襯托得更加嫵媚，尤其本該是性感的氣息，配在蕾格烈芙嬌弱的體態與那張稚氣的臉龐上，反而因形成一種強烈對比更顯得充滿吸引力。
不過，蕾格烈芙並不在乎自己此刻看在他人眼裡風情萬種的模樣，只是專注地睜著水晶般清澈的紫色眼眸，一語不發地凝望著眼前的牆壁。
直到浴室裡的水聲歇息，雪色的霧氣像放出牢籠的野獸般撲出，然後瞬息消散在門口的燈光下。
「蕾格烈芙大人，我洗好了。」
「嗯。」
薩爾卡多一邊說，一邊用毛巾擦著頭走出浴室。
他的身上已經穿好了一條黑色的運動長褲，棉質的布料和簡單的剪裁設計令這件長褲即使作為睡褲也毫無問題，不過他的上半身卻赤裸著，露出一身銘刻在黑色肌膚上的肌肉紋理，昭顯著他刻苦踏實的訓練成果。
走到浴室外頭的櫃子邊，拿起吹風機將自己濕淋淋的頭髮一吋一吋仔細地吹乾，直到確認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水分之後，薩爾卡多這才將東西收拾好，然後走到正坐在床邊沉思的蕾格烈芙身旁。
接著單膝跪了下來。
「嗯？汝怎麼了，薩爾卡多？」
看見薩爾卡多突如其來的舉動，蕾格烈芙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薩爾卡多。
「屬……不，我有些介意……蕾格烈芙大人您自從晚上聽了大小姐和艾伯李斯特的談話之後，就明顯露出悶悶不樂的樣子。」
薩爾卡多抬起頭，以擔心的眼神迎上蕾格烈芙不解的目光：「不曉得蕾格烈芙大人在思考什麼呢？有屬下……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自從來到星幽界之後，蕾格烈芙就告誡薩爾卡多，不必再用太過拘謹的方式和她相處，畢竟這裡是一個無拘無束的地方，他們兩人之間也就沒有上司與下屬的階級關係了。
不過，雖然薩爾卡多嘗試過不以「大人」來敬稱蕾格烈芙，但唸了幾次卻覺得彆扭至極，最後蕾格烈芙還是無可奈何地笑著允許他繼續如此稱呼；而以「屬下」自稱的習慣，則是還在慢慢改進當中。
「嗯……吾只是在想，吾現在的思緒對大小姐、以及其他辛苦的夥伴們而言，也許是十分冒犯的想法。」蕾格烈芙看著薩爾卡多，幽幽地用手抵在膝上撐住自己的臉，用有點無奈的表情看著薩爾卡多：「是和復活有關的事情就是了。」
「蕾格烈芙大人在想什麼呢？」被蕾格烈芙大人用這樣溫柔的目光凝視，薩爾卡多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維持著跪姿恭敬地發問：「雖然我也許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但我認為您並不需要擔心……即使任何人都無法認同您的想法，屬下也會繼續陪侍在您的身旁的。」
「汝這樣實在有些愚忠吶，薩爾卡多。」蕾格烈芙苦笑著：「吾並不覺得，吾真的值得汝獻上這樣的忠誠。」
「……就算如此，也希望您不要質疑屬下的忠誠。」
「那就先從用『我』自稱開始如何？」蕾格烈芙用另一隻手伸向薩爾卡多，憐惜地撫摸著他的髮絲：「雖然汝認為這是汝忠心的證明，但看在吾的眼裡其實是有些心疼的吶，薩爾卡多。」
沒想到會被蕾格烈芙大人摸頭、還會被這個樣子安慰，薩爾卡多一怔，微微低下了頭掩飾自己的羞赧、與更多的欣喜。「……謝謝蕾格烈芙大人的厚愛。」
「汝要是能多愛惜自己一點，吾也不必這麼心疼汝了。」蕾格烈芙冰冷的機械手指，細膩地撫上薩爾卡多俊秀的臉頰：「……薩爾卡多，汝還清楚記得，大小姐今天告知的消息麼？」
「當然。」怎麼可能忘記。
──原來星幽界的一切，全部都是一場騙局。
──以為慈悲地賜給了我們生命的炎之聖女，只是為了自己的復仇而已。
──即使集齊了所有的記憶，也無法得到重獲新生的機會。
──我們，只不是一群被困在這個世界裡的亡靈。
雖然目前是最晚來到別館的薩爾卡多，與大小姐相識的時日並不如其他人要來得久，但晚上看著大小姐傷心欲絕的模樣、以及身旁的戰士們得知真相後的表現，薩爾卡多還是感染到了那份悲傷。
然而，就在彷彿所有人都陷入悲傷情緒中的時候，唯獨蕾格烈芙大人卻異常地平靜，在所有人都離開大廳後，才和他一起回到房間裡頭。
蕾格烈芙大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薩爾卡多仰著頭，不解地望著沐浴在月光下的蕾格烈芙。
像是讀出薩爾卡多眼裡的迷惑，蕾格烈芙微笑著，手指最後停在薩爾卡多的下顎，輕輕托起他的臉龐。
「……薩爾卡多，吾……對大小姐感到很抱歉，但是──」
像是要鼓起勇氣下定決心，蕾格烈芙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了下去。
「──聽到我們無法復活的時候，吾其實覺得很開心。」
咦？
薩爾卡多一愣，萬般沒想到蕾格烈芙竟然會做出如此驚人的發言。
然而，像是嫌肢體動作的震驚度遜色於語言一般，蕾格烈芙伸出雙手捧起薩爾卡多的臉，宛如在呵護一顆珍貴的珠寶般。
「汝仔細想想，最初炎之聖女告知大小姐的，便是要求大小姐為我們找回所有的記憶，然後讓我們獲得新生、回到現世滿足未了的心願不是麼？」
蕾格烈芙的眼神裡，流洩出從她機械化的身軀完全無法想像的濃烈感情：「但是，那是對抱憾而終的人，才擁有無上吸引力的選擇──而、回答我，薩爾卡多，汝對現世有任何遺憾麼？」
「……這個……蕾格烈芙大人，我才剛找回第二層記憶，所以……我也不曉得我對現世有什麼遺憾……」
「吾也才只有第二層記憶而已，對於吾在現世的經歷，吾也是處在一片混亂之間吶。我只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再交叉比對汝的記憶，才勉強能判斷出枝微末節而已。」
「可是薩爾卡多，汝想，就算我們從炎之聖女的手中獲得了新生，回到現世之後的我們，難道會過得比現在更開心麼？」蕾格烈芙認真地凝視著薩爾卡多：「光是現在找回來的記憶，就知曉我們活著的年代充滿了動盪，我們處在一個充滿殺戮與悲傷的世界裡。活在那樣的世界裡，薩爾卡多，汝幸福麼？」
「……和時代無關，蕾格烈芙大人。」
薩爾卡多頓了頓，這才將下半段話說完：「對我來說，和您在一起的時光，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了。」
聽到薩爾卡多的回答，蕾格烈芙滿足地笑了。
「汝明白了吶。」
「在現世中，必須無時無刻地提心吊膽、活在沉重的壓力與宿命中的我們，在死後能夠來到這樣一個無拘無束的世界，可以享受著不必擔心死亡、盡情與夥伴們『活著』的喜悅，我們又何苦追求回到那個混亂不安的時代，把自己推回殺戮與悲傷的輪迴之中？」
一直以來，她都是感謝炎之聖女的。
感謝炎之聖女創造了這個世界，讓他們這些帶著遺憾死去的人們，有了一個可以盡棄前嫌、一同並肩作戰的國度。
即使最後揭穿這一切全是為了她自己的計謀，但這個世界的存在並不因此而受到任何影響，就算自己的存在宛如亡靈的遺骸，她們仍舊是確實地『活著』。
既然活著，又何必區分過去與未來？
「薩爾卡多，吾喜歡汝。」
第一次，蕾格烈芙如此淺白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沒想到會突然聽見自己最鍾愛的大人的告白，薩爾卡多一愣，臉都還來不及紅，蕾格烈芙就整個人湊了過來，深深地吻住她最依賴的部下。
縱使擁有著無上的力量，她還是厭惡著戰鬥。
對她來說，她願意投身於戰鬥的理由，只不過是可以享受孤獨地活在現世時從未體驗過的、與值得信賴的夥伴們一同併肩作戰的喜悅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即便對不起那些戰士們，她還是想自私地拋下一切。
只有在這裡，她不是那個君臨在導都之巔的世界監視者，他也不是那個會為了她鞠躬盡瘁、赴湯蹈火的文獻管理員。
只有在這裡，他們可以不必擔憂死亡的恐懼，只是單純地享受彼此的陪伴。
只有在這裡，他們再也不是那個人人喊打的導都主僕。
就只是一對再單純不過的戀人而已。
「……我也……喜歡您，蕾格烈芙大人。」
「不要用『大人』來稱呼吾……叫我的名字。薩爾卡多，叫我的名字。」
「……蕾格烈芙……」
看著他費盡力氣才克制住加上「大人」的模樣，蕾格烈芙憐惜地笑了。
雖然她也是費盡力氣才克制住以「吾」來自稱，沒什麼資格笑他就是。
「吻我，薩爾卡多。」
「……真是直接了當的邀約呢，蕾格烈芙……大人。」
「你又來了。」
「好難改掉喔。」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彼此的嘴唇再度貼附在一起。
當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為了自己遭到欺騙而悲憤交加的這一夜，只有他們倆人毫無芥蒂地纏綿悱惻，任由彼此的溫度熾熱對方的身體，任由自己的靈魂與對方合而為一。
即使無法找回記憶也無所謂。
即使無法重獲新生也無所謂。
夢幻中他們彷彿走入遠古的潘德莫尼，手牽手站在將世界的頂端焚毀的烽火間，步行在崩壞傾頹的廢墟裡，烈焰幾乎燒紅了整片天空，整座城市再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
她伸手卸下自己頭上那只已失去音訊的耳機，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她再也無須承擔世界監視者的命運，從今以後能夠以一個單純的女孩子的身分活著；而他，也能以一個單純的男孩子的身分活著。
然後與她繼續相戀直到世界的終焉。
星幽界的淪陷成全了她。在這建築於欺騙之上的亡靈世界裡，在那遙不可及的復甦世界間，他們偏偏選擇了這一刻活著。
無須過去也無須未來，只有緊緊相依的這一刻。
只有這一刻，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
而潘德莫尼的火海依然熾熱，宛如要一路燃燒到永恆。
〈傾界之戀．完〉
草壁碎碎念：
由於上個禮拜官方推特釋出的「Option裡一晃而過的黑影其實是第四位侍僧畢雷亞」的消息，我怎麼看也覺得官方根本是在自導自演，就誇下海口說這禮拜要是沒推出畢雷亞我就寫三篇蕾薩文。
（證據：http://www.plurk.com/p/jhps52）
願賭服輸，沒想到這個禮拜沒釋出畢雷亞也就算了，還來了一個轟翻整個星幽界的超級大爆彈，炸得所有大小姐七葷八素的，復活卡掀起各種激烈的非議與論戰，甚至揭開一場鋪了整整三年梗的陰謀，不曉得官方究竟是始料未及、還是一切都在官方的計算之中。
而一直以來供應著我對蕾薩組的糧食的風姐，在討論復活卡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倒是想到他們這堆在活著的時候互相鬥爭的人，希望在死後的世界相處過後、復活之後別再打了」
靜下來仔細思考過後，這的確符合我對Unlight的看法，在為艾伯覺得難過的同時，卻又為這兩人感到喜悅，於是就有了這麼一篇文。
這次玩的梗也淺顯易懂，但是除了張愛玲的之外，我也混入了張系國先生的，有興趣的人可以分別去看看：
張愛玲〈傾城之戀〉
張系國〈傾城之戀〉
我原本是打算改寫更多的段落，但要把兩篇文章完美地無縫接軌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困難許多，於是最後還是就停在這樣的狀態，不過我本來倒是很打算這樣寫：
「星幽界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誰知道什麼是因，什麼是果？誰知道呢，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整個世界傾覆了。所有的戰士都完全死去，所有的人都如此痛苦著，跟著是驚天動地的大改革……蕾格烈芙並不覺得她在歷史上的地位有什麼特別驕傲之處。她只是笑盈盈地站起身來，吻住自己心愛男人的唇。」
另外，在寫這一篇的時候，腦中不知怎地浮現被戲稱為露中之歌的一首曲子：
（以下開放露中控搭訕） ※露中是APH裡的一個CP
〈Us Against the World〉（我們與世界為敵）
這是歌詞翻譯：http://blog.qooza.hk/WestlifeHK?eid=25631431
比起比較主流的「露中之歌」版本的翻譯，這個版本翻得更有蕾薩的韻味，把Wire直接翻譯成「鋼絲」呼應薩爾卡多，把「Know that we are standing tall」翻成「明白我們正站在世界的頂端」也恰好符合蕾薩兩人在故事中的立場。
而「The sound of your voice, baby that's what saves me」一句，在腦補的自我解釋中也反映了我筆下的薩爾歡迎文〈Unforgivable Sinner〉裡的歌詞，對這首歌的好感一下子整個滿到極點──於是這篇文章就這麼誕生了。
無法復活真的是件難過的事情嗎？
仔細想想，看過了戰士們悲傷的記憶，也許讓他們在星幽界裡安心地休息，才是對他們而言真正幸福的事情吧。
願大家都能夠獲得幸福。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274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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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雜文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