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嵐翠外傳-伊嵐翠之希望 III

艾希說完了他的故事。馬蒂絲帶著微笑望著在舖蓋上沉睡的小女孩麗卡。在這幾周以來這也許是這孩子第一次睡得這麼安詳。

將艾希帶回鳥巢這件事一開始在沒睡著的孩子們中引發了不少騷動。然而，當他開始說話馬蒂絲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侍靈那深沉且宏亮的聲音安撫了孩子們。艾希那美妙的滑順聲調形成一種韻律。侍靈說的故事不僅哄得麗卡乖乖入睡，甚至還讓其他的小鬼頭進入夢鄉。

馬蒂絲站起伸了伸腿，對著門外點了點頭。艾希飄在她身後跟了過去，並經過了臭著臉的艾多利斯，他站在門旁正朝著一隻不知為何闖入新伊嵐翠的蟲子拋擲石頭。

「對不起，竟然浪費你那麼多時間」當他們走得遠到不會吵醒孩子的地方後，馬蒂絲小聲的說道。「才不會咧，馬蒂絲小姐」艾希說「我想紗芮奈小姐會原諒我花上這點時間的。何況，可以再說一次故事感覺挺不賴的。自從我的女主人長大後就好久沒這樣了」

「在紗芮奈還小時你就被傳承給她了？」馬蒂絲好奇的問。

「在她一出生，小姐」艾希更正。

馬蒂絲富含深意的笑了。

「我相信總有一天您也會有自己的侍靈的，小姐」艾希說。

馬蒂絲轉過頭來「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唔，在以前很少有伊嵐翠人沒有自己的侍靈的。我開始相信靈性大人能夠解決這裡的問題，畢竟他修復了艾歐，對吧？要是他成功了，我們也許能找到屬於您的侍靈。有可能是一個叫做阿媞（Ati）的，那是您的艾歐符文沒錯吧？」

「是的」馬蒂絲回答「那代表著希望」

「我相信這是一個為您量身打造的符文」艾希說「那麼既然我此間事以了，我想我該...」

「馬蒂絲！」一個聲音冒出來。馬蒂絲嚇了一跳，看了看鳥巢中睡著的居民們。街角，一個燈籠在夜間飄過來，伴隨著一個大嗓門的叫嚷聲。

「馬蒂絲！」那聲音再度響起。

「噓，小聲點！瑪瑞西」馬蒂絲發出噓聲，靜寂的街道對面一個男人站在那。「孩子們好不容易都睡了」

「喔...」瑪瑞西停了下來。這名高傲的伊嵐翠人身上穿著典型的新伊蘭翠服裝－鮮豔的長褲及襯衫。然而他還在自己的服裝上加上一組飾帶，以便讓這套衣服更有「藝術性」。

「你知道你爸在哪嗎？」瑪瑞西問道。

「他啊，去教人用劍了」馬蒂絲悄聲說道。

「啥？」瑪瑞西質疑「現在是大半夜耶！」

馬蒂絲聳了聳肩膀「你了戴許的，一旦他想到要做什麼他就...」

「先是迦拉旦搞失蹤」瑪瑞西抗議道「然後戴許也去搞他的劍。要是靈性大人回來喔...」

「你說迦拉旦先生怎麼了？」馬蒂絲感興趣起來了。

瑪瑞西點點頭「他有時候會這樣消失。卡菈塔也是這樣。他們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他們跑哪了。總是那般鬼鬼祟祟！每次都說『瑪瑞西，現在由你負責！』然後就跑了，跑去開不讓我參與的秘密會議。真是夠了！」言畢，瑪瑞西就帶著他的燈籠走掉了。

"某個秘密地點..."馬蒂絲突然想起"難道是戴許說溜嘴的那間圖書館？"她看著依然飄浮在她身邊的艾希。也許她能哄得他說出來－

突然間一個尖叫聲冒了出來。

那個尖叫聲是這麼的驚人，嚇得馬蒂絲跳了起來。她試圖找出聲音來源，似乎是來自於新伊嵐翠前方。

「艾希！」她說。

「我立刻出發，馬蒂絲小姐」艾希回應，這個侍靈一瞬間就化做深夜中的一個小光點，往遠處飛過。

聲音依然沒有止歇，從其他地方也傳來與之呼應的叫聲。馬蒂絲不禁嚇得往後退，此外她還聽到一些別的東西，金屬與金屬的撞擊聲不斷的響起。

她轉身走回鳥巢，同時鳥巢的負責人泰得也穿著他的睡袍走了出來。就算在黑暗中，馬蒂斯還是看得到他關懷的神情。

「在這等著」他下令。

「求你不要離開我們」艾多利斯嚇得東張西望的說。

「我一定會回來的」泰得匆匆忙忙的離去了。

馬蒂絲與艾多利斯面面相覷。其他尚未輪到值班看小孩的青少年早都回到他們的家了。只有馬蒂絲與艾多利斯留守。

「我要跟他一起去！」說著艾多利斯就要跟上泰得。

「喔！不！你不能這樣！」馬蒂絲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回來。在遠處，騷動依然未停止。她撇了眼鳥巢「快去叫醒孩子們！」

「啥？在我們好不容易哄他們睡著後？」艾多利斯暴躁的說。

「去就是了！」馬蒂絲回應「叫醒他們，別忘要他們把鞋給穿上」

艾多利斯掙扎了一會兒，接著便一邊抱怨一邊走進房屋。不一會兒馬蒂絲從傳來的聲音中確認他已經照辦了。於是她就趕忙跑往對街的儲藏庫找出兩只打滿油的燈和燧石及打火刀。

她停下動作"我在做什麼？"

"只是以防萬一"她告訴自己。因為看來有某些事快發生了。她又趕忙的穿過街道跑回來。

「小姐！」傳來了艾希的聲音。她抬起頭只看見那侍靈從上方慢慢的降了下來。他降低了身上艾歐福文的光芒，馬蒂絲幾乎看不到他了。

「小姐」他緊張的說「軍隊正在攻打伊嵐翠！」

「什麼！！」她被嚇著了。

「是那群穿紅衣服留黑長髮的菲悠丹人！，小姐」艾希說「他們數以百計，雖然你們的軍人很努力的在伊嵐翠邊緣和他們打。但是他們人太多了，新伊蘭翠已經淪陷了，他們已經往這個方向來了，而且正在一間間的搜索中」

馬蒂絲嚇呆了。"喔！不！這不該發生的！不能在這裡，這裡這麼祥和，完美..."

"我已經逃離外面的世界了，我在這裡找到我的歸宿，他們不能追到這來！"

「小姐！」艾希驚慌的說著。「從那些尖叫聲...看來...那些軍隊正在攻擊那些他們找到的人」

"而且他們正往這兒來！"

馬蒂絲呆站著，手指因為緊握住燈籠都快發麻了。一切都結束了。畢竟她還能做什麼？她自己幾乎都還是個孩子，作為一個乞丐，一個無家可歸無依無靠的孤兒，她還能做什麼？

"我照顧孩子們。這是我的工作"
"這是靈性大人交託給我的工作"

「我們必須將他們帶走！」馬蒂絲往鳥巢跑去「他們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是因為我們把這邊整理得很乾淨。只要我們把孩子們帶到髒亂的地方，就可以躲起來了！」

「說得沒錯，小姐」艾希認同道。

「你快去找我父親」馬蒂絲說「告訴他我們在幹什麼！」

接著馬蒂絲就進入了鳥巢，艾希則潛入深夜中。馬蒂絲發現艾多利斯已經完成她的要求了，孩子們則是無精打采得穿著他們的鞋子。

「孩子們，動作快點！」馬蒂絲催促道。

「怎麼了？」提爾問道。

「我們必須走了」馬蒂絲對這個搗蛋鬼說。「提爾提歐，我需要你們的幫忙，你們和其他幾個大的。懂嗎？我要你們照顧那些小的，讓他們可以安靜的移動，懂嗎？」

「為什麼？」提爾皺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緊急事件」馬蒂絲說「你們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為什麼是『妳』在負責？」提歐雙手抱胸站在他的朋友旁。

「你們認識我父親嗎？」馬蒂絲說。

他們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他是軍人吧？」馬蒂絲繼續說。

他們同樣點了頭。

「所以這也讓我成了軍人。這是世代相傳的。他是帶頭的，所以我也是。這就是為什麼我可以命令你們。你們可以做我的小隊長，前提是你們要聽我的」

兩個男孩愣住了。但很快的提爾就點了點頭「有道理」

「好！現在開始行動！」馬蒂絲催促。

兩個男孩趕忙動了起來，四處去照料更年幼的孩子們。馬蒂絲則打開前門，現出黑暗的街道。但這些孩子很快的就被陰森的夜晚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馬蒂絲！」艾多利斯靠近她小聲說道「現在是什麼情形？」

「艾希說新伊嵐翠被攻擊了」馬蒂絲回答，一邊跪在她的燈籠旁忙著點燈。「軍隊正在傷害大家」

艾多利斯啞口無言。

馬蒂絲點好燈籠後站了起來。其他小孩－甚至那些年幼的－都往光芒處擠了過來。她將一個燈籠塞到艾利多斯手中。就著燈光，她看見對方臉上驚恐的表情。

「我們該怎麼辦？」艾利多斯驚慌的說道。

馬蒂絲說「我們快走，離開這房子」

孩子們因為不想被留在黑暗中，紛紛跟著光芒走。提爾和提歐協助那些小的，艾利多斯則是盡可能安撫那些快哭的孩子。馬蒂絲很擔心光線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但這是唯一能夠盡快使孩子們離開新伊嵐翠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夠離那些此起彼往的尖叫聲的方法。

但這也讓他們遠離新伊嵐翠人口較多的地區。馬蒂絲一直期待會遇上某人協助她們移動。不幸的是，所有沒有練習艾歐符文的人大都和她父親去練劍了。唯一有人住的建築物也由艾希轉告遭到攻擊，住在那的人恐怕...

"別再想了！"馬蒂絲已經將這五十幾人組成的難民團帶到新伊嵐翠的邊緣了，他們幾乎就要自由了，他們可以－

一個聲音以馬蒂斯不認得的語言大叫。馬蒂絲從那些受驚的孩子頭頂看過去，只見新伊嵐翠籠罩在火光之中。

它在燃燒！

在那邊引發死亡之火的是三名身穿紅制服的人組成的一個小隊。他們都握著劍。

"他們應該不會傷害小孩的"她期望著，拿著燈籠的手不斷顫抖著。

但她很快的就看到那些士兵眼中閃過代表危險和冷酷的光芒。他們開始追趕這群人。是的，他們不會放過小孩，至少不會放過伊嵐翠小孩。

「跑啊！」馬蒂絲用顫抖的聲音叫道。但她再怎樣也無法相信這群孩子能跑得過那三名壯漢。「快跑－」

突然間一個照亮夜空的光球彷彿憑空般出現。艾希在那三名士兵的頭邊亂飛，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惹得那些士兵憤怒的揮舞著劍，試圖砍到那名侍靈。

這也是他們之所以沒有看見戴許靠近他們的原因。

戴許從新伊嵐翠一個黑暗小巷跳出從側面突襲他們。他敲暈了其中一個，接著就對上邊咒罵邊把注意力從侍靈身上移開的另外兩名士兵。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走啊！」馬蒂絲再度催促，要艾多利斯帶著孩子們繼續走。當孩子們背對著那激烈的鬥劍，跟著艾多利斯的燈火跑掉時。馬蒂絲則躲在一旁，擔憂的關注她父親的狀況。

他實在是力不從心。雖然戴許是個經驗老到的戰士，但對方又加入了兩名士兵，而戴許卻只有伊嵐翠人孱弱的身軀。馬蒂絲站在一旁茫然的用發抖的手拿著燈籠，孩子們的哭聲在她背後傳來，他們正痛苦且緩慢的逃離這裡。戴許神勇的戰鬥著，他那把鏽劍已經換成一把紗芮奈寄來的武器了。他擋下一刀又一刀，但他還是遭到了包圍。

"我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她想道，當她站了出去時，戴許卻轉過身來面對她。馬蒂絲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斑斑傷痕，而他眼中的恐懼更使她凍結在原地。

「快走！」戴許僅以唇形無聲的說著「快走啊！」

其中一名士兵趁機將他的劍捅入戴許的胸口。

「喔！不不不不不不要啊！！！！」馬蒂絲尖叫著。但換來的只是戴許倒在地上顫抖的身影。他受到的痛苦已經超出他能忍受的了。

士兵們注意到她，並走了過來。雖然戴許放倒了不少他們的人，但仍有三人還能行動。

馬蒂絲麻木了。

「求妳了小姐」艾希靠近她急迫的徘徊著「妳該照他的話去做！」

"父親死了。不！更糟，他成了霍伊德"馬蒂絲搖搖頭，強迫自己保持警覺。她曾經當過一個悲慘的乞丐，她能挺過去的，她必須如此！

他們會找到孩子們的。孩子們根本跑不快，除非...她看著身邊的侍靈，從他中心的艾歐符文散播著光芒，這代表著照明...

"艾希！"當士兵走向這裡，她趕忙的說「快去找到艾利多斯，要他把燈籠丟掉，然後帶著他們到安全的地方去！」

艾希說「安全嗎？我不知道該去哪，如果真的有地方是安全的」

「你說過的那個書庫！」馬蒂絲快速的思考著「那在哪裡？」

「從這裡直接往北走去」艾希回答「它就藏在一棟房子下方，有艾歐瑞歐做記號」

「迦拉旦和卡菈塔就在那邊！」馬蒂絲說「帶孩子們去找他們，卡菈塔會知道該做什麼的」

「是的」艾希同意「這聽起來是好主意」

「那就快去！不要忘了關於燈籠得事情！」送走侍靈後，馬蒂絲轉身面對那群逼近的士兵。接著她用那顫抖的手指在空中畫起線條來。

泛著光芒的線條從她手指經過的地方顯現。雖然十分恐懼，但她還是強迫自己保持穩定以便完成艾歐。士兵們看到此景暫停了腳步，直到其中一名用說出幾句帶喉音的異國語言，她假設那是菲悠丹話，士兵們才繼續往這走來。

終於她完成了艾歐艾希，和她侍靈朋友體內一樣的符文。當然那符文並沒有發生作用，只是如同以往的掛在那邊。士兵們踏著穩重的步伐，繼續走來。

"這最好有用！"馬蒂絲想道。接著她依照迦拉旦當時說明的位子，在符文上方畫上最後一劃。

在那瞬間，那符文－艾歐艾希散發出極為強烈的光芒，照亮了士兵們的臉孔。士兵們因為被強光刺痛了雙眼而邊咒罵邊跌跌撞撞的跑來。馬蒂絲彎下腰一把抓起她的燈籠並跑了起來。

士兵吼叫著追在她後頭。如同之前的孩子們般跟著她的燈籠走。艾利多斯他們並沒走遠，她可以隱約得看道他們在黑暗中的身影，士兵們則被強光蒙蔽了視覺無法看到他們。更何況艾利多斯已經丟掉了他的燈籠了。現在士兵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燈籠上。

馬蒂絲以驚懼的手指拿著燈籠，帶著他們走入黑夜中。她可以聽見他們跟在她身後，隨著她走入伊嵐翠其他地區。汙泥開始取代新伊嵐翠洗刷的乾乾淨淨的鵝卵石街道。她開始放慢腳步以免害自己滑跤。

她盡她所能的試圖快過她的追捕者。她覺得無力，伊嵐翠人的身體本來就不適合奔跑了，她沒已經快沒力氣繼續跑了。只覺體內一股強烈的疲倦纏上了她。已經聽不到追捕者的聲音了，也許...

當她過了一個街角，一對士兵站在那等著她。她嚇到停下腳步，瞪著那些剛剛見過的男人。

"他們是受過訓練的軍人"她想"他們當然知道怎樣包抄敵人並截斷後路"她急忙轉身要跑，但其中一名男的卻抓住她的手臂，並笑著說了幾句菲悠丹話。

她哭叫著摔下她的燈籠。士兵閃開了，卻依然把她的手抓的緊緊的。

"快想辦法！"她告訴自己"妳沒多少時間了"她的腳在地上滑了一下。她愣了一下，就馬上讓自己順勢滑倒在地上，並用她的腳絆倒了抓住她的人。

她只有一絲希望：她住在伊嵐翠，她知道怎樣和汙泥與黏液奮戰。但這些士兵卻沒有這個經驗。她的猜測被證實了，跌倒的士兵在泥中打滾著，不小心就撞翻了他的同伴，混亂中他鬆開了馬蒂絲的手。

她抱住她的腿，她的衣裳原本是那麼的鮮艷美麗，現在卻沾滿了伊嵐翠的汙泥。一陣刺痛自他的腳傳來－她扭傷腳踝了！她之前總是小心翼翼的避免受傷，但這次受到的痛苦卻超越了以往所有傷口所給予！遠比她臉上那道傷口還要痛！腿上的傷如同火燒般以她難以置信的痛苦折磨著她，絲毫沒有減低的跡象，依然如此強烈。作為一個伊嵐翠人所受的傷是無法痊癒的。

雖然如此她依然強迫自己蹣跚的前進。她聽到那些士兵的咒罵聲，試圖移動他們的腳，她沒有多想只求離他們越遠越好。但她卻沒發現自己已經繞了一大圈。直到當她看到火焰中的新伊嵐翠，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一開始的出發點了。

她停了下來。戴許在那邊，倒在鵝卵石地上。她立即衝道他身旁，把追捕者拋到了腦後。她聽到了他的呢喃。

「快跑！馬蒂絲，跑到安全的地方啊...」如同其他霍伊德，他不斷的喃喃自語。

馬蒂絲無力的跪倒在地，她保住了孩子們的安全，這樣就夠了。她背後傳來腳步聲，她轉身看到一名士兵向她走來。他一定是和同伴分開去搜尋了。然而，從他身上的汙泥看來，他就是被她踢倒的那個傢伙。

"我的腳好痛"她轉身抱住戴許的身軀。過度的勞累與痛苦使得她動彈不得。

士兵抓住她，把她從她父親的身體扯開來，並強迫她轉身，這個粗暴的動作弄疼了了她的手臂。

「妳快說」他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妳快告訴我其他小鬼在哪？」

馬蒂絲徒勞的抵抗著「我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為什麼我要問艾希那書庫在哪？"她責備自己"如果我不知道，那我就不會說出他們的所在"

「妳說」士兵用一隻手抓住了她，另一手從他的腰帶上拔出匕首。「妳說或者我傷害妳，壞東西」

馬蒂絲無力的掙扎。如果她的伊嵐翠眼睛能夠流眼淚，她早就哭得唏哩嘩啦了。彷彿是要證明自己說過的話，士兵舉起了匕首對準她。馬蒂絲一生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恐懼過。

在這個時候地面突然開始搖晃。

天邊已經微微的出現日光了，但這點光芒很快的就被突然整座城市出現的強光給蓋住了。士兵愣住的往天空中看去。

突然間，馬蒂絲感到一股暖流。

她並沒有意識到她多久沒有感受到溫暖的感覺了，她沒發現自己早就習慣伊嵐翠人那冰冷的體溫了。但這時暖溫暖的感覺環繞著她，就像有人把某種溫暖的液體注入她的體內。她因為這種美妙而使人讚嘆的感覺而喘息。

某件好事發生了！某件好到不能再好的事發生了！

士兵突然轉頭看向她，粗魯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她長久以來傷口未癒的地方。

「癒合了！？」士兵茫然的說。

她覺得十分美好。她覺得...她的心。

那男人雖然迷惑，但還是再度舉起刀「妳被治好了，但我能讓妳再度受傷」

她感覺自己強壯了許多。但她依然只是個女孩，對方是訓練有術的士兵。她抵抗著，同時他發現自己的皮膚已不再烏跡斑斑，而且還變成銀色的。它發生了！艾希說對了！伊嵐翠恢復了！

但她還是會死，這不公平！她尖叫著試圖掙脫束縛。這還真是諷刺，整個城市都恢復了，但依然阻止不了這個男人。

「我想你漏掉了某些事，朋友」一個聲音響起。

士兵愣住了。

「如果那光治好了她」那聲音說「那它也治好了我」

士兵痛得哇哇大叫，放開了馬蒂絲並倒在地上。馬蒂絲移動了腳步，那個可怕的男的痛暈過去了，而她終於能看到背後那人。她父親站在那邊，全身散發著光芒，身上的黑班已經被抹去了。他看來就像一尊銀色且雄偉的神明。

他的衣服破個洞，但傷口已經癒合了。他的手上拿著那把刺穿他的長劍。

她哭著跑到他跟前，她又能流淚了，她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孩子們在哪？馬蒂絲」他急切的問道。

「我把他們照顧的很好，父親」她悄聲說。「每個人都有他的工作，而那是我的。我的工作就是照顧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