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當年我每天寫的日記中,一個現在也忘不了的恐怖經驗。
因為最近無意間翻到,所以決定po上來。
把寫的像小說的日記直接po上來有點那個,所以改了一些,不過還是很小說風就是了。
那是在我高二的夏天,高中生活也差不多進入中期,還蠻耗呆且得意忘型的時候。
我有3個念不同高中,但從幼稚園開始就一直有來往的死黨。
(那3人就簡稱ABC吧)
我跟他們去了海邊,說是可以借住C他爸爸的員工宿舍(是個10樓高的公寓)。
因為之前就有講過想要去海邊。
「如果可以去海邊玩又有免費住的地方當然要去啦!」
於是我們就這麼輕率的決定了,興奮到不能再興奮。
決定要去之後就討論了一下要住幾天,最後決定4天3夜。
這邊稍微介紹一下ABC的事。
A跟我是鄰居,也是最要好的,是個很為朋友著想的好人。
還是個現在很少見的,討厭不好的事或是說人閒話的,像是漫畫人物的正義男。
雖然有點煩,但臉長的很帥,總之是個高規格的傢夥,我當然很忌妒他,真令人火大。
B是戴著眼鏡的瘦高電車宅,而且非常宅,有關電車的事問他準沒錯,而且還是個頗認真的傢夥,這次的小旅行行程幾乎都丟給他安排了。
C是個下垂眼,個性穩重的人,心胸寬闊,完全沒在生氣的,我也沒看過他生氣的樣子,身高是我們4個人最矮的一個。
順道一提我是個超愛網路,全部都很平凡的人,啊,還是田徑社社長。
從很久以前就常在一起4個人玩,啊,我們並不是那種「喔!好男人」的關係,當時我跟A都有女朋友。
話題拉回來,總之旅行開始了,第一天。
到達目的地是差不多中午過後的事。
是個在千葉縣(可以說出來嗎?)面山的有名沙灘,距離那3公里遠的地方就是C爸的員工宿舍。
到沙灘前已經換了N趟電車,還要走不短的路,對拿著大量行李的我們根本就只能說是地獄了,在炎炎酷日下,邊被日曬邊走著。
雖然左手邊就是海,可是卻被茂密的森林擋住,連看海都做不到。
終於,走了差不多1公里後,我注意到了,周圍真的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便利商店,完全是鄉下啊喂。
我:「晚餐怎麼辦?」
A,B:「現抓現吃。」
B,
C, 我,C:「靠真的假的!」
B:「唉呀,調味料啥的都有帶著,釣竿跟魚叉也有,可以抓到各式各樣的東西吃吧。」
我:「這個計劃也太隨便了吧!沒問題嗎!?交給你真的沒問題嗎!?」
在我們聊著諸如此類沒意義(可是是關係到我們的死活)的話時,終於到員工宿舍了。
該怎麼講呢,就是那種蓋好很久的老房子,玄關還有螃蟹,連電梯裡也有螃蟹。
完了!真的完全是鄉下!
我們(之中的C的爸爸)借的房間是在8樓的邊邊房間,搭狹窄的電梯到8樓進去,是個老舊但很大的房間,還可以從陽台看到公寓後面遼闊的海。
仔細寫的話,就是陽台可以看到公寓後面的海岸,再過去一點就是海,岩岸那邊可以浮潛跟在岸上玩,比起玩沙我們更喜歡在岩岸上玩,所以大家都嗨的不得了。
嗨翻天的我們馬上就換上泳裝,充滿幹勁的要往海岸邊跑,出了公寓玄關再往後面走,就可以看到完全沒有鋪路的小路(說是給動物走的路也不為過)。
經過木林後就到海岸了,不通過這個木林好像到不了,我們就拿這道路當話題邊前進。
途中。
我:「這啥?」
在道路的邊邊放著一個地藏,雖說是邊邊可是已經占據了到路的三分之二。
而且最奇妙的是地藏的脖子(?)周圍貼了好幾張破破爛爛的符,不只破破爛爛,還因為貼太多連脖子周圍的皮膚(可以這樣說嗎?)都看不到了。
然後地藏的前面放了各式各樣的「貝殼」,堆的高高的,貝殼的量非常多,多到已經散落在道路上。
A:「這啥鬼啊!感覺好嘔喔!」
A說的沒錯,加上這個還位在木林裡,完美的醞釀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大家觀察了一下地藏,不過比起跟地藏對看去海邊玩要重要多了。
於是我們又往前走,踩到地面上散落的貝殼還聽的到趴機趴機的聲音,走了一會後馬上就看到海岸了,結果在道路的盡頭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鮮紅的鳥居。
通過鳥居好像就可以到海岸了。
這時我們的心情比起覺得害怕更加覺得為啥這個地方會有鳥居啦!
地藏還可以瞭解,鳥居是怎樣啦?
不過那樣的心情馬上就被我們拋到腦後,那天大家玩的超開心的。
周圍只有我們,就像是私人海灘,還是該說私人海岸?總之超嗨的,第一天結束。
第二天我們去沙灘也玩的很開心。
然後第三天的晚上事件發生了。
第三天晚餐是用A在廚房找到的烤肉組來烤肉。
(材料是去當地居民告訴我們的超市買肉,跟在海岸抓到的魚,章魚,還有海螺)
問題發生在我們吃完晚餐之後,我們收拾好帶去海岸的烤肉器材要回去公寓。
途中B他右手拿的烤肉器材不小心撞到地藏的頭,B當然沒有惡意,因為路真的太窄了,完全沒有預期的給他撞了下去,那瞬間--
咚。
地藏的頭掉到地上。
哇啊你撞斷了嗎!大家開始議論紛紛的講些B你完了,會有報應喔,等等的話。
挫塞!這個怎麼辦啊!我慌張的把頭撿起來要放回原本的位置時──
我:「嗯?這個地藏頭原本就是斷的吧?是用符把他捲回去的。」
大概是因為地藏是很神聖(?)的,所以不用膠帶跟強力膠,而用符把他捲起來吧?
總之不是因為剛剛的撞擊害他頭身分家的,這個結論出來後大家都鬆了口氣。
B把地藏的頭放回原位,拍了手兩次,說:「真的是很對不起。」
C:「對地藏拍手OK嗎?」
我也這麼想。
B:「OK吧?走吧。」
B看來好像不太在意的繼續往木林中走。
回到房間後,大家的疲勞一口氣爆發,連棉被都沒鋪直接趴在榻榻米上睡著了。
看著他們睡了我也開始想睡,就靠著牆睡了。
突然間醒了過來,現在幾點啊?我這麼想著往牆壁上的時鐘看,時鐘停在8點半。
從我們烤肉回來已經過了這麼久啊。
總之先看下手機吧,我把手伸向手機,想到我還沒洗澡也沒沒刷牙。
旁邊的大家全部睡死,看著大家睡死不知不覺覺得黑漆漆的有點可怕,要開燈時,怎麼燈沒反應?
哈?停電?我拼命把燈的開關反覆的開開關關,最後終於知道這是沒用的努力。
那我就去洗澡吧,可是摸黑洗澡太可怕了。
至少刷個牙吧,我這麼想著就起身前往洗臉台。
接著我發現到不對勁,洗臉台的排水孔被多到可怕的頭髮給堵住了。
我們裡面沒有頭髮這麼長的傢夥吧!這感覺真的是很嘔心,直覺的讓人覺得可怕跟恐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拼死的在那裡思考,但還是戰勝不了恐懼。
總之先回到大家在的房間吧,突然--
啪!
玄關傳來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我嚇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然後又--
啪!!
第2次
啪!!
第3次
啪!!!
最大聲的第4次。
然後就是一片寂靜。
我已經嚇到什麼都不知道了,好可怕,好想吐,想要大叫也做不到的我開始哭泣,只能一點一點的退後,想辦法回到大家在的地方。
為什麼是後退?因為我的視線離不開玄關。
接著就像是為了減緩那份緊張感似的,喀喀喀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在的那個房間的燈被打開了。
A:「剛那是什麼聲音?」
B:「吵死人了……」
C:「啥小。」
同時大家也起來了,太好了,我不禁放心的瞬間。
我的視線離開了玄關,回頭看大家。
我:「現在……」
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我想這麼講但我完全說不出口,臉部的肌肉猛烈的痙攣。
這個瞬間我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吧。
在大家坐著的那個房間中央,有個背對我的女人站在那。
長到拖地,而且像是海菜一樣的頭髮,像是和服可是非常髒又破爛的衣服,腰邊繫著好幾個鈴噹,這是當時高二的我記載的。
然後我發現了,她不是背對我,是在看B。
B:「幹嘛啦!站在那裡張大嘴發呆,你在做啥啊?」
面向我有點驚訝的B開始流鼻血。
B:「咦?鼻血?啊!眼睛好痛!好痛!」
B的眼睛充血到無法想像那是人的眼睛。
B:「好痛!」
B開始大吼大叫。
B的頭不知何時突然變成全紅的,就像充血一樣。
從他流鼻血我就跟不上了,太過急速的發展了,應該說,我怕的一步也動不了。
我的視線離開B看著A,A流著鼻血很害怕的看著那個女的。
C則是,B怎麼啦?沒事吧?的非常正常的反應。
看樣子只有我跟A看的到那個女的。
然後瞬間瞭解這女的不是人類,而且這女的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念些什麼。
「ソワカシキソンミッタソワカカシコミカシコミマモウス」。
我能聽到的大概就是這些。
然後才發現自己也開始流鼻血,在擦的同時想起自己不能不動,可是我的腳抖到無法幫B。
我:「A!!」
在我大叫的同時也被自己乾涸的可怕的聲音嚇到。
A被我這麼一叫也回過神來「過來!C!」的叫C。
然後快速的用公主抱抱起B,通過女的旁邊往我這跑。
C一臉困惑的也跟著跑。
A跟我跑到玄關前,A「C!快開門!」的拜託C,C開了門後,A抱著B衝到門外。
C跟在A後面,我站在玄關看著他們,A對我大喊:「快點!」
我其實還動不了,有種就這樣站著腰軟的感覺。
我的視線從C移到那女的,那女的邊唸唸有詞邊轉頭看向這邊,那個緩慢的動作讓我注意到那女的的「脖子」有像被抓過一樣的傷痕。
好黑,好嘔心。
感覺快要吐出來了,這時我才發現,那女的慢慢面向我時,我的眼睛開始痛起來。
啊,這下慘了。
我這麼確信的同時,C大力的拉了我。
C:「走了啦!」
聽到了從沒聽過的C的怒吼聲,我的腳可以動了。
之後幾乎就是被C一路拉著。
拼了命的到了電梯,看到A開著電梯門在等我們。
出了一樓後就換我背著B,開始深夜中的慢跑,總之離公寓越遠越好。
後日談,就像是後篇一樣的東西。
出了公寓的我們拼死命的跑到沙灘附近的警察局,到了警局後原本是要把我們送到醫院去的,可是我們拜託員警帶我們到附近的大廟去。
跟廟裡的年輕和尚說明瞭來龍去脈,和尚說他有從他爺爺那裡聽過類似的話。
和尚帶我們到正殿去,然後拿來了大量的古文書,跟我們說明。
他說的很長,簡單來講要點就是──
・你們撞掉頭的那個地藏是俗稱的貝殼地藏。
・什麼時候出現的不知道。
・全國各地都有的樣子。
・貝殼是祭品。
・貝殼必須要定期收集埋起來,可是到我父親那代就沒在做了。
・那個地藏是聚集周圍不好的東西的地點。
・是封印不好的東西的地藏。
・以前曾有過打雷把地藏的頭弄斷,引起災害,為了阻止這個就進行了大規模的封印。
地藏脖子上的符就是那時的東西。
・你們看見的那個女的是在地藏壞掉後出現的,大概就是不好的東西的一個,因為力量很強所以你們才看的到。
・那個地藏的封印跟很多和尚還有神官有關,也有封印完後死掉的人,那女的念的東西大概是經文,就表示那個經文可能沒效了,要再封印很困難。
・你們踩了祭品的貝殼還把地藏的頭弄掉是很糟糕的,可是最糟糕的是我們這些放置他不管的和尚,真的很對不起。
一長串的話大概就是講這些。
和尚說那個地藏的周圍很不妙,不過現在看起來我們好像沒有被什麼附身的樣子,放心吧。
當然也有點半信半疑,可是看到B很普通的睡臉我們不安的心情也飛掉了一大半。
「我開車過去拿你們的行李,你們也怕再回到那邊吧。」
於是我們告訴和尚公寓的地址。
和尚去幫我們拿行李時B醒來了。
A跟搞不清楚狀況的B說明情況。
B用很疲憊的臉聽他說明。
A在講解時和尚回來了,比出去時的臉更憔悴的樣子。
「這下好像真的糟糕了。」和尚苦笑的說。
我們全部低頭道歉。
「啊不是啦,不是在責怪你們」和尚有點抱歉的講,然後把行李遞給我們。
「我只有把丟在房間各處的東西塞到包包裡,你們看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拿吧。」
「非常謝謝你。」
於是我們打開包包看。
然後B講了句:「這是怎樣啊?」
B的包包裡有大量的頭髮,然後包包最上面的袋子裝了地藏的頭,和尚見狀立刻開始念起經文。
一切都結束後。
「你們回去吧,後面就交給我們沒問題的。」他這麼說著,並用很可怕的臉抱著地藏的頭邊念經文往廟的本殿走去。
留下啞口無言的我們在那邊。
「……回家吧。」A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
B把包包裡的頭髮都清掉後,我們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了。
在回去的電車上誰也沒有講話,回來之後也沒有人提這件事,旅行中拍的照篇也因為太害怕沒有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