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三四同人）冬去春來－全

 

前言：
承接以身代君結局，接續隱藏結局的短篇。
基本上是寫來虐的。
因為感覺似乎略腐（？）就只ｐｏ在這裡了



－－－－－－－


在盤古之源中時間的流逝沒有意義。
樓澈一如既往地睜開眼，望著無邊紫闇中螢光點點。
雖然置身於他最討厭的黑暗，但這些光芒熠熠，多少減緩了一些不安。
－嘖，本大爺怎麼會不安呢？

樓澈嘖了一聲。這盤古之源中也不過就是黑了點，無趣了點，雖然睡起來還挺舒服，但睡久了也是會睡出問題來的。
該再去設法找那刑天，先把他扁一頓，剝皮拆骨，還要逼問他彈琴的他爹和他那族民們的下落.......
樓澈一面運轉著血腥暴力的念頭，一面在無盡的虛無中尋覓。

他雖和彈琴的對換清濁之氣，但體內原先巨盛的濁氣卻在慢慢消退，也無法運用盤古之源中的力量。
心中隱約浮起不祥的念頭，但他甩甩頭，把這念頭拋諸腦後。

「幸好是本大爺在這裡，要彈琴的繼續悶在這，就算是他也要被悶成白骨了吧～」
他笑笑，「嘿嘿，帝台啊帝台，你當年做不到的事，本大爺可替你做了個十足十！買一送一都不夠！」



．．．．．．

樓澈究竟是至清之仙，帝台純清之氣的繼承者。與紫丞交換的濁氣逐漸減弱，再無法保護他不受盤古之心的濁氣侵吞。
盤古的濁氣開始強烈的排拒他，與重新蘊積體內的清氣相互抵軋。每分每秒。
他已經沒有氣力再去尋找刑天，只能躺在濁流之中，不斷去抵抗向體內沸騰衝撞的濁氣。

那股模糊的不安化成現實，但在這種痛苦之中，他想到的只是另一個人。
「想不到師傅教我的這法子沒辦法維持下去......！可惡，本大爺都這副德性了，那彈琴的......」
想到清濁轉換終是無用，便讓他萬分焦慮，這樣的焦慮給他帶來的唯一好處，便是讓他能暫時忘記被周遭濁氣排拒的苦楚。


「彈琴的，說不定這盤古之源裡比我想的有趣多了！等本大爺哪一天待膩了，便又會出來的！」
忽然想起自己說過的這番話。
要是他就這麼出不去了，那豈不是丟臉丟到家去。男人婆，小姑娘她們大概又要嘲笑他。


「彈琴的，你可別真的跑進來，你跑進來的話，本大爺這偉大瀟灑的犧牲可就沒意義了。」他苦笑。




．．．．．．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陷入沉眠的時間越來越長。
體內清氣與身外濁氣的傾軋似乎漸漸淡了，至少那種痛苦已經慢慢感覺不到。
他已經無法辨認自己現在究竟是站著還是躺著，是睡是醒。總之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平穩的，平穩的虛無。


「仙人師傅！這就是你說的冰夷族嗎？哇～真的好美喔！」

「假仙人拜託你別再亂醫了！人都要被你醫死了，你還在不懂裝懂！」

「原來只要是彈琴的，都與你結下樑子了。」

「假仙人，別看我老是這麼叫你，其實和你們認識這麼久，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分呢......」

「薰風滋味確實難以忘懷。樓兄既念念不忘，紫某明年親至薰風午原求取便是。屆時我定會雙手奉上薰風，與君同醉。」


「......樓澈，你為什麼要幫我這麼多，對我這麼好？」

那還用說，誰叫本大爺與你是知己呢。



意識慢慢地被侵蝕，有許多話語已經記不起，也想不起是誰說的。但是，唯有一個名字，就算是被濁氣吞蝕殆盡，也絕對不會忘記。


紫丞。

道出這兩字的聲音淹沒在濁氣的浪濤之中。





－－－－－－－－

冬去春來。

距離螭吻之亂又過了數年。


這日大家又在紫府齊聚一堂。盤古之源在樓澈進入後只沉歛了一段時間，近年又漸趨洶湧。加上要收拾螭吻的殘局，是以近年來竟難得再聚。

瓔珞攜來她初生的兒子，南宮毓也帶霓裳二女到來。

「這男孩的樣貌生的可俊，不愧是瓔珞妹妹與孫將軍的兒子！」蘇袖讚美道。「小弟的女兒也是粉雕玉琢似的，跟宛兒妹妹也像！哈哈，等年紀再大些，說不準小弟你就能和瓔珞妹妹結成親家～」
「袖姊就別取笑我了，霓裳她們都還小啊！」
「呵，而且到時要讓我家雲兒娶哪一個也難說呢！」瓔珞笑道。「來，容仙妹妹，妳來抱抱雲兒！」
『好的，瓔珞姐姐。這個孩子真的很好看。』
「紫丞兄弟，琴瑚妹妹，鷹涯兄弟你們也來看看，別總站這麼遠～」

「真的好可愛喔！嘿嘿，如果怪仙人在，一定又會要她們快快長大，長成大美人給他看～」

「......樓澈確實就是這種人，如果我生了女兒一定不給他看。南宮公子，你也要當心，別讓她們被樓澈教壞了。」

「呃，這樣不好吧，仙人師傅會揍我的......」

冬去春來。

「紫丞兄弟果然聰敏，看來薰風製法再繁複也難不倒你。」蘇袖笑道，「我想等到明年薰風材料收齊，紫丞兄弟的手藝便可大成了。」

「哼哼，這可真便宜了那假仙人！我們每年都替他留一些，現下紫丞兄弟又學會製法，他這薰風可真是喝都喝不完了！這小子得了這麼大的便宜，居然還不回來。說什麼待膩了就出來，當時在劍塚那副窩囊樣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後來啊～他就很緊張地喊著＂本大爺絕對不是怕黑！你們給我聽好了！＂哈哈哈哈～看他那副窩囊樣，不是怕黑是什麼呢？真是不打自招～」蘇袖笑道，舉罈大口大口地喝下薰風，「明明就是個怕黑的假仙人，卻硬要逞強進那盤古之源......哈哈，既然怕黑，為何還不出來呢......？」

蘇袖仍在笑著，又舉起酒罈，但紫丞注意到滑下她臉頰的淚。

冬去春來。
近年濁氣大盛，建業，成都諸地異變橫生。


冬去春來。
瓔珞走了。那年吳國內亂，孫桓，陸遜都沒有逃過。
在那之前她說：「紫丞，你要是再繼續逞強，我就要代替樓澈罵你了。」


冬去春來。
蘇袖走了。魏國鐵騎踏入成都，她護衛義父的國家直到最後一刻。
在那之前她說：「紫丞兄弟，這次的聚會我一時不能赴約，如果假仙人回來可要看著他，別讓他把我那份薰風喝光！」

冬去春來。
南宮毓走了。晉國軍隊南下那年，他的歲月也走到了盡頭。
在那之前他說：「紫丞大哥，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讓仙人師傅看到你好好的。」


冬去春來。

冬去春來。

紫丞再次踏入盤古之源。
這一次，再沒有無形的障壁阻礙他進入。

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中他找到刑天，將之化為虛無中的一部分。
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中他依舊清醒，將父親與族人的魂魄重聚送出。
在無邊無盡的虛無中他尋覓著至清之仙的氣息。

盤古浩大的濁氣，浩大的憾恨隨著他的意識慢慢的緩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孤寂。

盤古，盤古雖就是他本身，但他還是想問：
你恨著帝台當年逼你沉睡，可如今立場倒轉，你，可會冀願帝台代替你......


而後，他找到了時間之神。

「樓兄，你總是說自己無所不能，說要我記著你的薰風，可你卻失約了......」

「紫某承諾過，會雙手奉上薰風。既然樓兄不想履行約定，也莫怪紫某一時不能赴約......」

他微笑，借噎鳴之力打開時間之流。＂那個時刻＂就在他的面前。

一人一次。
我等了樓兄這許多年，也該換樓兄你來等著我......
你換給我這身自由，那麼，現在也該還給你。

所以等著。
等著冬去春來，等著琴聲悠遠，等著薰風飄香......

等著他對他說－

樓兄，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