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決鬥。所謂的規則就是拿來破壞的

第五章

  「不如來決鬥吧，如果格里贏了，佛豬肥就放他們自由；相反的。如果佛豬肥贏了，格里、亞格、亞里就是佛豬肥的財產，而我們也答應成為佛豬肥的夥伴。如何?」
  「不要。」
  佛拉德的回答讓眾人驚訝不已，他是喜好戰鬥的人，這種要求他沒道理拒絕的。
  「妳當我們是笨蛋嗎?這完全是對妳們有利的條件吧，格里原本就是我們的財產，我們為什麼要用決鬥來贏得他們?」佛拉德表情不屑的說。
  「喔呀，原來是害怕輸給我嗎?」白雪像聽到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不要這麼抬舉我嘛，佛‧豬‧肥先生，你們不是全公會排名第一的冒險者二人組嗎?」
  「嘖!」佛拉德皺起眉頭，硬著頭皮說道:「誰怕你這個小丫頭啊!要決鬥就來啊!」
  「主人…」海莉不是很贊同讓白雪這麼做，一方面是騎士的道德不允許她看著自己的主人欺負弱小，另一方面是白雪的力量並不穩定，永遠不知道使出的力量有多大威力，她擔心若白雪的狀況不好，可能會遭遇危險。很顯然在她心中後者占的比例比較高。
  「唉!我知道啦。這場決鬥我們不會干預，由格里三兄妹和佛豬肥自行解決。可以了吧?」白雪嘟著嘴妥協，真是的，如果她們可以上場的話，不用三分鐘就可以解決這件事，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呢?不過也可以藉這次機會測試格里的實力。
  「妳確定嗎?這樣就變成我們單方面的屠殺了呢。」法洛爾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著，一邊把玩著他的狼牙棒。
  「沒問題，但我一個人上場就夠了。」格里堅定地回應道。
  「我…我也可以戰鬥。」亞格不滿意的小聲抗議，亞里也用力的點了點頭。
  「不行，讓哥哥自己當一次英雄好嗎?」
  「……下次就換我們了，約定好囉!」
  「真是感人的親情啊!很可惜很快就要破滅了!」佛拉德扭曲著臉上的肥肉，擠出一個勉強稱得上微笑的表情:「你們需要多久來哀悼呢?」
  「不用，決鬥現在就可以開始了，我一定會贏的。」
  「真有自信，很好，那現在就開始吧!」
  「等等!你們不要自說自話就打起來啦，尤其不能在我的辦公室裡戰鬥!」被冷落在一旁很久的衛兵慌張地阻止快要開始的決鬥。

  當衛兵將眾人帶到附近的廣場時，不知道是誰把消息傳了出去，廣場已經聚集了滿滿看好戲的人潮。格里並沒有脫下身上的墨綠斗篷，只簡單的將寬大的袖子捲起。他手上只拿著一只短匕首，對比法洛爾的看起來很有份量的狼牙棒和佛拉德纏滿飾品符文的法杖，實在是無法讓人放心。
  格里雙膝壓低，雙眼目光敏捷的掃視佛拉德與法洛爾兩人的動作，即使人群沸騰，他仍專注在戰鬥上，因為這關係到家人的未來。
  法洛爾輕輕地用狼牙棒敲打著石地板，彷彿敲擊著戰鼓，格里一點也沒因此感到驚慌，在法洛爾俯身衝刺向前時，他往旁邊微微彎身，漂亮的躲過了突擊，同時藉著旋轉的力量用力往法洛爾的背踢了一腳。法洛爾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格里吃驚的想著，號稱是公會最強的戰士之一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打倒吧?母親怎麼可能被這麼弱的傢伙囚禁這麼長一段時間。
  就在他納悶時，趴在地上的法洛爾呵呵地笑了起來，往前滾了一圈再度站起身，大笑著喊道:   「你以為我有這麼好對付嗎?」
   近身戰對以速度與敏捷為專長的格里是個挑戰，他一邊躲過法洛爾揮舞的狼牙棒，一
邊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法洛爾還是窮追不捨，魔裝的肌肉似乎有減輕痛感的作用，即使被匕首劃到法洛爾也沒什麼大礙的繼續攻擊。

  白雪、海莉、克萊兒與薩米亞站在擁擠的觀眾席，遠遠的觀看比賽。
  「好討厭喔，趕快打完啦!我不想在這裡，好多人，空氣好糟糕。」克萊兒不滿的抱怨，但她的聲音很快就被人群激動的呼喊聲淹沒了。
  「诶~再待一下啦，很有趣耶。」白雪從沒見過這麼大陣仗，一臉看見珍奇野獸的表情盯著身旁的人們。
  「應該沒這麼快結束，雖然不想承認，但法洛爾的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薩米亞擔憂地說。
  「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力量型，但速度也不慢。」海莉也評論道。
  「而且那頭豬還沒動手呢，不知道在賣什麼關子。」白雪饒有興味的盯著廣場中央的三人。
  「不管怎麼樣，格里哥哥不會輸的。」亞格堅定的握緊拳頭小聲說道，斗篷帽下的眼睛閃著對格里的信賴。
  
  格里嘖了一聲，吐掉口中的血沫，雖然尚未被法洛爾的狼牙棒正面擊中，但不時掃過的鬥氣已把他沒有防禦的肌膚刮得血跡斑斑。外加長時間的快速移動已經使他十分疲憊，速度也不自覺得減慢了下來。
  「喂喂喂!小子，這樣就不行了嗎?我還沒玩夠呢。」法洛爾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囂張的嘲笑著。
  「還早得很，倒是你別太驕傲啊!」
  格里縱身一躍，跳到法洛爾的身後，反應不及的法洛爾一頭撞上觀眾席前的防禦魔法，被魔法拋到空中，又硬生生摔了下來。
  「這招倒是不錯。」佛拉德在法洛爾落地前，施了個法術將他接住:「但可不要忘了還有我啊!」
  「那當然，你可不是容易被忽略的類型啊!」
  格里趁著說話的空檔，拉開與兩人的距離。佛拉德是魔法師，除了魔力強大的魔導士和白雪這樣的例外，一般的魔法師都要念咒語啟動魔法卷軸才能施展魔法。在他唸咒時，格里有足夠的時間讓他住嘴，所以法洛爾是目前較大的威脅。
  格里半蹲著，雙眼微微瞇起，緊緊盯著再度站起來的法洛爾。就在這個時候，一株巨大的食人花從地面冒出來，將格里硬生生吞了下去。¬
  觀眾大聲歡呼，而亞格、亞里則倒抽了一口氣，亞格著急地推開重重人牆，急急忙忙地跑向前，甚至想要跑到比賽場地內，但緊跟在他身後的亞里阻止了他。
  白雪慢悠悠地跟在兩位孩子後面，她看出佛拉德所施展的是將地上的小草巨大化、以及將它變成食人花的變形術，而他顯然是在法洛爾攻擊格里時悄悄佈下了魔法陣。才多久沒見，這頭豬就長了不少頭腦嘛!但這伎倆也真老套，她很訝異格里居然會被這樣的陷阱給欺騙。
   「如果格里這樣就輸了，我們不就完了嗎?」了解佛拉德的薩米亞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白雪等人，如果照決鬥的條件，白雪成為他們的”夥伴”的話他們肯定不會善待她的。
  「怎麼會呢?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幫助格里，另一個是拋棄他，現在就離開。」白雪微笑著說:「但這是建立在格里輸掉的前提上，我不相信他只有這麼點力量，否則怎麼可能有那個勇氣到荊棘森林冒險?」
  
  「哈哈哈!不是早就警告你，不要忘記我了嗎?」佛拉德對著咀嚼著的食人花狂妄的笑道。
  「喂!佛豬肥，你是什麼屬性?」白雪趴在觀眾席的圍牆前，對佛拉德喊道，一方面是為格里爭取點時間，一方面是她真的對這個問題頗好奇。
  「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就讓你拖延時間吧。」佛拉德一眼就看穿了白雪，但她一點也不介意，他說:「我想我應該是腹黑鬼畜蘿莉控三合一的變態大叔吧?」
  「.......」
  「………....」
  「…………………………………」
  「我是問你是什麼屬性的魔法師，誰想知道你的萌屬性啊!」
  「啊，原來是這麼無趣的問題呀。」佛拉德嘆了口氣，為了萌屬性的問題，他還罕見地跟法洛爾大吵了一架，法洛爾一直認為他還有傲嬌受的屬性:「我是土屬性的魔法師。」
   白雪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只要有法力的人都可以用卷軸施展魔法，但法力強的人用同樣的卷軸能施展出的法術比較強大，而屬性也會影響卷軸的效力，水屬性的法師施展火球術可能就像拿香菸去戳敵人一樣沒有任何威力。像變形術這樣的魔法，屬性的影響顯現在施與的物體上，難怪土屬性的佛拉德會選擇同樣也是屬於土的植物。
  
  「快看那邊!」
  觀眾席傳來一聲驚呼，大家都轉頭看向被忽略的食人花，食人花的大嘴顫動著，淡綠色的光芒從裂縫露出。
  「恭喜妳們作戰成功。」佛拉德對白雪說道，接著轉頭盯著從食人花口中脫身的格里。
  當他把食人花完全推開後，人群再度驚呼出聲，並不只是因為他身上滿是食人花的唾液，一副狼狽樣，而是當他在和食人花搏鬥時把一直都戴著的斗篷弄掉了。在刺蝟般的綠色短髮下，有著一雙尖尖的耳朵。
  「是妖精!!」
  「果然，比起那女人你們更有價值呢。」佛拉德卑劣的笑著道:「各位，今晚這三個妖精將會在冒險者公會拍賣，有興趣的人請盡快來預約。」
  「嘖!這傢伙居然做出這麼有損公會名聲的事。」薩米亞忿忿地罵道，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雖然萊伊特王國禁止人口販賣，但妖精並不算是”人”口，因此不被法律所保護。
  「那也是你贏了才能做的事吧。」格里抗議道。
  「勝利已經在我手中了。」佛拉德露出奸詐的笑容:「從你露出妖精面貌的那刻起。」
  
  格里退到離佛拉德最遠的角落，觀察他下一個動作。只見他一揮法杖，幾株植物又舞動著長長的觸手靠近。
  「沒有用的。」格里像唱歌般輕輕念送了一句短詩，植物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他是樹妖精，和佛拉德同樣屬於土屬性，尤其在操縱植物的法術上比佛拉德更為擅長，所以想用這招打倒他是不可能的事。
  「你確定嗎?」佛拉德輕輕一笑說，一邊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音樂盒般的小小的盒子。
  在幾千雙眼睛的注視下，他轉動了盒子旁的把手，從盒子裡飄出的不是樂音，而是格里剛剛所念的短詩。
  「樹妖精的本體是樹，也就是植物，沒錯吧?」佛拉德冷笑著，「謝謝你借我操縱植物的妖術啊。」
  格里倒抽了一口氣，心裡知道決鬥已經結束了，他辜負弟弟妹妹的期待了，他只希望佛拉德不要傷害他的家人。
  
  「诶，居然用道具啊!一點也不好玩。」白雪嘆了口氣，隨手一碰觀眾席前的防禦魔法，便將
魔法陣溶解掉了，她縱身一躍跳進決鬥場中。
  「喂!妳答應不插手的!」佛拉德不滿的說，在決鬥中使用魔法道具也是符合規則的，白雪沒道理插手。
  「規矩就是拿來破壞的呀。」白雪聳聳肩，本來她只是為了要測驗格里的實力，順便看熱鬧才讓他們決鬥，否則由她上場一秒就可以解決這頭豬了。
  「主人，讓我來吧。」海莉說道。白雪的能力是他們的王牌，最好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顯露。
  「也好。」白雪微微一笑:「很久沒看到海莉姊姊戰鬥了呢。」
  「啊!小白雪也看一下人家的英姿嘛~!」克萊兒也甩著鞭子跳進場中。
  「妳根本沒什麼好稀奇的吧，不是每天都用鞭子打父王嗎?」

  「嘖!」佛拉德皺起眉頭，看來與蜜月觀光團的戰鬥是不可避免了，幸好他有最好的武器。
  「格里，聽我的命令，戰鬥直到死亡為止。」佛拉德指著格里說道。
   佛拉德的聲音在格里的耳邊炸響，眼中只看的見那狡詐的嘴臉。他感覺到四肢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走向海莉與克萊兒。
  「不!」他試著阻止自己，但手腳卻不聽使喚的使出一個又一個的妖精魔法。
  「沒關係，盡管來吧，我們會接下你的攻擊的。」海莉溫和的微笑，和臉上微笑相反的是靈敏的閃過攻擊，往格里的方向衝刺。
  克萊兒用力揮了鞭子將法洛爾和佛拉德纏在一起，一邊念著熟悉的咒語，一道岩石做的牢籠便從土壤中破出，將兩人關在裡頭。
  「居然想用石籠魔法困住土系魔法師?」佛拉德鄙視的輕笑。
  「呵呵，這不是石籠魔法呦。」克萊兒望著試圖解開魔法的佛拉德微笑。
  以這種型態出現的牢籠，卻不是石籠魔法，佛拉德不敢肯定的猜測:「難道是…!」
  「啊啦!不可以喔，那可是秘密呢。」克萊兒再度揮了下法杖，這次纏在兩人身上的鞭子像毒蛇般，緊緊摀住兩人的嘴巴。
  
  另一邊，海莉一點困難都沒有的繞過胡亂揮舞匕首的格里，用劍鞘重重的往他的後頸敲下，格里立刻昏了過去。
  「真是抱歉啊。」海莉將格里失去力量的身體撈起，揹在肩上。

  「主人，抱歉久等了。」海莉溫和的笑著，走向白雪等人。
  「格里哥哥沒事吧?」亞格擔憂的問道。
  「不用擔…」
  「海莉小心!」
  走在海莉身後的克萊兒喊道，但已經來不及了，本來以為已經昏倒的格里用最後的力量，拿匕首刺向海莉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