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我佇立在冰冷的灰色石地上，全身上下散發著熱氣，額上的汗水不斷沿著臉龐流下，至於腦袋則是陷入了一片空白。
「了不起，哲祺。」心羽有些興奮的向我奔了過來，驚喜的笑說：「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被心羽這麼一說，我也莫名的感到開心，但還是忍不住吐嘈了一句：「那句『沒想到』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我就真的這麼不值得期待嗎……
「嗯……」心羽微傾著頭，看來有些困擾的說：「其實我剛才，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認真的攻擊你，本來是想讓你徹底放棄的，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全部接住，所以我也有點意外。」
「呃？真的假的？」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認真？意思是，我的表現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嗎？想不到只是轉換一下想法，結果居然會差這麼多，「心」還真是個令人搞不懂的東西，麻煩死了。
「說不定你其實很有天分呢。」心羽微笑說：「而且也真的很努力。」
「沒有的事。」我喘了口氣說：「要不是你給我提示，我大概到現在也還是無法突破那個瓶頸。」
「是嗎？」心羽眼睛一亮說：「可是光憑那麼一點提示，就能馬上有這麼大的轉變，這點也是很不容易的。」
「呃……」反正她就是要誇我就對了？我看我還是欣然接受好了，不然可能會沒完沒了。
「看來這個階段的修練，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心羽想了一想，輕聲說：「雖然你只有成功一次，但是動作看起來很流暢，依賴視覺的問題也已經消失了，之後的幾天，還是專心在冰晶護手的修練上好了。」
「這樣好嗎？」雖然不用再被彈珠打，我是蠻開心的，不過剛才也有可能只是僥倖才成功的吧？於是，我慎重的問說：「還是再多練幾次比較好吧？」
誰知道心羽卻搖了搖頭，淡然說：「有時候，急於提昇某件事情的熟練度，反而會讓人身陷泥沼，與其這樣，倒不如用這僅有一次的成功經驗，讓身體牢牢記住這種感覺。」
「嗯……還真難懂。」
這種事情，大概是我一輩子都不會想去瞭解的吧？反正現在只要照著心羽說的話去做就好了。
「至於今天的修練，我看就先到這裡好了。」心羽不慌不忙的宣佈說：「我們還有四天的時間，之後的練習，就回到最初的主題上，全都以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冰晶護手的能力－－『防護罩』為中心來進行修練。」
「嗯，我知道了。」畢竟我也已經累得要死，還是趕快回家吧。
「要做好心理準備喔。」心羽嫣然笑說：「防護罩的練習也不會太輕鬆。」
「呃，嗯……」
看來今天回去之後得好好休息了，不然明天有可能會躺著回去。不過現在回想起來，自從跟著心羽開始習武之後，也沒有一天是輕鬆的，雖然每天都過得身心俱疲，但我也一一熬過來了。說不定我有刻苦耐勞的天份？
……這種天份感覺還真悲情啊。唉……算了，捫心自問的話，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很討厭現狀，只是稍微覺得有點麻煩而已。
而且，當初要不是老師提議要讓心羽教我，我現在也不會……等等，讓心羽教我？
「那就回去吧。」心羽走到桌邊，提起書包說：「走吧？」
「等下，心羽。」我嚥了一口口水，問說：「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嗯？」心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臉不解的笑說：「可以啊。」
「妳本來不是要教我那套技法的嗎？」我單刀直入的問說：「為什麼現在卻完全沒把它放入行程裡？」
「……」被我這麼一問，心羽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愣住了。
呃？她是怎麼了？我應該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但是心羽好像真的有點怪怪的……雖然說，練習使用能量武裝確實是必須的，但是照她之前的說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心予」，應該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既然如此，為什麼會突然讓我練習別的東西？
「對不起，哲祺。」心羽一臉歉意的低著頭說：「關於那套技法的事，可以讓我再考慮一下嗎？」
「考慮？」我歪著頭問：「什麼東西？」
「就是……」心羽有些支支吾吾的說：「決定到底要不要教你。」
「呃？」聽見心羽沒頭沒尾的說出這句話，頓時讓我感到一頭霧水，於是茫然問說：「怎麼突然改變計畫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心羽表情略顯沉重的說：「老師那邊，我會再和他談談的。」
「嗯。」我有點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呆然說：「我知道了。」
「對不起，明明答應要教你的，卻在這時候反悔。」心羽難過的低語說：「希望你不要介意……」
「呃……妳別這樣，心羽。」看見她自責的模樣，讓我不禁慌張了起來，連忙說：「一開始妳就沒有義務要教我，說起來，有一半也算是老師強迫妳的，所以妳願意教我這麼多，我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學不學那套技法對我來說，其實不是很重要。」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心羽轉過身，走向社辦那扇木門，轉開門把，黯然笑說：「我們回家吧。」
「嗯……」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也背起書包，和心羽一起離開了社辦。
果然有點不大對勁，心羽不像是會出爾反爾的人，突然就有這樣的轉變，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吧？
……難道她真的只是假裝失憶？不……不對，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反而像是因為想起了什麼事，才會突然有了這種決定。
……難道她是回想起什麼事了嗎？嗯……依我看，還是先靜觀其變，然後再找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宇傑好了。
天已經幾乎全黑了啊？才七點多而已，明明之前這個時間都還看得見夕陽的，看樣子真的已經漸漸入冬了。
我和心羽隔著一個肩膀的距離，並行在這個幾乎沒有什麼光線的校園裡，因為她沒說話，而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就這樣保持沉默，但是現在的氣氛卻顯得有些尷尬，就好像是我們兩個都刻意不說話似的……
就這樣，我們一路摸黑，從社辦走到了校門，這裡總算因為有了路燈而明亮一些。和門口的警衛打過招呼之後，我們又一起往捷運站的方向走去。
……還是說點什麼比較好吧？
「對了，心羽。」我試著打破了沉默。
「嗯？」心羽微微抬頭看著我，語氣平淡的問說：「怎麼了？」
「今天早上，我和宇傑在忠孝新生遇到許……盈涵，本來以為妳們都是一起上學的，但是早上只有看見她一個人，所以就好奇問了一下。」我直言不諱的問說：「她好像說，妳很早就一個人出門了？」
「……嗯。」心羽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呃，這反應有點出乎我預料啊……未免太冷淡了吧？
「這樣啊……」總覺得有點問題，於是我又追問說：「一大早的，是去圖書館嗎？」
不過基本上，圖書館是不會一大早就開門的。
「不是。」心羽搖了搖頭，轉而看向前方的道路，淡然說：「只是去了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
「嗯。」心羽若有所思的說：「一個令人有點懷念的地方。」
「……」我沒再接話。
心羽剛才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有些哀傷？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至少有件事絕對錯不了－－宇傑今天早上的擔心是正確的。
我看現在還是先不要再問下去會比較好，萬一我不小心打草驚蛇，把情況弄得很麻煩的話，宇傑那邊我可交代不清。
「對了。」雖然有些生硬，不過我還是勉強轉了個話題，問說：「今天回去之後，我想先稍微練習一下防護罩，但是我不太清楚該怎做比較好，我怕我會搞了一晚還是白用功，所以想先問問妳，有沒有什麼建議？」
「這個嘛……」被我這麼一問，心羽頓時精神一振，伸出食指抵著下唇，思忖說：「上次告訴你的訣竅，還記得嗎？」
「嗯，記得。」我點點頭說：「不必想像精神力流動的過程，只要想像結果就行了。」
「沒錯。」心羽神色自若的說：「雖然這聽起來很簡單，但實際執行起來說不定會比較困難，所以在這裡，其實可以運用一點小技巧。」
「小技巧？」我一臉好奇的問說：「什麼小技巧？」
「就是幫防護罩取個名字。」
「取名字？」我疑惑的問說：「這是要幹嘛？」
「算是利用暗語，來替自己增加一種條件反射吧。」心羽說：「就像有人叫你名字的時候，你會很自然的有所反應，同樣的，如果替特定的招式取個簡單易懂的名字，之後只要在施展招式的同時，在心中把名字默唸出來，身體也一定會很自然的，跟著做出相對應的動作。」
「喔？」原來還有這種方法？
「現在的首要目標，是讓你能在一秒鐘之內，製造出能應對各種情況的防護罩。」
「關於這個，其實我早就已經想好了。」我比手劃腳的解釋說：「只要在手心跟手背上，分別弄出一面盾牌型的防護罩，應該就可以應付各種情況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心羽搖頭笑說。
「呃？」我搔了搔頭說：「不然是什麼意思？」
「你說的那種防護罩，確實是能夠無差別的應付各種情況。」心羽說：「不過比起那樣，如果能用最適合當下情況的防護罩去應敵的話，其實會比較好。」
「啊？」我皺眉說：「什麼意思啊？感覺好像很複雜……」
難道還有比大型盾牌更好的選擇嗎？
「反正我們還有四天的時間，我會慢慢讓你知道的。」心羽微笑說。
「喔，好……」
反正只要照著心羽說的話去做就對了……有時候我還真想收回這句話。
我和心羽先後走進了捷運站，一起踩著漸漸通往地下的漫長階梯，穿過收費閘門之後，又繼續往下走了一層，前往月臺。
然而，就在我們剛步上月臺的瞬間，剛好有班捷運正要離站，只聽關門警示音響起，我和心羽對視一眼，一起奔進了捷運的車廂內。
唔……都已經七點半了，怎麼還這麼多人？雖然是沒到擁擠的程度，不過放眼望去，卻找不到半個空位可以坐。
算了……就當作是修練的延伸吧。雖然我都已經累得快站不住腳了。
「說起來……」我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問說：「彈珠的特訓，單純只是在加強我的反應力嗎？」
心羽聞聲轉過頭來，輕聲說：「基本上是啊。」
「但是那對我的身手有幫助嗎？」我有點擔心的問說：「我總覺得，就算我擋得住直衝我而來的彈珠，也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去應付刀劍之類的武器……」
「不必擔心。」心羽從容不迫的說：「雖然彈珠訓練只能增強你的反應力，但是面對手持武器的人，『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啊？」我皺眉說：「我有點聽不太懂……」
「嗯……」心羽思索了片刻，解釋說：「簡單來說，即使是資歷豐富的武術家，他們在面對手持武器的外行人時，也有可能屈居下風，畢竟武器可以有效的增加攻擊範圍，而且基本殺傷力也比赤手空拳來得高，如果拿的是刀子的話，就算亂砍一氣，也能輕易造成威脅。」
「喔，原來如此。」
這樣解釋我就明白了。意思是說，如果只是單純提昇自己的攻防技巧，在面對手持武器的敵人時，並不會有太大的幫助。
……既然這樣，當初就隨便幫我選一個武器不是更好嗎？反正妳都不教我那套技法了，幹嘛兜個圈子，把自己搞得這麼累，然後其實也不會比較有優勢？
不……等等，要是照時間點來推算的話，到德爾西城買卡片應該是先發生的事？而且在那之後，心羽確實也計畫過要教我那套技法，是我自己拒絕了而已。
也就是說，心羽應該是這兩天才突然改變心意的？……但是我不記得最近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啊？
呃，硬要說的話，或許就有一件－－同一天，我問了心羽，有關她和宇傑的事。
這麼說來……該不會是我的錯吧？
而且仔細回想起來……雖然在我問問題的當下，心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隔天，老師召集我們開的討論會一結束，她就突然說有事情要先走，連重要的修練都暫停了一次。
……果然不太對勁。
「除此之外，彈珠修練還有另一個好處。」心羽突如其來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了我的思緒，只聽她說：「我記得上次聽你說過，松鳴的武器是手槍吧？」
「嗯……」我有點恍神的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太清楚確切的情況，但是因為你說，你當時能看得見子彈飛行的過程，所以我才想到要用彈珠做特訓。」心羽說：「也許黃昏裡面，還有其他人也會使用槍，至少你在做過這次特訓之後，應該會對應付小型飛行物體比較有概念吧？」
「耶？」我驚呼一聲，訝然說：「經妳這麼一說，似乎真的是這樣？」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為什麼能看得見子彈飛行？而且老師那時候好像也說過什麼「不是那樣」之類的話？
只是當時情況危急，所以老師也沒跟我多解釋什麼，後來我也因為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出現，結果一直到現在都忘記問了……
「話又說回來……」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於是問說：「黃昏既然都有本事瞞天過海的搶銀行了，為什麼不乾脆用搶來的錢去收購大批槍械？這樣不是能更有效率的……到處殺人嗎？」
雖然他們真的這麼做的話，就會增加我們這邊的麻煩了……
「我想，他們應該是不希望事情被明朗化吧。」心羽臆測說：「全臺灣有兩千多萬人口，就算黃昏組織的人數再多，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殺光所有人，大規模的屠殺行動只會引來各界注意，到時也可能會有其他國家的勢力介入，對他們而言，應該不會希望演變成這種情況。」
「是這樣啊？」我倒是沒有考慮這麼多……
不過我們這邊就不用說了，根本不可能去尋求政府組織的協助，畢竟照老師的說法，他們早就已經被黃昏收買了，貿然前去尋求幫助的話，搞不好還會被他們反咬一口。
「忠孝新生，往蘆洲、新莊……」
「我們先換車吧。」心羽說。
「嗯。」
我和心羽走出了車廂，一起往蘆洲線的方向移動。然而，就在我看見眼前擁擠的人潮之後，才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於是立刻壓低聲音說：「心羽……」
「嗯？」大概是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變得緊張兮兮的，心羽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我。
我和心羽一邊走著往下的階梯，我一邊說：「我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樣討論有關黃昏的事情，難道不會有問題嗎？」
「不要緊，反正與事件無關的人，是不可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的。」心羽淡然說：「反過來說，如果有人在聽到我們的談話之後，神情有所改變的話，就表示那個人一定有問題。」
「可是我剛才都沒什麼注意耶……」再說，就算我有認真去觀察，那種細微的表情變化，我八成也看不出來。
「別擔心。」心羽氣定神閒的說：「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在留意周圍的人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呃……這樣啊。」
不愧是心羽，這種事情我大概一輩子都做不來。
「車來了。」
「又是往輔大的啊……」我看見捷運車窗上的跑馬燈，忍不住抱怨說：「已經連續三天都是我在中途轉車了。」
聽到我這句無意義的抱怨，心羽卻略帶歉意的看著我，淡笑說：「對不起。」
「啊？」我愕然問說：「妳沒事幹嘛跟我道歉？」
「明明修練都已經很辛苦了，還要讓你在這種小地方配合我。」心羽說：「如果你不想轉車的話，可以在這裡等……」
「不用。」我打斷說：「反正花的時間是一樣的，我還寧願跟妳一起搭一小段路，至少不會那麼無聊。」
「……這樣嗎？」心羽貌似有些開心的笑了一下。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連這裡都這麼多人？是怎樣，大家今天都加班嗎？居然連蘆洲線都沒半個位置可以坐……
幸好這裡也沒有很擠，不然和心羽靠得太近的話，我大概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了……看來以後得避開這種要早不早、要晚不晚的時間點。
「你今天回去之後，如果還想練習的話，記得不要太勉強自己。」心羽突然叮嚀般的說道：「適度的休息也是修練的一部份。」
「這個我知道。」能休息的話，我還不衝第一個？
「對了……」我想了一想，又接續剛才的話題，問說：「如果我們也都用槍的話，跟黃昏交戰的時候，難道不會比較安全嗎？」
我其實有點搞不太懂，明明就有槍炮彈藥可以用，為什麼還要特地練近身肉搏戰？
「如果是能量武裝的話，或許是有這個可能吧。」心羽說：「不過那時候，我並沒有在德爾西城的店裡，找到類似槍的武器。」
「我們這邊的槍不行嗎？」
再怎麼說，槍的威力還是遠勝於拳頭吧？
「哲祺。」心羽不知為何輕嘆了一口氣，一臉困擾的笑說：「會這麼問，就表示你根本沒有把能量護盾的特性搞清楚吧？」
「呃……」我表情一怔，喃喃說：「什麼意思？」
「純粹的物力是無法摧毀能量護盾的。」心羽說：「所以我們這邊的武器，無論再怎麼做，都不可能對已經發動能量護盾的人造成傷害，最多只會痛到暈過去而已。」
「啊？」我訝然說：「真的假的？」
原來我一直都對能量護盾有著錯誤的「理解」嗎……
「想徹底擊潰半物質，就得靠半物質才行。」心羽解釋說：「如果不用能量武裝的話，就只能用同樣是半物質的我們的身體，親手去對抗他們才行。」
「照妳這種說法，要是我們這邊的人全死光了，不就沒人制得了黃昏了嗎？」
「是啊。」心羽有些傷腦筋的笑說。
……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但是，既然連槍砲彈藥都傷不了他們的話，為什麼他們還要擔心事情被公開？」只要發動能量護盾的話，我看就連坦克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很簡單。」心羽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我們還活著。」
「呃？」
「只要出動大規模的軍事武力，要活捉他們也不算太困難。」心羽解釋說：「一旦他們被活捉起來，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而我們這邊也還有人活著的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原來如此。」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換句話說，在我們全部死光以前，黃昏不可能會有臺面上的行動。更精確一點來說，我的人生大概只剩下「世界恢復和平了」，或是「我死了」這兩種結果。
……麻煩死了，我該不會得和他們鬥一輩子吧？就像爺爺那樣……
不過，如果他們不想事情被張揚的話，又為什麼要襲擊松山機場？在這麼明顯的地標出沒，一定會引起閒雜人等的注意吧？雖然大半夜的，那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
……沒人他們還去幹嘛？
「對了，哲祺……」
「嗯？」我茫然問說：「怎麼了嗎？」
「你不下車嗎？」
「啊？」
心羽指著跑馬燈說：「已經到大橋頭了。」
「唔？真的假的？」
我順著心羽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還真的已經到了。與此同時，車門關閉前的警示音也已經響起。
「那我先走了！」我急急忙忙的衝出車外。
幸好心羽提醒我，不然我就要坐過站了……眼見車門已然關上，我便從玻璃窗口和心羽揮手道別，轉身離去。
＊
揮別心羽之後，我又一個人乘上了另一班開往蘆洲的列車。
唉……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想不到我們的存在居然這麼重要？雖然之前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一旦對自己的處境有更深一層的認知之後，那股莫名的責任感，還是很令人無所適從。
我看要怪的話，就只能怪非物質世界的那幫無聊人，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非得入侵我們不可，才會搞得我們這麼麻煩。
說起來，難道國外都沒出事嗎……？
我好像也已經很久沒跟老爸聯絡了，老媽前陣子也回去幫忙老爸打理生意了。希望他們都沒事……
只剩下四天的時間了……雖然沒什麼把握，但是我必須盡可能完成修練，回去之後，就先試試心羽給的那個建議吧。
先練習半個鐘頭，要是一直沒什麼明顯的進展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好休息，為明天的修練作好準備。
「三重國小……」捷運車廂內的播報器突然響起，稍稍打斷了我的思緒。
「……」
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純物質竟然會無法摧毀能量護盾？這樣的話，不管是子彈還是炸彈，不都派不上用場了嗎？
雖然乍看之下，雙方是條件平等，但是真要說的話，情況還是會對黃昏比較有利吧？畢竟他們本來是要對抗全人類，現在卻只要應付我們就行了。
只要能量護盾一發動，就只有同樣身為半物質的我們，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了，純物質的軍事武力……
……等等，純物質？
心羽幫我特訓時用的玻璃彈珠，應該也是純物質吧？既然如此，她當時是怎麼擊破我身上的能量護盾的……？
創作內容
《非常偵探社２》第八章 － 轉變
小說創作（奇幻）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