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亞希出去的時候,汪芙目送著她離開,安亞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哀傷。
她打了一通電話給紀為,說是關於孩子的事情想要告訴他,紀為在接了電話後馬上公司請了假來到了約好的地方,他遠遠的看著那個坐在位置上想事情的女孩,一時之間分了神,等他再回過神後,安亞希已經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要喝什麼?」等他走近後,安亞希把MEMU遞給了他,紀為搖了搖頭,安亞希轉向了服務生:「拿鐵。」
「亞希?」紀為有些不解,安亞希並不喜歡喝拿鐵,只見服務生把拿鐵送上來的時候,她將那杯推向了他,「希望你還喜歡喝。」
紀為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望著眼前的拿鐵,眼神有些複雜。
「我會把孩子生下來。」
沒有多加理會紀為的反應,安亞希說道,突然接收到這樣的訊息,紀為只是傻傻的望著眼前的女人,忘了反應。
她看著紀為,又再次的說了一遍,「我會生下來,也會跟你結婚,但是紀為,我無法愛你。你一直在我的身邊,你肯定比誰都清楚,這顆心。」她按著自己的心,道:「現在在為了誰跳動。即使如此,你還是想娶我嗎?」
「嗯。」紀為點了點頭,「我還是想娶妳。」
安亞希對紀為的回答沒有表示什麼,紀為遲疑了一陣子後,他又接著說道:「亞希,妳跟汪芙……」
他想起了十九歲那年,安亞希也像現在這樣,突然把他約出來,然後對著他說:「紀為,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她的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她說的是「我吃飽了」一樣,那時候紀為拒絕了分手,因為他知道安亞希需要一個人的陪伴,所以他不願意選擇離開她。他恐懼著那時候的安亞希,她的眼裡充斥著太多放棄與絕望。
「昨天我問她,她愛我嗎?她只回答了『對不起』。」安亞希笑了笑,「不論是這個孩子,還是顧伊情,或者是你,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在我之上,她不想談七年的事情,我就不問;她要這個孩子,我就為她留下,但我要她的愛的時候,她給我的是殘忍。」
「我以為只要有她在我就可以很勇敢,可是我錯了啊……七年前根本沒有你們。」
「也許她……亞希,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愛妳的話呢?」紀為不知道汪芙究竟是為了什麼隱瞞了那份情感,但他從虛夢讀出來的,就是汪芙對安亞希的一切。
安亞希沒有說話,她沉默了一會後,再次揚起了嘴角,「那會是一場美夢。」
紀為趁著安亞希去廁所的時候傳了一封簡訊給汪芙,裡頭寫道安亞希的不對勁,他想要汪芙親口去承認她的愛,然而汪芙卻只回了他四個字——拜託你了。
當他想跟汪芙提起那一年的事情的時候,安亞希就已經回來了,紀為嘆了口氣,天底下為自己的未婚妻做這種事情的人,大概只有他一個人了吧,「亞希,《虛夢》妳知道的吧?」
安亞希先是一愣,隨後又點了點頭,「你也要叫我去看嗎?」
「我認為在妳放棄之前,先去看看比較好,看完後妳仍然決定要放棄,那我也無話可說。」
聽著紀為的話,安亞希卻笑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可能會離開你的。」
「那也好過妳現在。當妳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我也想過,如果能讓你就這樣忘記她,也沒有什麼不好,我知道妳不愛我,但是亞希,我愛妳甚過愛我自己,我想要妳快樂,妳沒見過在她身邊的妳,那樣的笑容只有她可以給妳。」
「笑容?」安亞希搖了搖頭,「愛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怎麼可能還會笑呢。」
結束了和紀為的見面後,安亞希又繞去了好幾個地方,當她回到家時,正好撞見了她的母親把手舉高往汪芙的右臉頰打去,當她還想再繼續打下去的時候,安亞希的父親已經抓住了妻子的手,喊道:「妳又在發什麼瘋!」
安亞希走了過去,擋在汪芙的面前,「媽……」
「亞希……妳……」安亞希的母親眼神飄向了她的肚子,「我的孫子沒事吧……?」
「我拿掉了,在好幾個小時之前。」
她們都在用謊言傷害著彼此。