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拖欠小淘好久的佩艾生賀QQ 請笑納~
那是在他成為怪盜之前的事。
當時的他不過是個跟在師父身邊的小學徒,既沒有高超的身手,也沒有如今令眾少女傾倒的魅力,一顆心依然純白如紙。
所以當他看見那個蹲下身無聲啜泣的女孩,他只是有些手足無措地輕拍她的肩,不斷重複著:「別哭,別哭,我把師父給我的糖分你吃好不好?」
而對方抬起頭來那張爬滿淚痕卻已開始綻出笑意的小臉,就這麼定格在他腦海中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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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這次讓你跟來,主要是為了教你如何躲過侍衛的巡察。剛才那些技巧你都學會了嗎?」怪盜雷本殷殷地指點著他的愛徒,而那個雖才八歲卻已顯露出過人天分的聰穎男童重重點頭,隨後順利地隨著他的師父闖入了楓之谷世界最為崇高的所在──聖地耶雷弗。
「師父,接下來呢?」藏身於女皇御花園中一棵茂密的樹上,小佩特仍在微微喘氣,畢竟避開那些森嚴守衛對於一個初學的孩子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噓,有人來了。」雷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著遠方那對金髮的女子和女孩慢慢走近,隨後馬上被女子頭上耀眼的金冠吸引了注意──鑲著一顆鵝蛋大小鴿血紅寶石的黃金王冠,莫非是那傳說中耶雷弗女皇代代相傳的信物,紅神聖之冠?
雷本一下子有些興奮,此行的目標是據說收藏於皇宮秘處的一顆稀世白鑽,在陽光下能折射出萬千道絢爛光芒,流光溢彩、無比華美,向來受到現任女皇的喜愛,每日不時拿出來玩賞。
此時既然碰見了女皇,還愁沒有機會尾隨她覷機偷得寶鑽?慶幸著自己的好運道,雷本讓佩特別輕舉妄動,師徒兩人潛伏在樹上靜心觀察。
只見女皇一身端雅的華服,金冠之下的面龐沉穩美麗,行動間自有一股懾人氣質。她在距離雷本師徒藏身之處約十公尺外停下腳步,轉向身旁眉清目秀、年約七歲的女孩道:「艾麗亞,上回教你的那些宮廷禮儀都練好了嗎?」
「是的,母皇,都記熟了。」名喚艾麗亞的女孩乖巧地點頭應道,婉轉清亮的嗓音如新鶯出谷。
「那麼豎琴、華爾滋、世界情勢、耶雷弗歷史、各地語言文化、和接見使臣的禮節,這些老師上週教的進度都跟上了吧?」
緩緩撫著手上的翡翠戒指,女皇的語調平淡而不帶溫度,俯首注視著身高僅到她腰間的女孩:「要成為耶雷弗女皇,這些都是必要的素養。這是你的責任,沒有逃避的餘地。明白嗎?艾麗亞。」
儘管眼神中出現了一瞬的惘然,年幼的艾麗亞仍舊輕聲答道:「我明白了,母皇。」
「那便好。我要回大殿去了,你回房把上古魔書第八章好好背一背,晚點讓老師去驗收。」交代完事項後,女皇旋身款款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佩特,你留在這,我去跟著她。」迅速囑咐了幾句,雷本展開身法,遠遠追著女皇去了。
啊,師父好詐,又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佩特暗自嘀咕著,卻看見艾麗亞並沒有按吩咐回房,反而漸漸朝著自己所在的這棵樹走來,眼中有什麼正在迅速凝聚。
等到它成串滴落時,佩特才意識到,那是淚水。
每次和母皇見面,她說的總是這些話……
我好累,我不想當女皇……
倚著樹幹蹲下了身,艾麗亞無聲地哭泣著,因為哭出聲來在禮儀規範中也是不允許的。
明明好想大聲喊叫、好想痛哭出聲、好想像同齡那些的女孩一樣嘻笑玩鬧,卻只因為大人們的一句「你將來會是耶雷弗女皇,你無法逃避這一切」便剝奪了她選擇的權利。
為何從沒有人過問她「願不願意」當女皇,而不是「你必須是女皇」這樣斬釘截鐵的回覆?
作為一個早熟的孩子,艾麗亞了解自己所必須回應的期待,但是做得到,並不代表她願意這麼做啊……
與此同時,樹上的佩特陷入了一點小猶豫。
怎麼辦,師父叫我在原地等他,可是下面有女孩子哭得很傷心……
佩特腦海浮現了雷本過去循循善誘的那張臉:「佩特,你要記住,紳士風度對於俠盜是很重要的。所以當有女士需要幫助時,你應該毫不猶豫地對她伸出援手。」
嗯,好吧,也許該是體現師父教他的紳士風度的時候了。
佩特一個空中翻滾,還算優雅地自樹上跳下,然後鄭重地清清喉嚨,以一個自認風度彬彬的表情對著他的第一號紳士風度實驗者開口:「咳嗯,小姐,請問你需要任何幫助嗎?」
就一個初次上場的新手來說,他的表現堪稱不錯,可惜對方似乎沉浸在悲傷中連頭也沒抬,更別說理會他。
「……」這下可好了,師父當時可沒教他若對方沒反應該怎麼辦啊!
無計可施的佩特只好又試著叫喚幾聲:「喂、喂,你別一直哭啦,聽我說話好不好?」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的抽泣。
好吧,師父好像說過,有人哭的時候應該要拍拍他的肩安慰他。然而在一次次安撫依舊徒勞無功的情況下,佩特開始有點頭痛。
不管了,使出殺手鐧吧!
「喂,我這裡有師父給我的魔法水晶糖,很好吃的。你不哭我就分你吃,怎麼樣?」蹲下了身子,佩特使出了名為利誘的招數試圖和她協商。
果然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糖果的誘惑力是不可限量的。於是艾麗亞慢慢止住了啜泣,抬頭看向這個從剛才就莫名其妙一直在她旁邊轉來轉去的傢伙。
「你答應的哦,騙人的是小狗!」看著對方臉上隨即綻開的嬌美笑容,小佩特頓時遭受可能是目前人生中最重大的打擊。
為什麼……為什麼糖果的魅力比我還大……
「咦?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願意給就算了,小氣鬼。」艾麗亞對於他臉色的迅速變化有些訝異,同時不屑地扁了扁嘴。
為了避免在這個文秀女孩心目中的形象不斷被扣分,好強的小佩特一咬牙自懷中掏出整袋糖果,以一種慷慨赴義的精神別過頭遞了出去:「才不是!喏,整袋都給你,我堂堂未來怪盜才不會介意這一點糖果呢。」
「哇,真的嗎!謝謝你!」看著對方喜笑顏開的俏美側臉,佩特突然覺得沒那麼心疼那袋糖了。
「哪,這顆給你當見面禮。」心情大好的艾麗亞向他伸出小手,白淨的掌心上頭躺著一顆水藍色微透明的、散發著甜甜香氣的菱形糖。
「……」這顆糖明明前一秒還是我的東西吧……
儘管心裡默默吐槽著,佩特還是認份道了謝從她手裡接過。
師父說過要禮讓女性,何況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呢?她笑起來明明就比哭還好看好幾百倍啊。
兩人嘴裡含著糖不好說話,就只是安安靜靜地並肩坐在樹下,感受暖暖的微風吹過身側,不知不覺便各自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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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這麼久沒回去侍女會擔心的!我先走了,再見!謝謝你的糖,真的很好吃哦!」不知過了多久,艾麗亞自睡夢中驚醒,推了推身邊的佩特便匆忙提著裙襬小跑步走了。
熟睡中的佩特被推那幾下勉強清醒了一秒,含糊地應了幾聲便又重返夢鄉。
等到他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師父雷本站在跟前,見他睜眼便上前拎著耳朵罵了幾句:「臭小子,不是叫你好好待在樹上嗎!要是被抓走當人質,你師父我可沒打算拿寶鑽來換你!」接著有些得意地展示了手中光彩奪目的戰利品,同時示意他快一同開溜。
奇怪,剛才明明有個天使般的女孩在身旁,怎麼睡醒就不見了呢?該不會是夢吧。
腦袋才開機到一半的佩特有些困惑,可掏掏懷裡,那袋他珍藏的水晶糖確實不見了。
既然不是夢,那就一定還有機會再相見吧?
隨著師父遁離耶雷弗時,小佩特滿懷期待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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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年後的現在,已經是楓之谷世界著名怪盜的佩特斜倚著一棵樹,雙手交疊在胸前,望著不遠處那扇雕花窗裡那個正和使者寒暄的優美身影──艾麗亞,耶雷弗最受愛戴的一任女皇。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地無可挑剔,高貴、從容、聰慧且談吐得體,配上她臉上那個淺淡而優雅的微笑,確實是有資格被稱為歷任最出色的女皇。
然而佩特敏銳的雙眼卻從她那清藍柔和的瞳中,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看來人家也並非如傳說中那麼完美呢。佩特心中暗自下了註解。
反正自己此行的目標是天之星,不必多管其他閒事,倒不如趁現在時間還早去做些佈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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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卸下臉上的淡妝,艾麗亞望著鏡中素淨卻反而更顯清新的白皙面龐,輕輕嘆了口氣。
那層妝就像那些她必須面對的現實,一層層地掩去了少女艾麗亞,只呈現出女皇艾麗亞。雖說習慣了這些無可選擇便加諸於她身上的重擔,卻仍會不時感到疲倦啊。
「這是你的責任,沒有逃避的餘地。明白嗎?艾麗亞。」當年母皇的話言猶在耳,所以就算世界如此之大,又有何處可逃呢?何況她早已漸漸放棄了逃避的念頭,只能嘗試著堅強面對一切。
「女皇陛下,請問在下是否有這份榮幸邀您共賞月色呢?」她抬起頭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貴族服飾、戴著一頂烏鴉帽的男子正站在窗口向她伸出手,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迷人的微笑。
「既然大名鼎鼎的幻影俠盜開口相邀,艾麗亞怎能不答應呢?」儘管對於他的突然出現有些訝異,艾麗亞仍保持著良好的風度,隔著手套搭上他的手。
「今晚是滿月呢,正是個適合談心賞月的夜晚,不是嗎?」佩特偏頭望向艾麗亞,而對方只是不置可否地淺笑應道:「不愧是以浪漫多情著稱的幻影,不過你我初次見面,何來心事可談呢?」
「你剛才在嘆氣,而且你早先接見使者時眼中透露出疲態。」
面對佩特直接了當地指出她的脆弱面,艾麗亞一愣,隨後微微苦笑起來:「你不會懂的。像你這樣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怪盜,怎麼會明白身不由己的感受呢?沒有選擇、沒有自由、只能接受別人替你安排好的道路,甚至無法喊苦,因為你是高高在上的領導者。」
她轉頭仰望著明黃的圓月,輕柔的語調中滿是無奈,那樣溫暖的月光灑在她單薄的身上竟也多了幾分清冷。
「我是不懂,因為我無法成為你,所以永遠無法了解那樣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那麼如果有機會讓你選擇,你會放棄當女皇?」佩特坦白承認,同時帶點好奇地問道。
「不,我並不後悔成為女皇這件事。若說想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這是最適合的位子。我希望能幫助所有的人民,讓他們能夠無憂地安居樂業。我只是……有些累了吧。」
瞧見艾麗亞臉上的神情,佩特不由得一怔。
那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一張臉龐。
不只是因為它本身的精緻五官,而是那下了決心的堅毅神情,使得她的俏臉彷彿籠罩著一層神聖的光輝。
「抱歉,還不熟就對你說了那麼多。或許是平時沒有人會像你這般問我吧。」發現佩特陷入了失神,艾麗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要緊的,只要把天之星送給我作為補償那就足夠了。」佩特笑道,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無論你是不是真的有這意思,這個請求我都不能答應哦。」輕輕搖了搖那頭曳地的淡金長髮,艾麗亞眼中柔情如流波盪漾。
「小時候有個人給了我一袋糖,藍藍的、微透明的,就像這顆天之星一樣。」她捧著項鍊上那顆水藍的菱形寶石,似是陷入回憶之中。
「宮裡很多各式各樣的精緻糖果,可母皇從來不准我吃。所以拿到的時候我簡直開心極了,把它鎖在秘盒當成寶貝。後來每當覺得痛苦的時候,我就吃一顆糖,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來之後,心裡也就不那麼苦了。」
「天之星對我來說是個紀念,看見它的樣子我就想起那袋糖,那段回憶。」看著艾麗亞嘴角勾起的那個甜美笑容,佩特表情一滯,想起了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影子,那張破涕而笑的漂亮小臉。
是她,原來是她!
佩特不由得暗怪自己愚笨,能稱女皇為母皇的人,不正是她的兒女嗎?又或許是自己在當年那一面之後,只懷著把那個人收入記憶中的想法,並沒有打算再深入追查她究竟是誰?怎麼會記憶中那麼深刻的畫面,直至今日才再度重現呢?
欣喜若狂中夾雜著困惑與感嘆,各種情感衝擊使得佩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地盯著艾麗亞。對方察覺他的異樣,下意識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疑惑道:「怎麼了嗎?」
失而復得的緣分,這次能否經由他的手重新連結起命運的線?
不,或者該說,答案早已擺在他眼前。
於是佩特緩緩自懷中掏出一張卡牌,一翻轉手中竟憑空出現了一個皮革小袋。打開袋口拿出一顆水藍的、微透明的菱形糖,佩特發自內心露出了燦爛笑容:「喂,我這裡有師父給我的魔法水晶糖,很好吃的。你每次和我出來賞月我就分你一些,怎麼樣?」
然後他看見艾麗亞的藍眸訝異地閃動著,不久後漸漸綻開了純真笑顏:「你答應的哦,騙人的是小狗!」
他怎麼捨得做小狗呢?在明白了她當年為什麼哭泣之後,他對她只有滿滿的心疼與敬愛。
在艾麗亞回房入睡後,佩特折回窗邊,藉著月光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容顏。
像她這樣早熟的少女,偶爾的純真反而更令人不捨哪。
看來得找時間回去找退隱的師父多要些糖了。輕手輕腳地關上窗,準備離開的佩特含笑想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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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字數約4800,算是目前字數最多的一篇吧。
沒辦法,拖太久不多擠一點感覺很對不起人家Orz
結果寫完再度發現人設只是要來參考用... 縮圖是哭哭的艾麗亞與束手無策的佩特w
↑ 沒有繪畫天份只能弄白狼當圖的哀傷QQ
裡頭的梗只是很牽強地想解釋為什麼艾麗亞喜歡天之星吧~
遊戲裡真正的魔法水晶糖是圓形長的像卡蜜拉的彈珠那個
本來在考慮要走HE還BE,不過目前就先HE吧
哪天改變心意了還是可以繼續延展下去的ww
To小淘:遲到快一個月的生賀還是收稿快樂!
總算是在啦啦完之後催生出來了啊哈哈,
希望你還滿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