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世界,這裡是哪裡?我是誰?
「XXX,你跟著爺爺一起收集希望也這麼久了,有一天爺爺的工作也必須交給你,你有能力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如此說道。
啊,是爺爺,那是爺爺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當然有能力。」
世界忽然光明了起來……
「這裡是……倫敦?」我正坐在馬車上,馬車行駛的震動將我震醒。
頭感覺昏昏沉沉的,感覺好像忘了什麼,又感覺好像想起什麼……
我搖了搖頭,想讓思緒清晰,但是那種感覺仍然揮之不去,我叫做XXX,是跟著爺爺在收集希望,對了,爺爺!
「爺爺!」
我叫了出來,一名金髮男子笑道:「睡醒了嗎?」
「嗯,剛睡醒,但是頭感覺昏昏沉沉的……」
「你沒事吧?該不會是發燒了?奇怪,沒燙啊,等等去給醫生看看吧。」金髮男子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
「應該,休息一下就好了,謝謝爺爺的關心。」
嗯,這名男子就是我的爺爺,有記憶以來,我就稱呼他為爺爺,明明年紀看起來不過二、三十,不過這也是他自己要我這樣稱呼他的。
為了使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遠離,我決定藉由聊天來忘卻,開口道:「爺爺,這次交易的對象是?」
爺爺摸著下巴說:「我記得是叫做艾力爾特.伊斯的一位貴族,說什麼因為最近的開膛手傑克事件,要做交易……」
「他想破案嗎?」
「誰曉得,我們努力完成他的願望就好了啊!」爺爺笑著回。
大約傍晚,馬車終於行駛到那位貴族的別墅,我與爺爺下了馬車後環顧了四周,驚訝的說:「哇,這貴族的別墅好大!」
「請問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嗎?我們久候多時了。」一名侍者開口說。
「對,我們是受艾力爾特.伊斯之託,而來的。」
「了解,行李就交給我們了,請夏洛克先生先入內吧,主人已久候多時了。」
「那就拜託你了,我們走。」爺爺說。
一進門,一名穿著燕尾服的男子立即上前,抓著爺爺的手興奮的說:「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爺爺不改面容微笑:「想必您就是艾力爾特.伊斯爵士,您好。」
「不敢當不敢當,非常謝謝您的到來。」
爺爺會這麼有名並不是沒原因的,雖然是因為交易的關係,不過普遍的大眾則是認為爺爺是個名偵探,通常爺爺都是受家屬之託而找出犯人,不過這當然只有委託人了解,媒體報導都只會報出爺爺又破案,抓出犯人而已。
今日時間是1888年11月10日,開膛手傑克在昨天殺了第五人,手段越來越兇殘,甚至大膽的寄信給警方與媒體,還附上了從屍體中割下的腎臟……簡直令人作噁。
這位開膛手傑克從8月7日至今,確定犯案已有五起,不確定至少有十起以上;但是,儘管動員大批警力,警方仍然還沒抓到兇手,此事使警方高層飽受包含維多利亞女王在內的英國各界人士批評與指責,儘管如此,在這種大批警力的搜索與包圍下,被害者仍然不斷出現,並且手段一次比一次兇殘。
爺爺首先開口:「那麼,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請問伊斯爵士找我來是有何貴事?」
「是這樣的,最近開膛手傑克的事件鬧的這麼大……」爵士說到一半停住,聲音顫抖著,似乎猶豫該不該說下去。
「如果您是希望我偵破這案件的話……」「不是的!」爺爺的話說到一半,馬上被爵士打斷,爵士以顫抖的聲音接著說:「我、我最近都會作夢……」
「夢?」
「是的,作夢……」
爵士以雙手摀住臉,恐懼的說著:「我常常會夢見我不認識的女人,在我夢中,然後在我面前以各種死法死去……」
「起初我不以為意,沒想到隔天或者過了幾天,竟然在新聞上看到死去的女人……」
「她們,在我的夢中,被我以各種手法殺害,我受不了,受不了了!這樣根本就代表,我就是開膛手傑克啊!福爾摩斯先生,請你幫幫我!我絕對不能是開膛手傑克,絕對不能!」
爵士說到最後開始哭泣著,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假如被人發現真的是這樣的話,地位、名譽、金錢將瞬間消失……
爵士抓住了爺爺的肩膀,用力的搖著說:「所以,拜託你,想辦法證明我不是開膛手傑克,或者乾脆抓到真的開膛手傑克!」
爺爺將爵士的手移開,優雅的回:「事情我了解了,那麼,為了確認您不是開膛手傑克,並且順便調查,我將暫時在此住下。」
「萬事拜託了。」
晚餐過後,我與爺爺走回房間,爺爺嘆氣:「又是一筆麻煩的交易啊。」
「只要依照爵士的請求不就好了嗎?」我問。
「爵士的請求很簡單,一是證明他不是開膛手傑克,二是抓到開膛手傑克,但是,你忘了嗎?那並不是『本質的願望』。」
「本質的願望?」
「你忘記我們為什麼要收集希望了嗎?」
「為了這世界的希望,要吞噬與收集所有人的希望。」我依照爺爺常說的回,不過,我總覺得忘了什麼,是我忘記了什麼嗎?
「對,另一個則要你以後自己想了,那麼,希望與願望的差異,你認為在哪?」
「願望是心底最深層的打算,希望是人們依存的動力。」
你懂得不過是字面上的意思,爺爺笑著說。
願望與希望,這兩者其實滿相像的,人們抱持著希望而活,在活的過程中產生了願望(慾望);希望明天過的更好與願望是明天過的更好看似相像,卻不同。
因為希望明天過的更好,而努力的依照著這個『希望』活著每一天;願望是明天過的更好,所以為了更好而繼續活著每一天。
「爺爺,我還是搞不懂這兩者的差異。」
爺爺再次為我解說:「換個說法,希望是無法實現的,因為無法實現,人們就依存著這『無法實現的夢想』努力的活著。」
「當然,人們最根本的希望是『活著』,所以,亦有『希望就是生存的意念』這種說法。」
所以當我們完成『交易』時,多數的交易者都會死就是這個原因,反觀少數者擁有複數的『希望』,儘管本質的希望不是活著,但仍然為了別的希望而活。
爺爺像是看穿我的想法,笑了笑:「那麼,願望呢,換個說法就是慾望,並非口頭上的,而是心底最深層的、心中最真實的。」
「所以,我們要找出爵士心中最真實的願望。」我說。
「真聰明。」爺爺抽了一口菸斗回。
爵士被地位、金錢、名譽與名聲給束縛住,口頭上的願望是表,心中的願望是裏,我認為裏願望與爵士近來的噩夢有關,所以今晚我們就熬夜觀察,爺爺說著說著就用Magic用出一顆眼球,從眼球中可清楚看到爵士的房間。
「如果發現有什麼異狀,跟蹤下去?」
爺爺點頭,我看了看時間,現在約九點半,似乎有點睏了,爺爺見狀說:「先睡吧,等等有事情叫你。」
「好。」說完便躺了下去。
夢中,夢到了,初次與爺爺見面的畫面。
在一片屍海與戰火中,爺爺拿著盒子,幫人在生命的最後實現願望,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祥和,那樣的畫面如此的詭異,也如此的悲哀、祥和。
我躲在角落偷看著,爺爺忽然走了過來,笑著說:「小朋友,怎麼了嗎?」
「你在,做什麼?」
我指著爺爺的黑盒子說:「有好多光,飄了進去。」
此時爺爺忽然瞪大眼,口中唸唸有詞:「難道……裏世界?搞不好……」
「怎、怎麼了?」我顫抖的問。
爺爺笑了笑:「不,沒什麼,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名字。」
爺爺摸了摸下巴,伸出手:「跟我一起走吧。」
對於當時的戰亂,對於當時的景象,爺爺的手彷彿救贖,我伸出了手。
在這戰亂中,一片的火海與屍臭味,我第一次體會到了溫暖,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嗚,一個人好、好恐怖……」我哭泣著。
睜開眼,昏暗的房間,爺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眼球,謹慎的觀察著。
我湊了上前觀看,爵士躺在被窩中熟睡著,現在時間約一點十分,是人體熟睡的時間,我不禁又打了哈欠,爺爺將手放在我的頭上說:「想睡就繼續睡吧。」
「夢,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可以讓人回憶過去,回想起自己。」
微風淡淡的說著這句話,望向沉睡的望,經過了千年之久的觀察,沒有誰是沒改變的,在這千年之久的時光,流逝的時間甚至讓人淡忘了自己的本身。
「大哥哥他……在睡覺嗎?」翔太慢慢的走了過來問。
微風微笑著:「是啊,大概快醒了吧。」
別忘了真正的自己,微風心想。
之後,跟著爺爺開始學習一切,開始看著爺爺的『交易』,竭盡所能,努力不使用Magic,發自內心的努力,這就是爺爺的作風。
明明有Magic可以使用,為什麼爺爺你都不用?我時常這麼問。
「Magic相當於魔術,也可以說是不切實際的,世界上並沒有不勞而獲的。」
爺爺總是笑著這麼說,希望是世界上最珍貴、最純真的光芒,努力的獲得會使光芒更耀眼。
「快起來了!」爺爺猛然的搖著我。
我揉著眼睛,看了看眼球中的影像,發覺爵士正打開窗戶,一隻腳正跨在窗邊。
睡意瞬間消散,看來爵士正準備從窗戶離開,只見爵士在跳出窗戶之前,似乎朝著我們這看,笑了一下,彷彿在嘲笑我們的無知……
「爺爺!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照理說這Magic是不可能被普通人所發現才對。
爺爺抓了抓頭,不悅的說:「看來這是一比很麻煩的交易啊,我們追。」
「嗯。」
與爺爺跑到爵士的房間時,果然爵士早不在房裡,不過想起剛才爵士離開時的穿著,並不像一般的夢遊,而是正式的服裝,這讓我懷疑起是否為雙重人格。
「有……不可能吧,不過……」爺爺喃喃自語著。
我看著爺爺,等待他說出最壞的打算,現在最壞的打算可能就是爵士是開膛手傑森,我是如此想著。
爺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有惡魔的味道……」
「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惡魔,天惡使魔,依照信仰的不同,亦有不同的面貌,當然也是有一體兩面的。」
天惡使魔,人們依照觀念與各種因素,取名為天使、亦或惡魔,當然也有人稱作魔鬼(天魔鬼使),存在的目的就只有人類的靈魂。
換個角度,其實我們的存在與惡魔滿相向的……差異只在於,惡魔是不擇手段。
「不過,為什麼當初我們進來時,我沒察覺到?」爺爺思索著。
如果以附身來說,應該一入門即可感覺到,除非是……
「降靈,或者是招喚,先搜索一下房間,確定有無任何招喚物品或者可疑的器具?」
爺爺指示著,我們隨即在爵士的房內搜索,要驅魔的話,首先要找到招喚的器具破壞掉,或者殺了施術者與被附身者……
看來這次的情況,可能是爵士招喚惡魔的過程失敗,導致自己被附身。
惡魔並不可能自行進入這『表世界』,就算能來,也屬於高等惡魔,高等惡魔與我們更為類似,收集靈魂的方法並非像低等惡魔,想搶救搶,也有屬於它們的交易、屬於它們的美感;低等惡魔則不在乎這種,想要就殺,所以這次的開膛手傑克事件果然是惡魔的所作所為嗎?難怪警方佈下天羅地網般的搜索與搜查仍然一無所獲……
「不行,沒找到什麼可疑的。」我抱怨著。
「既然嗅出了惡魔的味道,招喚器具竟然找不到,難不成不是在這招換的?」
爺爺表情明顯的不耐煩,忽然侍者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請問你們在主人的房間內做什麼?」
我與爺爺對看了一下,思索現在該如何?爵士並不在房內,反觀兩名今日才借住於此的陌生人在主人的房間內,這樣根本有理說不清……
(爺爺,怎麼辦?)我小聲地說著。
(實話實說?)
(讓普通人知道?)
(搞不好他能提供我們關於爵士的更多情報。)
「主人呢?」侍者走進房詢問。
「嗯……伊斯爵士他……我們聽到房門開啟,趕過來時就不見爵士的蹤影……」
不愧是爺爺,我鬆了口氣,這樣至少不會被誤會,也可以避免一般人深入。
侍者環視了房間後,嘆口氣道:「主人又不見了嗎?」
「又?」我與爺爺一同驚呼。
「最近主人時常於半夜不知去向,都於清晨時回來,並且似乎對於半夜自己的行為一無所知。」侍者靜靜的說出了這句。
我與爺爺互看了一下,接著說:「你還知道些什麼嗎?例如說最近某些房間新增的擺設、或任何可疑的物品等?」
侍者思索了一下,緩緩的說:「最近,主人是有交代,有一間房門別靠近。」
「那麻煩你現在帶我們過去看一下。」爺爺說。
侍者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既然兩位是主人請來的,那麼請兩位跟我走。」
侍者帶領著我們走入地下室後,我隨即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爺爺將手放在我的頭上說:「別擔心。」
爺爺知道我在想什麼嗎?莫非爺爺也有同樣的感覺?
打開地下室的暗門後,是猶如拷問間鮮紅的房間,濃稠的血腥味飄散的,牆上滿是乾枯的血跡,這景象令人不寒而慄,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更令人震驚的是,地上那用白骨所排成的魔法陣,中間似乎放了一個鍋子,我恐懼的上前查看……
「噁!」我摀住嘴,差點吐了出來,這……
爺爺看了一下,一臉驚恐的說:「這……這些臟器,難不成……?」
我瞪大著眼,沒錯,這些肯定是開膛手傑克所取出的臟器……
「不知何時,主人開始去墓園挖掘新鮮的遺體,解剖後排出地上這陣行,既然這是主人的興趣,身為下人的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侍者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最近主人的行為越來越詭異,實在很難不讓人聯想開膛手傑克……」
這根本是走火入魔,忽然侍者跪了下來,哭訴著:「求求兩位,讓主人恢復原狀!」
爺爺將侍者扶起後說道:「交給我們,不過,今天就先這樣吧,天也快亮了,剩下的明天在調查。」
回到房後,我將思緒清理了一下,爵士可能是開膛手傑克,原因可能是因為招喚惡魔,現在器具在地下室……
「爺爺,雖然我知道現在可能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不過這次可能一次拿到兩個希望嗎?」我指的是爵士與侍者的。
「如果是以前來看的話,我認為是有可能,不過這次有點讓我不安。」
最令我好奇的是那熟悉的感覺……
忽然一陣敲門聲,侍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人請兩位下去吃早餐。」
我看了看時間,沒想到七點半了,爺爺拍拍我的頭說:「走吧,吃早餐了!」
到了餐廳,看見爵士笑笑的說:「兩位昨晚睡的可好?」
「感謝您的關心,睡得很安穩。」爺爺禮貌的回,我也順勢點頭。
「那就好,來,快吃吧。」
用餐時間,我不時的觀察著爵士,絲毫沒有惡魔的味道,實在很難讓人聯想……
用餐完後,在房間內休息時,我不安的問爺爺:「爺爺,裏世界,也有惡魔嗎?」
「怎麼這麼問?」
「因為,去地下室時,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是『裏世界』的味道嗎?」
爺爺並沒有回應我……
我與爺爺在戰亂中相遇,爺爺跟我說了許多『裏世界』的事情,說了許多不屬於『表世界』的事,跟我這個『表世界』的人說……
真的只是出自於同情我這個戰亂的孤兒嗎?
我盡量不往壞的方面想,但是已經沒辦法了嗎?
「爺爺,我,到底是誰?」
我,如同您的寵物,被飼養著嗎?
爺爺,請您告訴我……
眼淚不爭氣的滴了下來,再一次,如同當時的戰亂孤獨感,再一次的回來。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我的名字叫什麼?我到底是誰?
我靜靜的注視著爺爺,等待著答案。
拖這麼久才發的第八話……
因為有種恐懼感的說,基本上這部的文筆看的出來是很早期的,不過卻是很喜愛的原創作品。
雖然想過要重新撰寫卻一直因為第二部與挖新坑沒動筆,多虧
ルッチ(Ruchi)完成封面讓愚貓稍微有點勇氣發文了。
基本上就是一篇想讓人感動的笨拙故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