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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夢(07

甯隨 | 2013-11-23 23:51:01 | 巴幣 0 | 人氣 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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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見到外頭那散落的楓葉,片片陣然的飄渺,再加上幾許的微風瑟瑟,在這裏的每個角落,鮮少的人感受到夏末的節氣已然而走,取而代之的便是秋意稍涼的翩舞時刻。

  「好姊妹……明天的記得要來參加我的舞會噢!」

  一日某節課即將剛要開始上課之時,娃娃是無預警地收到了這一封看似邀請函的內容,而給她這封東西的不是誰,正是受她屢屢幫忙而來自臺灣的留學生……美媛。

  「這……」

  收到這封邀請函的她,當下全然地訝異幾許,在收到的時候娃娃是完全不知所措,要說立馬當下的拒絕嘛……

  一來或許這是別人的好意,拒絕了總是對美媛不好意思,二來嘛……她將東西交給娃娃過後也就自顧自的離開了,要當場拒絕美媛也荏是的沒有辦法了。

  「真傷腦筋……這人做事情怎麼這麼我行我素……富有人家的想法真的和我們這些尋常人家或貧困人家的想法不同嗎?」

  平常鮮少和美媛接觸和尋來交談的娃娃,這次突如其來的此般舉動倒是真的讓娃娃是多少地傷腦筋了……

  雖然是把美媛所給的邀請函給收著了,但無論如何還是讓娃娃想著,也不管她答不答應的三七二十一的就硬是地把自己給邀請去了。

  不去嘛……是對人失禮了,但去了嘛……只要想到上次美媛的結婚典禮,她一個不自禁地亦會對四面八方所投射過來的目光相視而感到稍些不好意思。

  畢竟初時從大陸來到巴黎時是完全地靠著學校的補助,自己家裏因為變故而沒有辦法再多帶一些零頭去過日子了……

  因此她的行囊和衣裝並沒有相當多的東西,有的只是一些還可以穿來避寒的衣物,甭說是什麼幾件像樣的衣服了,最好看的也就只有幾件自己覺得尚可的一些素色洋裝了。

  唉呀……瞧妳……長得倒是頗有數分姿色而漂漂亮亮的,但怎麼穿起這衣服來是這麼的土裏土氣的……

  真是白白糟踏了這上天給妳的這一副好身材與漂亮的臉蛋喲!

  錢這種東西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本來就是要用來花的,省著能做什麼呢?又帶不進棺材嘛……

  一想到這樣子讓自己傷腦筋的情況,娃娃在當下也不禁地回想起了美媛所對她說的這些話。

  想到這些話來,娃娃便也從原先的傷腦筋轉而稍些地變回了既是一概有些冷酷和嚴肅的態勢來面對自己的內心。

  沒錯……美媛所說的那一席話其實還是有其道理,但……娃娃依然深深地認為自己和美媛終究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她不會懂得一生下來就是富有人家的美媛的想法,而同理視之,美媛亦不會瞭解自小就生在小康與貧苦交織下的娃娃,這是個沒有為什麼沒有答案的解釋,同時也是個沒有對或錯的問題。

  但想著歸是這麼個想著,既然都已經是答應人家了,那麼也就不能這般不信守承諾!

  反正……就是那樣子再簡單不過的舞會了嘛,有什麼會讓自己所感到害怕的嗎?再可怕也老遠地還是比不上數年前的那場文化大革命災難來的可怕吧!

  也許是因為自小時期就看見太多太多的種種,無論是喜怒哀樂、生離死別甚至是哀難鉅變多過於溫情快樂,對於無形無情的目光和磨難,娃娃已經像是死過一次的人般看透過去。

  所以這樣子的情況下,她自然是壓根底也不會再去多想多放於心什麼了,因此在梳妝台前稍些上了點禮貌性的薄薄粉妝過後,也跟著就是打算要出門去了。

  行囊內除了只有素色的洋裝和一些平常要使用的作畫工具之外,其實也真的沒有什麼能夠打扮自己的一些化妝品了,有的也只是一些簡單輕便的水粉而已……

  踏出戶外之時,此刻已是近黃昏的階段,一片又一片的夕陽是將天空陣陣地染成了令人視而稍些醉心的景觀,闇紅色的布簾看在娃娃的眼裏猶如是一杯斟著沒滿的紅酒般漂亮。

  而說到了酒,其實娃娃在大陸也沒什麼喝過酒的經驗,她頂多最多也只有喝過幾次紅酒與雞尾酒罷了,在那個物質與家境都不是太好的年代下。

  自己一襲經過稍些打扮的輕裝與薄顏,出門不久過後便遇上了這樣子的昏黃得令人不得不動心的赤紅景象,大自然裏那不經過刻意的打扮與相貌,竟是如此地讓人不禁直呼感嘆……

  見著一陣陣如含羞少女般的美景,娃娃亦不自覺地感受到何謂的自然之美,這般的美是令自己當下亦不得不感到欽佩與敬服。

  另外再看看自己的這一襲稍事的扮相與一些刻意經過打扮的人們,再怎麼和自然相比較,人們終究還是如此的渺小……

  一陣又一陣的涼風拂面而來,中間亦夾帶著少許隨風揚逸的赤紅楓葉,如此的沁涼之意一貫貫地掠過拂過了娃娃的側邊與側面頭髮,頓時間她只是於身於心而深深地感受到這陣秋風涼意的清爽。

  再望著數片少許的楓葉飄盪而去,那般的美麗景象當真是讓自己傾心而稍事停下,就像是喝得一杯甘逸而香醇的美酒般,著著實實地叫人於心而醉之。

  當下的娃娃是略真粗淺地沉浸於一時而只是將腳步稍事並刻意地放慢而走,而赴約固然要緊,但於現在的這種良時與美景可也不是說隨手可得而隨遇可之!

  記得一年前……她在大陸時期,那時候於學校就學時已經取得了足夠的資格去巴黎留學,那時候的節氣亦和現在差不多,同樣都是深遂秋意之際。

  在出國之前,其實娃娃仍然還是放心自己的父母親不下的,自己的父親──陳凌是自從被她看見有如此的舉動,娃娃頓時間心裏也沒拿個準,只是一直對父親這樣子的舉動而感到無法置信……

  而對於母親──秀琴,在經歷過當時的變故,家裏頓時之間的所有步調似乎都變了個樣,但面對如此的重大變故,娃娃的母親仍然是一手堅毅地將整個家盡力地維持住而等到父親是幸運地從人間地獄裏回來。

  雖然這個家的所有人都有幸仍然還活著,但一些種種的生活也因為這樣子的重大變故而使得於步調上也要強制性地做些改變。

  文化大革命過後,此番的每個家庭已經沒有辦法再靠家裏的任何一人支撐起來,不管是誰人家裏均是一個差不多的模樣與型態。

  雖然說來這是諷刺的很,但娃娃的家裏也因為如此,每一個人都在無形之中而發揮自己的一些責任而將差些經過變故而有些變異的家給勉強撐了起來!

  娃娃覺得這樣子的生活雖然時時刻刻都要小心不時出現的紅衛兵,此般下來還遠比自己小時候這樣子四處打零頭幫助家計還辛苦。

  但她於心裏之中是深深的認為全家人凝聚起來的感情而支撐起來,這樣子看起來總是好的,至少現時全家人都在同一艘船上而誰都不會棄任何一個人離去!

  父親的變故與異常、母親更是的無怨無悔而默默付出、哥哥姊姊都為了家人與在這個危難還沒褪去的現時之下而奔波與努力的生活……

  種種的種種是無時無刻怎麼不叫娃娃心中所牽掛著的呢,既然家人們都這麼的努力著,那麼就算自己身在國外也當然絕不能如此渾渾噩噩的生活!

  還記得自己於出國的那一天,父親和姊姊陪著她一起到機場而準備為她送行,本來母親和哥哥也要跟著來,但家裏的事也不可無人打理,最後也就留著母親和哥哥在家裏去了。

  那時候約莫是九月下旬,也不知為何,那年的秋天是來得頗快,秋風涼意颯颯襲來於面容和拂過是無一不叫人多少地打點涼意而生起寒來

  見得機場上的一些旅客人們也無不是地微微拉起自己的衣領以多少地來擋著這一陣吹來極為涼意的秋風。

  娃娃和姊姊兩個姊妹是一人一個拎提著皮箱在前頭走著,而父親只是在後方跟著,只是一道地沉靜而沉默的一句話什麼都不說。

  雖然看似一句話一個字都沒說,但無論如何,姊姊總是知道父親對要出國的娃娃有話想講,千言萬語的莫由心頭上而傾洩且出。

  但現在於這個時候了也真的荏是的一句話都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是,只得任由自己是靜靜地沉著一張面容而跟隨其後……

  『呼』的一聲是直接往為首而走的姊姊吹過來,這陣風吹起來還頗涼寒的,令周遭的旅客們也不禁地打起顫或打起乾噴嚏來。

  同時間也把姊姊的那一襲紮起馬尾的髮型給微微掀了起來,娃娃見狀亦只是一面手拉皮箱走著而一面稍事地將姊姊那稍些被風吹亂的頭髮給撥了一撥而不至於亂七八糟。

  「妹子謝謝妳,真不好意思。」,姊姊只是簡單地說出這幾個字而娃娃亦只是回著:「別這麼講,我們是一家人,沒什麼好見外的。」

  機場的氣氛和聲音雖然比起過來的路上是吵雜與稍些沸騰的,但在娃娃、姊姊和父親三個人卻在這時候沒什麼話題可以提起而講,其氛圍亦是顯得有些令人冷顫……

  「素萍啊,小心點別染上了風寒,現在正值夏秋交替時節,是容易染上風寒的季節。」

  在後方跟著娃娃和姊姊──素萍的陳凌,見到了自己的大女兒被風這麼一吹,跟著也是適時地提醒和上前將她的衣領稍微地拉高一些。

  「爸……我不要緊,你自己也要穿暖些,不要染上了風寒,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吹過來的風竟是這樣子的冷而寒!」,素萍亦對自己的父親的關心是表示著溫柔與恬適的語吻。

  在這個短短的瞬間,父女三人像是有個共同的話題般而稍事地問候且關心,而進來機場送行的那股沉靜氣氛也稍微地有了些緩解。

  對素萍姊姊的關心,看在娃娃的眼裏其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她稍微藉機見著四周之際而望向父親那兒。

  雖然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間,但在看見父親這一路上的沉默不語,其表情與面容亦是如此一貫地沉靜和冷酷。

  娃娃心裏想著……瞧著爸爸這副樣子,或許爸爸也有很多的話或什麼東西要交代自己的吧……畢竟這一坐上飛機前往法國去後,也不知道要過個幾年才會回到大陸來了……

  過個幾分鐘之後,父女三人已經快到票口了,但父親依然地是維持著那一襲嚴肅的面孔而箴言不語,看在娃娃的眼裏,她心裏是有些遺憾和無奈極了

  「妹子呀……票口到了……姊姊和爸爸就只能送妳到這兒了……妳這一去法國讀書,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了……

  而且法國可不比大陸,我們不在妳的身邊時,妳一路上可得要好好地細心照料自己啊!

  家裏的事妳就不用擔心了……有我和阿道哥哥在呢,我們兩個人會好好的把爸爸媽媽照料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素萍和陳凌到了票口之時也就跟著停了下來,素萍瞧著娃娃那往回一看的目光與神情之時,她亦知曉娃娃是對爸爸和家人們感到稍些放心不下。

  因而這麼地對娃娃說著而好讓她可以好好地放下心去法國……但素萍在心中亦是微微難過的很,說出此番過後眼中亦微微地略銜著些許的淚光。

  「娃娃!把這個……拿去吧!」,正當著素萍道完支字之際,陳凌跟著亦是將手裏的一盒東西交予了娃娃的手上。

  而娃娃在驚訝的當下亦將父親手裏的東西給畢敬地接了過來,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並好奇地問了一問:「爸……這是?」

  縱然娃娃這麼個問陳凌,但他只是一逕自地沒有再接話給接下去,自然而然也就沒有回應她了,陳凌只是一貫地維持那嚴肅的神情……

  這時候見到父親一言不語過後,娃娃也就當下地把東西給稍事而小心翼翼地拆開,但當她拆開過後,娃娃荏是地吃了一驚而嚇了好大一跳……

  這是……擺在自個眼前的這個東西,這不就是一盒顏料……而且還是平常父親作畫時所用的顏料,其顏料的品質在當時可以說是相當好的一種!

  「爸……」,接了顏料盒過後,娃娃簡直是不敢置信而訝然地望著陳凌。

  「娃娃……爸爸回到家的這段期間裏,讓妳看到我作畫時的消極態度而讓妳感到沮喪和心裏低落……我很抱歉……

  這一盒顏料妳就拿去用吧……我相信妳一定可以運用得宜!

  而且法國的藝術創作可不比大陸的藝術創作,如果只憑黑白兩色而想畫出好作品是不可能在那兒畫出什麼名堂的!」

  那天在機上,望著下方愈看愈小而越來越渺茫的人群人們,飛機只是一逕自地往其目的地飛去,但娃娃的心裏卻荏是地非常感動和充著無比的溫暖。

  她眼中的淚珠是再也不住地往下而淌流,一道又一道濕濕漉漉的熱淚是淌落於自己胸前所緊緊抱著的那一盒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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