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羅謝爾入口。
經過了數次的換馬與不休息的奔馳了十二小時,才人等人好不容易到達了入口。
大家的體力都幾乎消耗光了,當然,某個人還是繼續裝出一副很軟弱的樣子。
「蘿莉,我要蘿莉,蘿莉在哪……」
夜月趴在馬背上不斷的說出宛如咒語般的危險話語。
看到夜月表現出這樣的才人不禁想到他至今為止的行動幾乎都是裝出來的。
才人勉強的轉頭看向前方。
眼前的景象,是一座巨大的峽谷,才人一行人便是在這峽谷的底端。依賴著月光遠方還能隱約看見街道的樣子,街道兩邊排著用岩石建造的建築物。
當然,這裡雖然被稱作海港,實際上也是空船的海港,所以這裡是看不到海洋的。
而這知識,才人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他打算開口問話的時候,突然夜月踹著才人和基修兩人一起跳下馬。
「夜月你要幹什麼啊?!」「放開我!我骨頭快斷了!!」
完全不理會兩人的報怨,夜月把他們丟到一旁的巨岩的後方。
「你們幾個在這邊先等一下。」
就在夜月這麼說的時候,突然從山崖上丟下了數根火把,火把的光亮把夜月那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照的異常明顯。
夜月衝上前去,拔刀一揮!
疾風吹拂,所有火把被這陣風通通吹熄,這也讓在山崖上那些發動突襲的人失去了目標。
火把熄滅的那一刻,才人最後看到的是直接一躍而起,跳到山崖上面的夜月,以及夜空中的一道黑影。
──拉‧羅謝爾,旅店『女神之杵』。
「你怎麼辦到的?」齊兒可很不客氣的直接問著夜月。
露易絲、才人、基修、夜月、齊兒可、塔巴莎一行人正坐在一樓的酒館當中,瓦爾德則是去詢問亞爾比昂的飛船時刻。
齊兒可因為早上見到露易絲一行人騎馬外出,立刻就去找了塔巴莎幫忙。
雖然沒有從塔巴莎臉上見到不悅的神情,但是看著還穿著睡衣的她,就知道齊兒可當時有多麼著急。
倒是齊兒可,身上衣服明顯是經過稍加打扮的。
【這就是誤交損友的感覺嗎?】夜月內心中腹誹著
「快說,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齊兒可繼續逼問著。
齊兒可跟塔巴莎兩人趕上露易絲一夥人的時候,正好見到夜月一刀揮出,吹滅所有的火把的時候。
以兩人的實力,應付一群非魔法使的敵人,自然是輕而易舉。
可當齊兒可凝聚出火球丟過去照路的時候,卻發現敵人早已全部倒地,而夜月正在洗劫他們身上的財物。
見到火球的夜月,毫不顧慮的打散火球,然後繼續他的洗劫大業。
從火把熄滅到齊兒可丟火球,這期間不會超過一分鐘。就在這一分鐘之內,一群有著相當準備的男子,被一名少年給全部打平。
當然,這一分鐘也算上夜月跳到懸崖上的時間。
「阿就,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抓過來打扁……」
「停!」知道從夜月口中問不出真相後,齊兒可打斷了夜月的胡言亂語。
【根本油鹽不進嘛,嘴巴比想像中的還要嚴……】
齊兒可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探夜月的情報了,自從夜月上次擊敗土魔偶的時候,這種打探就已經開始了。
但是,調查的理由並不是愛幕什麼的,而是由於『不明』。
夜月對在場的所有的人來說(不包刮才人),是根本完全不明的存在。
間接從露易絲和才人身上打探,所得到的也是「菜做的很不錯」、「好像在教廚房的人料理」、「可能只是平民」、「做事很勤勞」,諸如此類的優秀平民情報。
也許夜月這些行動當中有著其他的涵義,但是齊兒可還是沒辦法從中判斷。
稍為冒險一點的直接去詢問本人,所得到的也只是──
「對於一個人而言,最具有價值的是什麼?那當然是看自己能不能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諸如此類的大道理。
沒有正常女人,會喜歡跟一個看不透的傢伙交往。尤其像似齊兒可這種,懂得在危險與有趣上保持平衡的人。
不過換句話說,齊兒可會調戲才人,這件事代表,才人非常容易被看透。
瓦爾德這時候也從港口回來,帶來了有關船隻的情報。
「到亞爾比昂的船隻最早要後天才能出發。」
──隔天早上,『女神之杵』。
夜月在分配的自己房間裡醒了過來。
就在這時,夜月的房門響起,有人來敲門了。
夜月整理好衣裝後,打開房門。
出現在那裡的是瓦爾德。
「早上好。黑衣使魔君。」
「早上好。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打算今天一整天悠閒的度過呢。」
夜月輕鬆的說著,瓦爾德也微笑著。
「你是傳說中的『鋼達魯烏』吧?」
「啊?」
夜月的大腦立刻運轉。
目前知道他是鋼達魯烏的只有才人和學院長而已,當然夜月並不知道安莉艾塔也知道了這件事。
不過,究竟為什麼瓦爾德會知道呢?到底是誰告訴他的呢?
「……那個,就是那件。芙凱的那件案子,我對你抱有很大的興趣呢。先前在格里芬上面還問過露易絲,聽說你是從異世界來的吧?並且聽說你還是傳說的使魔『鋼達魯烏』呢。」
「這樣啊,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鋼達魯烏』呢?」夜月直接提出問題。
「我對歷史和戰爭都很有興趣呢。向芙凱尋問的時候,就對你抱有了興趣,然後在王室的圖書館裡調查了一下呢。調查的結果就是,你是傳說的使魔『鋼達魯烏』。」
【原來如此,有先做過功課是嘛。】
「我想知道那個逮捕芙凱的力量到底有多強。能否讓我見識下呢?」
「見識?」
「也就是說這樣子。」
瓦爾德抽出插在腰間的魔杖。
這一瞬間,夜月知道對方要用自身來體驗下力量的差距,再加上跟瓦爾德說的人是芙凱的話,自己還有辦法再裝嗎?
【沒法裝下去了嘛……但──】
「不好意思,我可要拒絕。如果你要比的話,可以去找另一位鋼達魯烏。」
「另一位鋼達魯烏?你是說那個藍衣使魔君?」
見到瓦爾德知道才人的事,夜月繼續說下去。
「是的,如果你只是想知道鋼達魯烏的力量有多強大的話,去找他就好了,跟我比起來,他的力量更純正。」
瓦爾德聽到夜月如此的拒絕,思考了下。
「好吧,既然你有其他的事,我也不打擾了,失禮了。」
瓦爾德對夜月行了個禮之後離開夜月的視線。
夜月看著瓦爾德離開的背影,心想著。
【雖然身為婚約者有必要知道對方的使魔的實力,但是這種直接讓自己跳入危險的方式,不太會像露易絲的做法。】
【更何況,我還懷疑你是個間諜呢。】
根據夜月想了一整晚的事情。如果亞爾比昂的貴族真的想要找到可以毀掉聯姻的材料,十之八九會派遣間諜之類的人物。
然而現在包刮夜月在內的送信人員,只有瓦爾德不是學院的人,所以是間諜的可能性也就很高了。
從頭到尾都聽到這件事的愛莉絲,再度從夜月的大衣裡探出頭來。
「那個瓦爾德,真的事前有做功課呢。」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過,在知道很多的時候,總會讓人起疑。」
「那你把這件事推給才人好嗎?」
「有何不可,我想才人應該很樂意接受這場決鬥。」
「你也知道的,以才人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打不贏瓦爾德吧。」
「怎麼?擔心他啦。」
「是有點擔心……」
「那樣的話,我們就去觀戰好了。」
說完,夜月直接偷偷跟在瓦爾德的後面……
‧‧‧
決鬥場地是『女神之杵』的中間庭院的練兵場。
瓦爾德和才人在露易絲作為見證人之下開始了決鬥。當然,見證人也多了一位,夜月。
才人首先進攻,他拿著德爾佛,一躍而起,飛砍過去。
但是由於才人的攻擊太過單調,對於身經百戰的瓦爾得來說,才人的攻擊一下就擋住了。
瓦爾德用手上細長的魔杖擋住了才人的攻擊。
魔杖和德爾佛互相摩擦出火花。
看起來才人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所以往後跳了下,但是看到這的瓦爾德不放棄攻擊的瞬間。
瓦爾德半隨著突然襲來的微風,一口氣的靠近才人。
才人一瞬間的慌亂,直接揮下了德爾佛。看見德爾佛揮下的瓦爾德立刻往後跳開,重新擺好姿勢。
【哦呀哦呀,這下可不行呢,果然戰鬥的次數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在旁邊看的夜月,內心裡評價著。
這次才人壓低了身體,再度往前進攻,然而這次是用大風車的姿勢揮舞著德爾佛。
但是瓦爾德也還是遊刃有餘似的,直接接住了才人的攻擊。
瓦爾德這時一個反擊,才人直接的飛了出去。
可是才人卻沒有氣餒,繼續握著德爾佛用力的揮動著。
【看來只有毅力能讚許呢。】
決鬥進行了一段時間,瓦爾德開始認為才人的實力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
瓦爾德唸出一段咒語,一道空氣錘擊向了才人。
「到此為止!」
夜月一下子衝到才人面前,一刀拔出,颶風颳起,瓦爾德的空氣錘立刻被打的消散。
──旅店房間,下午時分。
才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天空。
與瓦爾德的決鬥,因為夜月的中途插手,導致不分勝負。但是才人明白,就算夜月沒有插手,輸的也會是自己。
「可惡……」才人抬頭望著天空,無力感蔓延至全身。
「我還在想才人你跑去哪了,原來你在這裡啊。」夜月的聲音從才人身後傳來。
「夜月啊……」才人沒有回頭,無精打采的回應著。
「……你還在想早上的那場決鬥?」夜月走到陽台上,隨手拿了一張椅子坐在才人旁邊。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一會兒,最後由才人打破這個僵局。
「……夜月我問你,我究竟能不能變強?」
聽到才人說出這話的夜月,嘆了口氣,望向了天空。
「以我的眼光來評價的話……你還可以再變強。」
「那……」才人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夜月又開口了。
「強者的定義,每個人都不一樣,重點是你那份想變強的原因以及心。」
「心?」
「對。」夜月點了點頭。「沒有心的話,那就只能是機器,只會按照程序來行動的機器,才人你現在的心,是否是自己的真心呢?」
「真心……」
才人開始陷入沉默,究竟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麼?
【在露易絲面前輸給了瓦爾德,明明在芙凱那時下定決心要幫助露易絲的……】
「對你來說,變強的真正定義是什麼?」
【定義……我想變強的真正定義……】
「你一直以來都注視著露易絲的理由是什麼?」
【我注視露易絲的理由……】
「你對露易絲的感覺是什麼?」
【我對露易絲的感覺……】
夜月的話語就像似有魔力般的引導才人,不管夜月問出什麼問題,才人就會立刻被引導著。
夜月看著不斷陷入沉思的才人,笑了下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