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一個黑色的飛船正在朝著亞爾比昂的某處航行著。
而這艘黑船卻不是空賊船,而是偽裝成空賊的王權派的威爾斯皇子等人。
在露易絲等人被帶到黑船的船長室後,他們所見的,看起來高貴的人,正是威爾斯所偽裝的空賊船長。
黑船的名子叫做『鷹』,是王權派唯一剩下的飛船。
然在這艘飛船,現在正沿著亞爾比昂彎彎曲曲的海岸線,隱藏在雲中航行著。航行了三小時後,看到了大陸突出的岬角。
岬角的尖端,聳立著雄偉的高城。這是露易絲等人現在要前往的紐卡斯爾城,但是要進入紐卡斯爾城,威爾斯說明他們不能明目張膽的直接進入城裡,其原因就是……
在紐卡斯爾城遙遠的天空中,遠離岬角尖端的上空,一艘巨大的軍艦正緩緩的降下。因為『鷹』謹慎的在雲中航行而來,那艘巨大軍艦就好像沒看到。
那艘軍艦的名子原本叫做『皇權』號,然而落入了反叛軍手中後,就直接改名叫做『萊剋星頓』。
『萊剋星頓』是一艘非常巨大的飛船,體積大概有『鷹』的兩倍以上的大,上面的帆也不知道有幾個。然而看著它要緩緩的飄下來,但是瞄準著紐卡斯爾城的一排砲火卻一齊開火。連續猛烈的炮火不斷的『咚咚咚』地響著,這聲音連『鷹』號都感受到了。
然而每次『萊剋星頓』總是會時不時的朝著紐卡斯爾城發射炮火,所以凡是看到有船隻前往紐卡斯爾城,就一定會遭受到猛烈的波及。
要是這艘『鷹』號被擊毀了,那麼王權派的人就一定變的毫無辦法,只能默默的等死。
當初只剩下『鷹』號的時候,王權派為了給予對方永生難忘的痛擊,所以選擇偽裝成空賊來阻斷對方的後援。
畢竟要是反叛軍因為很在意空賊的話,那麼王權軍就能夠逃跑或者給予痛擊;要是不管空賊的話,那麼王權軍就是要滅亡。
為了確實消滅對方,所以反叛軍一定不會去理會空賊,所以王權派的人就利用這個特點而偽裝空賊。
……
通過雲層,來到大陸下端,此時周圍變的漆黑一片。因為大陸就在頭頂上,太陽照射不到。再加上又在雲中,視界為零。威爾斯說因為有一個不小心就會撞到頭上大陸的危險,所以反叛軍的軍艦是不會接近大陸的下端。
「依照地圖,只憑測量和魔法的照明航行,對於王立空軍的航海士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威爾斯驕傲的說著自己王權的強大。
航行了一段時間後,頭上黑黑的穴打開了一部份。在帆柱上,沫浴在照明用魔法的光線之中,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三百英里的洞穴,打開的樣子非常壯觀。
「暫時停止!」
「暫時停止!ai‧sa──」
掌帆手重複著命令。根據威爾斯的命令,『鷹』號打著逆帆,即使在黑暗中動作也不失準確利索的水兵們在搶好時機收起帆,正好在洞穴的正下方停下船。
「微速上升!」
「微速上升!ai‧sa──」
緩緩地『鷹』號向著洞穴上升。『鷹』號的航海士所乘的『瑪莉‧格蘭特』號緊接在後。
……
『鷹』號抵達了紐卡斯爾的秘密港口後,『瑪莉‧格蘭特』號也緩緩的停了進來。
「哈哈,這又是了不起的戰果啊,殿下。」
剛下了船,一個高大的老貴族立刻走到威爾斯面前開心的說著。
「高興吧,巴里。那是硫磺啊,硫磺。」
威爾斯這麼叫著,聚集起來的士兵們,哇哇一地跟著歡呼。
「喔!硫磺啊!這不就是火藥嘛!如此就能守護住我們的名譽了啊!」
老貴族開始嗚咽了起來。
「跟隨先王六十餘年至今……這麼值得高興的日子從來沒有過,殿下。自從反亂發生後,嚐盡了苦頭,但是,有這麼多硫磺的話……」
「能夠做到把王家的榮耀和名譽,展現給叛徒,然後再敗北了吧。」威爾斯哈哈大笑的說著。
「光榮地敗北啊!我這把老骨頭,也因鬥志而全身發抖了啊!對了,關於報告,叛徒們會在明天正午開始進攻城池的意圖,傳達到了,殿下能趕到,真是太好了。」
「現在看起來真是毫厘之差啊!如果趕不上戰鬥,那可是我這個武人的恥辱啊!」
威爾斯他們由衷地感到高興。露易斯聽到要敗北的話,臉色也變了。敗北,也就等於死亡。那些人,是不怕死嗎?
「那麼這幾位是?」
叫做巴里的老貴族,看著露易絲他們,詢問著威爾斯。
「從托里斯汀來的大使殿下。有重要的任務,而來到我國。」
聽到這句話,巴里一瞬間展現了『大使來到準備滅亡的王國政府究竟還有什麼事?』這樣的表情,但又馬上轉變成微笑。
「大使殿下,我是殿下的隨從巴里。路途遙遠,歡迎來到亞爾比昂王國。不能舉行盛大的歡迎會,不過,今晚有個小小的宴會,希望大使殿下們能夠參加啊。」
……
露易絲他們隨著威爾斯,走向城內他的房間。在城中最高樓上的威爾斯的房間,卻不像是王子的房間,非常樸素。
用木材做成的粗糙的床、椅子和桌子一套。牆壁上掛著一幅描繪戰爭的壁毯。
威爾斯坐到椅子上,拉出桌子的抽屜。抽屜裡放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小箱子。威爾斯摘下脖子上的項鏈。項鏈上串著一把小小的鑰匙。威爾斯把鑰匙插入箱子的鑰匙口,打開了箱子。蓋子的內側,畫著安莉艾塔公主的肖像。
威爾斯注意到露易絲他們偷視著這個小箱子,靦腆地說道。
「寶箱。」
裡面放著一封信。那好像是公主的東西。威爾斯取出信紙,深情地吻了一下後,打開信紙,開始慢慢朗讀。似乎已經念過了好幾遍的信,已經變得很破爛。
念完之後,威爾斯再次小心地折好信紙,裝入信封後,遞給露易絲。
「這是從公主那裡拿到的信。就如這樣,確實已經還給你了。」
「十分感謝。」
露易絲深深地低下頭,接過那封信。
「明天早上,非戰鬥人員所乘坐的『鷹』號,會從這裡出航。請乘坐它,回托里斯汀吧。」
露易絲深深地看著那封信,像是做了某個決定一樣地開口了。
「那個,殿下……剛才,說到要光榮地敗北,那麼王軍就沒有獲勝的可能嗎?」
露易絲猶豫著問道。極為簡練地,威爾斯回答道。
「沒有。我軍三百。敵軍五萬。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沒有。我們能做到的,只有讓那些傢伙們瞧瞧我們勇敢戰死的樣子。」
露易絲垂下了頭。
「殿下的、犧牲的樣子,也包含在那之中嗎?」
「當然。我是真的打算死的。」
在旁邊看著兩人交談的才人歎了口氣。明天可能就會死了,皇太子卻連一點驚惶失措的地方也沒有。沒有現實感,看起來就像是戲劇中的劇情。
露易絲深深地低下頭,向威爾斯施以一禮。像有想說的事。
「殿下……請原諒我的失禮。雖然不太禮貌,我有件事想請問您。」
「無論什麼,說來聽聽。」
「這封,剛才給我的信,內容是……」
「露易絲。」
才人責備了路易絲。認為那樣問畢竟是不好的吧。但是,露易絲迅速抬起頭,繼續詢問威爾斯。
「交給我這個任務的時候公主殿下的樣子,非常地不尋常。對,就好像,擔心戀人一樣……而且,剛才那個箱子的內蓋上,畫著公主殿下的肖像。親吻信的時候殿下那痛苦的表情,莫非,公主殿下和威爾斯皇太子殿下是……」
威爾斯微笑著,明白了露易絲的用意。
「你是想說,我和表妹安莉艾塔是戀人嗎?」
露易絲點了點頭。
「我是這麼想像的。請饒恕我的無禮。如此看來,這封信的內容是……」
威爾斯把手放在額頭上,稍微猶豫了一下是說還說不說之後,說道。
「是情書。就是你想像中的東西。確實如果這封情書落入了格爾馬尼亞的皇室的話,就像是安莉艾塔用信告訴了他們一樣,事情會變得很糟糕。因為,無論如何她曾以祖先布列彌爾的名義,向我發誓永久相愛。眾所皆知,面對祖先發誓相愛,只有在結婚的時候才能進行。如果這封信曝光於世間的話,她就犯下了重婚罪了吧。格爾馬尼亞的皇帝,肯定會取消和犯下重婚罪的公主的婚約。如果這樣的話,同盟順理成章地將破裂。托里斯汀因不得不以一國之力,面對那些可怕的貴族派。」
「總之,公主殿下,和殿下相戀了是吧?」
「那是以前的事了。」
露易絲以情緒高昂的口調,對威爾斯說。
「殿下,請逃吧!請逃到托里斯汀!」
瓦爾德走過來,輕輕地將手放在露易絲的肩上。但是,露易絲還是氣勢洶洶。
「拜託了!請和我們一起去托里斯汀吧!」
「這做不到哦。」
威爾斯笑著說道。
「殿下,這不是我的請求!是公主殿下的請求!公主殿下的信上沒有這樣寫嗎?我小時候曾經做過公主殿下的玩伴!公主殿下是不可能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而見死不救的!請告訴我,殿下!公主殿下,應該在信的末尾勸您逃亡的!」
威爾斯搖搖頭。
「這種話,一行都沒有寫。」
「殿下!」
露易絲向威爾斯逼問。
「我是王族。不會說謊。我以公主和我的名譽起誓,哪怕只是一行,求我逃亡的話也沒寫。」
威爾斯看起來很痛苦地說道。從那個口氣來看,能看出是針對露易絲指出的話來說的。
「安莉艾塔是王女。不會把自己的私事優先於國家大事的。」
露易絲明白了威爾斯的意志是如此地堅定。威爾士是庇護著安莉艾塔。那是因為不想被手下的人認為安莉艾塔是個感情用事的女人吧。
威爾斯拍了一下露易絲的肩。
「你是個正直的女孩子。拉‧瓦利埃爾小姐。正直、誠實,有著很有精神的眼神。」
露易絲寂寞地垂下頭。
「給你個忠告。像那樣正直是不能勝任大使這個職務的。要加油了。」
威爾斯微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是個充滿魅力的笑容。
「然而,作為來到即將滅亡的國家的大使,或許很適合啊。明天就滅亡的政府,比誰都正直啊。因為,除了名譽以外已經沒有要守護的東西了。」
然後凝視著被放在桌子上的,裝滿了水的盆子上放著的指針。從外形來看,那好像是鐘錶之類的東西。
「差不多快到派對的時間了。你們是我國所迎接的最後的客人。希望你們能出席。」
才人他們走出了房間。瓦爾德留下來向威爾斯施了一禮。
「還有什麼事嗎?子爵殿下。」
「我有件事想要拜託殿下。」
「無論什麼說來聽聽。」
瓦爾德把自己的願望告訴了威爾斯。威爾斯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很好的事嘛。我樂意接受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