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結果最後還是接不下第四顆啊……心羽看起來好像也挺無奈的樣子，該不會是對我感到失望了吧？
明明我都已經全力以赴了，為什麼還是沒辦法順利的接下第四次攻擊……
別說是擦邊了，我連心羽到底是什麼時候丟出彈珠的都沒看清楚，等注意到的時候，身體早就已經中彈了。
「早安啊。」就在我思考到一半的時候，我的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怎麼又是你啊？」
我原本正站在捷運的候車月台上，這時回頭一看，才發現宇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身後了。
「有什麼問題嗎？」宇傑一臉不解的問。
「當然有。」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都已經換時間出門了，為什麼還是在這裡遇到你？」
「因為我也換時間出門啊。」宇傑笑說。
「唔……」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別說這個了。」宇傑興致勃勃的問說：「昨天怎麼樣？我教你的訣竅有用嗎？」
「啊？」我難以置信的高呼一聲，看著宇傑說：「你有教我什麼東西嗎？」
「有啊。」宇傑得意的說：「我不是有拿橡皮擦，假裝要丟你嗎？」
「那哪裡算是訣竅啊……」我無奈的沉著臉說：「誰看得出來你要幹嘛？」
「真受不了你。」宇傑也攤了攤手，嘆笑說：「我都已經暗示得那麼明顯了，你居然還看不出來。」
「那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何必這麼辛苦？」
「不行啊。」宇傑理所當然的說：「這種事情是要靠你自己去察覺的，不然永遠都沒辦法獨當一面，只能追著別人的腳步跑。」
「……」
居然和心羽一個樣的說話，這兩個人不管在哪方面，似乎都很合拍啊。
「啊！」突然，一個充滿朝氣的驚呼聲傳入了我的耳中，沒過兩秒，我就聽見一個女生，很有活力的叫了我的名字：「哲祺！」
……最麻煩的人來了。
「喔！是盈涵啊？」宇傑對她打了招呼說：「早啊。」
許盈涵笑著看了宇傑一眼，敷衍的說：「你也早啊。」
「哈哈。」宇傑若無其事的抓了抓頭，大笑說：「妳該不會是還在對上次的事情懷恨在心吧？」
「怎麼可能。」許盈涵溫柔的笑說：「我看起來有那麼壞嗎？」
「沒有嗎？」我插嘴說。
「哈？」許盈涵瞪大眼睛朝我走了過來，隨即又緊緊抓著我的手臂，略帶哭音的說：「哲祺……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喂？」妳幹什麼啊？
我原本打算輕輕的推開許盈涵，但沒想到她卻因此抓得更緊，於是我只好轉過頭，用視線向宇傑求救。
宇傑先是聳了聳肩，之後又事不關己的笑了兩下，似乎是不打算插手，害得我只好又回過頭來，對許盈涵說：「妳先放手好不好？」
「不放。」她激動的搖著頭說。
「妳到底有什麼毛病啊……」
「沒什麼毛病，只是因為喜歡你，可是卻被你討厭，所以很難過而已。」
「喂……？」大庭廣眾之下，被她當面說出這種話，讓我不禁整個人愣在那裡，支支吾吾的說：「妳……是認真……的……？」
看見我這個模樣，許盈涵才終於鬆開了手，有些不滿的插腰說：「什麼？」
「算了……」
雖然宇傑當時並沒有把話說清楚，不過他應該是認為，許盈涵是認真的喜歡我，不單單只是在玩而已。可是我真的感覺不出來啊……
「討厭鬼！」許盈涵嘟著嘴，嚷嚷說：「吊人家胃口！」
「你才是吧。」我無奈的說：「少在人這麼多的地方胡鬧，很丟臉耶。」
許盈涵聽了只是輕哼一聲，然後就轉過身去不理我了。搞什麼啊？該生氣的人不是我嗎……
「說起來……」宇傑在這時又突然開了口，問說：「心羽人呢？妳們平常沒一起上學的嗎？」
呃？對耶？怎麼沒看到心羽？她們既然是住在一起，平常應該也是一起上學的吧？上次在這裡遇到她們的時候，她們確實是一起出現的。
「不知道。」她閉上眼睛說。
「唔……」宇傑似乎也拿她沒轍，只好無奈的搔了搔臉。
沒要多久，捷運也已經進站停靠，許盈涵不理會我們兩個，逕自走進了捷運的車廂內，我和宇傑見到這幕，也只好默默的跟了上去。
由於今天出門的時間要比往常來得早，所以現在的乘客並沒有比平常來得多，車廂內異常空曠、毫不擁擠。
許盈涵走到了附近的一排三人座前，在最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表情看起來還是一副很不悅的樣子。我和宇傑對看一眼，猶豫一會兒之後，我們才決定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宇傑要我坐中間的位置，理所當然的，他自己就在另一邊坐下。過了一站之後，宇傑偷偷用手肘頂了我一下，而且還鬼鬼祟祟的，向我投來了「請求支援」的眼光。
這傢伙……就算再怎麼關心心羽，只不過是沒跟許盈涵一起上學而已，有必要這麼在意嗎？而且居然還是要我去問……
我們互看三秒之後，眼見宇傑還是不肯放棄，我也只好嘆了口氣，轉而問向許盈涵說：「許盈涵……」
「我不聽。」
「我什麼話都還沒說耶……」
「反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我皺了皺眉，無奈的說：「妳到底在生什麼氣啊？」
「沒有啊。」她依然緊閉雙眼。
這很明顯就是有吧……唉，麻煩死了，為什麼我非得要做這種事情不可？雖然我說過會幫忙，但別什麼都讓我幫啊。
「雖然不知道妳在生什麼氣，但是妳要怎樣才肯聽我說話？」
許盈涵聽了突然眉毛一挑，似乎對我的這個提問很感興趣，只見她興致沖沖的睜開雙眼，難掩興奮的說：「跟我交往。」
「妳有病啊？」
「你才有病！」
「換一個要求好不好？」我問。
「不好。」
……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向宇傑投出了「我沒辦法了」的眼神，然後就閉上了嘴。
宇傑接收到我的訊息之後，忽地臉色一沉，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直到列車又過了兩站，宇傑才終於開口說：「那個，盈涵……」
「幹嘛？」她不大高興的回了一句。
「哲祺剛才不是叫妳『許盈涵』嗎？」宇傑頓時露出認真而誠懇的神情，緩緩說：「但是他叫心羽的時候，卻不會連名帶姓，妳不覺得這是一種差別待遇嗎？」
「咦？」
「我看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要他把稱呼改過來吧。」
許盈涵一聽，終於一展笑容說：「這主意不錯。」
「喂、喂……」我趕緊打了個岔，看向宇傑說：「你別搞些有的沒的好不好？我愛怎麼叫誰是我的自由吧？為什麼我要聽你的啊？」
「……嘿嘿。」
你這是在「嘿嘿」個什麼勁啊……
「就這麼說定了！」許盈涵開心的笑說：「只要你以後都叫我『盈涵』，我就告訴你們，心羽今天為什麼沒和我一起上學。」
「我才沒興趣知道。」我索然無味的說：「反正就算不願意，放學後我還是會跟心羽見到面。」
「嘿？」許盈涵看著我壞笑說：「可是宇傑好像很想知道啊？身為朋友，你能就這樣對他棄之不顧嗎？」
「唔……」
我用眼角餘光瞄了宇傑一眼，發現他正用十分認真的表情望著我，而且我也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從他那雙心急如焚的眼神中，所透露出來的那股情緒，就像是……期待著我為他犧牲自己的那一刻到來。
……中計了，完全中計了。我怎麼會忘了呢？許盈涵這傢伙可是個超級大騙子，她剛才八成是在演戲，等著我們上她的當，這樣她就可以利用心羽的事情來和我們交換條件，坐收漁翁之利。
太可惡了！這樣我不是完全被當成交易的籌碼了嗎？不只是沒獲得任何好處，還得被迫接受不平等待遇，根本就是損己利人……
「怎麼樣？」許盈涵得意洋洋的催促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當然答應。」
「你別給我亂回答啊！」我揚聲說。
「反正你最後還是會答應的吧？」
「……唉。」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和這兩個傢伙討價還價，只是白費工夫吧？我沉默著不說話，就讓他們兩個一直盯著我看，直到捷運又過了一站之後，我才不甘不願的說：「好啦，我答應就是了。」
「太好了！」宇傑聽了，立刻就像小孩子般的歡呼著。
「真的？」許盈涵質疑說：「不再考慮一下嗎？」
……剛才不就是妳自己要我快點決定的嗎？現在居然又要我再考慮一下？把我當玩具啊……
「不用了，我已經考慮好了。」
仔細想想，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改變一下長期以來的稱呼罷了。雖然「是被強迫的」這點，確實是讓人感到有點無奈。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許盈涵心念一轉，微笑說：「那先叫兩聲來聽聽吧。」
「妳當我是狗啊！」
「人家才沒有。」許盈涵突然一臉無辜的說：「人家只是怕你表面上答應，結果心裡卻想著以後都不叫人家的名字了。」
「唔……」被看穿了？
「所以……可以嗎？」她用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我。
演戲……這一定又是演戲……
大概是因為我沒作出任何反應，於是她又拉起了我的衣角，眼光泛淚的輕聲說：「不行嗎？」
……麻煩死了，叫就叫吧。
「盈……盈涵。」
「啊！」聽到我這麼叫她之後，她又忽地雙頰一紅，轉過頭說：「好害羞喔……」
搞什麼啊這傢伙……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宇傑這時打了個岔，拉回話題說：「心羽怎麼沒跟妳一起上學？」
「喔！」許……盈涵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思索說：「這個嘛……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喂？」
我可是為了妳的一個消息，付出了不知道多大的代價，妳現在居然真的臉不紅氣不喘的，跟我說妳不知道？妳這不是耍我嗎？
「心羽沒告訴妳嗎？」宇傑問。
「嗯，她沒說。」盈涵看來有些困擾的說：「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心羽已經出門了，一個人不曉得跑去哪裡。」
「一個人？」宇傑若無其事的問說：「為什麼妳會知道妳起床的時候，心羽已經出門了？」
「呃，這個嘛……」
宇傑是故意假裝不知情的吧？關於她們兩個住在一起的事。想不到這傢伙也有這麼壞心眼的時候。
「你不用管啦！」盈涵苦思了老半天，結果卻氣呼呼的說：「這是女人之間的秘密。」
妳這算哪門子的矇騙法啊？
不過話說回來，許……盈涵為什麼不說出來呢？明明都已經讓我知道了……難道她覺得我不會告訴宇傑嗎？再說，她根本也沒有要我保密吧？
「這樣啊。」宇傑閉上眼，一本正經的說：「我知道了，既然是秘密我就不問了，畢竟我也沒有像哲祺那樣的厚臉皮。」
「別又扯到我身上來！」
＊
「根據p=mv這個公式，我們可以得到答案是……」
好累啊……連續兩天進行特訓，身體果然有點吃不消了。
除此之外，精神壓力也同樣很大，要一邊兼顧課業，一邊拯救世界（？），真的不是普通的折磨人。
現在仔細想想，我還真是搞不懂那些出現在少年漫畫或小說裡的主角們，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種麻煩得要死的處境的？
雖然我也曾經想過，要不要乾脆放棄學業，專心在對付黃昏的這件事上就好，不過這根本就行不通啊……
要是真的這麼做的話，等到黃昏被消滅了之後，世界恢復了和平，我也已經一無是處，根本無法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中生存了吧。
所以我能選的，大概也只有兩邊都兼顧的這種自虐選項了。不知道在我們認真上課的這段時間，黃昏到底都在做些什麼？要是他們趁這時候襲擊學校的話，感覺好像不錯？
事情一旦被明朗化，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化身為正義的使者，之後不管有沒有認真的打擊罪惡，反正至少不會餓死，生活就能過得安枕無憂，從各方面來說……
……我怎麼會有這麼糟糕的想法？利用別人的不幸，讓自己能夠順利的活下去，這種想法真是要不得。
唉－－果然最近身心壓力都有點超過我的負荷了吧？真羨慕宇傑他們還能夠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未免也太樂天……了……
……有殺氣！從哪裡傳來的？感覺好像很近？
「是右後方！」我在心中暗自一驚，接著又馬上轉過半身，果不其然，立刻看見一個異物朝我這邊飛了過來……
……好快！躲不掉了！
然而，就在我還在思考該怎麼辦的時候，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伸出右手，接下了那個直衝我頸部的彈狀異物。
「橡皮擦？」
我直盯著自己手中，那個只有彈珠大小的白色橡皮擦，隨即又將視線一轉，往橡皮擦飛來的方向－－宇傑所在的座位看去，只見他得意的對我笑了一笑。
這傢伙搞什麼？上課就好好上課，沒事對我丟什麼橡皮擦？
不過我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感覺到危險？而且還能即時作出反應，出手接住橡皮擦？
照理說，那種距離我應該會來不及反應才對的啊……完全搞不懂。
中午，我把便當拿到了宇傑桌上，坐下和他一起吃飯，順便問他為什麼要對我丟橡皮擦。
「你不是接住了嗎？」宇傑一面吃著便當，一面不解的問我。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我也吃了一口因為冷掉而變得有點苦的綠色青菜。
「所以就這樣來求救嗎？」宇傑事不關己的說：「不怕我告訴盈涵，然後她又瞧不起你嗎？」
「你沒事幹嘛要告訴她這種事？」
「想從對方身上打探情報，就得先提供對方一些有趣的消息。」宇傑嘖嘖兩聲，得意的說：「這可是萬無一失的交易呢。」
「廢話。」我瞪眼說：「因為被交易出去的人是我啊！」
「這種小事就不必在意了。」宇傑笑說。
「你這傢伙……」我默默的嘆了口氣，拉回話題說：「快點說吧，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傑吞下了一口飯後，才緩緩說：「簡單來說，就是『感覺』啊。」
「感覺？」
「你剛才不就是因為感覺到有人要攻擊你，所以才會本能的進行防禦嗎？」宇傑問。
「這個……」
雖然我有點搞不太懂，不過經宇傑這麼一說，似乎真的是這樣？
「所謂的『憑感覺』就是這麼一回事。」宇傑說：「靠著周圍的氣氛轉變，間接感受到旁人的心念變化，只要把這個要領運用在武術上，就可以洞悉對手的動作，適時的採取攻防。」
「是這樣？」這就是心羽當時話中的意思嗎？憑感覺啊……
其實我好像已經多少有體會到這點了，不過卻一直理不出什麼頭緒，要不是宇傑提醒了我，我大概會一直在迷宮裡頭打轉，也不曉得最後究竟能不能靠自己走出來。
「那……」
「嗯？」
「算了，沒事。」我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念頭，搖頭說：「其他問題就留給我自己解決吧。」
宇傑聽了也點了點頭，淡然說：「不過你可別告訴心羽我跟你說了這些事，不然她可能會對你比現在更嚴厲。」
「呃……」聽到宇傑這麼說，我不禁怔了一下，戰戰兢兢的說：「我知道了……」
「那就好。」宇傑夾了一口飯，笑說：「不過，我還是會跟盈涵爆你的料就是了。」
「……別盡做些多餘的事！」
＊
放學後，我一如既往的前往了偵探社的社辦。中午才聽宇傑說過訣竅，希望今天的修行成果能比之前好一點。
我站在門外，敲了敲社辦那扇關著的青綠色木門，等到裡面有所回應之後，我才打開門走進去說：「我來了。」
「今天也挺早的。」心羽微微一笑說。
我走到大長桌前放下了書包，隨即說：「時間緊迫嘛。」
「是啊。」心羽站在大長桌的另一邊，忽地臉色一沉，思忖說：「如果你今天還是無法達成目標的話，剩下的時間，我想還是讓你專心在冰晶護手的修練上好了。」
「啊？」我驚呼一聲，質疑說：「這樣好嗎……？」
「雖然臨時改變計畫的確不太好，但眼前最重要的，是你的生命安全。」心羽一臉擔心的說：「如果你受傷的話……」
「好了，我知道了。」聽到這種有自責嫌疑的說詞，我趕緊打住說：「我會在今天之內完成修行的，妳只要認真幫助我就行了。」
「哲祺……」
「別多說了，開始吧。」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了距離心羽大約十五步遠的地方，擺好架式，等待著心羽開始。
見到我的果決之後，心羽似乎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只是和之前一樣，從書包裡拿出裝有玻璃彈珠的塑膠盒，低聲說：「我會比前兩天更認真的攻擊，如果你今天還是失敗的話，就照我說的，改變原定計畫。」
「知道啦。」我不耐煩的說：「為了能活下去，我當然也會選擇存活率比較高的方式，但是現在，就先讓我再試一下吧。」
宇傑說的沒錯，如果不能靠著自己進步的話，在遇到比自己更強的敵人時，就只有死路一條。雖然很麻煩，但現在還是先繼續嘗試自我突破好了。
心羽從盒子裡拿出了數顆彈珠，放聲說：「那我要開始了喔。」
「好！」說著，心羽已經朝我丟出了第一顆彈珠。
又是左肩嗎？看來又是跟昨天一樣的攻法。真不知道該說她心腸好還是壞心眼……
雖然說，因為心羽一直對我使出同樣的攻擊，所以我才能把這樣的防禦動作做得很熟練，但是最關鍵的第四顆彈珠，我就是怎麼也擋不下，每次被打中都痛得要死。
嗯……如果我是徒手接的話，不曉得雙手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二……三……很好，到目前為止，全都順利接下了，攻擊位置也和之前一模一樣，但是根據之前的經驗，第四顆彈珠這時候應該……
「呃……」出現在我的身上了。
「不行啊……」心羽走了過來，有些失望的說：「果然還是現在就直接練習冰晶護手比較好吧？」
我痛得跌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看著地板發愣，過了半晌，才沉聲說：「不要。」
「……為什麼？」心羽的聲音聽來有些訝異。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專注在一件我根本就不感興趣的事情上，所以我不想這麼輕易放棄。」我有氣無力的哀怨說：「再說，我也不想到時候扯你們的後腿。」
「……」心羽沉默了片刻，苦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幹勁了……」
「誰知道呢。」我想，大概是從我決定要幫助宇傑的那時候開始的吧。
「好吧，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還想繼續的話，就照你的意思吧。」心羽語氣停頓了一下，提醒說：「但是，只限今天。」
「沒問題。」我從冰冷的石地上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灰塵，淡然說：「反正我也已經知道訣竅了，今天之內應該就能成功。」
「訣竅？」心羽本來正打算要走回剛才的位置上，突然聽到我這麼說之後，卻立刻停下腳步，回頭問：「指什麼？」
「呃……」糟了，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就是……」我乾笑說：「憑感覺去防禦的那種感覺……哈哈……」
「你在說什麼啊？」心羽輕輕嘆了口氣，好笑的說：「你剛才那樣，看起來還是一直在盯著彈珠看啊。」
「唔……」我心頭一怔，深怕會露出馬腳，隨即反問說：「不然應該怎樣才對？」
被我這麼一問，心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思考了起來，像是在猶豫什麼事情似的，過了好一陣子，她才終於開口說：「好吧，只是稍微給你一點提示應該沒關係……」
「提示？」
話又說回來，自從前陣子開始實戰練習之後，心羽就一直沒給過我什麼技術上的指導了。果然是想讓我靠自己來提昇實力吧？
「你現在應該是在我出手之後，才藉由彈道來判斷，彈珠可能會擊中你身上的什麼地方，沒錯吧？」心羽問。
「嗯。」我點了點頭說：「基本上是這樣沒錯。」
心羽深吸一口氣，點破說：「其實，你應該要在我出手前就知道了。」
「啊？」我忍不住傻了眼說：「妳還沒出手我怎麼會知道？」
「提示只有這樣。」心羽斷然說：「我們繼續吧。」
「等一下……」我出聲打斷說：「先讓我思考一下。」
「好啊。」心羽應了一聲之後，就走到桌邊輕輕倚靠著，閉上眼說：「給你五分鐘。」
五分鐘？算了……要是五分鐘還想不出來，乾脆放棄還比較快。
照我一直以來的做法，都是等到心羽出手的那瞬間，才開始判斷彈珠會從什麼角度飛來，但往往都是我慢了一步，等到大腦分析出結果，彈珠都已經飛了好一段距離，能夠進行防禦的時間也跟著縮短，所以我才會沒辦法連續抵擋太多顆彈珠。
可是心羽卻說，我應該要在她出手之前，就先知道彈珠會攻向我身上的什麼地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不是得等到對方出手了、眼睛看到了之後才有辦法判斷的嗎？
……不，等等。我記得宇傑和我說的訣竅是……靠著感受周圍的氣氛變化，來洞悉對手的動作？
現在仔細想想，這和心羽的提示好像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能靠著氣氛的轉變來預測對手的動作，確實就能早一步採取行動，而且也不必太過依賴視覺。
當時，我也是明明沒有看見東西飛來，卻很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向我發動了攻擊，明明沒有做出充份的思考，卻精準無誤的接下了宇傑擲來的橡皮擦。
憑感覺啊……搞了半天，結果還是要放棄思考嗎？雖然不大肯定，但或許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時候，我一定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靠著感覺和本能做出了最適當的反應吧？
「時間到了。」心羽站離桌邊，屏氣凝神的看著我說：「有答案了嗎？」
「嗯。」我毫不猶豫的回答說：「這次不會有問題了。」
「是嗎？」心羽愣了片刻，忽地一展笑容說：「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著，我和心羽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相距十五步的距離，要接下迎面飛來的十顆彈珠，這次……我一定要成功。
眼見我擺好架式，心羽也一聲不吭的發動了攻擊，彈珠登時從心羽的指間飛射出來。
……沒錯，不需要多餘的思考，身體的感覺會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只要冷靜下來就好了，就像發動卡片的時候那樣。
一顆……兩顆……左腹……右胸……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只是把心靜下來而已，感覺居然會差這麼多。
早在彈珠離開心羽的手指之前，我的身體各處就能感受到一股很輕微、卻無法忽視的壓迫感－－那正是彈珠……不，應該說是心羽想攻擊的位置。
五顆……六顆……明明沒有很專注的去看，卻反而看得更清楚了，彈珠的走向一目了然，現在這種狀態……就算要全數躲開應該也沒問題。
真是的……像我這樣不愛思考的人，之前居然會想靠著思考來習武，根本是自找麻煩，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不對了。
要是能再早一些察覺到的話，這段時間就不用過得這麼痛苦了，真是令人無言以對啊……
八……九……最後是－－額頭！
創作內容
《非常偵探社２》第七章 － 感覺
小說創作（奇幻）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