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雨雖然提起了勇氣來告白,但見真希沉默不語的模樣,覺得有點彆扭,感覺自己好像把場面搞僵了,擔心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會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而一想起自己只是個鬼魂,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太過魯莽了,自己和她感覺就是不可能的;她應該也是想到這點,才會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自己的。
但在真希心裡想著是;他這樣如此突然的告白,令人不知道他是在開自己玩笑還是認真的。這種感覺難以招架,也不知道如何回應才好。
「抱歉!剛才那些話是開玩笑的,交往什麼的想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喜歡妳的感覺是真的。」半晌,詩雨心想也該緩和一下氣氛,便露出微笑來說道。
「!」真希聽完更是嚇了一跳;那句“但是喜歡妳的感覺是真的”不斷迴盪在腦海中,令她感到害羞的臉紅了起來。
詩雨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知道為自己為什麼把話說成那樣,明明是要讓她知道自己只是開玩笑。
而真希為了怕被看見自己臉紅就把頭低了下來;不懂詩雨到底怎麼了,一下忽然告白,一下看似要澄清,卻說出還是向告白的話,讓人感到害臊的話,讓人為難。
詩雨眼看自己把氣氛搞得越來越糟,真希也都沒開口說話。心急之餘,他想起了只要觸碰到真希的身體,就能夠聽見她的心聲。
於是,詩雨伸長了右手觸碰她的左手臂後,才正要讀取心聲時……
「不要碰!」真希見他這樣忽然把手伸了過來,原以為他是要說什麼話,當她抬起頭來想聆聽時,他卻一副沒有要說話的模樣,令真希驚覺他是要窺視自己的心聲,感到生氣的撥開他的手。
詩雨望著真希那生氣的表情,感到有點震撼,也知道自己犯錯了。
「我沒有要碰啊!」而一旁還在櫥窗外觀望內衣店內的潔兒,聽見真希忽然開口說出那樣的話,感到納悶的回道。
「我沒說話啊!妳可能聽錯了吧?」真希聽見潔兒搭上了自己的話,馬上假裝沒事的看著她說。
「是這樣嗎?算了!快中午了,我們找家餐廳吃飯吧!」潔兒聽到真希這麼說後,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聽錯了;眼看現在的時間也快中午了,便開口說。
「嗯。」真希回應後,兩人就順著騎樓下的人行道,走出了這條商店街。詩雨雖然也馬上跟了上去,但知道自己做出了讓真希討厭的事情,所以也感到很後悔。
而兩人因潔兒的關係暫時化解尷尬,但心中都還是有疙瘩存在。
──接著,真希與潔兒來到了離鬧區不遠的一家巷弄裡的西餐廳。她們到了餐廳點餐來吃,就像一般女孩一樣一定會拿出手機來拍照記錄,然後一邊開心的聊著天。
詩雨雖然也跟了過來,但為了怕再惹怒真希,所以默默的與真希保持距離。卻也因此像是真的成了空氣一樣,沒人看的見,也沒有人理會。
雖然詩雨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望著真希能露出開心的表情,其實感覺也不會很差。
而真希也有察覺到,他似乎因為剛才的事情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還保持的非常安靜。感覺雖然紳士了許多,但還是不太喜歡他剛才想窺視自己心聲的行為。
兩人午餐吃飽在餐廳裡休息了一會後,才又徒步走回了剛才的鬧區,開始逛街。
潔兒與真希兩人,逛進了一家感覺不錯的韓流女性服飾店。兩人光是在這家店,從衣服、褲子、鞋子到首飾、戒指、項鍊等……幾乎都給它看過了一遍。
看到不錯的,她們也會試穿、試戴與拍照。時間也在這裡就消耗了很多。
詩雨因此在店外枯等了一個多小時,也見識到女性購物堅忍耐性。
最後真希買了一件上面有玩偶熊圖案的白色短袖上衣,和一件七分的牛仔吊帶褲。潔兒則是買了一雙白色短靴,和一指寬有零點八公分的銀戒指。兩人才離開這家店。
當她們走出剛才那家店經過了三家店後,真希看見之前來過的這間賣許多布偶的店家,便走了進去。潔兒看見她往那間店走去,也跟隨了進去。
而兩人先在店家看著外面,瞧著外面擺放的六台夾娃娃機裡面所放的各種布偶。
跟著她們的詩雨,看到那些夾娃娃機感到好奇的跟著過去看。但不知道是不是跟得太近,真希一見到他靠過來看那些布偶,忽然板起了一張臉還沒進到這家店的內部,頭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妳不想要娃娃嗎?」潔兒看見真希的舉動,覺得奇怪的趕緊跟了上去。
「不了!只是看看而已。」真希一面走,一面開口回應。
──接著在真希的提議下,兩人來到了一間附設有咖啡館的書店。
一進到這店家,就能聽見店內所播放的電台廣播正在播放著音樂。然後,潔兒走向了書店附設的咖啡館找了個位置讓雙腳休息,還點了兩杯拿鐵咖啡。
真希則是在書店區尋找想看的小說。
而跟著來到了這裡的詩雨,本想向真希道歉,但一想起剛才在那家店的情況,只好打消了念頭。與真希還是保持了一段距離。
真希在奇幻小說區來回遊走。
感到無聊的詩雨,在不知不覺走到了童話書區,停下了腳步。想起了自己以前很喜歡看的童話故事狼與羊。就不禁想起了以前曾經和真希爭執過,到底是狼與羊好看,還是她喜歡的美人魚好看。
回憶起這段往事的詩雨,臉上不自覺的掛起了笑容,從童話書區中尋找這兩本書籍。
他先是找到了真希喜歡看的美人魚圖畫書,拿起來翻閱;看著那故事中的美人魚,在一次偶然間拯救了翻船差點溺斃的王子,把它拉到岸上。
但卻在這時候,美人魚看見了不遠處有人靠近,她便趕緊躲在了海岸邊的一顆大岩石後面。
而那靠近的人是名女孩,她看見王子躺在沙灘上大吃一驚,趕緊上前去觀望。
當王子醒來後,卻誤把那女孩當成了救命恩人。
那女孩很開心,也完全沒有反駁。
躲在大岩石後面的美人魚看見後,感到很傷心,明明救他的人是自己。
看著他們的離開沙灘後,美人魚仍對王子念念不忘,想著自己是美人魚,根本無法到岸上。這讓美人魚羨慕起了人類,羨慕起了有腳的他們。
於是,美人魚回到了海裡,找魔女幫忙。
而魔女了解美人魚的心願後,說她有辦法幫她,只是必須交出美人魚的美妙聲音來。
美人魚聽見後,想都沒想的就說無所謂。
魔女便把令美人魚可以變成人類的藥水給了她。並告知她,如果王子與別人結婚,妳將會化成泡泡而死去。
看到了這段劇情,詩雨想起了美人魚的後續結局;那美人魚最後看著心愛的王子與別人結婚,自己卻什麼都得不到的化成了泡泡。
如此悲傷的結局,詩雨回想起那熟悉到不行的狼與羊故事內容;狼與羊在一起尋在翡翠森林過程中,狼為了保護羊,挺身對抗與自己相同的狼群,犧牲了自己。
雖然兩部是不同的故事,但同樣都是身處不同世界的相遇異戀,結局也同樣的都是最喜歡對方的那一方死去,或是消失。
這樣的相似之處,令詩頗有感觸心情沉重了起來,不懂自己這樣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也突然很想了解,美人魚和狼他們在最後一刻,到底是保持著什麼心情。
──同一時間,本來在挑小說的真希,看見詩雨拿著一本書看得非常的認真,令她感到好奇的想去看他在看什麼,便走到了他對面。
就在這時候,書店內播放的廣播台放了一首輕快又好聽的音樂,ZAYIN-藍色眼睛。
*
妳沉睡在我腦海裡的記憶,就好像空氣般如影隨形。
我想盡辦法捕捉妳的美麗,卻換來更多距離。
難道說一切都只是幻影。
絢爛卻叫人來不及靠近。
無法抗拒,妳藍色的眼睛。
一雙玻璃珠,訴說著憂鬱。
希望,時間會停,才不會因為恐懼而逃避,而離去。
*
好聽的旋律與歌詞的意境,吸引了兩人張耳注意。
真希一聽到這熟悉的旋律,馬上知道是ZAYIN的藍色眼睛。
而詩雨一聽到那開頭歌詞,就覺得好像在說自己的心境,明明想與真希貼近距離,卻反而變成難以靠近。然後再聽到藍色眼睛後,他的腦海中馬上想起真希的那雙漂亮藍眼睛。
隨著歌曲的播放,詩雨闔起手中的書本,想找狼與羊來看時,剛好與來到對面的真希對上了眼。
*
無法抗拒,妳藍色的眼睛。
一雙玻璃珠,訴說著憂鬱。
希望,時間會停,才不會因為恐懼而逃避。
如此靠近,卻觸碰不到妳。
只好把一切,當作神的遊戲。
倘若,命中註定。
這份對你的愛,將永遠,藏在我心裡。
看不見妳,因此我呼喚妳,這是從心裡最強烈呼應。
原來,選擇放棄,離開了我的世界,而遠去……
看不見,妳藍色的眼睛,此刻不再憂鬱的躺在這裡。
希望,時間暫停,妳沉睡的表情,將永遠住在我心裡。
*
兩人一邊聆聽著歌曲,一邊互相凝望著。
詩雨一開始很意外真希忽然來到自己對面,但聽著那歌詞中所表達的意境。“如此的靠近,卻觸碰不到妳。”彷彿就像是自己的心聲一樣。
還有歌詞中那些無法訴愛對方的心境,詩雨聽了都覺得這像是在提醒自己,終將有一天會離真希而去,這份感情只能藏在心底。雖然這首歌給人的感覺來不是很哀傷,但詩雨就是不禁感到沉重無比,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壓在心底。
真希望著詩雨的雙眼,本來感覺好好的卻忽然顯得特別的哀傷,而且比起當初所見的憂鬱眼神,還要悲傷。
歌曲也接近了尾聲。真希看他那模樣,心裡也覺得有點不捨,想開口詢問他怎麼了的時候……
「還沒買好書嗎?」潔兒從咖啡館哪邊的門口,開口叫真希。
「還沒。」真希聽見潔兒的聲音後,雙眼依然看著詩雨的回應。
詩雨看見剛才真希似乎想開口說話,感覺剛才只要聽她說什麼,就能跟她恢復正常的關係,但一想起自己這身鬼模樣,就不禁想著或許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
於是,詩雨故作鎮定的把視線從真希身上移開,繼續假裝尋找書籍。
真希瞧見他忽然無視自己的模樣,覺得很莫名其妙;明明剛才還想關心他,他卻像是不在乎一樣移開了視線。令真希看了就有氣。
因此,真希也乾脆就不理他了,也不想買書,直接甩頭離開了這邊,走到了潔兒那裡去喝咖啡。
也因為這樣,真希喝了一口拿鐵咖啡後,告訴潔兒她沒心情繼續逛街買東西,想回家了。潔兒聽到後雖然很無奈,但也只能接受了。
兩人就在把桌上那杯拿鐵喝光後,走出了店家,踏上了回家的步伐。
──兩人降至冰點的關係,來到了第二天星期日,依然沒有改變。
真希除了用餐時間外,幾乎都躲在了自己的房間。
詩雨也一樣都躲在三樓的房間裡,但他是連用餐時間都沒有出來。
真晴看見他們兩人這樣,雖然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怎麼了,但兩人那怪彆扭的感覺,讓她不敢隨意的向他們問,深怕提起會讓他們更討厭對方,只能希望他們會隨著時間化解這種關係。
過了晚餐時間,真晴差點忘記詩雨沒吃東西就會消失的事情,於是趕緊拿了些吃的放在了詩雨房門外,告知他外面有東西可以吃,希望他能拿進去吃,說完她就下樓了。
而房內的詩雨,之所以沒出來吃東西,一方面覺得自己這樣跟著真希回來真厚臉皮,所以不敢出來吃東西。另一方面是困惑自己存在的意義,也想著或許就這樣不吃東西消失算了。
然而,詩雨在聽見真晴所外面有放東西可以吃後,心裡開始有所動搖。也走到了房門後,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拿進來吃。
但當詩雨想著倘若自己真的消失了,那不就再也無法見到真希?雖然這與之前想跟真希保持距離的想法有所矛盾,但沒什麼事情比無法再看到喜歡的人感覺還糟的了。
於是,心有懸念的詩雨,開起了房門拿起了真晴準備的食物,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到了隔天星期一。
真希異常的在真晴還沒去叫她起床,就自己醒了過來,還穿好了學校的制服。
「姊!妳今天有點反常喔!」當真晴來到她房間後,看見她已經醒了過來,還換好了學校制服,感到非常的訝異。
「哪裡反常?」真希不懂她那話什麼意思的回問。
「妳平常不是都需要我叫才會起床?」真晴聽到她這麼問,感覺真的不像平常的真希。
「是在說這個啊!」真希一面開口回應,一面在心裡想著;要不是失眠,我也不會這麼早起。整晚都在想著那傢伙昨天在書店裡的樣子,一想起就覺得好煩。
「不然還有哪個?每天都像個小孩一樣,需要我來叫。」真晴一想起平常的姊姊,就忍不住開口抱怨。
「或許吧。」真希聽見那番話後沒有反駁,反而語氣平淡的開口回答;然後拿起了書包,繞過了真晴走出了房間,往樓下的方向走去。
真晴瞧真希這異常的反應愣在了原地,不太能習慣她這樣子,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
而剛才真希聽到被妹妹真晴說像小孩一樣,令她不禁想著;或許自己就是像個小孩子,才會與詩雨的相處總是出現尷尬的情況。
就在真希一下樓,剛好撞見剛吃飽的詩雨從廚房走過自己面前,走到客廳沙發上坐著。而兩人剛才互相交會的一幕,兩人都注意到了對方,還是假裝沒看見。
真希看著他那副在自己家裡自動自發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看了就覺得有氣,有種想趕走他的衝動。但一想起昨天他在書店露出的那悲傷的眼神,就打消了念頭,走到了廚房的餐桌上吃早餐。
在真希吃完早餐後,潔兒也一如往常的來到她家要和她一起上學。當她按下門鈴,看見是真希來開門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把真晴看成真希。
真希沒想到難得來幫潔兒開門,卻看見她的反應和真晴差不多。雖然不太喜歡她們的反應,但這貌乎也是長久以來給人的壞映像,只好無奈的坦然接受。
接著,真希、潔兒、真晴,在比平常還早的時間出發前往學校。
而詩雨見她們出發好一會後才出發,跟在她們後面保持距離。
──到了學校後,真希本以為詩雨沒有跟來,直到她正要走從走道轉入自己為在的教室門口時,發現了原來詩雨有跟來,只是離自己有好一大段的距離。
雖然與他還沒恢復平常的關係,但真希見到了他有跟來後,不知為何有種能夠放心的踏實感。
而認為真希沒發覺自己的詩雨,來到真希的教室外面後,靠在了真希門口旁的牆柱不想讓她看見。然後一到下課聲響起,詩雨就先走到了能夠看見真希的樓梯轉角處,觀察真希做什麼再作行動。
就樣一節課一節課的過去,兩人都保持著距離,互相關注著對方。
然而,就在中午用餐時間,真希與潔兒約在圖書館吃飽後,真希才一從圖書館走到樓梯時,被一名頂著燙成泡麵頭,面容有點痞的男同學,強拉著走下樓。
「又是你!」真希一開始嚇了一跳,以為是詩雨,但在看見那他的面容後,感到驚訝的開口。
「妳總是躲著我,這次終於逮到妳了!」那名泡麵頭男,一面開口說,一面強拉著真希往下走。
「快放開我!你又想做什麼!」真希很討厭這樣被拉著走,拼命的想甩開他的手,但卻因為力量敵不過他,而被拉著走。
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經過二樓樓梯口,與靠在牆面的詩雨交會。
詩雨看見真希被一個陌生男子拉著走,表情好像很討厭這樣,而她也因此沒能注意到詩雨。當詩雨想伸手去解救真希,扯開那男子時;卻看著自己的手根本觸碰不到他。令詩雨只好轉而跑上前,想著抓住真希應該沒問題。
但卻在跑上前快要抓住真希另一隻手的霎那,詩雨看著自己的手忽然變透明消失了……
莫名又突發的狀況,令詩雨傻愣住;不懂為什麼會這樣,還記得自己明明有吃早餐,卻忽然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真希在這時候才注意到詩雨,覺得自己終於有救時,也發現他的手忽然消失,感到意外與震撼。
「可惡!」詩雨為此感到氣憤,眼看真希就快要被拉到一樓,就換成了另一隻手快跑上前,在快要追上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絞痛,人就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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