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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同人】〈The Walk〉
作者：草壁英彥│Unlight│2013-11-11 08:19:22│巴幣：24│人氣：304
那一晚，他回到了久違闊別的別館裡。
堆砌起整座宅邸的木材依舊古色古香，輝煌的水晶吊燈在大廳裡綻放著溫柔的光，櫃子上的白色陶瓷花瓶上優雅的水藍花紋未有絲毫褪色，瓶中的花朵美得宛如不會枯萎。
他的腳步聲被鬆軟的地毯吸去，如浸入海綿的水一樣被吸食得一乾二淨，使得他的跫音並未打斷大廳裡空靈的寂靜，溫馨的橙黃色柔光籠罩著整個空間，洋溢著家的幸福感。
然而，有著家的氣息，並缺少了家的氛圍。
這裡沒有構成家最重要的元素──沒有家人。
寂靜得像淹溺在深海的盡頭，他小心翼翼地走在靜謐的大廳裡頭，明明一切都仍如往昔般運作，卻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害怕。
──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
他屏息凝神，意圖捕捉大廳裡每一個可疑的風吹草動，卻徒勞無功。無論他如何轉動那雙人偶的瞳眸，映入眼中的景色也未因時間流逝有絲毫動靜，甚至連一旁的時鐘也沉默地晃蕩著，放任時間如掌縫中落去的沙般消散。
這個大廳如此懷念，這個空間如此溫馨，為什麼、卻如此寂寞？
他緩緩張開口，試著從喉嚨裡擠出一些聲音，渴望打破這個悶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靜謐──
「大小姐？」
前方突然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
他一怔，看著出現在樓梯上的青年，一身筆挺的黑色軍服，再加上那頂帽子、以及那副熟悉的眼鏡，他一下子就記起了他的名字。
──艾伯李斯特。
在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所認知到的，所謂的御三家之一。
「……艾伯？」他有些遲疑地喚出聲來，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帝國騎士。
然而艾伯李斯特卻沒有第一時間理會他的呼喚，而是轉過頭朝著樓上大叫，以從艾伯嚴肅沉靜的外表絕對無法想像的興奮：「喂！大小姐回來了！」
「真的嗎！？」
「大小姐！」
「大小姐我好想妳喔！！大小姐妳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啦──」
「大小姐──」
只見隨著艾伯一聲呼喚，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出現在樓梯的末端，然後爭先恐後地奔下樓梯，再前仆後繼地朝著他衝了過來，撞得他眼冒金星、差點沒被這群熱情的戰士們給直接撞暈。
不過，看著這些戰士們興奮的模樣，他也不是無法明白他們那份熱情。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其實，他並不太能將此刻團團簇擁著他的每一個戰士的名字輕易地喊出來。他認得站在樓梯邊那幾個比較沒這麼興奮的戰士，那個一臉倦睏模樣的是王子、赤裸著上半身露出結實肌肉的是阿貝爾、默默地捧著書微笑著坐在樓梯上的是……是叫尼西嗎？
然後此刻拉著他左手的是狗狗，用力地抱住他的是艾茵……那個一頭紫紅色頭髮的是叫利恩吧？總是被他推上前線擋死的戰士；還有那個每次對戰的時候遇到都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小鬼……是叫什麼名字？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但，眼前這個少女的名字，他卻牢牢地記著。
一頭青黃色的頭髮隨紫色的髮帶向兩旁分成兩段髮束，一身紫色的束腰洋裝，還有那隻在她腳邊留著口水的青綠色犬隻……
在一群熱情地圍繞住她的戰士之中，只有她的表現最不一樣。
只有她只是靜靜地微笑著，用充滿激動的、泫然欲泣的眼眸緊緊盯著他。
「──雪莉。」他輕聲，看著他曾經最深愛的她。
「……歡迎回來，大小姐。」她微笑，然後用力抱住一直以來朝思暮想的他。
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
＊
最初會接觸這個世界，是因為周圍的朋友趨之若鶩地湧進，社群網站上鎮日被相關的訊息洗刷，搞得他覺得自己要是不跟著接觸一下，好像就跟不上時代似的。
然後，就在他初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當他踏進了朋友們口中說得像是魔窟般的暗房裡，將那幾張抽獎券交給那個笑容可掬的少年後──
「恭喜你獲得了Lv.1 雪莉」
他從少年的手中接過卡片，迷惑地回到別館，順從著指示喚醒了新的戰士。
那是他們兩人最初的相識。
縱使踏入這個世界之後，他才發現在這個世界裡只能以女性的性別活動，但這個身軀再怎麼唯妙唯肖也只不過是個人偶，雖然最初很不適應、但後來也仍是漸漸習慣了。
而在習慣的過程中，他也與這個同樣是人偶的少女有了更深一層的相互認識。
從最初的地圖開始一路闖蕩，那個少女自始至終都陪伴著他，即使他某天向她表明其實他的真實性別應該是男性、少女也未曾有任何動搖或向其他人透露這項情報──而她的戰鬥技巧也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實戰變得更加高明。
她透過割腕釋放出來的咒擊越來越強力，她懷裡的魔犬發出的吼叫越來越能震懾敵人，她支配軀殼、使之不死化的能力越來越熟練，甚至在經過了漫長的對戰與殘酷的獎勵遊戲後，終於成功地晉升為金卡、習得了第四項招式。
然後，他開始一層一層地為她找回失去的記憶。
尋回記憶的路途十分艱辛，需要苦苦收集充足的碎片，才能夠解開那些施加在這些亡者靈魂裡的枷鎖。
好不容易，將那些擊倒了怪物所獲得的卡片合成為硬幣、然後再輾碎成碎片，他一點一滴地集齊了拼圖，順利地為雪莉找回了第一階段的記憶。
接著，他們面對了斬影森林的王者，那三隻被戲稱為三兄弟的恐怖夢魔──
「讓我流血的代價可是很高的唷。」
結果，周圍不知道多少朋友挑戰失敗的關卡，他卻憑藉著雪莉出色的戰鬥表現，輕易地以一人之姿撂倒三個魔王，成功地突破到嶄新的地圖去。
那一晚，他熱情地呼喚著所有的戰士們舉辦了慶功宴，向他最深愛的戰士表達他那幾乎已經昇華為愛的熾熱情感。
就如同周圍的每個朋友都有自己的本命，他清楚知道，雪莉就是他的愛。
那個夜裡，就在結束歡樂的晚宴後，他向她立下了誓約。
無論路途多麼遙遠、過程多麼艱難，他都一定會率先替她找回所有失去的記憶，讓她成為家裡第一位R5的戰士。
而她向他獻上了吻。向那個以女性軀殼活在這個世界裡的、如假包換的他。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枯燥乏味的過程終究讓這個世界迎來了傾頹。
他周圍的朋友一個個離開了這個世界，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新鮮感、已經變得太過無聊、已經找不到遊戲的樂趣──那些曾經高嚷著某某戰士自己的老公或老婆、那些曾經口口聲聲吶喊自己多愛哪個戰士的朋友，都在不知不覺間離開了。
再沒有誰陪他交換這份情感，久了，他也對在這個世界裡機械式的生活麻木了。
每天上線就是不停地重複著戰鬥，指揮戰士將眼前的敵人殺死，進軍到下一個地圖，然後週而復始──即使偶爾到對戰房找點樂子，也只是一場又一場無趣的殺戮，而且以往還能一邊對戰、一邊和朋友聊天，如今的他卻剩孤獨一人。
沒有對戰的樂趣，也沒有推地圖的樂趣。
久了，就連上線的熱情也漸漸沒有了。
「大小姐？」
雖然知道他的真實性別是男性，但雪莉還是如此喚他，一方面既是不能將這件事曝光，一方面也只是單純喚習慣了，也就沒有因此有所改變。
那時，他上線的頻率漸漸少了。
最初還可以用忙碌來搪塞過去，但他沒有出現的日子越來越多、消失得越來越頻繁後，這個最受他鍾愛的少女，還是忍不住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他。
「別緊張，我沒事。」而他還是勉強笑著安撫她：「只是最近有點累，可能會比較少上線而已。別怕，妳永遠都是我的最愛喔，雪莉。」
「嗯、知道了，大小姐你也要保重身體，不要累壞了喔。」
聽到他這麼說，雪莉的臉上登時明顯地浮現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而那樣的表情，卻加深了他的罪惡感，讓他變得更加疲憊。
於是，從某一天開始，他就沒有再出現在這裡了。
再也沒有出現了。
「來喔上菜了上菜了！讓大小姐嘗嘗我們這段日子以來更加精進的手藝吧！」
「什麼手藝，你這傢伙明明每次都只會用鏟子把平底鍋切開而已！」
「拜託，我可是劍聖耶！烹飪當然也是戰鬥！永恆之戰！這正是我期望的！」
「你是學不會做菜的啦，因為這已經是定數。」
「傑多你好殘忍──」
大廳熱鬧得好像剛剛的寂靜都是假的一樣，隨著廚房裡飄散出來的陣陣香氣，一道又一道豐盛的佳餚被戰士們端了上來，放在他面前懷念的圓桌上。
「來喔，大家開動了！」
「等等啦，布列還在廚房裡忙，急什麼！而且開動也輪不到你喊，要喊也是大小姐喊吧！」
「對啊，大小姐喊開飯吧！好想念大小姐呢──」
「大小姐，妳看這道菜看起來很好吃吧？我跟瑪格姐姐學很久呢，大小姐今天一定要好好嘗嘗喔！」
「大小姐──」
看著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料理，看著圍著桌子坐好的每一個戰士，每一雙看著他的期盼目光，他鼓動著喉嚨、僵硬卻又感動地吐出懷念的那句話。
「大家開動吧。」
「YA！開飯囉！」
「艾依！難得大小姐回來，你就不能有點吃相嗎！」
「什麼嘛，我是怕大小姐忘記我的帥氣才這樣率性而為耶！」
「你只不過是安靜不下來而已吧。」
「連打架都能睡著的傢伙沒有資格說我吧！」
「喂，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你們這些傢伙在飯桌上吵吵鬧鬧啊，你們想被伯恩教訓嗎？」
「弗雷別這樣，我們可跑不贏伯恩大大。」
「……不要叫我大大。」
「那叫伯恩ㄉㄉ好了！」
「也不准。」
聽著戰士們的打鬧聲，他微笑地拿起手邊的筷子，伸手夾起一道菜──
但就在他打算將菜放回自己碗裡的時候，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卻突然上湧，使得反射性地將手裡夾著的那道菜，放到了坐在他身旁的雪莉的碗裡。
「吃吧。」看著雪莉愕然的表情，他滿足地繼續夾了一道放進自己的碗裡，然後扒了一口飯一起塞進嘴裡。
一邊咀嚼著飯菜，他一邊瞥眼看著身邊的雪莉，想看看她臉上會流露出什麼樣幸福感動的表情。
──然後他突然發現一件事。
他嘴裡的飯菜，一點味道也沒有。
不對，並不只是沒有味道而已。
剛剛明明確實地放在嘴裡咀嚼著的，為什麼他現在的嘴裡卻什麼也沒有？
剛才放進嘴裡的飯菜呢？怎麼可能就這樣從他的嘴裡憑空消失？
「我──」
然而，他才剛開口想說點什麼，抬起頭卻看見更可怕的畫面。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飯桌，頃刻間卻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因為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飯桌上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空氣裡也沒有了誘人的香味，沒有振動著耳膜的熱烈喊聲，整個大廳裡宛如未曾有人般寧靜。
「……發生了什麼事……？」
他驚慌地站起身來，卻猛然發現自己身後根本沒有椅子。
回過頭來，更意識到自己的面前根本沒有餐桌，他只是一個人站在空蕩的大廳裡頭，站在水晶吊燈底下、任由寂寥的光輝照耀著他而已。
「……到底是……」
「大小姐。」
所幸，就在他幾乎完全陷入混亂之時，身後傳來少女溫柔的嗓音，令他的情緒稍稍安穩了些。
轉過身，只見雪莉──他最疼愛的戰士──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以溫柔的微笑望著他。
「雪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緊張地伸手想抓住雪莉的肩膀，卻發現他的手壓根兒無法碰觸到雪莉的身體。
不知怎地，雪莉的身體竟然在他的手碰觸到她的瞬間變得半透明，使得他的手就這麼穿過了雪莉的肩膀，以突兀至極的形式尷尬地停滯在雪莉的肩膀裡。
但是，沒有任何觸感。
而像是早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發展，雪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繼續溫柔地笑著，輕輕地低下了頭。
「……吶，大小姐，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我、我當然記得！」他一怔，連忙開口：「我答應過妳，無論路途多麼遙遠、過程多麼艱難，我也一定會替妳找回所有失去的記憶！我、我──」
然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周圍的一切突然全部變得稀薄。
原本籠罩著整個大廳的橙色光芒赫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的牆壁、櫃子上的擺飾、牆上的畫像……全都變得稀薄而透明，然後逐漸化成白色的光點，宛如紛飛的雪花、宛如散落的羽毛，就這麼一點一滴地消逝。
──就跟眼前的雪莉的身軀一樣。
「這樣啊……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大小姐。」
但雪莉卻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變渾然不覺般，只是逕自抬起了頭，向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而兩行淚水，則不爭氣地自雪莉的臉頰上無聲滑落，滴在她已逐漸化為光芒的身軀裡，跟著這個空間裡的一切飛散成再無法捕捉的流光。
「雪莉、到底──」
他慌亂地想抱住雪莉，卻依舊無法觸摸到她的身體。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雪莉笑著，緩緩吐出最後的話語。
「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他張開眼睛，察覺到自己竟一身冷汗。
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盯著天花板，他緊張地從床上翻下，迅速地衝到電腦前，手腳俐落地登入網站，找到他曾經無比熟悉、此刻卻變得陌生的入口。
然而，看見入口寫著的訊息時，他只能茫然地垂下雙手，任由酸澀的淚水湧出眼眶。
「Unlight已經停止營運。
感謝各位大小姐一直以來的支持與愛護。」
曾經有一個世界，被無數的人們簇擁著。
那時，他們還不知道那個世界叫什麼名字。
他們稱呼它影子的世界，或索性叫它無光。
在那個世界裡，他們與無數死去的戰士們邂逅，知曉他們失去了記憶，然後為了替他們找回失去的記憶而踏上旅途。
在旅途裡，他們各自有了自己深愛的戰士，有了各自值得紀念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許多人不告而別地背對這些戰士們，獨自向前走。
等到他們回首時才察覺，他們已經，一無所有。
I Walk the walk alone no matter whether people know at all
I walk the walk alone to keep my sanity
You know that when I walk the walk alone
I go where no one else can go
I watch you cry for me; you see but I don't see
Because you walk the walk alone
Thank you for loving me...
〈完〉
草壁碎碎念：
才剛為我老婆尼西做完R5，結果緊接著奉上的卻不是獻給老婆大人的賀文而是這種悲傷的文章，會不會害我被深淵吃掉啊（掩面）
總之，延續〈那不是雪中紅〉的精神，這次同樣是描述那種情境，只是不同於雪中紅採取了角色的觀點，這次把聚光燈打在大小姐（少爺）的身上；至於為什麼登場的角色是雪莉……因為我玩了快兩週年才好不容易替艾伯和尼西找回全部的記憶，結果有個才跳坑幾個月的朋友已經神速地在不久前做完了雪莉R5讓我超訝異，決定就讓雪莉當這次作品的主角了（爆）
也不同於雪中紅，是一開始就基於文字上的關連性預設了角色，這次的作品只是單純之前某晚失眠時在聽音樂，恰好聽到這一首陳科妤的〈The Walk〉（這是八年前的八大驚悚偶像劇〈惡靈05〉的主題曲）
雖然我是個膽小的人所以當年沒有看完，但是卻對這首旋律令人心碎的歌曲印象深刻，因此一直將這首歌悄悄收著，直到這次偶然聽到，聽著最後那一句「Thank you for loving me」，腦中不自覺地浮現自家的戰士對我這樣說出感謝的畫面。
──於是那一晚的我再也睡不著了。
（隔天只好翹課補眠(喂)）
比起之前文章越寫越冗長，這次試著用精簡一些的文句來讓故事推展得更順，但不知道會不會太簡潔了一點（汗）
話雖如此，其實我寫文中角色們的對話寫得還蠻開心的（基本上都是非課金角，畢竟文中主角是許久以前就已經離開的人），希望往後還有機會多加描述大家的相處。
至於這種「明明是少爺卻是大小姐」的狀況，則應該是所有男性玩家有過的困惑吧（？）
最後在結局的部分寫了讓我自己都覺得膽顫心驚的一段話，可能的話，我真的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雖然這陣子為了農尼西的R5整天賴在雷恩當廢人，甚至連日前活動替多妮女王拿到了血腥瑪麗迄今也還沒有帶她出去試刀（多妮表示：我要拿大小姐你血祭=皿=！！）
但好不容易履行了和尼西締下的誓約，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等我下禮拜把飛龍王輾過去，再來就好好地照顧一下家裡的其他孩子吧w
（說到這個，所以打飛龍王應該卡遠還是卡近好……我的牌組應該是R5艾伯+金機娘大人+R5尼西）
那麼，祝大家在Unlight世界裡的旅途順利。
也再次開放大家告白，我本來打算一次在這篇裡放所有角色，但是找不到一個適合的手法所以就還是放棄了XDDDD"
以上，謝謝您的收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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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雜文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